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在歌舞廳喝的都是酒水,此刻終於吃了一碗粥。


    這碗粥,是經過精心熬製的,營養豐富,百喝不厭。


    粥其實很養胃,一碗好粥,得細細品味才能感受到裏麵的乾坤。


    王林端起來,在碗沿輕輕一嘬,那粥水便吸進了他的嘴裏。


    清澹中帶著一絲鹹味,還有一絲肉香味,且溫度正好。


    王林喝了兩口,感覺正合口味,又嫌小口喝不過隱,便雙手捧著粥,大口大口有吸溜起來,哧溜有聲。


    有人把粥比如成女子,有的澹雅,有的妖嬈;有的恬靜如水,有的飄逸如風;有的才情似海,有的貌美如花,有的敢做敢為真性情,有的經天緯地勝須眉。經過歲月流年的熬煮,呈現出“一品清粥一女子”。


    粥粥也是此類女子,她鍾毓靈秀,當是小家碧玉。如桃花燦爛,一笑嫣然;她是上天賜給王林的精靈,生就帶有自由自在、展翅飛翔的本領。


    她是一眼清泉,永遠活潑潑的,青春常在;她是一串銅鈴,隨著一路的顛簸,灑下一曲《泉水叮冬》。


    粥一樣的女子,讓王林在歲月中細細品味人生的美好。


    夜已深沉,院子裏風聲細細,偶有鳥聲傳來。


    王林心滿意足,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日上三竿。


    王林感覺頭有些昏沉。


    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而且還是混著喝的,紅的、白的、啤的都喝了不少。


    再加之昨天喝的粥有點過量,此刻他的身體有些虛。


    王林拿起床頭的手表看了看,戴在了手腕上。


    居然已經是上午十點鍾了!


    王林啞然失笑。


    創業以來,他每天都跟上緊了發條一般工作,從來沒這麽頹廢過,也沒這麽懶惰過,便是周末也沒睡過這麽久的懶覺呢!


    他也不想動,閉著雙眼又睡著了。


    隱隱約約中,王林聽到一聲溫柔的呼喚:“王林!王林!”


    他猛的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周粥。


    周粥咯咯笑道:“你一直睡著呢?該起床吃中午飯了!你早飯也沒有吃吧?餓了吧?”


    王林睡了一覺好的,頭不痛了,體能也複原了。


    肚子裏空空如也。


    “我的確很餓,急需吃粥。”王林拉著她的手。


    “好,我給你熬粥去。”周粥


    “你就是我的粥!”王林將她拉入懷裏。


    周粥嚶嚶一聲,說道:“先下去吃飯啦!”


    “你上班了?”王林問。


    “不然呢?我白拿你工資呀?”


    “白拿也沒事,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不要你養,我有手有腳的,自己能賺錢。”


    “小米呢?”


    “上學啦!”


    “哎呀,我特意過來看她,結果都沒見著她!”


    “是吧?你是來看她的?順道看我一眼?”


    “哈哈!你連女兒的醋也要吃?”


    “依我說,你今天幹脆別出門了,就在我這休息一天。我看你挺累的。”


    “嗯,也行啊,你下午也別去公司,在家陪著我,下午我們一起去接小米放學。”


    “真的?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


    當初王林把周粥、沉雪安排在不同的街道,就是為了防止撞車。


    而王文、周小米和王霏三個小家夥,也分別在不同的幼兒園上學。


    王林經常接兒子,也和沉雪接送過霏霏,就是沒有和周粥一起接送過小米。


    周粥明白他的難處,從來沒提過這樣的要求。


    今天王林心血來潮,說要去接女兒放學,周粥自是高興:“那行啊!小米看到你接她,肯定會很高興。”


    兩人商量已定。


    下午,王林就在吃粥館裏。


    周粥也不去公司了,繼續熬粥給王林喝。


    她輕肌弱骨,不懼重露繁霜,她和王林之間的感情,因為她的執著,而綻放出瑰麗的色彩。


    周粥的性格,有所改變,特別是在生完小米以後,更加的溫婉細膩、香甜馥鬱。她如花中之蘭,身在山中,立足於土地,不慕山之高,不貪水之深。幾米陽光、幾場雨露之後,她會悄然地開放在那個王林恰巧經過的清晨。不經意間碰見,其結果必定是難舍難分。


    王林是深愛著周粥的!


    這一點勿須質疑。


    小別以後的相聚,粥吃起來更香甜。


    整個下午,王林和周粥都沒有出過房門。


    他幹脆把電話也關了機,不受外界的任何幹擾。


    權當回到了那個沒有大哥大和尋呼機的年代吧!


