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麵色尷尬的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沈雪輕輕哼了一聲：“要不是周粥自己告訴我，我上哪裏去知道，你可真厲害！這麽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這麽久！”
王林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便試探的道：“她跟你說什麽了？”
沈雪的話卻讓他更加煩躁：“她什麽都說了。把你們交往的一切、為什麽分手都告訴了我。”
王林心想，原來周粥也有所保留，並沒有說出全部，便道：“這件事情過去很久了。”
沈雪道：“你為什麽不向我坦白呢？”
王林道：“因為不會影響到我們的交往和關係，我就覺得沒有必要提及。我也從來沒問過你，以前有沒有交過男朋友吧？我們在一起，在乎的是現在以及未來，而不是汲汲於過往不忘。”
沈雪其實並沒有生氣，因為現在的周粥已經成為了王林的“妹妹”，兩家有親戚關係，而周粥又有了孩子，不論怎麽說，這段往事應該是過去了吧？
聽王林這麽一說，沈雪便噗嗤笑道：“你問我啊，誰叫你不問我呢？”
王林道：“我不必問。因為我知道你沒談過戀愛。”
沈雪一本正經的笑道：“那你弄錯了，我談過戀愛，而且談得特別長。”
王林心裏不由得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男女之間就是這樣，不知道過往，其實一點事也沒有，但真的聽說了，心裏多少會有些芥蒂。
王林一把抓住她的手：“真的假的？談了？還談了很長時間？有多長？”
他明明知道，沈雪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完璧，也就是說，就算沈雪談過戀愛，肯定也隻是一段柏拉圖式的愛情。
但王林還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就跟沈雪聽說王林和周粥以前好過，她也想知道所有的細節一樣。
好奇心，真是會害死人！
沈雪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不告訴你。”
王林咬咬嘴唇：“你說不說？那人是誰？”
“想知道？去我家，我告訴你。”沈雪賣了個大關子。
這一來，王林真的無法淡定，看看手表，說道：“走吧，下班了。”
沈雪嗯了一聲，說道：“我先走，你後麵再來。”
王林點點頭：“好。”
沈雪款款走到門口，忽又回過頭來，望了王林一眼，嫣然一笑，眼裏有春波在蕩漾。
王林看得心下一動，眼神也變得狼性起來。
沈雪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出門去了。
王林沒有馬上離開。
到了下班時間，郭玲玲進來向王林請示。
王林說你們先走吧！
他有三個秘書，但郭玲玲是大秘書，有什麽事情，隻要有郭玲玲在，都是由她進來請示匯報。
又等了一刻鍾，王林這摸起電話，打回家裏。
李文秀剛剛回到家，正好接到王林的電話。
王林說自己要去園區，晚上如果太晚的話，就不回家睡覺。又問兒子接回來了嗎？
李文秀回答說，兒子已經接回來了。
她又說，我在樓下看到幾個保鏢。
王林說這是我安排的，他們晚上也會在樓下執勤，你不用管他們，他們自己會交接班，吃飯什麽的也會自行解決。
李文秀回答說好，你在外麵也要注意安全，不管去哪裏，一定要隨身帶著保鏢。那個劉坤還沒有抓到呢！
她又說，劉坤會不會躲到耿浩家裏去？
王林說怎麽可能？除非他想自投羅網。
兩人聊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王林收拾了一下，準備下班。
他剛走出門，就看到周粥從走廊那頭走過來。
“咦，王林，你怎麽還沒下班？”周粥一邊翻看著手裏的材料，一邊問道。
“你也剛下班呢？”王林笑道。
“愛申集團在大整改，我有的是事情做。”周粥把材料合攏，裝進隨身的公文包裏。
