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聽到大家都在喊發紅包，不由得笑了起來：“紅包肯定是有的，但不是現在發，在發紅包之前，我們先聊聊天。”
他壓根就沒有準備紅包！
說完這句話後，王林偏過頭，看了忠叔一眼。
忠叔點點頭，轉身離開。
王林笑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原安紡廠的吧？”
眾人點頭，喊道：“我是！”
能在新廠當管理層的，肯定是有工作經驗的。再加上原安紡廠的管理層大多沒有分流，差不多全部留了下來，所以新廠的很多管理者都留了下來，而且很多人都有升職。
王林道：“你們覺得，是原來的安紡廠好，還是現在的愛秀安紡工廠好？”
“現在的好！”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王林道：“我聽出來了，你們一點也不敷衍，看來是真的覺得現在很好。”
大家都笑了。
王林指著一個中年男人問道：“你說說，為什麽現在好？”
中年人有些羞怯的抓了抓腦門，說道：“工資高，待遇好，吃得好，宿舍也好！樣樣都比以前的要好。”
王林道：“這位大哥說了實話。”
眾人再次爆發出大笑聲。
王林道：“實惠！好處！賺到錢！才是幸福！才能讓你們覺得好。”
所有人用力點頭。
王林道：“你們是留下來的一批人，想必你們也知道，有一批工人已經離開了我們廠。你們覺得幸福，覺得不錯，那些離開的人呢？他們過得好不好？你們知道嗎？”
大家低聲議論。
王林道：“我聽到有人說了，之前被分流的工人們，很多還沒有找到工作的，也有當小攤小販的，也有南下打工的。我再問你們一句，你們想不想再次被分流？”
“還要分流？”現場的聲浪，驟然高了起來。
“為什麽要分流？”
“工廠生意這麽好，我們加班加點才夠生產的呢！公司居然還要分流啊？”
“……”
聽著眾人的議論，王林用力一揮手，沉聲說道：“以前的企業是國有的，都能倒閉，都能分流，現在的企業是私營企業的，誰又敢保證企業能長長久久？”
“啊？是啊！”大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王林道：“企業是我的，我當然不想大家被分流，我當然想把企業做得長久！但是這個事情並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而是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
眾人都挺了挺腰身，看著王林。
王林朗聲說道：“我南下深城的時候，聽到過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這句話是這樣說的：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
“哈哈！”有人發出大笑聲。
但笑著笑著，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覺得這句話太有道理了！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何嚐不是如此？
那些被分流的職工，都是被淘汰的人，他們正在外麵努力找工作呢！
王林成功的把大家的主人翁情緒給調動起來了。
他要讓基層管理者打從心底以為，企業就是他們的安身立命之根本！
隻有這樣，他們才會真誠的去工作。
王林道：“企業是我王林的，但更是大家的，你們做得好了，不僅可以幫公司多賺錢，你們也可以多拿獎金，拿高工資。公司總體發展了，你們在這裏工作，也很有麵子是不是？眾人拾柴火焰高，我們每個人都努力工作，公司的業績蒸蒸日上，紅紅火火，每年都有年終獎拿，過年有紅包發！”
大家都點頭稱是，認可了王林的理論。
王林道：“以前講究工廠是我家，我不要求你們把工廠當成家，但我要求你們把工廠當成自己的事業來經營！請你們回答我，可不可以？”
“可以！”眾人齊聲回答。
王林大聲道：“我聽不到！能不能大聲一點？”
“可以！”所有人齊聲大喊。
聲震屋宇。
王林道：“很好，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天了。我真誠的問你們一句，你對你的上級滿意嗎？”
