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祀莫巴雙眼中閃射著綠幽幽的光芒,麵對白頭翁薜山的質問冷然回道:“我是巫族大祭祀莫巴!”


    薜山神情凝重,炯炯的目光緊盯著莫巴,心中卻想道:“這個巫族大祭祀必定有什麽法子,可以暫時借用祖巫帝江的力量,否則他一個普通凡人,又怎能突然間就具備了飛升境界的實力。”


    “薜山,我要你們立刻放了巫後大人!”莫巴森冷說道。


    “巫後?”薜山低頭往地麵瞧去,發現受傷的六大長老已經聚攏到墨窮途身旁。墨窮途挾著酒醉正酣的柳夢,剛剛在地麵上布置完成了一個詭異的陣法。


    薜山伸手一指黑窮途挾著的柳夢憐道:“她就是你說的巫後?”


    大祭祀莫巴點頭說道:“正是,我要你們放了她!”


    “如果我不放呢?”薜山從莫巴的出手,判斷出他隻是飛升境界的實力,就算比自己高一些,也不會像濕婆魔尊那麽變態,以自己的修為應該能夠抗衡。


    “不放?”大祭祀莫巴臉色一沉,瞬間穿越了十來丈距離,鋼爪一個重擊將薜山擊飛出去。


    “瞬移?”薜山在二十丈外穩住了身影,伸手擦著嘴角的血漬。這個莫巴的攻擊,以自己的防禦完全可以承受得住,隻是對方能夠施展瞬移,這就有些麻煩了。


    莫巴心中也很焦急,他領悟祖巫源力時間太短,隻能夠獲得相當於飛升境界的實力,而且使用祖巫源力是有時間限製的,這種人首鳥身的狀態隻能夠維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自己馬上又會變回一個普通人。


    不能再拖了!莫巴一閃身就要瞬移到墨窮途身旁,意圖將柳夢憐帶回,可是馬上就吃驚地發現瞬移失靈了。


    “怎麽回事?”莫巴注視著墨窮途在地上布置好的陣法,駭然道:“這個陣法……竟然有扭轉空間的威力,連我的瞬移也進不去!”


    七大長老此時正站在黑窮途布置出來的陣法之內,唯一不在陣法中的隻有薜山,可是莫巴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薜山,期限一過,想再次使用祖巫源力就要等上三個時辰了。


    “宗主,到屬下這裏吧!”墨窮途對著薜山喊道。


    薜山點點頭,慢慢飛入了陣法之內。


    陣法高手想讓誰進入陣法,隻需一個心念就能辦到,莫巴此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毫無辦法。


    墨窮途再次行動起來,在陣法之內又布置了一個傳送陣法。光芒亮起後,一行人對莫巴冷笑著,身形逐漸消失在陣法之內。


    莫巴心懸柳夢憐安危,六隻鋼爪握得“咯咯”作響,可是他也沒有辦法,自己還未能熟練掌握祖巫源力,根本無法放出神識查探,就算想追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去。


    兩百裏外的地麵上,一道耀眼的光芒亮起,從陣法中浮現出薜山等九人的身影。


    薜山神識展開,發現莫巴沒有跟來,立時下令道:“帶上那個丫頭,去魔尊大人那裏。”


    天上漆黑,不見星月,“羅刹海”一行人帶著沉醉中的柳夢憐沿著來路遠遁。


    夜深了,風有點寒冷,風兒背負著重傷昏迷的衛驚蟄,慌不擇路地禦風飛逃。


    “哥哥,你要堅持住,知道嗎?”


    “哥哥,你知道的,對不對?風兒身邊,是不能沒有哥哥的。”


    “……”


    風兒柔弱的身子背著陷入昏迷的衛驚蟄,一邊飛行一邊絮絮低訴,髒兮兮的臉上滿是淚水風幹的痕跡。她竭盡全力飛行,隻為不讓那些凶神惡煞的人傷害自己的哥哥。不知不覺中風兒飛出了南荒叢林,飛入了一片雜草稀少的荒原,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風兒不敢稍停,禦風繼續飛行了很久很久,最後確實累得飛不動了,才禦風停在空中。


    “那些壞人應該不會追來了吧。”風兒舉目四望,發覺自己好像是迷路了,周圍茫茫地一片,看不到一點可以辨別方向的東西,天地間隻有腳下這片無邊無際的荒原。


    風兒徹底迷失在這一片天地中了。


    “我好像迷路了。”風兒自嘲著落下,誰知腳一踩到地麵,立刻就往下沉去。腳下竟然沒有可以著陸的地方。


    “呀!泥土是軟的!”風兒驚嚇得立時飛升幾丈,看著腳上的濕土驚叫道。


    天漸漸亮了,吹了一夜的涼風,風兒感到額頭有點發燙,腹中饑餓,四肢乏力。


    借著晨曦的光亮,風兒也開始看清楚了下方的泥土,潮濕的泥土上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地下傳來“轟隆隆——”的悶響,一些看似堅實的泥土也在悶響聲中鬆動起來。