王林笑道：“辛苦你了。你現在是副總，有些工作可以交給助理去做，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拚命加班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把這麽大的事情交給我，我總得對你負責任不是？你去哪裏？回家？”
“喔，我要去趟廠區。”王林隨口說道，他信口胡言，臉都不帶紅的，“你呢？”
周粥道：“我還能去哪裏？當然是回家陪孩子了，小米還在家裏等著我回家喂奶呢！我現在脹得很，我得趕緊回家。”
王林看看她傲人的身材，笑道：“小米口福不淺。”
周粥白了他一眼，伸出手來，輕輕打他一下：“討厭啊你！去我家吃飯吧？”
“錢阿姨在你那邊，我不好經常去，被她識破了我們的關係，那就不妙了。”
“也是！”周粥道，“再帶一段時間，等小米長大一些，我就送她到托兒所裏去，仍然叫我媽回我哥家去住。你不是要建別墅嗎？趕緊建啊！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為什麽要買那麽多的房子了，因為房子真的不嫌多。”
等電梯的時候，王林見左右無人，便低聲問道：“你跟沈雪說了我們的事？”
周粥掩住嘴笑：“她跟你講了？”
“嗯。這種事，你以後還是少跟別人交談的好。”
“我知道！不過，沈雪也不是外人吧？她是你的人嗎？”
“她當然是我的人——我的員工。”
“嘻！我還以為她也是你的女人呢？”
“嗬嗬！我也想啊！”
“我看你就是想！哼！其實，如果沈雪真是你的女人，那反倒好了。”
“為什麽？”
“那我就有一個可以聊天的好姐妹了啊！不然我心裏的秘密，也沒有人可以分享的。你努努力，把沈雪搶過來吧？”
“……”
“如果沈雪真是你的女人，我倒有些可憐她！”
“可憐她？當我女人，很可憐嗎？”
“我是說，李文秀那樣子說沈雪，沈雪也不知道還嘴，她太過柔弱了。要是我的話，我可不會這麽忍氣吞聲。李文秀要是敢懟我，我就跟她攤牌！我怕什麽？我有小米！就連你，也是我讓給她的！”
王林頭皮發麻，心想如果真到那一天，那就是自己的世界末日！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害怕這幾個女人之間打起來，最後會變成怎麽樣不可收拾的局麵？
王林簡直不敢細想。
他隻能祈禱這一天千萬不要來臨。
電梯到達二樓的時候，門叮的一聲開了。
門外站著一個俏麗的女子，卻是顧清雨。
“王林！周粥，是你們倆！”顧清雨背著一個斜挎包，笑著走了進來，按下一樓的按鈕。
“顧小姐！”王林道，“你怎麽在二樓？”
“我在學跳舞。”顧清雨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紅潤如玉，胸口起伏不定，看來是剛做過運動。
“你怎麽也學跳舞了？”
“我為什麽不能學跳舞？舞蹈是一項很好的運動，還能塑形。”
“那倒是。”王林笑道，“你身形保持得真不錯！”
旁邊的周粥用腳尖踢了他一下。
王林嗬嗬一笑。
到了一樓大廳，周粥見顧清雨一直拉著王林說話，便道：“我先走了！再見！”
王林朝她揮揮手：“再見。”
周粥自己開車回家去。
王林和顧清雨走下台階。
忠叔已經在車邊等候。
顧清雨走到停車棚前，忽然喊道：“我的車呢！”
王林正要上車，聞言不由得走了過來：“怎麽了？”
“我的自行車不見了！”顧清雨捋著頭發，左右看看，著急的道，“我的車就停在這個位置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上鎖了嗎？”王林問。
“當然上了鎖啊！”顧清雨掏出一把鑰匙來。
自行車棚很大，這年頭騎自行車的人占了大多數。
就連愛秀集團，也隻有廠長以上級別的管理層才有專車。
至於自己買私車的人，那就少之又少。
公司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自行車棚裏隻有零稀幾輛自行車還在。
顧清雨哭笑不得的道：“王林，你們公司怎麽還有賊啊？”