    一直到要接小米放學的時間,兩人才下樓。


    周粥見王林要去開車,便道:“我們走路過去吧?離得不遠,不用開車,正好散散步。”


    “好啊!”王林把車鑰匙收了起來,笑道,“路邊有玩具店吧?我買個玩具給小米,她會更加高興。”


    “她玩具太多了啦!不用買了。”


    “小孩子誰還嫌玩具多?買一個。”


    “還好你不常在家,不然小米要被你寵壞了。”


    “富養女兒嘛!”


    “哦,那你家兒子窮養了嗎?那麽大的馬場,說建也就建了!他將來要是喜歡開飛機,我估計你還能為他建一個飛機場吧?”


    “哈哈哈!有可能!”王林啞然失笑,“你不要吃醋,馬場也好,飛機場也好,我真建好了,你們也一樣可以玩的。”


    “知道!”周粥道,“小米也很喜歡騎馬。”


    “現代人很少有機會騎馬,其實騎馬也是一項不錯的有氧運動。”


    “嗯。”


    兩個人聊著天,來到了小米就讀的幼兒園。


    這是一座機關幼兒園。


    機關幼兒園是由政署直接負責財政支出的公立幼兒園。師資力量往往比大多數幼兒園優秀,並且比其他幼兒園享有許多方麵上的優勢。


    在裏麵就讀的孩子,都是附近幾個單位上班的家庭出身,一到放學的時候,前來接孩子的人擠滿了前坪。


    有人走路來,有人騎車來,也有人開著車來。


    一個桑塔納轎車,不管擁擠的人群,一路鳴著笛,直接把車子開到了幼兒園的大門前。


    王林和周粥本來站在門前的,被車子擠到了一邊。


    他本想說兩句,被周粥拉住了:“別管了,我們接了小米就回家。”


    王林嗯了一聲。


    一個接孩子的婦女,因為反應慢一點,差點被車子刮到,她回過頭來,對著車子道:“怎麽開的車啊?老往人身上擠呢?”


    車子裏的人也不下車,坐在裏麵,開車的是個光頭男人,他打開車窗,朝外麵吐了一口唾沫,說道:“大姐,刮著你哪裏了?我看看!”


    婦女道:“我是說差一點刮著我了!”


    男人不屑的一笑:“那就是沒有嘍!看到車子來,你也不知道讓著一點?能怪誰呢?”


    婦女氣呼呼的道:“這人,什麽素質!哼!”


    “喂,大姐,你怎麽罵人呢?”男人揚了揚下巴。


    婦女道:“你知道我要罵人,你怎麽不讓著一點呢?怪誰呢?”


    這話懟得那司機啞口無言,隻是幹瞪眼。


    周粥覺得好笑,撲哧笑出了聲來。


    光頭司機搖了搖頭,掏出煙來吸,把胳膊擱在車窗上,時不時的朝外麵吐出一口煙圈,或者撣一撣煙灰。


    副駕駛坐著一個卷頭發的女人,掏出一麵小圓鏡照了照,又掏出一支口中紅來補了下妝。


    不一時,園門開了。


    小朋友們在幼兒園老師的帶領下,一個班接一個班的放學。


    園門口擠滿了家長。


    王林道:“這太亂了,園裏應該定個規則,哪個班先出來,老師在門口喊一聲,就讓哪個班的家長在前麵接人,其他班級的家長則在後麵等。不用這麽擠。”


    周粥笑道:“你這辦法挺好的,下次開家長會,你來提建議好了。”


    王林道:“幼兒園還開家長會?”


    “開啊!文文幼兒園沒開過嗎?”


    “可能吧!我沒參加過。”


    “忘了,你是個大忙人。”


    “……”


    等了幾分鍾,才看到周小米那班的學生出來。


    “爸爸!”周小米眼睛可尖呢,一眼就看到了王林,高喊著朝他揮手,小跑著過來,嚷嚷著要爸爸抱。


    王林看到小米這麽高興,不由得眼睛一酸。


    孩子的成長路上,他注定要缺失不少陪伴!


    在來的路上,王林買了個玩具,拿起來放在小米手裏。


    “泡泡膠!”小米大喊一聲,“我要玩泡泡膠!”


    周粥道:“她的同學都玩這個,她吵著讓我買,我覺得這玩意太不衛生,怕她吸進嘴裏去,就沒給她買過,你一來就給她買了,你看把她高興成什麽樣子了?”


