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詭異遭襲


    關緊房門,路映夕低了嗓音,道:“司徒將軍,若要進宮,你必須喬裝。”


    “喬裝成什麽人?”司徒拓皺眉,他前來鄔國,行跡並未遮掩,如果突然消失了恐怕會引人疑竇。


    “首先,你先佯作有急事要趕回皇朝,出了京都城門之後,我會派人接應你。”路映夕的眸光流轉,掃過他剛毅的麵容,不由笑了,“原本想委屈司徒將軍以太監身份進宮,不過看來即便喬裝也不會像。”


    程玄璿也看了司徒拓一眼,眸中帶笑。他這麽高大的男子,扮演淨身太監實在……實在好笑……


    司徒拓用眼角餘光瞥了瞥程玄璿,心中暗惱。她就喜歡看他出醜?


    “不如就兵行險著,你出了城門以後,便折回潛入宮中。這樣一來,‘那些人’反而會忌憚三分,不知你實力如何,意欲為何,相信他們暫時也不敢妄動。”路映夕的笑容清淺,清眸中睿芒微閃,語氣卻隻是謙和,“我會派我的親信去幫你。白日不宜行動,就等到入夜之後吧。父皇那爆我會去交代。”


    “多謝公主。”司徒拓頷首致謝,黑眸深幽沉著。這件事他必須和白黎商量,他畢竟是喪失了內力,不能在這種時候逞強。


    路映夕淡淡一笑,看向程玄璿,道:“玄璿,先與我回宮吧。”


    程玄璿點頭,與司徒拓交握的手卻不舍鬆開,凝望著他,輕聲道:“拓,萬事小心。”


    司徒拓緊握了她一下,然後鬆開,回道:“你也是。”


    程玄璿依依不舍地離開,隨著路映夕回到皇宮,心神猶覺恍惚。此次別後重逢,她感覺似乎有些東西不一樣了,好像她和司徒拓之間的聯結更加牢固了。


    “玄璿,你且安心等待,夜裏我再來看你。”路映夕對她微笑,而後翩然離去,那如瀑的長長黑發被微風吹起,飄逸若仙。


    程玄璿靜坐桌旁,心中卻不平靜。不知道是什麽人不願看到兩國結盟?但願一切事宜都能盡快安然落幕,不要再有風波了。她不想自己受傷累及腹中寶寶,更不希望司徒拓因她而受絲毫損傷。


    坐著發呆良久,時間似乎變得分外緩慢,怎麽也等不到天黑。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在湧動,卻找不出緣由。正想出房走走打發時間,突然有道紅影從窗口飛躍而入!


    “鳳清舞?!”程玄璿一驚,戒備地站起,退到角落裏。


    “怕我?”鳳清舞冷冷一笑,笑容裏卻帶著幾分怒氣,“何須害怕,幫你的人可不少,且個個皆厲害非常。”她的內力平白失去一半,卻沒撈到一點好處,叫她如何不氣?


    “你為什麽來鄔國?”程玄璿小心翼翼地瞄著她。


    鳳清舞卻不答,一手重重拍在桌上,冷聲道:“我問你,這紙契約,你還會不會遵守?”


    程玄璿向桌上看去,鳳清舞壓在手下的赫然是那張她簽過名的字據。


    “如今你的身份愈發尊貴,按我料想,你也不會守此信約了。”鳳清舞的美眸一沉,心中怒火暗生。程玄璿本隻是一個棄妃,現在卻不僅有司徒拓的嗬護,還和皇室扯上關係,以後她要奪她的孩子,隻怕難於登天。這一紙約定,如果最後皇帝金口一開,必定無效。


    “鳳姑娘,不是我不守信用,隻是我舍不得孩子。”程玄璿誠心解釋,又勸道,“其實如果你喜歡孩子,將來等你成了親,你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又何必搶別人的骨肉?


    “成親?”鳳清舞冷笑,“除非司徒拓,否則我一生不嫁。”


    “鳳姑娘,這又何苦呢?”程玄璿很是無奈。如果司徒拓喜歡鳳清舞,那她無話可說,但司徒拓明明不喜歡啊,怎能勉強?


