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天生嗅覺遲鈍,否則以這隻穿山甲精的道行,早已察覺出衛驚蟄身上散發出來的人氣了。


    衛驚蟄藏身暗處,遠遠看到張宗浩義正詞嚴地說道:“我是天師道弟子張宗浩,降妖除魔是我們天師道弟子的職責,你們這些妖類既然走上修行之道,就應該潛心修行以求飛升,為何還要跑出來禍害人間。”


    穿山甲精那極其尖銳刺耳的聲音又響起來道:“若非你用道法困住了我銀甲的孩兒,我現在還在洞府裏修煉著,現在你反倒怪起我來了,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但張宗浩怔了一下,連衛驚蟄也有點訝異,本來還以為這自稱銀甲的穿山甲精一上來就動手,看來也不是那麽回事啊,妖類中也有少數是講道理的。


    張宗浩隻好將沈秀秀父兄,以及一些村民在礦洞中被囚禁的事情說了一遍。


    銀甲聽了之後大怒,轉過尖尖的頭瞧著那隻細小的穿山甲,喝問道;“小甲兒,這事情是不是你幹的?


    幼小的穿山甲戰戰兢兢地點著頭,突然就被銀甲粗大的尾巴一抽,頓時抽飛老遠。銀甲怒道:“臭小子,叫你好好修行總是不聽,偏偏跑到外麵來惹事,以後惹上了惹不起的人,恐怕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見小甲兒半天爬不起來,銀甲心疼得跑過去,伸出兩隻短小的爪子將它抱起,安慰道:“小甲兒,給爹看看摔疼了沒有?唉,你以後可不要再跑出來了,人間險惡呀!世上道行高深的人多不勝數,要是惹上了哪位高人,咱們是連躲都沒處躲啊。”


    衛驚蟄、張宗浩、沈秀秀三個看到這穿山甲精的言行,覺得這穿山甲精雖然是妖類,但對人類卻比較友善,對自己的子女也是極疼愛的,看來妖怪中也並不都是凶殘狠毒之輩。


    銀甲低聲詢問了小甲兒一些經過後,才走到張宗浩與沈秀秀麵前,歉意地說道:“兩位,其實認真說起來都是你們村子裏的人胡亂挖掘,挖到了我兒子居住的地方,他才會將那些人暫時禁錮,這事情要追究起來你也怪不得我們。”


    “這話怎麽說?”張宗浩不由得問道。他是一位有主見有想法的人,麵對銀甲這種道行高深的妖類,若換了天師道中的其他人來,恐怕以那些人的死腦筋,一上來就大叫“降妖除魔是我輩中人的天職,妖怪你受死吧”這一類毫無營養的話,然後明知打不過也要以身殉道,他張宗浩可不會這樣。


    銀甲想了想,隻好說道:“其實這裏的銀英礦脈,本來是我們一家的住處。我們穿山甲天生就喜歡在各種岩石中穿行,久而久之,身體的鱗片上便沾染混合了許多礦石的精英,再加上修煉有成後,鱗片上就自然地產生出了石精本源,我們這一家子生活在這的地底,這裏的岩石吸收了我們穿山甲鱗片上的石精本源之後,才漸漸地形成了這麽大的一座銀英礦。”


    三個人類聽了這穿山甲精的話非常驚訝,再次仔細打量那銀甲身上的鱗片,果然是銀光閃閃,有一種稀有的金屬光澤凝聚在上麵。


    銀甲歉意地說道:“你們的人就在礦洞最裏麵的岔道裏,隻不過被我的孩兒用石塊困住了,你們進去毀掉那石塊就能放他們出來了。唉,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又不得不再次搬家了。”


    銀甲歎了口氣,接著從手臂上扯下兩片鱗片分別遞給張宗浩和沈秀秀,說道:“這兩片鱗片可以讓你們輕易毀掉那石塊,你們拿著吧。其實隻要我們穿山甲一族還住在這裏,這裏的銀英礦石不論你們開采多少都會慢慢地再次形成,我們搬走了之後這銀英礦就不能再生了,挖一點就少一點。這兩片鱗片上麵附有石精本源,你們毀掉礦洞裏的大石塊後不要丟掉,讓村子裏的人把這兩片鱗片埋入地下,過得幾年慢慢地就會形成銀英礦,有這兩片鱗片在,我估計形成的銀英礦石也足夠你們開采上一兩百年的了。”


    張宗浩和沈秀秀伸手接過鱗片,沈秀秀好奇地拿在手中把玩,驚奇地道:“浩哥哥,這鱗片放在手裏涼嗖嗖的好舒服。”


    衛驚蟄在暗中看得羨慕不已,什麽時候自己也弄幾片來玩玩就好了。


    張宗浩則將鱗片收入懷中,客氣地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謝謝銀甲先生了。隻是你們住得好好的,為何急著要搬走呢?”


    銀甲雖然不能幻化為人形,但張宗浩也能感覺到他臉上的笑意,銀甲尖尖的嘴一咧,似乎在笑:“銀甲先生?這名字我喜歡,哈哈!其實老實說吧,現在人類中像你這樣通情達理的人已經很少見了。我們一家要搬離這裏,是因為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在這裏再也呆不下去了。你也看到了我身上的鱗片了,我們穿山甲一族全身都是寶,小小的一片鱗片不但能孕育出銀英礦,而且還是許多修真者煉器的上好材料,如果讓一些居心叵測的修真者知道我們在這裏修煉,恐怕我們日後就不得安寧了,所以我們是不得不走啊”


    張宗浩恍然大悟,臉色上露出認真的表情,說道:“那我就先祝銀甲先生早日功行圓滿,得道飛升了。”


    “好說,好說,哈哈哈。”在鏗鏘刺耳的聲音中,銀甲帶著小甲兒,飛快往地裏一鑽瞬間就消失不見,隻見在銀甲消失的地麵上,泥土微微有些濕潤,應該是剛剛刨出來的,不仔細看還真地看不出來。


    沈秀秀吃驚地說道:“咦,那個妖怪本事真大,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張宗浩讚歎道:“穿山甲鑽洞的本事果然不凡,我已經看得十分仔細了,卻仍然無法看清楚它的動作。”


    銀甲刨土鑽洞離開,隻有一個人看清楚,這個人當然就是衛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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