王林的臉色，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顧清雨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笑道：“對不起，我是說，你們公司遭了賊！這可怎麽辦？我那車子是永久牌的，八成新，花了我半個月工資呢！”
王林鐵青著臉，朝那邊站著的保安招了招手。
保安掃眼看到王林，連忙跑了過來，彎腰笑道：“王總好。”
王林沉聲說道：“顧小姐的自行車丟了！你們怎麽幹活的？”
保安額頭上很快就冒出豆大的汗珠：“王總，我們不知道啊！下班時間，車棚裏人太多，又亂，我們也照看不過來。我們更不知道哪輛車是誰的。自行車的鎖在小毛賊手裏，要打開來就跟玩似的容易。”
王林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
別說自行車鎖了，便是小車的門鎖，厲害的小偷想要打開，還不是容易得很？
“你們必須加強自行車棚的管理！不能再這麽雜亂無章！”王林指了指自行車棚，“想個辦法出來！看看怎麽實現有序的管理！小偷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從你們眼皮底下把車子偷走，你們居然一無所知？”
“是，王總，我們一定加強自行車棚的管理！我會把這件事件匯報上去。”
顧清雨見王林生氣了，便道：“算了吧，王林，自行車丟了就丟了，我再買一輛。”
王林歉疚的道：“真是對不起。”
顧清雨道：“我坐公交車回去吧！”
王林道：“別啊，我送你。”
顧清雨笑道：“真送啊？那你送我回宿舍吧！”
“好。”
王林見保安還站著不敢動，便揮了揮手：“去吧！”
保安這才離開。
王林請顧清雨上了自己的車，吩咐忠叔去電視台宿舍。
“你們單位的集資房還沒有建好嗎？”王林問。
“我聽說，我們電視台都要整體搬遷呢！”顧清雨說道。
王林道：“這倒是真的，東方明珠電視台要建在浦東。到時你們電視台也要進行改製整合，成立新的廣電中心，搬到浦東去。”
顧清雨笑道：“你知道得比我還清楚！看來，你上麵有人！”
王林哈哈笑道：“我是什麽出身，你還不知道嗎？我就是一個普通工人。”
“你還是普通工人？那我也想當普通工人，住洋樓，開洋車。”
“你喜歡洋車嗎？”
“說得誰不喜歡似的！”
“你的自行車丟了，我賠你一輛吧！”
自行車並不便宜，隻不過對王林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顧清雨俏皮的笑道：“你這麽大的老板，如果真要賠我車子的話，總不能陪我一輛自行車吧？起碼也得賠我一輛小汽車！”
“好啊！你喜歡什麽樣的小汽車？”
“隨便都行！夏利也行！”
“可以，我明天叫人給你送過去。”
顧清雨胡盧而笑。
她不過是跟王林開玩笑的。
他倆之間本就走得近，開玩笑更是家常便飯。
她才不相信王林會賠她一輛夏利車。
一輛自行車，她還是買得起的，丟了就算了。
這年代丟自行車的人又不止她一個。
車子很快就到了電視台宿舍。
在搬遷以前，老電視台一直在南京路上的永安公司大樓。
這幢大台也叫七重天。
永安大樓不僅是申城電視的誕生地，而且從50年代到90年代，先後有三個電視台在這大樓問世——1958年10月1日是申城電視台，1987年6月15日是申城電視台二台，1993年1月18日則是申城東方電視台。一樓出三台，應該是可以上吉尼斯記錄了。
顧清雨下了車，攀著車門笑道：“上樓坐會嗎？”
王林指了指她的身子。
顧清雨低頭一看，不由得羞紅了臉。
原來，她衣服的上麵一顆鈕扣不知何時竟然鬆了開來。
顧清雨連忙扣上，羞答答的笑道：“被你占了便宜去！”
王林笑道：“看一眼也叫占便宜？”
“那你還想怎麽樣？”
“我——”王林本來想開兩句玩笑，但又覺得不能太過分，便擺了擺手，“行了，我走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見！”
顧清雨道：“你等等，我有件事找你說，差點忘記了。”
王林問道：“什麽事？”
顧清雨打開自己的包一看，哎喲一聲：“我忘記帶了，算了，我明天去你公司找你吧！”
“什麽啊？”王林問，“要緊的東西嗎？要不我跟你上樓拿一下？”
“嘻！你不是說你還有事嗎？”
“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那好，跟我來吧！”顧清雨的雙眼，笑成了月牙兒。