    “不必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鳳清舞輕蔑地睨著她,“我最膩煩你一臉善良的表情,既然你決定不遵守約定,那麽也別怪我今後手段毒辣。”


    “你想做什麽?”程玄璿心裏驚慌,強作鎮定道,“你若真的愛司徒拓,你就不會傷害他的子嗣。”


    鳳清舞冷哼一聲,並不接話,美眸一轉,望向房門。


    程玄璿順著她的視犀疑慮地看去。


    須臾,有人推開了房門,施施然走進來,嘲諷道:“好個‘手段毒辣’,你確實擔得起這四個字。”


    “靳星魄,你怎麽來了?”程玄璿暗暗鬆了口氣,有靳星魄在,她應該比較安全。


    靳星魄不緊不慢地踏入房中,褐眸中泛著譏誚的光芒,直射向鳳清舞。


    他的身後,小秀惱恨地瞪著他。


    靳星魄轉過頭,懶懶地道:“小丫頭,你別瞪了,沒看見你家主子遇到事吧??”


    “沒事,別擔心。”程玄璿低應,轉而望著鳳清舞冷豔的麵容,再次道,“鳳姑娘,倘若你真愛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希望他過得幸福嗎?如果你傷了我腹中的寶寶,你可有想過司徒拓的心情?”


    鳳清舞嗤道:“誰說要傷害你了?”


    “你不會傷害程小璿,卻不代表你不會做陰毒的事。”靳星魄語帶諷刺,插言道。


    “你給我閉嘴!”鳳清舞怒視他一眼,“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囂張起來了!上次你闖入我暗門,找藥不遂,就想偷這張契約,你真當我鳳清舞軟弱好欺?”


    “軟弱好欺?你這種女人,怎會與軟弱二字相襯?”靳星魄閑閑地回道,“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驕橫跋扈的女人,你若不服,我隨時歡迎你來與我較量。”


    “明知我尚未恢複十成功力,想趁機占我便宜?”鳳清舞冷笑連連,但按捺著性子沒有動手。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就快走。別妄想打程小璿的主意,否則我不會介意你這個便宜。”靳星魄聳肩無所謂地道,但眸光卻是帶著警告的冷厲。


    “好!姓靳的,你給我記著,今日之辱,來日我必會還諸你身!”鳳清舞憤恨咬牙。她這一生從未被人如此挑釁,她決不會放過靳星魄!


    “那就回去好好練功吧,相信不用太久,也就十年左右吧,你應該有機會和我打成平手。”靳星魄極是狂妄,全然不在乎激怒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鳳清舞的美眸中幾乎迸出火花,雙手緊握成拳,但終是沉住氣,緊抿紅唇一聲不吭,旋身躍出窗口。靳星魄,你等著!我若不打敗你,我就跟你姓!


    程玄璿看著鳳清舞的火紅身影消失無蹤,才抽回目光,對靳星魄問道:“為什麽你會進宮?”


    “我家小師妹不放心你的安危,讓我進宮保護你。”靳星魄淡淡回道,斂去了方才玩世不恭的神色。


    “你的小師妹?是誰?我認識嗎?”程玄璿疑問。


    “映夕公主。”靳星魄簡單答道。


    程玄璿這才恍然大悟,順口道:“原來她和你師出同門,不過她的武功好像比你厲害。”


    靳星魄並不介懷,反而點頭承認:“師妹天資過人,普天之下像她這般出類拔萃的女子,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映夕無論學什麽都比常人快,領悟力極強。輕功,暗器,毒藥,無一不精通。除此之外,琴棋書畫,玄門五行,兵法戰略,涉獵甚廣。隻是,她有一個天生的缺陷,也許上天看不得她過於完美,才讓她有這一個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缺憾。


    “映夕公主的確是出塵非凡的女子。”程玄璿讚同,不帶一絲嫉妒。


    “你也不差,就是笨了點。”靳星魄揚唇笑道。


    程玄璿也不生氣,一味微笑。她確實不太聰明,也沒有鴻鵠大誌,隻想和自己所愛的男白首偕老,平淡溫馨度日。


    一旁的小秀不滿地嘀咕:“說我家夫人不聰明,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放走那個鳳姑娘,後患無窮。”


