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首的花車就是百花郡主,舒安歌從樓上俯瞰下去。


    薛卿染穿著淡粉色的廣袖流袖裙,手中提著花籃,挽著玲瓏有致的飛仙髻,花容月貌好似仙女下凡。


    百姓圍在花車周圍,瘋狂的喊著“百花郡主”的名號。


    舒安歌離開軒窗,含笑走向魏少遊。


    他放下酒壺,慢悠悠的說到:“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最苦的是百姓,他們往往最後一個意識到這一點。”


    想到那些興高采烈,簇擁花車離開的百姓,舒安歌十分讚同魏少遊的話。


    王公貴族敲骨吸髓的壓榨普通老百姓,用各種方式鬥富炫耀,浪費大把大把的糧食和物資。


    老百姓隻要有口飯吃,就能苦中作樂的忍下去。


    直到被壓榨的無路可走,廣大平民百姓才會走上暴動之路。


    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百花郡主在京中風頭最盛時,突然被以謀害皇帝的罪名打入大牢。


    再後來,人們的關注裏從百花郡主身上,移到了罪行罄竹難書的荊王身上。


    謀害手足,對親父心懷不軌,羅織罪名暗算正妃妻族,欲將外室扶正,休掉毫無過錯的正妃。


    這些罪名放在普通身上,尚難逃一死,更何況放在人人消息都惜命的皇家。


    荊王妃選擇大義滅親之後,毅然決然的帶著女兒自請下堂去,留下荊王鄭允禮一人獨麵狂風暴雨。


    鄭允禮做的所有事都曝光出來了,包括他為了討外室娘子歡心,指使淮寧知州誣陷皇商田家,將其冤打成招的消息也散布了出去。


    老百姓最恨仗勢欺人,也恨罔顧人倫的人麵畜生,荊王這次是徹底犯了大忌。


    就當百姓們以為,這場大戲已經落幕的時候。


    荊王假借買采藥之名與外族勾結,妄圖顛覆大辰的消息也暴了出來。


    不顧手足情意和人倫天性,刺殺皇帝和太子,又做出叛國之事,荊王大有遺臭萬年的趨勢。


    聖上下旨奪去荊王和百花郡主的封號,並賜二人死罪。


    這一切,說來慢,發生時一連串事情讓人應接不暇。真到了塵埃落定,仔細想想也沒花多少時間。


    在給薛卿染行刑前曾發生過一件怪事,她在眾多獄卒密不透風的看守下,竟然憑空消失了。


    大家好一陣慌亂,沒想到幾個時辰後,薛卿染又出現了。


    隻是她晶瑩如玉的肌膚突然消失,整個人像從開水裏燙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燎泡,看起來十分駭人。


    舒安歌在薛卿染狀態最糟糕時出現,被關押在天牢中的她,隻剩下小小一團,看起來既醜陋又恐怖。


    “薛卿染,我來了。”


    舒安歌憐憫的望著關在牢房中的人,心中隻回響著一句話——“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當年薛卿染靠著靈泉,得到貴人相助,逼的田家家破人亡。


    現如今,薛卿染遭到靈泉反噬,死到臨頭還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聽到舒安歌的聲音,薛卿染猛的一下撲到了獄門上。


    她滿是紅血絲的眼睛,還有全是燎泡的臉,看起來十分可怕。


    “是你,對不對,都是你在搞鬼!”


    薛卿染悲憤萬千的盯著舒安歌,那架勢,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掉她身上的肉。


    “薛卿染,事到如今,你難道還要顛倒黑白。你的兄長已經認罪,秋後就會被問斬。”


    聽到兄長將被問斬,薛卿染痛苦的用雙手拍打著欄杆,怒吼到:“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小姐,要不要把她嘴堵上?”


    “不用,讓她繼續睡下去。”


    舒安歌從袖子中取出一疊紙,當著薛卿染的麵,慢條斯理的念起了上麵內容。


    “天元十三年,薛氏內鬥,三房毀掉了大房精心培育的玉兔冰輪蘭花,導致薛家痛失皇商之位。薛贇失去皇商之位後。精神開始錯亂,將新任皇商田家當做毀掉玉兔冰輪的仇人。”


    舒安歌講到這裏頓了下,薛卿染拚命搖頭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你們田家害了爹爹!”


    “田贇死前留下一封血書,控訴田家的無恥,同時告誡兒女一定要為自己複仇。”


    念完真相後,舒安歌望著薛卿染,語氣像魏少遊那樣,慢悠悠的說:“其實你早就發現了吧,隻是為了找個理由,名正言順的奪走田家的一切。”


    “我沒有!我沒!你不要血口噴人汙蔑我!”


    薛卿染急急否認,舒安歌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開了。


    有的人,就算死到臨頭,也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比如薛卿染,又比如荊王鄭允禮。


    薛家三房做賊心虛,在薛贇去世之後,曾百般刁難薛卿染兄妹。


    十六七年前發生的事並不難調查,能接觸到玉兔冰輪蘭花的,也隻有薛家自己人。


    但薛卿染已經在靈泉賜予的神力中迷失了,她欲望太多,什麽都想要,忘記了人間還有正義二字。


    荊王的倒下,讓她從雲端墜入了地獄,隻是薛卿染還抱著一絲希望不肯認命。


    舒安歌轉身離開,獄卒繼續行刑,薛卿染哭喊著叫到:“別殺我,我有靈泉,我要告訴陛下我有靈泉!”


    她近乎癲狂的舉動,並沒換來獄卒的特別關注,兩個獄卒聯手,將鶴頂紅灌到了薛卿染的喉嚨中。


    天牢已經被洛書山莊的人滲透,魏少遊對煥發青春不感興趣,更何況薛卿染的靈泉反噬,已經沒有之前神奇的效果了。


    薛家倒下,田家沉冤昭雪,田耕雨沒有爭奪皇商的位置。


    他牽著茶茶的手,有些靦腆的跟舒安歌說:“英娘,我想好了,我在留在春明這裏。我不夠聰明,男耕女織的生活最適合我和茶茶。拜堂成親後,我們就留在春明替你照看那些耕地。”


    舒安歌笑著表示祝福,田耕雨剛牽著茶茶離開,魏少遊就霸道的將她圈到懷中。


    “嫁衣已經做好了,你什麽才願意做我的新娘子。”


    他的聲音喑啞低沉,透著一種難言的性感。


    “目標人物好感度+8,當前好感度100,宿主才是真絕色!”


    舒安歌眨著眼睛,唇角微微勾起,攀住魏少遊的肩膀,輕輕啄了他的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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