沈雪輕輕哼了一聲：“要不是周粥自己告訴我，我上哪裏去知道，你可真厲害！這麽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這麽久！”
王林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便試探的道：“她跟你說什麽了？”
沈雪的話卻讓他更加煩躁：“她什麽都說了。把你們交往的一切、為什麽分手都告訴了我。”
王林心想，原來周粥也有所保留，並沒有說出全部，便道：“這件事情過去很久了。”
沈雪道：“你為什麽不向我坦白呢？”
王林道：“因為不會影響到我們的交往和關係，我就覺得沒有必要提及。我也從來沒問過你，以前有沒有交過男朋友吧？我們在一起，在乎的是現在以及未來，而不是汲汲於過往不忘。”
沈雪其實並沒有生氣，因為現在的周粥已經成為了王林的“妹妹”，兩家有親戚關係，而周粥又有了孩子，不論怎麽說，這段往事應該是過去了吧？
聽王林這麽一說，沈雪便噗嗤笑道：“你問我啊，誰叫你不問我呢？”
王林道：“我不必問。因為我知道你沒談過戀愛。”
沈雪一本正經的笑道：“那你弄錯了，我談過戀愛，而且談得特別長。”
王林心裏不由得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男女之間就是這樣，不知道過往，其實一點事也沒有，但真的聽說了，心裏多少會有些芥蒂。
王林一把抓住她的手：“真的假的？談了？還談了很長時間？有多長？”
他明明知道，沈雪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完璧，也就是說，就算沈雪談過戀愛，肯定也隻是一段柏拉圖式的愛情。
但王林還是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就跟沈雪聽說王林和周粥以前好過，她也想知道所有的細節一樣。
好奇心，真是會害死人！
沈雪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不告訴你。”
王林咬咬嘴唇：“你說不說？那人是誰？”
“想知道？去我家，我告訴你。”沈雪賣了個大關子。
這一來，王林真的無法淡定，看看手表，說道：“走吧，下班了。”
沈雪嗯了一聲，說道：“我先走，你後麵再來。”
王林點點頭：“好。”
沈雪款款走到門口，忽又回過頭來，望了王林一眼，嫣然一笑，眼裏有春波在蕩漾。
王林看得心下一動，眼神也變得狼性起來。
沈雪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出門去了。
王林沒有馬上離開。
到了下班時間，郭玲玲進來向王林請示。
王林說你們先走吧！
他有三個秘書，但郭玲玲是大秘書，有什麽事情，隻要有郭玲玲在，都是由她進來請示匯報。
又等了一刻鍾，王林這摸起電話，打回家裏。
李文秀剛剛回到家，正好接到王林的電話。
王林說自己要去園區，晚上如果太晚的話，就不回家睡覺。又問兒子接回來了嗎？
李文秀回答說，兒子已經接回來了。
她又說，我在樓下看到幾個保鏢。
王林說這是我安排的，他們晚上也會在樓下執勤，你不用管他們，他們自己會交接班，吃飯什麽的也會自行解決。
李文秀回答說好，你在外麵也要注意安全，不管去哪裏，一定要隨身帶著保鏢。那個劉坤還沒有抓到呢！
她又說，劉坤會不會躲到耿浩家裏去？
王林說怎麽可能？除非他想自投羅網。
兩人聊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王林收拾了一下，準備下班。
他剛走出門，就看到周粥從走廊那頭走過來。
“咦，王林，你怎麽還沒下班？”周粥一邊翻看著手裏的材料，一邊問道。
“你也剛下班呢？”王林笑道。
“愛申集團在大整改，我有的是事情做。”周粥把材料合攏，裝進隨身的公文包裏。
王林笑道：“辛苦你了。你現在是副總，有些工作可以交給助理去做，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拚命加班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把這麽大的事情交給我，我總得對你負責任不是？你去哪裏？回家？”
