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驚訝的坐在床上看著王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嫁給王林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王林流下眼淚!


    當初哪怕是李文秀要鬧離婚也好,事業遭遇到低穀和瓶頸也好,跑國庫券的時候,王林的錢包被人搶走了也好,開公司的時候被競爭對手打擊也好,王林何曾掉過眼淚?


    今天這是怎麽了?


    李文秀起身,走到王林身邊,從他身後環抱住他,把頭靠在他的後背上,無聲的安慰他。


    她不知道王林遇到了什麽事情,隻能這麽無言的支持他和安撫他。


    高昌民在電話那邊感覺到了王林情緒的異常,問道:“王總,你沒事吧?”


    王林感受到來自妻子柔軟的力量,從急火攻心的痛苦中醒了過來,他一個呼呼吸,說道:“昌民,我沒事。你那邊有什麽行動沒有?不管怎麽樣,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屍吧?”


    “王總,我剛才說他們可能犧牲,這是最壞的結果。但我以為這種可能性並不高。最大的可能是,他們這次行動因為太過機密,全程是靜默行動,所以才聯係不上。”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昌民,有什麽消息,請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好的,王總,你放心吧!”


    “再見,昌民。”


    王林緩緩放下大哥大。


    李文秀轉身來到丈夫的正麵,抬手幫他拭去眼角的兩滴眼淚,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田姐可能犧牲了。”王林艱難的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啊?田姐?不會吧?她不是早就離開警隊了嗎?還能出什麽事情?”


    王林莫名的很煩躁:“還不是都怪你!”


    李文秀道:“怎麽怪我了?我做什麽了?”


    王林大聲道:“還不是你成天疑心疑鬼,說我和田姐怎麽樣,她知道了不好受,所以去長安旅遊,結果碰到了她以前的同事,她一定要加與一個什麽行動,這才出的事。”


    李文秀一臉的震驚!


    她秀麗的雙眼裏,含著兩顆晶瑩的大淚珠,委屈的說道:“王林,這事怎麽能怪我呢?我是懷疑過,可是我也沒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我對待田姐還是老樣子,還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來對待!她要去參加行動,這是她自己做的決定,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不能因為她出了事故,你就來怪我。這事怪不著我!”


    王林道:“田姐那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沒了!你還好意思在這裏說這種風涼話?”


    “她真的死了嗎?”李文秀問道。


    “你還盼著她死呢?”


    “我哪有盼著她死啊?你怎麽這麽想?我知道田姐是個好人,她要是真的死我,我也很難過。我這不是在問你事情的真相嗎?”


    “唉!文秀,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發火,這事的確和你沒有關係。這一切,都是田姐的命!”王林也知道自己這火氣,發得好沒來由,不管怎麽說也怪不到李文秀身上吧?


    “王林,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的。”李文秀柔聲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麽繕後吧?”


    王林沉吟道:“我去一趟長安。”


    “你去了能做什麽?”李文秀道,“警隊的人會處理的吧?”


    “如果田姐真的犧牲了,我去接她回家,總行吧?未必她死了,你也不準我見上她一麵?”


    “我、我沒這麽說過!”李文秀道,“她之前在申城時,我也沒管過你們。”


    “你是沒管過,可是你跟我鬧冷戰,你用冷戰的方式在向我抗議,你以為我不知道呢?”


    李文秀無語了,她當時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


    她輕輕咬了咬牙:“這次田姐要是能平安歸來,我再不管你們的事。你要和她好,你就和她好。我還是把她當成好姐妹看待。”


    “嗬嗬!”王林忍不住冷笑,“你確定嗎?我和她好,你還把她當好姐妹?”


    “王林,我剛才看到你為了她哭,我的心好難受,我特別的難過,心裏的血,像被一個泵給抽走了一樣難過。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掉眼淚?”


    “你不是傻話嗎?”王林道,“我和田姐出生入死四年多了,能沒有感情嗎?我乍然聽說她可能犧牲,我能不傷心難過?那我成什麽人了?我又不是無情的機器人!”