瞬間冷場！
全場默然。
王林道：“你們都是基層管理者，但在你們上麵，還有管理你們的人。今天我召開這場大會，就是給你們一個暢所欲言的機會。”
見沒有人說話，王林又沉著的說道：
“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們有什麽話，隻管對我說便是了。有什麽建議和建言，也可以說出來。這是一場民主、自由發言的大會！”
有人囁嚅說道：“王董，我們說了別人的壞話，改天傳到他耳朵裏去，以後給我們小鞋穿，那怎麽辦呢？”
王林道：“我看誰敢！批評和自我批評都不能有了？那一個集體，又要怎麽樣才能進步？聽不進屬下人的不同言論，聽不得別人說半個不是？那這樣的管理者又怎麽管理好公司？我在這裏向你們承諾，如果你們因為今天的言論，以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你們隻管來找我，我給你們做主，誰敢針對你，我就開除他！”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給眾人打了一針強心劑。
現場的人都是精神一振！
王林是董事長，是大老板！
愛秀安紡廠再大的管理者，也是王林任命的。
王林可以撤換任何一個人。
有他這句話兜底，大家自然可以百無禁忌，暢談心裏話。
很快就有人舉手發言：“王董，我有話要說！有王董撐腰，我什麽也不怕了！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今天這話我一定要說出來！”
王林道：“好，你說！”
他微微一頓，冷冷掃視全場的人，緩緩說道：“我把醜話說在先，今天的談話內容，不做記錄，事後誰也不能往外傳！誰要是傳了出去，我絕不輕饒。”
這話也就是起個鎮懾作用，說了總比不說的好。
王林道：“好了，現在開始講吧！”
……
車間裏麵聊得熱火朝天，外麵有人心焦如焚。
田金生就在車間外，不停的踱步，或者打一下手背，或者湊到車間大門前，眯著雙眼，透過縫隙朝裏麵張望。
大門緊閉，車間很大。
裏麵的情景隱約可見，但裏麵說的話卻是聽不見的。
田金生隻能偶爾看到裏麵的人在鼓掌，或者在歡呼什麽。
“田廠長，要不我進去聽聽牆根？”田金生的助理在旁邊說道。
“不！”田金生道，“王董認識你，知道你是我的助理，你進去了，他會認出你來的。”
助理道：“田廠長，王董隻說不讓你們高管參加，可沒說不讓我們這些助理參加啊？”
田金生一怔：“有道理！那你進去看看，小心一點，記住重點！”
“明白！”助理點了點頭，推開一點門，身子往裏麵走。
“站住！”門口居然有人站崗，冷不丁的暴喝一聲，把助理給嚇了一跳。
“我進去看看。”助理說道。
“不許進。”
“為什麽不許進？”
“王董吩咐的！”
“……”助理一看對方隻是個小保安，立馬神氣起來，“你認知我是誰吧？”
“王董說了，主任以上級別的管理層，都不讓進！”
“我不是主任以上的管理者！我隻是田廠長的助理！”
“那也不能進，凡是廠長辦公室的助理、秘書都不讓進。”
“……”
看門的保安，正是昨天攔住了王林車子的那個人。
此人連王林的車子都敢攔，這廠裏還有誰是他不敢攔的？
有王董的命令在手裏，小小的廠長助理，保安豈會放在眼裏？
助理無奈的轉過身，看向田金生：“田廠長，進不了。”
田金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聽到了！嘿！”
不一會兒，忠叔走了過來，他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
田金生笑著迎上前：“張忠同誌，你好，我幫你提袋子吧！這是什麽啊？”
忠叔道：“王董吩咐的，給裏麵每個人一個紅包，這是我剛準備好的。我提得起，就不勞田廠長幫忙了。王董有命令，你們都不能進去，請在外麵耐心等候吧！”
田金生有如被人當場打了一巴掌，還得賠著笑臉：“是是是。”
忠叔進了車間。
田金生的臉色立刻一變，陰沉了下來。
“田廠長！”劉希賢的喊聲傳來。
“老劉！”田金生問道，“你那邊怎麽樣？”
劉希賢左右看看，用手捂住嘴，低聲說道：“她收下了。”
田金生長籲了一口氣：“還好！王董背著我們跟基層管理者對話，這事絕對不簡單，我懷疑王董就是針對我們來的。”
劉希賢道：“我也是這麽以為的。我拜托了李小姐，她會幫我們美言幾句，也會幫我們打聽清楚這個會議的內容。”