“喔，我要去趟廠區。”王林隨口說道，他信口胡言，臉都不帶紅的，“你呢？”
周粥道：“我還能去哪裏？當然是回家陪孩子了，小米還在家裏等著我回家喂奶呢！我現在脹得很，我得趕緊回家。”
王林看看她傲人的身材，笑道：“小米口福不淺。”
周粥白了他一眼，伸出手來，輕輕打他一下：“討厭啊你！去我家吃飯吧？”
“錢阿姨在你那邊，我不好經常去，被她識破了我們的關係，那就不妙了。”
“也是！”周粥道，“再帶一段時間，等小米長大一些，我就送她到托兒所裏去，仍然叫我媽回我哥家去住。你不是要建別墅嗎？趕緊建啊！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為什麽要買那麽多的房子了，因為房子真的不嫌多。”
等電梯的時候，王林見左右無人，便低聲問道：“你跟沈雪說了我們的事？”
周粥掩住嘴笑：“她跟你講了？”
“嗯。這種事，你以後還是少跟別人交談的好。”
“我知道！不過，沈雪也不是外人吧？她是你的人嗎？”
“她當然是我的人——我的員工。”
“嘻！我還以為她也是你的女人呢？”
“嗬嗬！我也想啊！”
“我看你就是想！哼！其實，如果沈雪真是你的女人，那反倒好了。”
“為什麽？”
“那我就有一個可以聊天的好姐妹了啊！不然我心裏的秘密，也沒有人可以分享的。你努努力，把沈雪搶過來吧？”
“……”
“如果沈雪真是你的女人，我倒有些可憐她！”
“可憐她？當我女人，很可憐嗎？”
“我是說，李文秀那樣子說沈雪，沈雪也不知道還嘴，她太過柔弱了。要是我的話，我可不會這麽忍氣吞聲。李文秀要是敢懟我，我就跟她攤牌！我怕什麽？我有小米！就連你，也是我讓給她的！”
王林頭皮發麻，心想如果真到那一天，那就是自己的世界末日！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害怕這幾個女人之間打起來，最後會變成怎麽樣不可收拾的局麵？
王林簡直不敢細想。
他隻能祈禱這一天千萬不要來臨。
電梯到達二樓的時候，門叮的一聲開了。
門外站著一個俏麗的女子，卻是顧清雨。
“王林！周粥，是你們倆！”顧清雨背著一個斜挎包，笑著走了進來，按下一樓的按鈕。
“顧小姐！”王林道，“你怎麽在二樓？”
“我在學跳舞。”顧清雨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紅潤如玉，胸口起伏不定，看來是剛做過運動。
“你怎麽也學跳舞了？”
“我為什麽不能學跳舞？舞蹈是一項很好的運動，還能塑形。”
“那倒是。”王林笑道，“你身形保持得真不錯！”
旁邊的周粥用腳尖踢了他一下。
王林嗬嗬一笑。
到了一樓大廳，周粥見顧清雨一直拉著王林說話，便道：“我先走了！再見！”
王林朝她揮揮手：“再見。”
周粥自己開車回家去。
王林和顧清雨走下台階。
忠叔已經在車邊等候。
顧清雨走到停車棚前，忽然喊道：“我的車呢！”
王林正要上車，聞言不由得走了過來：“怎麽了？”
“我的自行車不見了！”顧清雨捋著頭發，左右看看，著急的道，“我的車就停在這個位置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上鎖了嗎？”王林問。
“當然上了鎖啊！”顧清雨掏出一把鑰匙來。
自行車棚很大，這年頭騎自行車的人占了大多數。
就連愛秀集團，也隻有廠長以上級別的管理層才有專車。
至於自己買私車的人，那就少之又少。
公司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自行車棚裏隻有零稀幾輛自行車還在。
顧清雨哭笑不得的道：“王林，你們公司怎麽還有賊啊？”
王林的臉色，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顧清雨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笑道：“對不起，我是說，你們公司遭了賊！這可怎麽辦？我那車子是永久牌的，八成新，花了我半個月工資呢！”