    “你聰明那你去捉鳳清舞吧。”靳星魄不以為然地瞥了小秀一眼,懶得多說,轉而對程玄璿道,“程小璿,我會以侍衛的身份暫留宮中。”語畢,便就退出了房間。


    有了靳星魄相助,程玄璿心中略定,一心等著夜幕降臨,司徒拓前來。


    但是,這一等,竟等到了子夜。


    ………………


    司徒拓樸到時,臉色蒼白,衣衫染血,疲累地靠坐在椅中。


    “拓,你受傷了?!發生了什麽事?”程玄璿驚問,一邊急忙吩咐小秀去找金創藥來。


    司徒拓一手捂住左肩流血的傷口,苦笑道:“不知白黎發了什麽瘋,竟要殺我。如果不是清舞突然出現,隻怕我已經死在白黎的劍下。”


    程玄璿震驚,不敢置信:“白黎?他為什麽要殺你?”


    “我也不清楚,從頭至尾他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但是招招狠厲,殺氣騰騰。”司徒拓的黑眸暗沉,隱含幾分澀意和痛心。白黎是否終究無法放下?真的愛得失去理智了嗎?


    程玄璿緊緊蹙眉。之前白黎來見她時,並無異狀,似乎已經想通了,現在又為何無端要殺司徒拓?如此反複無常,是為情?還是有其他原因?


    苦思半晌,見小秀還沒有返來,她有些心焦,憂切地問:“拓,傷口是不是很深?要緊嗎?”


    “死不了。”司徒拓淡淡應道,濃眉卻是緊皺,顯然是傷口在痛。


    “很痛嗎?”程玄璿不放心,拿著幹淨的錦帕替他擦拭傷處邊的汙血。


    司徒拓倒抽一口氣,微慍道:“你很想看我痛?”


    “我是想幫你。”程玄璿喏喏回道,改回手,不敢再亂碰。他的左肩被刺傷一個大窟窿,可見白黎下手十分狠決,若非刺偏,隻怕便是一劍穿心。


    “越幫越忙。”司徒拓沒好氣地道。她不知道傷口未包紮之前,最好別亂動嗎?


    程玄璿不與他計較,走到房門,控頭看了看,正好見小秀拿藥過來,忙接了過,再把門扉關緊。


    “要不要我替你敷藥?”程玄璿好聲詢問,怕自己又弄痛他。


    “動作小心點。”司徒拓瞥了她一眼,教導道,“先用剪刀剪開傷口邊緣的衣料,然後再替我脫衣上藥,最後再裹上布條。”


    “好,我知道了。”程玄璿點了點頭,依言照做。


    司徒拓看著她咬著下唇,眸中泛淚,專注地為他上藥,心中不由一軟,伸出沒有受傷的右臂,攬住她的腰。


    “嗯?”程玄璿疑惑地抬眸望他。


    “彎身。”司徒拓沒頭沒腦地吐出兩個字。


    “什麽?”程玄璿不明所以。他該不是痛昏了頭吧?


    “蹲下來,你要我仰著頭和你說話?”司徒拓硬著聲,道。


    “哦。”看在他是傷患的份上,程玄璿乖乖地蹲身,與他平視。


    “靠近一點。”司徒拓又命令道。


    “你真麻煩。”程玄璿咕噥,把臉稍稍湊近,“你想說什麽秘密?需要這麽近嗎?”


    司徒拓緩緩勾起薄唇,笑得詭異,突地逼近一寸,吻上她的粉唇,在她的唇瓣上來回摩娑,舌尖輕齧著她的唇,似調戲又似挑逗。


    程玄璿呆楞,沒有反抗的任由他恣意親吻。


    過了片刻,司徒拓才抽離開,了唇角,滿意道:“白日相見時,我就想這麽做了。”


    程玄璿緩過神,羞惱道:“你還要不要敷藥?”


    “可以繼續敷藥了。”司徒拓愉悅地勾唇,心中的鬱悶之氣消散了不少。


    程玄璿站起身,口中不滿地念道:“色擰受傷體虛,還滿腦子想著之事!”


