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體妖化後,無論是速度、攻擊、防禦、神識……全都提高了十倍不止,但衛驚蟄卻不太喜歡這副樣子,當下在獨腿中年男子和那小女孩驚恐的目光注視下,妖化狀態退去,身體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你、你是妖?”獨腿中年男子失聲問道。


    衛驚蟄瞧著躺在石床上目光呆滯的女子,神識查探下心中歎道:“原來這女子是個白癡。”再看到獨腿男子和被稱作“山女”的小女孩,似乎對自己極是恐懼,不由說道:“我不是妖,隻是個修真者而已。”頓了頓,語氣轉冷道:“你是誰?我們路過這裏,你為什麽要出手對付我們?”


    獨腿男子雖然強自鎮定,但還能看出他眼裏的驚懼,隻聽他說道:“你們要搜索我們的住處,我自然要防止你來傷害我們。”


    衛驚蟄不屑道:“哼,你們不先對付別人,誰又會無聊到來傷害你們?”想到眾人飛劍被磁力吸落地麵的那一幕,衛驚蟄就惱怒不已,如果不是看到這三個人兩個殘廢一個年幼,恐怕早就把他們殺掉了。


    衛驚蟄是個獵人,雖然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對付起敵人來,並不會心慈手軟。


    小女孩紮著兩根羊角辮子,長得麵黃肌瘦,此時跑過來攔在獨腿男子身前,睜著一雙還算明亮的眼睛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爹娘好不好?”


    “山女,快過來,他傷害不了爹爹的。”獨腿男子伸手將山女抱到獨腿上,撫著山女略顯黃色的頭發道。


    衛驚蟄本來殺氣騰騰,但聽了這獨腿男子的話,也不由感到好奇,問道:“哦,你就這麽自信,我傷害不了你們?”


    獨腿男子不答,抖手改變了身邊的陣法,頓時石床周圍的地麵上,那個紛繁複雜的陣法圖案立刻亮起了淡青色的光芒。


    “他竟然真的能夠在這裏布置陣法?”之前突然而來的磁力和飛射而出的石筍,衛驚蟄都不太相信是通過陣法產生的,此時看到陣法的光芒真的亮了起來,不免真的大吃一驚,同時一股不妙的感覺在心中升起,當下立時竄到洞口的通道中。


    “哧”一聲響,洞腹內除了被陣法籠罩住的石床外,整個地麵上突兀地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尖刺,僥是衛驚蟄退得飛快,也被一根尖刺擦中了腳踝,受了點輕傷。


    一根根尖刺赫然就是方才射向衛驚蟄的石筍。


    “真的是陣法!”衛驚蟄捂著右腳踝,鮮血從指縫間滲出:“枉我還以為這些石頭尖刺是用機關發射的。”


    見到衛驚蟄隻不過受了點輕傷,那獨腿男子也是相當驚訝,由衷讚道:“能夠來到這個石洞裏,並且還躲過這一擊的,除了‘天’以外,你是第二個!”


    “‘天’?”衛驚蟄眼睛一亮,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你笑什麽?”獨腿男子懷抱著山女,怒問道。而山女則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瞧著衛驚蟄,顯然剛才衛驚蟄妖化的樣子已經把她嚇住了。


    衛驚蟄止住笑,緩緩說道:“你是昔年‘金厄鬥宗’的弟子,陣法八傑中‘山’支的後人,對不對?”


    獨腿男子心神大震,驚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不等衛驚蟄回答,突又勃然怒道:“是不是‘天’那個家夥讓你們來這裏抓我們的?”


    衛驚蟄一愣:“‘天’他為什麽要抓你們?”


    “哼,你別裝模作樣!”獨腿男子冷笑道。


    “可笑!我從來沒見過你們,為何要抓你們。至於天陣師,我也正在找他呢。”


    “天陣師?嗯,也可以這麽叫。”獨腿男子瞧著衛驚蟄手裏那張潔白無暇的弓箭,還有身後的三隻黝黑箭尾,不禁好奇道:“你既然不是與‘天’一夥的,那你到底是誰?”


    衛驚蟄神情嚴肅,正容說道:“我?我是‘金厄鬥宗’的宗主!你身為‘山’支後人,見到本宗主還不趕快參拜行禮!”心中卻是陰笑道:“哼,既然你們八傑對這個‘金厄鬥宗’這麽有感情,那本宗主就不妨誆誆你們。”


    獨腿男子聽了卻是前仆後仰地“哈哈”大笑,連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緩了一會兒才止住了笑聲,冷哼道:“吹牛也不是你這麽吹的。你究竟知不知道,‘金厄鬥宗’在數萬年以前雖然強盛無比,但早就被滅宗了。你說,你這個宗主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衛驚蟄麵不改色,緩緩說道:“‘金厄鬥宗’雖然在數萬年前就被滅宗了,但承襲了‘金厄鬥宗’陣法精華的八位弟子卻還有後人。本宗主就是得到八傑後人的承認,才當上了這宗主之位。”


