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含笑的眉眼,溫柔的詢問,讓司雲霆握勺子的手僵了一下。


    就是這個笑容……無論他態度如何惡劣,她總是笑如春風。


    所以他才會在酒醉後認錯人。


    想到母親,司雲霆的心情沉重了幾分,一轉眼十六年過去了,他們在天上還好麽?


    “雲少,您想吃什麽?”


    舒安歌又問了一遍,司雲霆淡淡回到:“隨便。”


    沒有一道菜叫隨便,舒安歌默默吐槽後,笑容滿麵的回到:“那就按照之前的食譜做了。”


    司雲霆不知不覺將醒酒湯喝完了,舒安歌廚藝很好,做的飯菜羹湯都很合他的胃口。


    整理完書架後,舒安歌將空碗端走的同時,不忘叮囑司雲霆:“雲少,宿醉太傷身體了,您別太累。”


    “我知道了。”


    舒安歌端著托盤離開時,隱約聽到了一聲謝謝,她回頭看時,司雲霆專注的翻著手中書,那一聲“謝謝”仿佛是她的幻覺。


    門關上了,司雲霆放下手中書,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多了幾分困惑。


    他的情緒似乎變得不太正常,腦海中時常浮現出舒安歌的身影,不自覺的開始關注起她的一舉一動。


    司雲霆纖長的手指微微彎曲,在桌子上輕輕叩著。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距離生日宴已經小半個月了。經過那夜的誤會,舒安歌和司雲霆的相處也融洽了幾分。


    至少,司雲霆不會像剛開始那樣,拿著醫用試紙檢查她衛生打掃的是否幹淨了。


    但舒安歌能感覺到,兩人的關係雖然比以前融洽了些,司雲霆還是沒有向她敞開心扉的打算。


    車禍的事,舒安歌努力調查了一些,牽涉到司家,很多東西在網上都找不到資料。


    她拿出掘地三尺的勁兒,這才大致梳理出了有關那場車禍的訊息。


    製造這場車禍的罪魁禍首,當時處於酒駕中,對方大概是想以這種方式,避開故意殺人罪。


    但司家法律部不是吃素的,連環車禍導致五人死亡、三人重傷,引發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司家請了知名律師,引用各種法律條文,再加上國家小嚴打,罪魁禍首被判了死刑。


    凶手賤命一條,無辜枉死的人再難複生。


    隻有凶手一個人被判死刑還不夠,舒安歌決定離開京市,去秦雨萌家鄉一趟。


    離司雲霆父母車禍離世已經過去十六年了,秦雨萌也是時候接受法律的製裁了,


    雖然她下場慘淡,但這是她心術不正好逸惡勞自作自受的結果,並不代表著她做的孽可以一筆勾銷。


    從京市到秦雨萌的老家,坐高鐵需要七八個小時,舒安歌計劃了下,她少說也要請假三天才行。


    當初簽合同時,舒安歌是沒有休假的。


    是的,萬惡的資本主義,用高額的薪酬,成功的讓多數應聘司家女傭職位的人放棄休假。


    所以,舒安歌想要出一趟遠門,需要得到司雲霆的同意。


    他會同意麽?


    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舒安歌決定挑司雲霆用完晚餐後半小時說,通常這是他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刻。


    “你要請假?”


    在聽了舒安歌的來意後,司雲霆停下了手中動作,目光定定的望著她。


    舒安歌有些心虛的點點頭:“是的,雲少,我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結婚,需要請假三天。”


    如果換一個人,司雲霆此時大約已經將合同拿了出來,斬釘截鐵的回一個“不”字。


    可要請假的人是舒安歌,她一直表現很好,還幫過他幾次。


    “雲少,衛生打掃方麵,阮管家會從老宅那邊調人過來處理。三天後,我就回來了。”


    “請哪三天。”


    有戲!司雲霆沒在請假上為難她,舒安歌喜滋滋的說:“後天開始休假。”


    “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讓阮管家安排代班人員了。”


    “謝謝雲少,您真是太好了。”


    舒安歌高興的給司雲霆鞠了一躬,唇角上揚,眸光燦爛。


    她笑容太過明亮,讓司雲霆心神微微恍惚。


    早起晚睡辛苦一兩個月,難得休假一次,舒安歌出發時心情很不錯。


    離開前,她細心的留下了食譜,讓代班的人按照食譜做司雲霆的一日三餐。


    兩人相處了這麽久,她這次離開,或許能讓司雲霆意識到她的重要性。


    畢竟這年頭,想要找一個全能女傭,可不是容易事兒。


    秦雨萌現在住在崇市底下一個小縣城裏,她過的一點兒都不好。抽煙打牌喝酒的惡習,讓她身材走樣,臉上全是黃褐斑和皺紋,塗了幾層粉都遮不住。


    女兒跟人私奔了,年紀大了之後,秦雨萌找姘頭也變難了。以前還能找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經濟還算不錯的姘頭,現在隻能找又老又醜,手裏沒多少錢的老頭子了。


    其實秦雨萌如果上進些,不總想著不勞而獲,以她當年的學曆,在小縣城裏找到一份穩定工作不難。


    但她打從最好的年華開始,就一門心思的想著靠男人上位。後來勾引司正平失敗,被趕出京市後,秦雨萌不思悔改,反而將目標放到了其他男人身上。


    可以說,她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純粹是自作自受。


    巴掌大的小縣城裏,秦雨萌也算是個“名人”,一個名聲惡臭的人。


    無論哪一家,教育兒女,都會提起秦雨萌這個反麵教材。她作風不正,心眼兒歪到太平洋,年輕時挑散了不少家庭,大家都等著她遭報應呢。


    舒安歌很容易就找到了在棋牌室打牌的秦雨萌,她老態畢露,穿著暴露的衣服,露出鬆鬆垮垮像暖水袋似的胸,一邊打牌一邊跟人調笑。


    隻能說有些男人就是賤,舒安歌就不懂了,看著秦雨萌那張塗的花裏胡哨的臉,還有她血盆大口裏的大黃牙,怎麽就有人能下得去口。


    舒安歌在棋牌室門口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大家隻當是哪家的小姑娘來這裏找人,也沒當回事兒。


    這邊偏南,天氣有些熱,舒安歌在棋牌室附近,找了一家冷吧,慢悠悠的吃冰淇淋,又喝一杯橙汁。


    一直到半下午的光景,秦雨萌才懶洋洋的從棋牌室裏出來了,臨出門前還不忘跟一個男人打情罵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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