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向明麽?紅珊,快把你向明哥帶進來。”


    農村人好客,隻要不是有過齟齬的,主家都會熱情招待。


    舒安歌跟蔡愛芹提過,林向明可能跟段小穗談過戀愛。


    不過這年頭不比他們年輕的時候,倆人是同學,真談過戀愛也正常,反正他們已經跟段家退親了。


    “愛芹嬸兒,我給你們帶了些蘋果過來,縣城裏買的,又甜又脆。”


    “來就來了,還帶上東西,太外氣了。”


    林向明笑嗬嗬的進了屋,舒安歌收了書,跟著進了屋。


    家裏來了客人,蔡愛芹特地多做了兩道菜,還把家裏的老白幹兒拿出來,給丈夫和林向明喝。


    酒酣耳熱,林向明喝得滿麵通紅,打了個酒嗝兒後突然哭了:“光良叔,愛芹嬸兒,我對不住你們啊。”


    “……”


    整頓飯沒說幾句話的舒安歌,對林向明的舉動歎為觀止。


    他這是戲精附體,借酒裝瘋吧。


    擔心林向明突然暴起,舒安歌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宋光良也喝的有點兒大,眼神迷離的問:“咋啦,向明,怎麽突然說這話。”


    “我不該瞞著你們,”林向明捶胸頓足,從懷裏掏出幾封信,信裏還掉出一張六寸彩色小相,“這件事兒,我早該跟你們坦白了。”


    舒安歌附身將照片撿起來,相片上林向明穿著白襯衫藍的確良褲子笑容燦爛,段小穗穿著碎花長裙梳著長辮子笑得一臉溫婉。


    他們沒怎麽化妝,就嘴上擦了點兒口紅,修了下眉毛。


    還真別說,單從合影看,倆人還挺登對。眉清目秀,歲月靜好,藏著滿肚子良心狗肺。


    “大侄子,你到底在說啥啊。”


    宋光良越來越迷了,蔡愛芹沒喝酒,眼尖的看見舒安歌手裏照片,心裏擰巴起來。


    “叔,我跟段小穗談過對象。當初你們兩家剛訂下這門婚事時,她還寫信讓我帶她私奔。”


    林向明石破天驚一句話,驚得宋光良酒醒了大半:“啥,啥私奔?”


    “你看信,叔,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啊。紅旗哥那麽好的人,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我怎麽敢動這個心思。我之前想跟你們說,但聽說段小穗搬過來了,就沒好開口。”


    蔡愛芹不識字兒,眼瞅著林向明手裏信,朝舒安歌呶呶嘴:“珊妹兒,你把信接一下。”


    舒安歌接過信,林向明抹了把眼淚說:“光良叔,愛芹嬸兒,以前是我不懂事,在你們兩家定親後,還跟段小穗書信往來。還好沒釀成大錯,不然我這輩子都沒臉上宋家門兒。”


    這是唱的哪出戲,舒安歌一目十行的看著手中信,思索著林向明為什麽忽然來這麽一出。


    宋光良喝了酒,聽林向明這麽一說,氣憤到:“段家欺人太甚,我們還想著虧待了段小穗,彩禮一分錢都沒讓他們退!”


    不怪宋光良心疼錢,這彩禮錢每一分都是紅旗辛辛苦苦攢出來的。


    段小穗要是真的情深義重,他們就當補償這個好姑娘了。


    可聽林向明這麽說,段小穗說了親後還惦記著要跟人私奔。她跟紅旗麵都沒見過,能真心實意待他好麽?


    要是宋紅旗真有個三長兩短,段小穗恐怕跑的比誰都快。


    他們這一家子,差點就被段家給騙了。


    “叔,別說你們被段小穗騙了,我也上了她的當啊。唉,上次見麵時,她還哭哭啼啼的跟我說,紅旗哥在部隊那邊亂搞男女關係,逼著段家退了親。我當時熱血衝頭差點當了真,還好會來跟我姨媽打聽了下,才知道不是這麽回事兒。”


    “什麽在部隊亂搞男女關係,你說清楚一些?”


    舒安歌微蹙眉頭問話,林向明又打了個酒嗝:“紅珊妹子,段小穗說是你告訴她的。她說你親口跟她說,紅旗哥在部隊跟一個叫程懷夏的小護士搞上了,還說她沒文化配不上紅旗哥。”


    又見羅生門,段小穗怎麽會知道程懷夏,她究竟有沒有跟林向明說過這些話。


    舒安歌盯著林向明的眼睛,試圖看出他是否在說謊。


    “胡說,我要紅旗在醫院躺了幾個月,差點沒能闖過鬼門關,怎麽會跟人亂搞男女關係。”


    蔡愛芹氣壞了,舒安歌回來時,跟她提過程懷夏兩句,但從沒提過兩人有男女之情。


    “紅珊,你跟段小穗提過程護士?”


    “娘,我從沒提過。段小穗前不久去縣中找過我,還想讓我給大哥寫信,為她倆牽線搭橋,被我拒絕了。”


    舒安歌表明態度,林向明手拍著桌子,一臉傷心:“愛芹嬸兒,我相信紅珊沒說過這話。段小穗就是個大騙子,她先前還騙我到深市做生意。我找去過深市的人打聽了下,她給我的地址裏沒一個好地方。”


    他恨得咬牙切齒,宋光良臉色也不是很好。


    話說的差不多後,林向明不顧宋家人挽留,冷水洗了把臉,清醒了少許後就回家了。


    林向明走了,宋家的氣氛更沉悶了。


    宋光良拿著煙杆兒,深吸了一口嗆人的土煙,咂咂嘴:“紅星,去外麵玩兒去。珊妹兒,你把這幾封信念一下,再對對段小穗的字跡,看能不能對上。”


    段小穗在宋家時,教過宋紅星寫字兒,留下了不少帶字的紙張。


    “好的。”


    舒安歌展開稿紙,忍著肉麻,念起來了段小穗寫給林向明的信。


    他們倆也震夠肉麻了,好在用詞文明,沒啥少兒不宜的段子。


    g省軍區醫院,宋紅旗在康複室認真的做腿腳康複訓練。


    鍛煉累了,他就靠在拐杖上歇會兒。


    鄧致華做了三十個仰臥起坐,傷口處隱隱作痛,於是停了下來。


    他胳膊墊在脖子後麵,老神在在的看著宋紅旗:“宋連長,我看你怎麽一點兒都不慌。舉報信都送過來了,你就沒啥感想?”


    宋紅旗額角沁出晶瑩汗水,忍著痛繼續做鍛煉,分出神回鄧致華:“這能有啥感想,清者自清,我相信組織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舉報信用的是紅珊的名義,但跟她字跡完全不一樣,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說的也是,這陷害的手段也太拙劣了些。”


    (喵喵~~給你們一個熱情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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