田金生道：“老劉，我們是不是要做點什麽？”
劉希賢道：“怎麽做？”
田金生眼裏精光一閃：“我們商量一下！走吧，留在這裏反正也不管用，去我辦公室裏談談。”
劉希賢和田金生相攜而去。
王林和基層管理者的這場對話，持續了三個小時之久，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半才結束。
所有的參與者，自然如願以償的拿到了新春紅包。
局外人無法知道，這場對話，到底談了什麽？
王林從這些人嘴裏，套出了什麽秘密？
接下來，王林又要對安紡廠進行怎麽樣的整頓？
中午，王林來到工廠食堂，和廣大職工共同進餐。
王林雖然隻來到工廠一天時間，但他幾乎都把時間花在車間裏，所以車間裏的人都認識了他，見到他都會喊一聲：“王董好！”
田金生和劉希賢當然也前來陪同王林吃飯。
王林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很難從他的表情去揣摩他的心理。
田金生也不敢問，隻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下午，王林回到了工廠賓館的套房。
他看到李海藻還在，不由得笑道：“你怎麽還不回學校？”
李海藻道：“王董，我有話跟你說，很嚴重的問題。”
王林道：“如果還是拉我投資的事，我現在不想談，我很忙。”
李海藻道：“王董，是跟你公司有關的事。你不怕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王林在沙發上坐下來，問道：“什麽事？”
李海藻拿出一個信封和一個盒子，放在王林麵前。
王林瞅了一眼，笑道：“一塊手表？一萬塊錢？你這是想幹什麽？為了拉投資，你先投資我了，是不是？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還是你以為，我能看得上你送的這些東西？你不覺得你太小瞧我了嗎？”
李海藻翻了翻白眼：“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你啊，跟我爸一樣，一看到送禮的人，就伸手想打人！”
王林道：“好，你說。”
李海藻道：“這些東西，不是我送給你的，而是你的屬下送給我的！”
王林搖了搖手，哈哈笑道：“不可能！他們閑得慌啊？給你送這個？憑什麽？”
李海藻道：“我想，他們是把我當成你的情人了吧！”
王林眼色一厲，沉聲問道：“誰？”
李海藻笑道：“你這麽聰明，何不猜上一猜？”
王林道：“田金生？不是他的話，就是劉希賢了！”
李海藻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王董，你太厲害了！我就知道，沒有什麽事能瞞得過你。估計不用我多說了吧？他們為什麽找我送禮！”
王林道：“他們是想讓你給我吹吹枕邊風？給他們說說好話？最好再探聽一點對他們有利的秘密！”
李海藻道：“你什麽都知道，我還說什麽呢？就是這樣！今天上午，你剛一走，劉希賢就來找我了。我是一臉的懵啊！我想他為什麽要給我送禮？後來才知道，他居然這樣的心思！”
王林的手指在大腿上輕輕的敲打，這是他在思考的表現。
李海藻道：“王董，東西我都還給你了，我一分錢也沒有拿。”
王林道：“你為什麽要向我坦白呢？”
李海藻道：“我要這些東西做什麽？我爸從教育我，不是自己的東西絕對不能伸手！他還跟我說，拿走的每一分錢，以後都會加倍在牢獄之災上還回來的！”
王林哈哈笑道：“你家教很好。”
李海藻道：“多謝王董誇獎。好了，事情我交待完了，我也要回學校了，我再在你這裏待下去，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所有人都要以為我是你的女人了！至於這些東西怎麽處理，那個姓劉的怎麽處置，我相信你心裏有數了！我就不多說了。再見，王董！對了，我給你的投資建議，請你認真的考慮一下吧！我還會再聯係你的。”
王林笑道：“我現在發現，我之前小看你了。你是個很有個性的人。”
李海藻道：“王董，你的資金在尋找發財的機會，我們也在尋找投資方，這是雙向選擇的事情。如果我們找到了別的投資人，那後悔的人就是你了。”
她早就收拾了，跟王林說完便即離開。
這個女人，來得突兀，去得也幹脆！
