李樹與季如畫一同住進了別致的三進大宅子裏,同一天,老太師派來了一人,也帶來一些東西。


    “季師妹,師父已經將你的事告訴了我,放心,你胞弟一定會找到的。”


    “謝謝奚師兄,日後還請奚師兄多多指教。”


    季如畫與來人先見了麵,寒暄了兩句。


    一側,李樹也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是老太師姚炳的一位弟子,名為奚風然,穿著一身青綠色的官袍,身姿挺拔,看起來是一位武官,不知道境界如何。


    奚風然望向李樹,淡淡道:“既然在外人眼裏,你是太師弟子,的確要一些準備,也需要知曉一些事。”


    話不多說,奚風然一抬手,旁邊的方桌上就多出來了幾樣東西。


    一塊腰牌,五顆九階靈骨,一片圓玉盤和一把長劍。


    “這是太師府的腰牌,足以證明你是太師的弟子。”


    “這五顆靈骨是拿來日常應用,但如無必要,最好不要胡亂用了。”


    “至於這玉盤和這把劍都是寶器,上品寶器玉尊璧,中品寶器飛霞劍,也都是為了取信他人的。”


    李樹的眼睛盯著那些靈骨和寶器,小心的問了一句:“老太師為當朝三公,想必寶器、靈骨多的數不過來,這些日後不用歸還回去了吧。”


    那奚風然沒有回應,但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李樹明白,他想多了,這些隻是給他撐門麵的,不是真的給了他。


    “如果你幫季師妹找到了她的胞弟,太師自然會獎賞你的。”奚風然神情忽然變的認真起來,“現在,我還需要和你說一些作為太師弟子需要注意的事。”


    一個時辰後,奚風然大步走到了宅院大門外。


    “季師弟,改日再見。”


    當奚風然朝著自己抱拳時,李樹怔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現在他已經是老太師的弟子季永文了。


    “好,奚師兄也保重。”李樹回禮。


    送走了奚風然,回到了房間裏,李樹就將那名為玉尊璧的上品寶器取出來,塞在了胸口。


    這玉尊璧是一件防禦性的寶器,隻需要心念一動,就會一分為四,形成一道堅韌的玉璧將人保護在裏麵。


    “看起來老太師也知道,冒充季永文當魚餌,不知道會把什麽人釣出來,有了這玉尊璧至少也多了一些保障。”李樹又將那飛霞劍拿在手裏比劃了一下,隻是可惜,日後還要歸還回去。


    他忽然想到,五顆九階靈骨和兩件寶器的價值應該比得上千裏挪移符的一次能力,如果現在直接挪移走,就不用繼續當魚餌了。


    “忘了告訴你,在你回去那小院子的時候,我又與老太師說了幾句話,告訴了他,你有一種寶物,可以將人傳送到千裏外。”


    正當李樹在認真考慮的時候,坐在他一旁的季如畫突然說了一句話。


    “我想,老太師應該也會有所防備的,為了我,也為了你好,最好不要嚐試。”


    李樹轉頭和季如畫對視著,神情冷淡:“你考慮的倒是周到,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老太師的話我不得不聽,不得不繼續冒充季永文當魚餌,但是,隻要我願意,很容易就露出破綻來,那些人也就不會上鉤,更不會露出行蹤,你也絕不可能找到他。”


    他是魚餌沒錯,也沒得選擇,但在一定範圍內依舊可以掌控自己。


    “我知道。”季如畫低下了頭,“但你不會那麽做的,我也求你不要那麽做。”


    “哦?”


    “因為那麽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你幫我找尋到了永文,太師府和我們季氏都會很感激你,我也可以保證,季氏一定會給予厚報,將來你也會擁有通命鎖的力量。”


    “而且我說過,你是一個好人,雖然我們季氏因為血脈力量的原因少與修仙界的外人來往,但我也接觸過一些,你和他們不同。”


    李樹嗤的哼笑了一聲:“我倒想知道,我和他們哪裏不同。”


    “你有很多次機會脫身,但你沒有那麽做,而他們不會,一旦遇到可能存在的危機會不顧一切的立刻抽身離去,哪怕拋下同伴、親人,更何況陌生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感覺得到,你並非完全不願意幫我找到永文……”季如畫語氣飄忽。


    這時,宅院的管家來到了門口:“公子,大小姐,有客人來拜訪,華庭縣鞠氏鞠何遠。”


    “請進來吧。”李樹起身,等著鞠何遠的到來。


    鞠何遠由仆人引領著走進門,心中波瀾不定:“果然是真的!他真的成了太師的弟子!”原本他還有些懷疑,現在徹底的相信了!


