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還在聖賢峰上的時候,雲無依就曾經對衛驚蟄提到過,所謂的儒家隻是一個學術流派,並非修真門派,可是眼前這個儒生卻明顯有著很深的修為。


    銀甲有點忐忑地傳音道:“主人,這個儒生的修為很可怕,給我的感覺比那張天師都要可怕得多。”


    衛驚蟄震驚地打量著慢慢走進店裏的儒生,隻見他身穿一襲修剪得體的淡青色儒衫,儒衫上纖塵不染,洗得微微發白的袖口綴著幾塊不顯眼的補丁,一張臉有如斧刻刀削棱角分明,眉目間自然流露出一種渾然天成的淡泊,似乎整個天地間的無窮奧秘都已經悉數掌握在手中。


    衛驚蟄看得暗暗心折,這樣的俊逸出塵的人物想必舉遍天下也很難再找出第二個。


    儒生的眼神在掠過桌麵上沉睡著的嚕嚕時似乎怔了一下,然後將眼神瞧向衛驚蟄,走到他麵前,笑著說道:“你叫衛驚蟄,對嗎?”


    衛驚蟄心中大駭,左掌中已經拈住了一顆“巫殛天火”精華,驚問道:“你認識我?”


    儒生在衛驚蟄旁邊坐下,說道:“你曾經幫助過一個碑靈,對不對?”看著衛驚蟄驚訝的神色,又道:“你不用防備我,我對你沒有惡意。對了,我叫李彧,不嫌棄的話你可以稱呼我一聲李大哥。”


    “李大哥,你見過碑靈?他現在怎麽樣了?”衛驚蟄連忙問道。可以說若不是衛驚蟄,碑靈恐怕還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才能飛升呢,而衛驚蟄也從碑靈身上獲得了深厚的業力和雷電紫蟒,兩人彼此間對對方都懷有一種感激之情。


    李彧笑道:“碑靈已經飛升上界化身為人,現在在上界混得還不錯。”


    衛驚蟄一驚,這李彧原來是上界的人,否則怎麽可能知道得這麽清楚,連說道:“李大哥,難怪你修為如此高深,原來是上界的仙人。”


    李彧笑了,露出了一口瑩白如玉的牙齒,說道:“你錯了,我隻是一介凡夫俗子,並不是上界的仙人。”


    衛驚蟄滿臉疑惑,銀甲也略帶不滿道:“凡人怎麽可能有你這麽高深的修為?!”


    李彧仍然笑著說道:“我修煉的功法相當特殊,你們看不透也是正常的,其實我是一個被天地所摒棄的凡人。好了,別這麽看著我,難道你就不打算請我喝兩杯嗎?!”


    相隔兩張桌子的距離,妖狐青兒見李彧和衛驚蟄頻頻舉杯,不由皺眉埋怨道:“大姐你看,那瘋子已經坐在那小子的旁邊了,我們還怎麽找他聯手?!”


    “事到如今,我們走!”妖狐一聲令下,兩隻狐妖便如一陣風般消失在了桌子旁。


    衛驚蟄發覺兩隻狐妖走了,便道:“李大哥,那兩隻妖狐她們已經走了。”


    “不妨事,”李彧飲了一口杯中酒,說道:“今天遇見衛兄弟你,就讓她們去吧。”


    衛驚蟄為李彧滿上,問道:“李大哥與那兩隻狐妖有仇?”


    李彧搖頭道:“無仇無怨,隻是她們曾經在玉昆山偷走了一件法寶,我受人之托將之追回罷了。”


    衛驚蟄不知道玉昆山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兩隻狐妖究竟偷走的是什麽法寶,竟然引得李彧追索,不過銀甲說過兩隻狐妖其中一隻達到了九尾妖狐的境界,不由得想證實一番,問道:“李大哥,那兩隻狐妖修為究竟達到了什麽境界,你知道嗎?”


    “一隻八尾妖狐,一隻四尾妖狐,成不了什麽氣候。”李彧盯著衛驚蟄,鼓勵著道:“衛兄弟,我發現你雖然修為不高,但身兼數門絕技,在年輕一輩中也相當難得了。”


    衛驚蟄有點尷尬,人家對自己的本事樣樣看了個通透,自己卻連人家的來曆也摸不清,聽著李彧的誇獎,衛驚蟄心中不免感到有點慚愧。


    衛驚蟄想到李彧既然認識碑靈,那肯定是到過上界的,於是詢問道:“李大哥,幾個月前窮絕穀論道峰上天地異變,不知你有沒有察覺到?”


    李彧放下酒杯,瞧著衛驚蟄笑罵道:“如此大的動靜,我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現在道魔兩門知道你身懷煉器至寶‘天殞石’,而且又猜測到你爹衛蒼穹受了重傷,正滿天下找你們呢。”


    衛驚蟄沒有去理會這些事情,隻急著追問道:“那天論道峰上出現在一個漆黑的空間,不知李大哥知不知道那是什麽?”


    “哦,你說的是上界天罰啊,這個我也知道。”李彧道。


    “什麽是上界天罰?”衛驚蟄窮追不舍地問道。


    “上界天罰是由上界仙人施法,用來對付下界中大奸大惡之人的一種手段。”


    衛驚蟄聞言心中奎怒,難道爹是大奸大惡之人?元虛老頭也算是大奸大惡之人?僅憑一己喜惡就隨便斷人生死施展天罰,這些仙人難道就不算是大奸大惡的人了?!


    有了線索,衛驚蟄急問道:“李大哥,那你知道當時施展天罰的是什麽人嗎?”


    李彧思索了一下,才說道:“上界天罰,至少需要一品上仙或者是仙帝級別的仙人才能夠施展,雖然仙帝就那麽幾個,但一品上仙著實不少,我也無法確定究竟是誰出的手。”


    李彧見衛驚蟄神色有點黯然,便勸道:“你師父元虛真人的死訊我也聽說了,你別灰心,隻要你有一天能夠飛升上界,自然不難打聽出誰是幕後的凶手,不過,在沒有達到仙帝那種境界的時候,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想到元虛的死,衛驚蟄不由將目光落在了那兩柄“陽殛離火輪”改製成的圓月彎刀上,想起自己出來遊曆的目的,不由又問道:“李大哥,你可知道天下厲害的陣法宗師都有哪些?”


    李彧笑道:“衛兄弟,你問我可就問對人了,天下間的陣法宗師,我不認識的還真沒幾個。遠的不說,近的就有一位!”


    “他是誰?我去哪才可以找到他?”衛驚蟄急切地追問道。


    “衛兄弟,你是打算學陣法?”李彧疑惑地問道,見衛驚蟄肯定地點點頭,才又接著說道:“既如此,我就給你指一條明路!往北一直走,在雷壤府境內有一個魔門小派‘星宿宗’,星宿宗內隱居著一位陣法大宗師,‘羅刹海’好幾次想將‘星宿宗’變成自己的附庸門派,都被此人依靠陣法的威力擊退。”


    “他叫什麽名字?”


    “雷!”李彧蘸了茶水,在桌麵上寫下了一個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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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彧yù


    〈形容詞〉


    1.


    趣味高雅的,談吐文雅的,有文采,有教養。


    彧,文也。——《廣雅》


    夏伯之樂舞謾彧。——《書?大傳》。注:“長貌。言萬物之滋曼彧然也。”


    2.


    茂盛 。


    疆場翼翼,黍稷彧彧。——《詩?小雅?信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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