有一點她說對了，怎麽處理安紡廠的事，王林已經有了主見！
他壓根就沒有準備紅包！
說完這句話後，王林偏過頭，看了忠叔一眼。
忠叔點點頭，轉身離開。
王林笑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原安紡廠的吧？”
眾人點頭，喊道：“我是！”
能在新廠當管理層的，肯定是有工作經驗的。再加上原安紡廠的管理層大多沒有分流，差不多全部留了下來，所以新廠的很多管理者都留了下來，而且很多人都有升職。
王林道：“你們覺得，是原來的安紡廠好，還是現在的愛秀安紡工廠好？”
“現在的好！”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王林道：“我聽出來了，你們一點也不敷衍，看來是真的覺得現在很好。”
大家都笑了。
王林指著一個中年男人問道：“你說說，為什麽現在好？”
中年人有些羞怯的抓了抓腦門，說道：“工資高，待遇好，吃得好，宿舍也好！樣樣都比以前的要好。”
王林道：“這位大哥說了實話。”
眾人再次爆發出大笑聲。
王林道：“實惠！好處！賺到錢！才是幸福！才能讓你們覺得好。”
所有人用力點頭。
王林道：“你們是留下來的一批人，想必你們也知道，有一批工人已經離開了我們廠。你們覺得幸福，覺得不錯，那些離開的人呢？他們過得好不好？你們知道嗎？”
大家低聲議論。
王林道：“我聽到有人說了，之前被分流的工人們，很多還沒有找到工作的，也有當小攤小販的，也有南下打工的。我再問你們一句，你們想不想再次被分流？”
“還要分流？”現場的聲浪，驟然高了起來。
“為什麽要分流？”
“工廠生意這麽好，我們加班加點才夠生產的呢！公司居然還要分流啊？”
“……”
聽著眾人的議論，王林用力一揮手，沉聲說道：“以前的企業是國有的，都能倒閉，都能分流，現在的企業是私營企業的，誰又敢保證企業能長長久久？”
“啊？是啊！”大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王林道：“企業是我的，我當然不想大家被分流，我當然想把企業做得長久！但是這個事情並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而是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
眾人都挺了挺腰身，看著王林。
王林朗聲說道：“我南下深城的時候，聽到過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這句話是這樣說的：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
“哈哈！”有人發出大笑聲。
但笑著笑著，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覺得這句話太有道理了！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何嚐不是如此？
那些被分流的職工，都是被淘汰的人，他們正在外麵努力找工作呢！
王林成功的把大家的主人翁情緒給調動起來了。
他要讓基層管理者打從心底以為，企業就是他們的安身立命之根本！
隻有這樣，他們才會真誠的去工作。
王林道：“企業是我王林的，但更是大家的，你們做得好了，不僅可以幫公司多賺錢，你們也可以多拿獎金，拿高工資。公司總體發展了，你們在這裏工作，也很有麵子是不是？眾人拾柴火焰高，我們每個人都努力工作，公司的業績蒸蒸日上，紅紅火火，每年都有年終獎拿，過年有紅包發！”
大家都點頭稱是，認可了王林的理論。
王林道：“以前講究工廠是我家，我不要求你們把工廠當成家，但我要求你們把工廠當成自己的事業來經營！請你們回答我，可不可以？”
“可以！”眾人齊聲回答。
王林大聲道：“我聽不到！能不能大聲一點？”
“可以！”所有人齊聲大喊。
聲震屋宇。
王林道：“很好，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天了。我真誠的問你們一句，你對你的上級滿意嗎？”
瞬間冷場！
全場默然。
王林道：“你們都是基層管理者，但在你們上麵，還有管理你們的人。今天我召開這場大會，就是給你們一個暢所欲言的機會。”