    “親一下而已,有沒有這麽嚴重?”司徒拓用眼角餘光睨她,她的臉頰染上一抹嫣紅,煞是好看。


    見他眼中帶著興味的微光,程玄璿氣瞪他:“每次都不把自己的傷當回事,你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你看看,傷口又流血了!”


    “流的又不是你的血,你那麽緊張做什麽?”但是她的緊張讓他感到很暖心,不過這點他是不會說的。


    “我才不緊張!讓你失血過多致死好了!”程玄璿懊惱。


    “你舍得?我千裏迢迢趕到鄔國,你就想看到我死於非命?”


    “誰讓你不愛惜自己!”


    “那你別敷藥了,就眼睜睜看著我的血流光為止吧。”


    “已經敷好了!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程玄璿氣惱地瞪著他。不見麵時她想他,見了麵卻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她一定是前世造了孽,今生才會遇到他!


    “好了,別氣了。”司徒拓略緩了口氣,正經問道,“之前白黎來找過你,他和你都說了些什麽?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程玄璿:“沒有,那時他很正常,隻說他是和親大使,來與鄔國君主簽盟約,還有就是中我保重身子,沒有其他的。”


    司徒拓低眸思索,沉吟道:“此事必有蹊蹺,就算白黎仍心有不甘,但也不至於要殺我。”


    “難道他不希望兩國結盟成功?”程玄璿想起映夕公主說過的話,不禁生疑,可是白黎身為皇朝的王爺,怎麽可能做損害皇朝利益的事情?


    司徒拓凝思不語。茲事體大,不能輕易下定論。


    沉默了會兒,他轉移了話題,問:“璿,我寫給你的信,你看過了吧?”


    “看過了。”程玄璿撇了撇嘴,嗔道,“你那叫什麽信?”


    司徒拓輕漢“有信就不錯了,你還想要求什麽?”這已經算是他做過最肉麻的事,她還不知足?


    “罵人也算是信?”程玄璿故意與他作對。


    “我那不是罵你,守心,你懂不懂?”司徒拓黑眸眯起,語氣不爽。


    “不懂。”程玄璿無辜地圓睜水眸,“我隻看到你不斷地在發脾氣,還說要打我屁股。”


    “你是不是想現在就被我打屁股?”司徒拓的眸光轉為銳利,不悅道。


    “你能打得到我再說。”程玄璿有恃無恐。他身上有傷,看他怎麽蠻橫。


    “就讓你先得意著,我會記在帳上。”司徒拓心中光火,怒瞪著她。龍困淺灘遭蝦戲!給她竹竿她倒就往上爬了!


    “要不要給你紙筆寫下來?我怕你年紀大記性不好。”程玄璿嬉笑。


    “我年紀大?”司徒拓瞠目,火氣漸威。


    “難不成你以為自己還很年輕?”


    “我這叫成熟穩重,程玄璿,你瞎了?”


    “你成熟穩重?你是暴躁粗魯才對!”


    “這麽嫌棄我?那你隻管去找小白臉。”


    “你會這麽大方?”程玄璿質疑地看著他。


    “不會。”司徒拓應答,冷冷道,“你敢找小白臉,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那你還說什麽廢話!”


    “我隨口說說,你還妄想當真?”


    “你這個人簡直惡劣無品!”


    “再惡劣也是你肚子裏寶寶的爹。”


    “那是寶寶的不幸!”


    “有你這樣壞脾氣的娘,寶寶確定不太幸運。”


    “司徒拓!你才壞脾氣!”


    “五十步笑百步。”


    “司徒拓!你一天不欺負我就不舒心是不是?”


    “還真的是。”司徒拓勾唇而笑,突地道:“我餓了,吩咐人拿些吃的來。”


    程玄璿忿然,頓了半晌,才不甘不願地道:“是,大爺,等著!”


    慢吞吞地走去打開了房門,卻不見小秀侍立在外,程玄璿便往茶水坊走去。


    但才走到寢房拐角,屋頂驟然有一道身影無聲地飛躍下來,麵無表情地截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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