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淵大學。


    鍾樓上的彩色玻璃,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七彩斑斕的光芒。


    白鴿掠過澄淨如水晶的藍色天空,最後落在古樸沉寂的鍾樓塔尖上,安靜的梳理著羽毛。


    嚴泉生西裝筆挺係著領帶,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步履矯健文質彬彬。


    “嚴教授好。”


    麵對向他問好的學生,嚴泉生微微頷首淺笑回應。


    “嚴教授好,哦,應該是嚴副教授好。”


    女子略帶調侃的輕笑聲,惹得嚴泉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


    他審視著攔住自己去路的女子,對方戴著墨鏡,穿著淺藍色吊帶裙,肌膚白皙如玉,俏麗的半邊臉龐,更是白的能透出光來。


    對於美女,嚴泉生總是能多些耐心的,即使對方輕挑的叫他“嚴副教授”。


    舒安歌摘下墨鏡,露出漂亮的眼睛。她來之前化了彩妝,眼尾掃了一抹淡紅,氣質陡然大變。


    蠱惑人心的魅意,如同開到極致的荼蘼,燦爛肆意,明豔如烈火。


    嚴泉生口幹舌燥,失神的望著舒安歌:“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嚴副教授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在厲爵翰麵前說我主動勾引你,現在連我樣子都忘記了。”


    舒安歌將頭發撩至而後,塗了丹蔻的指甲按在唇上,星眸流轉媚色入骨。


    經她提醒,嚴泉生驚了又驚。艱難的將眼前麗色如畫嬌媚動人的時尚女子,和不擅長打扮五官呆板的路欣苑對上了號。


    她怎麽會是路欣苑?


    嚴泉生印象中,路欣苑是留著中長披肩發,******,穿著打扮直奔三十歲女教導主任風格。


    她跟路欣菡雖為姐妹,但風情不及對方十分之一。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厲爵翰什麽人?”


    嚴泉生有些心慌,那段見不得光的感情,導致他前未婚妻自殺,家族也為此付出沉重代價。


    時隔一年,他仍然不願聽人談起。


    “我以為能做副教授的人,至少很聰明,看來嚴副教授是個例外。”


    厲爵翰是個大奇葩,認定原主勾引自己姐姐未婚夫,導致厲若菱含恨自殺。


    所謂調查,隻是找嚴泉生進行談話,沒找路欣苑當麵對峙。


    這也是古早總裁文的狗血之處,三兩句話能解釋的誤會,偏偏要虐身虐心持續大半生。


    “我還有課,要先走一步了。”


    嚴泉生神色倉惶,不敢和舒安歌再交談下去。


    “別著急啊,嚴副教授,我對您的日常生活很感興趣。比如誘拐學生戀愛,論文請槍手造假什麽的。”


    “你到底想做什麽!”


    嚴泉生被戳中軟肋,氣急敗壞的瞪著舒安歌,臉紅脖子粗風度全無。


    他怕路過的學生聽到兩人對話,刻意壓低了聲音。


    “放輕鬆,我就是想請嚴副教授喝一杯而已。當然,你也可以拒絕,那樣我會找院長或者校長談談。”


    嚴泉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權衡利弊後一臉憋屈的同意和舒安歌一起到酒吧中小坐。


    白天的酒吧不如晚上熱鬧,光影效果也不像夜裏那樣五彩斑斕,


    舒安歌挑了個較為幽靜的位置,點了兩杯酒精含量較高的雞尾酒,慵懶的靠在軟綿綿的沙發上。


    嚴泉生正襟危坐,公文包放在膝蓋上,緊抿著嘴巴,臉上寫滿了抗拒。


    舒安歌輕輕晃動著手中,涇渭分明色澤透亮的雞尾酒,檸檬清香與白蘭地混在一起。


    她遲遲不開口,嚴泉生坐不住了:“路小姐,你約過我過來,究竟有什麽目地。”


    為了早點評上副教授,嚴泉生雇傭槍手寫論文,還剽竊洗稿別人的著作。


    他的一係列行為,如果被人曝光,職業生涯將畫上休止符,名譽也會受到極大損害。


    “別急,先品嚐美酒。怎麽,你還怕我在酒中下藥不成?”


    幽暗燈光下,她眼眸流轉,媚意橫生,一顰一笑都透著股妖嬈絕豔的味道,讓嚴泉生不敢直視華顏。


    “好了,不逗你了。”舒安歌將杯中雞尾酒一飲而盡,臉頰泛紅,眸光中透著霧蒙蒙的水意。


    嚴泉生忍不住看了一眼,便覺心魂失守唇幹口燥:“路小姐,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


    “你很愛路欣菡,所以願意為她欺騙厲爵翰?”


    舒安歌突兀的問了這麽一句話,嚴泉生沒反應過來,隨即臉色慘白一片:“你……你都知道了,是菡菡告訴你的?”


    他和路欣菡的地下情,從沒公開過,知道的人並不多。


    “叫的真親熱,不怕厲家大小姐半夜找你麽?”


    舒安歌語帶譏諷,嚴泉生眼神躲閃,故作鎮定的回到:“我對若菱很抱歉,她是一個很善良溫柔的女人。逝者已矣,希望路小姐不要打著若菱的旗號生事。”


    “說的真好,要不要為你鼓掌。”


    被一個女人如此調侃,嚴泉生倍覺屈辱,他手抓著公文包,盯著舒安歌的眼睛問:“你究竟想從我這裏獲得什麽,錢?還是其他。”


    “希望嚴先生能一直保持淡定與冷靜,我和欣菡是血緣相連的親姐妹。她對於自己不小心連累到我,感到非常抱歉,還告訴了我你許多秘密。”


    舒安歌把玩著高腳杯,看向嚴泉生的眼神充滿憐憫:“嚴副教授,你還是太天真了。我隻是有些好奇,自稱和我有曖昧關係的男人,究竟長什麽樣子而已。”


    “買單,兩人分開。”


    舒安歌叫了服務生,買單之後瀟灑離開,留下冷汗涔涔的嚴泉生。


    對方沒提任何要求,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局麵了。


    來酒吧的路上,嚴泉生設想過n種場麵,連怎麽跟對方討價還價都想好了,還悄悄按下了錄音筆。


    但她竟然什麽要求都沒提,就這樣瀟灑的離開了。


    以嚴家的背景來說,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可現在他麵臨的局麵無法用錢解決。


    嚴泉生無心喝酒,結賬後拎著公文包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酒吧。


    暖洋洋的風吹在身上,嚴泉生萎靡不振,像隻落了水的瘟雞,提不起半點勁兒。


    他不能坐以待斃,嚴泉生從兜裏拿出手機,找到路欣菡的聯係方式。


    他要問清楚,路欣菡為什麽要出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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