    就在這個時候,白芙蓉的呼喊聲隱隱約約響起:“宗主——宗主——”


    衛驚蟄心頭暗讚:“白芙蓉,以前沒看出你來,果然是本宗主行走天下,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啊。”臉上卻是一片神棍的表情,對獨腿男子說道:“聽到沒有?剛才就是陣法八傑之一,風支的後人在呼叫本宗主。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串通好了,來這裏誆你的吧?”還好白芙蓉聲音尖細,與風兒差不多,衛驚蟄也不怕以後會露餡。


    獨腿男子依然一臉的不相信,說道:“你如果真的得到陣法八傑後人的支持,意圖光複我‘金厄鬥宗’昔日的輝煌,老山我自然誓死追隨你。可是光憑嘴上說是沒有用的,‘金厄鬥宗’的陣法,不是一般人可以冒充的,你說你是宗主,得拿點真才實學證明一下!”


    衛驚蟄聞言,心中大樂道:“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輕蔑之色,哼道:“你還想怎麽證明?這樣吧,我們二人,輪流布置本源陣法,誰布置的本源陣法多,誰就算贏。如果你贏了,我馬上就走,可是如果你輸了,你就得承認我是‘金厄鬥宗’的宗主,並且效忠於我,如何?”


    獨腿男子眉頭一皺,暗忖道:“難道他想偷學我‘山’支的本源陣法?哼,不怕,八支的陣法各有推演之道,他看了也學不去。以他這種年紀,總不會已經推演到九九歸元了吧?就算真的推演到九九歸元,也隻是平手,不可能贏得了我。”


    計較已定,獨腿男子粗獷的聲音說道:“好,我答應你。誰先布置?”


    衛驚蟄受傷的腳踝血已止住,走上兩步道:“客不欺主,就讓我先來吧。隻是,這裏的地麵根本布置不了陣法,我該怎麽布置?”


    獨腿男子隨手往麵前紛繁複雜的陣法圖案中,連連扔下數十顆石子,於是在衛驚蟄身前的地麵上,凹陷出一塊丈許方圓的平地來。


    “那一塊地麵沒有陣法禁製,你盡管布置。”獨腿男子接著又將一堆數千顆石子拔到衛驚蟄身前,剛好將凹陷的地麵鋪滿。


    衛驚蟄也不答話,立刻布置出一個本源風陣,一股微弱的旋風在陣法中央產生。


    獨腿男子一驚,心道:“原來他是‘風’支的後人。”當下也隨手布下了一個本源山陣。陣法布置好後,一顆小小石刺從陣法中升起。


    衛驚蟄眼睛大亮。八支後人之間囿於推演之法,不能互通有無,可衛驚蟄是憑著自己獨創的數算之法,將九九歸元推演出來的,而且已經將地、雷、風、水、火、澤這六支的本源陣法都學全了。現在看到這個本源山陣,一點也不客氣,馬上就將它偷學了去。


    接下來,二人依次布陣,獨腿男子在布陣的同時還不停地給依偎在自己懷裏的山女講解著,卻更便宜了衛驚蟄。


    第八個本源山陣布置完成後,在微縮的陣法中,一個蛋殼一樣的石堆壘起,將陣法中央的一片空間護住。


    “本源防陣!終於等到這個陣法了!”衛驚蟄心中大喜,每一支係的本源防陣,和水障壁的形狀、效果都是差不多的,隻是如果論防禦的強硬程度,山係防陣當推第一。在獨腿男子對山女的講解中,衛驚蟄對這個本源陣法欣然笑納。


    獨腿男子講解完之後,瞧著衛驚蟄,心中想道:“想不到這人年紀輕輕就推演到八八歸元的地步,隻不知他是否能再布置出一個本源陣法來。”


    衛驚蟄在獨腿男子驚訝的目光注視下,抖手就布置出了第九個本源風陣。


    “原來你是這一代的‘風’!”


    看著衛驚蟄布置出的九個本源風陣,獨腿男子認為衛驚蟄必定是風支的後人無疑了。當下也隨手布置出了最後一個本源山陣。


    衛驚蟄眼睛緊緊盯著對方不斷放下石子的手,將對方的講解一字不漏地聽在腦海裏,順利地將這最後一個本源山陣收入囊中。


    最後一個本源陣法布置完成後,獨腿男子欣然笑道:“‘風’,很遺憾,咱們打平了!”


    “我看未必!”衛驚蟄胸有成竹地微笑著,手腕翻飛之間,在地麵上迅速布置出了一個本源雷陣。陣法一成,一聲輕微的悶雷聲響起,陣法中筆直地落下了一道細小的紫色雷電。


    獨腿男子看著麵前的陣法,被雷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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