見沒有人說話，王林又沉著的說道：
“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們有什麽話，隻管對我說便是了。有什麽建議和建言，也可以說出來。這是一場民主、自由發言的大會！”
有人囁嚅說道：“王董，我們說了別人的壞話，改天傳到他耳朵裏去，以後給我們小鞋穿，那怎麽辦呢？”
王林道：“我看誰敢！批評和自我批評都不能有了？那一個集體，又要怎麽樣才能進步？聽不進屬下人的不同言論，聽不得別人說半個不是？那這樣的管理者又怎麽管理好公司？我在這裏向你們承諾，如果你們因為今天的言論，以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你們隻管來找我，我給你們做主，誰敢針對你，我就開除他！”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給眾人打了一針強心劑。
現場的人都是精神一振！
王林是董事長，是大老板！
愛秀安紡廠再大的管理者，也是王林任命的。
王林可以撤換任何一個人。
有他這句話兜底，大家自然可以百無禁忌，暢談心裏話。
很快就有人舉手發言：“王董，我有話要說！有王董撐腰，我什麽也不怕了！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今天這話我一定要說出來！”
王林道：“好，你說！”
他微微一頓，冷冷掃視全場的人，緩緩說道：“我把醜話說在先，今天的談話內容，不做記錄，事後誰也不能往外傳！誰要是傳了出去，我絕不輕饒。”
這話也就是起個鎮懾作用，說了總比不說的好。
王林道：“好了，現在開始講吧！”
……
車間裏麵聊得熱火朝天，外麵有人心焦如焚。
田金生就在車間外，不停的踱步，或者打一下手背，或者湊到車間大門前，眯著雙眼，透過縫隙朝裏麵張望。
大門緊閉，車間很大。
裏麵的情景隱約可見，但裏麵說的話卻是聽不見的。
田金生隻能偶爾看到裏麵的人在鼓掌，或者在歡呼什麽。
“田廠長，要不我進去聽聽牆根？”田金生的助理在旁邊說道。
“不！”田金生道，“王董認識你，知道你是我的助理，你進去了，他會認出你來的。”
助理道：“田廠長，王董隻說不讓你們高管參加，可沒說不讓我們這些助理參加啊？”
田金生一怔：“有道理！那你進去看看，小心一點，記住重點！”
“明白！”助理點了點頭，推開一點門，身子往裏麵走。
“站住！”門口居然有人站崗，冷不丁的暴喝一聲，把助理給嚇了一跳。
“我進去看看。”助理說道。
“不許進。”
“為什麽不許進？”
“王董吩咐的！”
“……”助理一看對方隻是個小保安，立馬神氣起來，“你認知我是誰吧？”
“王董說了，主任以上級別的管理層，都不讓進！”
“我不是主任以上的管理者！我隻是田廠長的助理！”
“那也不能進，凡是廠長辦公室的助理、秘書都不讓進。”
“……”
看門的保安，正是昨天攔住了王林車子的那個人。
此人連王林的車子都敢攔，這廠裏還有誰是他不敢攔的？
有王董的命令在手裏，小小的廠長助理，保安豈會放在眼裏？
助理無奈的轉過身，看向田金生：“田廠長，進不了。”
田金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聽到了！嘿！”
不一會兒，忠叔走了過來，他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
田金生笑著迎上前：“張忠同誌，你好，我幫你提袋子吧！這是什麽啊？”
忠叔道：“王董吩咐的，給裏麵每個人一個紅包，這是我剛準備好的。我提得起，就不勞田廠長幫忙了。王董有命令，你們都不能進去，請在外麵耐心等候吧！”
田金生有如被人當場打了一巴掌，還得賠著笑臉：“是是是。”
忠叔進了車間。
田金生的臉色立刻一變，陰沉了下來。
“田廠長！”劉希賢的喊聲傳來。
“老劉！”田金生問道，“你那邊怎麽樣？”
劉希賢左右看看，用手捂住嘴，低聲說道：“她收下了。”
田金生長籲了一口氣：“還好！王董背著我們跟基層管理者對話，這事絕對不簡單，我懷疑王董就是針對我們來的。”
劉希賢道：“我也是這麽以為的。我拜托了李小姐，她會幫我們美言幾句，也會幫我們打聽清楚這個會議的內容。”
田金生道：“老劉，我們是不是要做點什麽？”
劉希賢道：“怎麽做？”
田金生眼裏精光一閃：“我們商量一下！走吧，留在這裏反正也不管用，去我辦公室裏談談。”