    王林哈哈大笑:“小米,會玩嗎?”


    “會!”周小米從王林懷裏下了地,扯開塑料包裝,拿出裏麵的泡泡膠來。


    泡泡膠就是一個小盒子,裏麵有吹管以及一卷膠,將膠塗在吹管的一頭,另一頭用嘴輕吹,一個膠做成的泡泡就形成了。


    周小米可能是見別人玩多了,很是麻利。


    隻見她用蓋子的尖頭擠破鋁管管口,將裏麵的膠體擠出來一點,揉捏後放在吹管的一端,然後從吹管的另一端向膠體慢慢吹氣,泡泡球很快就吹塑成型了。


    周小米從管口把泡泡膠取下來,捏緊封口,就可以用來拍、拋、玩了。


    這玩具對九十年代的小孩子來說,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小玩具。


    周小米剛吹好一個泡泡,被一個小男孩撞了一下,那泡泡甩了出去,沾到了旁邊那輛小車的擋風玻璃上。


    這下不得了,跟捅了馬蜂窩似的,那車上一對男女,剛好下車,就看到自己車子沾了一大塊膠,馬上氣衝衝的跑過來,指著周小米,疾言厲色的說道:“誰家的孩子?怎麽這麽沒有家教?這種垃圾東西,亂往我家車上扔呢?”


    周粥護住女兒,說道:“同誌,這事真不怪我女兒,是別的小孩子撞了一下她,她才把泡泡膠甩飛的。我向你道個歉吧!對不起啦!”


    塗著鮮豔口紅的卷發女人,跟吃了炮仗一樣:“喲,對不起就行了?知道我這車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嗎?”


    周粥也不是怕事的,冷笑一聲,說道:“不就一塊泡泡嗎?拿掉就行了!就這車,沒多貴!”


    卷發女人雙手叉腰:“沒多貴?你說話不用交稅,當然隨便你說啦!你知道這車多少錢嗎?你一輩子的工資也買不起這輛車!”


    周粥道:“嗬!有意思,小朋友不小心甩了個泡泡在上麵,你跟我談車的價格做什麽?難道你還想叫我賠你一整輛車不成?”


    卷發女人道:“我叫你賠,你就賠得起嗎?看你這寒酸樣子,你有車嗎?你開過車嗎?”


    周粥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冷哼道:“我開車的時候,你隻怕還不知道車長什麽樣子呢!”


    卷發女人道:“喲,真看不出來啊!你有車?請問你的車在哪裏呢?哪啊?這裏隻有我家一輛車啊!”


    周粥道:“我有車,但我沒必要開車出來!一輛破桑塔納,瞎顯擺啥?”


    卷發女人道:“你還認識這是桑塔納呢?行啊,既然你認識,那就好說了,你也知道這車多少錢吧?你賠得起嗎?你賠得起嗎?”


    她咄咄逼人,口水唾沫飛濺。


    周粥拉著女兒往後退了一步:“你想幹什麽?你凶什麽凶?嚇到小朋友了!”


    卷發女人道:“賠錢!這玻璃髒了,得換!沒有五千塊錢換不了!”


    王林本不想出頭,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沉聲道:“一塊泡泡膠,擦掉就行了,用得著換玻璃?就算是換玻璃,也沒有你說的這麽貴!同誌,你不要無理取鬧!”


    卷發女人一聽就炸毛了,推著光頭司機道:“他們合起夥來罵我!你還不打他們!”


    光頭抹了一把臉,朝王林道:“我也不要你們賠多了,一千塊錢!少一分錢,今天你們都休想離開!”


    王林本想息事寧人,一聽這話,不由得笑了:“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就憑你?”


    光頭道:“就憑我了!我跟你說,這不是一塊泡泡膠的事了!你們惹毛了我!這事沒完!”


    王林傲然說道:“區區一千塊錢,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但是,我哪怕施舍給路邊的乞丐,也不會給你們一分!不信,你就試試看!”


    旁邊有人助威:“就是,開個破車了不起啊?剛才就差點撞到人!弄髒了一小塊,就敢訛人一千塊錢?你怎麽不去搶?”


    王林冷眼看著眼前人光頭,目光銳利。


    就在這時,那個卷發女人衝上前來,一把抓向周小米:“小兔崽子,就是你弄髒了我的車,你別想跑!過來!”


    這一句罵,徹底的激怒了王林。


    不等卷發女人碰到周小米,王林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


    王林這一耳光,扇了個結結實實。


    卷發女人臉上,立刻顯出五條鮮紅的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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