    “明日,我便會離開玉京進入白龍書院的山門,於金玉樓設下酒宴,邀請了一些舊識好友,今日前來,便是邀請季兄和尊姐賞光赴宴。”


    鞠何遠是李樹到了玉京結識的第一個人,現在見到人要離開玉京前往白龍書院,心裏也難免有些感慨。


    “自當前往。”李樹爽快的應下了。


    但季如畫拒絕了,柔聲說到:“初到玉京,尚有些疲倦,永文便一人去吧,忘鞠公子見諒。”說完,對鞠何遠歉意的點了下頭,起身從後門出去了。


    李樹有些詫異的看著季如畫的背影,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還以為她會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免得他不老老實實的當“魚餌”。


    “季兄,今日天晴風清,不如我二人出去走走?”


    兩人出了門,上了大街。


    李樹發現,鞠何遠走路的姿勢都與過去不太一樣了,看起來雖然還沒有進白龍書院,但心理上已經把身份抬起來了,不再是過去的鞠何遠了。


    他想了想,暗暗的觀摩了一陣,然後也試著學過來。


    “季兄,我已經將好事傳回了華庭縣,我父親已經成為新的鞠氏家主,也搬進了祖宅最大的院子……”鞠何遠談起了祭文廟過後的種種事,語氣中滿是得意和痛快。


    李樹默默的觀察著,將身旁之人的一言一行,語氣神態都記了下來,也許日後用得到。


    畢竟,他也是乍成為太師的弟子,也理應和鞠何遠一般的表現,哪怕做不到十分,三四分應該有的。


    當走到一處大門前,鞠何遠站住了:“季兄,我們進裏麵走一走,可好。”


    “怡和園。”李樹抬頭看了一眼牌匾。


    “此處是白龍書院的院子,裏麵是一座園林,常有書生在裏麵遊逛,也有一些世家的子弟出沒。”


    進到門裏,李樹發現這個院子比想象中大的多,也十分瑰美,風景秀麗。


    鞠何遠帶著他穿過林蔭小路,走過竹林,一直到了一座八角亭前。


    亭子裏已經有幾個人閑坐,談笑著。


    當看到二人,亭子裏的人頓時都不再言語。


    李樹看了鞠何遠一眼,這才知道,到這裏來是有一些其他目的的。


    亭子裏一共有六個石凳,已經坐滿了,還有其他三四個人靠著亭子的柱子立在一旁。


    當鞠何遠走到亭子前,立刻就有一個書生主動站起身來。


    “鞠師兄,坐。”


    鞠何遠沒有坐,而是側身讓了一步:“季兄,請坐。”


    李樹本想謙讓一下,但又忍住了,大搖大擺的走進亭子裏坐下了,隨意的掃了一眼亭子裏的一幹人等,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又有一個人起身給鞠何遠讓出了石凳。


    但鞠何遠沒有坐,而是看向坐在李樹左手邊的一人,不客氣的說到:“胡敬泉,你坐去那邊。”


    騰!胡敬泉抬起頭來,盯著鞠何遠,神色陰沉,咬牙切齒:“鞠何遠!你!”


    “不要忘了,此處乃是我白龍書院之地,我要與季兄坐在一處,有何不可?憑你,也有資格坐在季兄一旁!”鞠何遠哼了一聲,他不會忘了胡氏對他們季氏的欺壓,更不會忘了胡敬泉過去的所作所為!


    眾目睽睽之下,u看書 ww.uansh 胡敬泉怎能起身,否則那丟的就是胡氏的臉麵!


    “鞠師兄,不知這位是……”起身讓座的一位書生看了眼李樹,小心的問了一句。


    鞠何遠望向李樹,見到李樹微微點了下頭,這才開口:“這位季兄,洛河縣季氏季永文,已經被當朝太師收為弟子,也是鞠某的至交恩人,能進白龍書院,也是得了季兄的幫助!”


    一言驚了亭子裏的所有人,紛紛變了臉色,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但這種話可不是隨便說的,既然敢說出口,那麽就一定是真的,沒人敢隨意的拿老太師當幌子騙人。


    最難受的當然是胡敬泉,心裏不免一陣驚駭,鞠何遠進入白龍書院已經讓他十分難堪,沒想到,竟然還和太師的弟子結交上了!


    一時間,他感覺自己坐著的不是石凳,而是一個滾燙的火盆,讓他有些坐不住了,他們虞山縣胡氏與華庭縣鞠氏交惡是早就已經存在的了,不可逆轉,可是如果再不小心惹上太師府……


    站起身來,胡敬泉朝著李樹抱拳躬身施禮:“原來是太師弟子,恕在下眼拙,見諒,見諒……”


    李樹一副懶得理會的樣子,擺了下手。


    胡敬泉倒退著出了亭子,急匆匆的大步溜了。


    鞠何遠則坐下了。


    一時間亭子裏也沒人在說話,李樹和鞠何遠不開口,其他人怎麽敢吱聲。


    “嗬,當太師弟子的感覺,還不錯嘛。”李樹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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