王林鐵青著臉，朝那邊站著的保安招了招手。
保安掃眼看到王林，連忙跑了過來，彎腰笑道：“王總好。”
王林沉聲說道：“顧小姐的自行車丟了！你們怎麽幹活的？”
保安額頭上很快就冒出豆大的汗珠：“王總，我們不知道啊！下班時間，車棚裏人太多，又亂，我們也照看不過來。我們更不知道哪輛車是誰的。自行車的鎖在小毛賊手裏，要打開來就跟玩似的容易。”
王林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
別說自行車鎖了，便是小車的門鎖，厲害的小偷想要打開，還不是容易得很？
“你們必須加強自行車棚的管理！不能再這麽雜亂無章！”王林指了指自行車棚，“想個辦法出來！看看怎麽實現有序的管理！小偷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從你們眼皮底下把車子偷走，你們居然一無所知？”
“是，王總，我們一定加強自行車棚的管理！我會把這件事件匯報上去。”
顧清雨見王林生氣了，便道：“算了吧，王林，自行車丟了就丟了，我再買一輛。”
王林歉疚的道：“真是對不起。”
顧清雨道：“我坐公交車回去吧！”
王林道：“別啊，我送你。”
顧清雨笑道：“真送啊？那你送我回宿舍吧！”
“好。”
王林見保安還站著不敢動，便揮了揮手：“去吧！”
保安這才離開。
王林請顧清雨上了自己的車，吩咐忠叔去電視台宿舍。
“你們單位的集資房還沒有建好嗎？”王林問。
“我聽說，我們電視台都要整體搬遷呢！”顧清雨說道。
王林道：“這倒是真的，東方明珠電視台要建在浦東。到時你們電視台也要進行改製整合，成立新的廣電中心，搬到浦東去。”
顧清雨笑道：“你知道得比我還清楚！看來，你上麵有人！”
王林哈哈笑道：“我是什麽出身，你還不知道嗎？我就是一個普通工人。”
“你還是普通工人？那我也想當普通工人，住洋樓，開洋車。”
“你喜歡洋車嗎？”
“說得誰不喜歡似的！”
“你的自行車丟了，我賠你一輛吧！”
自行車並不便宜，隻不過對王林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顧清雨俏皮的笑道：“你這麽大的老板，如果真要賠我車子的話，總不能陪我一輛自行車吧？起碼也得賠我一輛小汽車！”
“好啊！你喜歡什麽樣的小汽車？”
“隨便都行！夏利也行！”
“可以，我明天叫人給你送過去。”
顧清雨胡盧而笑。
她不過是跟王林開玩笑的。
他倆之間本就走得近，開玩笑更是家常便飯。
她才不相信王林會賠她一輛夏利車。
一輛自行車，她還是買得起的，丟了就算了。
這年代丟自行車的人又不止她一個。
車子很快就到了電視台宿舍。
在搬遷以前，老電視台一直在南京路上的永安公司大樓。
這幢大台也叫七重天。
永安大樓不僅是申城電視的誕生地，而且從50年代到90年代，先後有三個電視台在這大樓問世——1958年10月1日是申城電視台，1987年6月15日是申城電視台二台，1993年1月18日則是申城東方電視台。一樓出三台，應該是可以上吉尼斯記錄了。
顧清雨下了車，攀著車門笑道：“上樓坐會嗎？”
王林指了指她的身子。
顧清雨低頭一看，不由得羞紅了臉。
原來，她衣服的上麵一顆鈕扣不知何時竟然鬆了開來。
顧清雨連忙扣上，羞答答的笑道：“被你占了便宜去！”
王林笑道：“看一眼也叫占便宜？”
“那你還想怎麽樣？”
“我——”王林本來想開兩句玩笑，但又覺得不能太過分，便擺了擺手，“行了，我走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見！”
顧清雨道：“你等等，我有件事找你說，差點忘記了。”
王林問道：“什麽事？”
顧清雨打開自己的包一看，哎喲一聲：“我忘記帶了，算了，我明天去你公司找你吧！”
“什麽啊？”王林問，“要緊的東西嗎？要不我跟你上樓拿一下？”
“嘻！你不是說你還有事嗎？”
“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那好，跟我來吧！”顧清雨的雙眼，笑成了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