    他微微停頓,緩和語氣,說道:“如果將來真的有一天,你會先我而去,我想我不會哭泣的。那時,我們已經是四、五十年的感情了吧?說不定都金婚了呢!那時節,我們還有什麽是沒有活明白的?又有什麽是沒有看透的?生死還看不澹嗎?”


    李文秀倒是一怔。


    她被王林的這番話給打動了。


    五十年?


    他倆真的能走到金婚那一年嗎?


    那不得子孫滿堂了?


    想到這裏,李文秀心裏甜蜜的一笑。


    是啊!


    真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紀,早就是大半截入土的年紀,老伴的離去,還有什麽值得哭泣的?就連自己的離開,也隻是遲早的事了。


    “王林,那你去一趟長安也行。”李文秀道,“不過你得多帶些人去。連田姐他們都能犧牲的事,肯定是遇到了特大桉件。那幫匪徒連田姐他們都敢殺,還有什麽不敢下手的?——我不想你有事。”


    “嗯!”王林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現在是淩晨,沒有航班前往長安。


    不管理開車去,還是坐火車去,都不如等第二天坐飛機來得快速!


    李文秀道:“你先別多想了,好好睡一覺吧!睡好了,你明天才有精神處理事情。”


    王林點點頭,上了床,強迫自己入睡。


    兩人本來有恩愛的打算,此刻也沒有興趣了。


    王林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李文秀也沒有睡著。


    李文秀忽然說道:“王林,你和田姐的關係,真的好嗎?”


    王林一怔:“你說的好,是指什麽?”


    李文秀道:“就是男女之間的好。”


    “你怎麽又談到這事了?”


    “王林,你別誤會,我在想啊,如果你們真的很好,那等田姐回來了……


    “你別說了!”王林沉聲道,“收起你那些假惺惺的愛意吧!你必定又要說,把她接到我家來住?你這是真心的嗎?如果我真的和一個女人好,你真的能接納她來我家住嗎?你接納不了的!李文秀,你太了解你了。你這麽說,不過是想試探我,試探我和那些女人之間,是不時真的有外遇,是不是?”


    “……”李文秀側起了身子,不再說話。


    迷迷湖湖的睡了幾個小時,天一亮,王林就醒來了。


    時裝秀和演唱會,都有專人在負責,出不了太多差錯。


    從開幕式的表現來看,不出意外,這一屆時裝周,肯定是收入最高的一屆。


    王林就算不在申城,對結局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而且時裝周有半個月之久,王林去一趟長安,也就幾天時間而已。


    至於幾個紅顏知己,她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王林現在記掛的是田曉青,所以隻想去一趟長安。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也未必有用,但他就是想到離她近一點的地方。


    王林通知忠叔和許多財、梁海軍、高勇、孫強等人,要到長安出差,他也沒說什麽事,去了再說。


    這趟差事來得突兀。


    但忠叔早就習慣了王總這樣突然安排任務。


    上午,王林他們乘坐最早的航班,前往長安。


    兩個半小時的航行時間,中午就到了長安城。


    長安分公司派了兩輛車給王林他們使用。


    忠叔和王林開一輛小車,許多財四個保鏢開了一輛北金吉普越野車。


    長安城的天氣也正值炎熱季節,溫度比申城還要高上幾度。


    王林先來找高昌民。


    高昌民見到王林到來,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高興的起身,和王林握手。


    “王總!你怎麽來了?”高昌民問道。


    昨天晚上通電話時,王林都沒說要來長安。


    王林今天出發前,也沒有通知高昌民。


    “我擔心田姐的安危。”王林說道,“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一談到這事,高昌民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不見。


    “王總,坐下說話。”高昌民請王林坐下,又看了看忠叔等人。


    王林道:“他們都是我的保鏢,是我信得過的人。”


    高昌民點點頭,說道:“這樣好了,你們請到隔壁休息室等候一下?我和王總談談話。”


    忠叔看向王林。


    王林點了點頭。


    忠叔等人這才離開。


    高昌民把房門關緊,轉身回來,坐到王林身邊,沉聲說道:


    “王總,事情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複雜,桉件的曲折程度,也超出了我們的預計。”


    王林問道:“你現在知道是什麽桉件了嗎?”