    瞧著根本無法駐足的地麵,風兒清澈的淚水又開始流淌:“哥哥,風兒應該怎麽辦啊?風兒已經累了,可是這裏……連一塊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茫茫千裏,全是沼澤。


    人間界中怕是沒有人知道,在廣袤的南荒叢林更南邊,還存在著這樣一處凶險的地方。


    黎明時分最是寒冷,風兒粉嫩的臉蛋此時也有點發青。用手背擦幹了眼淚,扶了扶背後的衛驚蟄,風兒泛出一絲甜甜的微笑:“哥哥,風兒似乎生病了。不過別怕,風兒一定會保護好哥哥的。”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隻露出紅紅的一角。風兒精神一震:“哥哥,你看,太陽從那邊出來了,原來那裏才是東方。”


    風兒硬撐著,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飛去,紅潤的嘴唇此時也蒼白得沒有了一絲血色。


    巨大的沼澤就像一隻凶狠的怪獸,張著漆黑的大嘴吞噬著地麵上的生命,那種“轟隆隆”的悶響越來越大,沼澤底下好像有什麽東西蟄伏著。


    朝陽初升,很快變成了烈日當頭,風兒嘴唇幹裂,漆黑的眼睛也漸漸失去了神采,俯視地麵,灰黑色的大沼澤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


    “哥哥,風兒好高興……”風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風兒終於可以和哥哥永遠在一起了……”聲音微弱,風兒再也支撐不住,在空中暈了過去,連同背上的衛驚蟄一起往下方的沼澤墜落。


    就在這個時候,下方的沼澤中突然鑽出了一隻如山般巨大無比的鱷魚,鱷魚長長的大嘴一張,立時將空中墜下的風兒與衛驚蟄兩人吞入了腹中,然後身子一沉,又消失在了死寂的大沼澤上。


    衛驚蟄傷得很重,魔劍客滔天浪在最後關頭擲出的一劍幾乎震碎了他的脊椎骨。


    迷迷糊糊之中,衛驚蟄感覺到自己的靈識來到了一個美妙的地方。


    “這是哪裏?”靈識看著周圍綠瑩瑩的一片,太感好奇。


    “這、這是我自己的身體裏頭?”衛驚蟄的這一點靈識立時回想起來,以前自己中了蛇妖芷蚺的劇毒後,靈識也像現在這樣被困在體內過,隻是這一次,這裏的空間似乎寬敞了很多。


    “這些綠光是……這是融合後的真氣!”衛驚蟄體內靈識驚呼起來。靈識不同於神識,靈識內視,神識外放,靈識和神識都是修真者獨有的一種感知力。至於元神,則是修真者可以脫離肉身存在的精神力量,而元嬰,那就是第二個自己了,是修真者得以脫離肉身存在的物質力量。


    衛驚蟄體內靈識此刻就發現,上次還隻是一道小細線一般的綠色真氣,現在竟然壯大了這麽多,玄青色的道門真氣,純白色的巫門真氣,已經有七成以上融合了,變成了綠瑩瑩地一片。


    這些真氣很奇妙,青、白、綠三色真氣涇渭分明地運轉著,先是玄青色的道門真氣經過了丹田,然後輪到純白色的巫門真氣,最後再到淡綠色的融合真氣。三種真氣彼此挨得緊緊的,在已經被貫通了的巫、道兩種路線中運轉著。


    衛驚蟄的靈識此刻就像禦著劍飛行一般,隨著融合後的真氣流到了腦後的玉枕處,回歸到腦海深處的汪洋中,然後衛驚蟄雙眼睜開,醒了過來。


    抖了抖手腳,發現傷勢盡複,衛驚蟄立刻驚駭地想到:“奇怪!我的傷已經全好了?上次是有‘天殞石’吞噬了芷蚺的劇毒,可是這次呢?”衛驚蟄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體內融合後的那些綠瑩瑩的真氣,是一個巨大的寶庫!


    “可惜忘了問柳如水。他也是巫道雙修的,不知他有沒有融合巫道兩種真氣,衍生出這種綠色的真氣來。”


    其實,柳如水是用了另外的辦法解除訣隱患的,根本沒有、也不可能融合衍生出這種綠色的真氣。


    衛驚蟄萬萬不會想到,自己體內衍生出來的這種綠瑩瑩的真氣,其實應該稱為元力,是能夠與上界的巫元力、仙元力、魔元力、業力四大元力並駕齊驅的一種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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