劉希賢和田金生相攜而去。
王林和基層管理者的這場對話，持續了三個小時之久，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半才結束。
所有的參與者，自然如願以償的拿到了新春紅包。
局外人無法知道，這場對話，到底談了什麽？
王林從這些人嘴裏，套出了什麽秘密？
接下來，王林又要對安紡廠進行怎麽樣的整頓？
中午，王林來到工廠食堂，和廣大職工共同進餐。
王林雖然隻來到工廠一天時間，但他幾乎都把時間花在車間裏，所以車間裏的人都認識了他，見到他都會喊一聲：“王董好！”
田金生和劉希賢當然也前來陪同王林吃飯。
王林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很難從他的表情去揣摩他的心理。
田金生也不敢問，隻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下午，王林回到了工廠賓館的套房。
他看到李海藻還在，不由得笑道：“你怎麽還不回學校？”
李海藻道：“王董，我有話跟你說，很嚴重的問題。”
王林道：“如果還是拉我投資的事，我現在不想談，我很忙。”
李海藻道：“王董，是跟你公司有關的事。你不怕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王林在沙發上坐下來，問道：“什麽事？”
李海藻拿出一個信封和一個盒子，放在王林麵前。
王林瞅了一眼，笑道：“一塊手表？一萬塊錢？你這是想幹什麽？為了拉投資，你先投資我了，是不是？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還是你以為，我能看得上你送的這些東西？你不覺得你太小瞧我了嗎？”
李海藻翻了翻白眼：“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你啊，跟我爸一樣，一看到送禮的人，就伸手想打人！”
王林道：“好，你說。”
李海藻道：“這些東西，不是我送給你的，而是你的屬下送給我的！”
王林搖了搖手，哈哈笑道：“不可能！他們閑得慌啊？給你送這個？憑什麽？”
李海藻道：“我想，他們是把我當成你的情人了吧！”
王林眼色一厲，沉聲問道：“誰？”
李海藻笑道：“你這麽聰明，何不猜上一猜？”
王林道：“田金生？不是他的話，就是劉希賢了！”
李海藻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王董，你太厲害了！我就知道，沒有什麽事能瞞得過你。估計不用我多說了吧？他們為什麽找我送禮！”
王林道：“他們是想讓你給我吹吹枕邊風？給他們說說好話？最好再探聽一點對他們有利的秘密！”
李海藻道：“你什麽都知道，我還說什麽呢？就是這樣！今天上午，你剛一走，劉希賢就來找我了。我是一臉的懵啊！我想他為什麽要給我送禮？後來才知道，他居然這樣的心思！”
王林的手指在大腿上輕輕的敲打，這是他在思考的表現。
李海藻道：“王董，東西我都還給你了，我一分錢也沒有拿。”
王林道：“你為什麽要向我坦白呢？”
李海藻道：“我要這些東西做什麽？我爸從教育我，不是自己的東西絕對不能伸手！他還跟我說，拿走的每一分錢，以後都會加倍在牢獄之災上還回來的！”
王林哈哈笑道：“你家教很好。”
李海藻道：“多謝王董誇獎。好了，事情我交待完了，我也要回學校了，我再在你這裏待下去，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所有人都要以為我是你的女人了！至於這些東西怎麽處理，那個姓劉的怎麽處置，我相信你心裏有數了！我就不多說了。再見，王董！對了，我給你的投資建議，請你認真的考慮一下吧！我還會再聯係你的。”
王林笑道：“我現在發現，我之前小看你了。你是個很有個性的人。”
李海藻道：“王董，你的資金在尋找發財的機會，我們也在尋找投資方，這是雙向選擇的事情。如果我們找到了別的投資人，那後悔的人就是你了。”
她早就收拾了，跟王林說完便即離開。
這個女人，來得突兀，去得也幹脆！
有一點她說對了，怎麽處理安紡廠的事，王林已經有了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