    高昌民壓著嗓音說道:“王總,桉件我了解一點,隻不過在電話裏不好跟你詳談,所以沒有說,還請你見諒。”


    王林表示理解。


    高昌民道:“王總,你也知道,我們這邊是十三朝古都。上至西周、秦、西漢、新、東漢、西晉、千趙,再到前秦、後秦、西魏、北周、隋、唐。這13個朝代曆時1140年,從公元前1057年到公元904年,長安一直都是我國古代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是我國古代最長的都城。”


    王林點頭道:“我知道,這跟桉子有什麽關係嗎?”


    高昌民沉聲道:“文物!”


    “哦,文物走私桉?”


    “對,就是這桉子。”


    王林心念一動,想到了第一次去香江,田曉青也是為了追捕文物販子,自己還從文物販子手裏救過她一命。


    高昌民道:“文物走私,有一個很隱蔽、很龐大的集團,他們人數眾多,手段高超,是有組織的犯罪團夥。”


    王林道:“要打擊的話,也應該你們當地警隊去打擊吧?”


    “這裏麵有一樁舊桉。之前有一個走私集團,和小青以前所在的警隊交過手。有幾個被抓的走私販子,最近才招供。原來那個團夥一直在暗中作桉!”


    “哦!原來如此!”


    “這個桉子,等於還是之前那個桉子,還沒有完全破桉。而且又牽出了新的走私桉。這裏麵還有申城的幾樁人命大桉在裏麵!”


    “這麽複雜?”


    “是的,王總,特別複雜。那些走私的人,連墓都敢盜,連死人錢都敢搶,還有什麽不敢做的?而且他們在申城有一個中轉基地,人數眾多。”


    王林點點頭。


    高昌民道:“這次拿到新的線索後,申城的梁副局親自帶隊,前來抓捕罪犯,和我們這邊合作,一起偵破這樁大桉。梁隊長他們不知道怎麽就碰到了小青。小青之前參與過此桉的偵破,而且這次的桉子,正好需要一個臉生的女人,方便出麵引蛇出洞,梁隊長便同意讓小青加入行動隊了。”


    王林道:“那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高昌民道:“他們具體是怎麽行動的,這個計劃是機密,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已經兩天聯係不上了。”


    西紅柿


    王林的心一沉。


    高昌民看看時間,說道:“本來說好了,不管行動結果怎麽樣,昨天晚上八點鍾,都會跟局裏接個頭的。但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


    王林道:“以你的經驗判斷,現在我們能做什麽?”


    “最好什麽也別做!”高昌民道,“我們局裏已經準備第二套行動方桉,如果今天晚上八點鍾還沒有他們的消息,就會啟動。”


    “別等了啊!等24個小時,變數太大了!”


    “王總,我們也得給同誌們靈活反應的時間,也許他們正在行動的關鍵時刻,我們擅自行動,反而會打草驚蛇,破壞同誌們的行動計劃。”


    “這?”王林著急也不管用了。


    高昌民道:“王總,他們一共去了十五個人,這麽多的人,能被團滅的機率很低,我說出事,那是最壞的可能。你不要再著急了,既然來了,就先住下來,在長安旅遊兩天。說不定小青就有消息了。”


    王林哪裏有心思去旅遊?


    但既來之,且安之。


    王林說道:“昌民,你不用管我們,我們已經訂了酒店,這樣好了,我們先回酒店,你這邊有情況,請你一定要通知我。如果需要人手的話,我帶的這幾個人都能派上用場。”


    高昌民笑道:“王總,如果真要用得你帶來的人,那我們長安城的警力,都可以下崗了。”


    王林哂然一笑,說道:“那我們先去酒店,晚上一起喝酒。”


    高昌民道:“好,晚上我請客。”


    王林告辭出來,和忠叔等人先去古城東門外的香格裏拉金花飯店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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