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被打的元氣大傷,朝中幾無可用之將,軍中士氣低落,被秦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盼著秦國能早點兒將攻伐重心放到其它國家去。


    麵對秦國恐怖的擴張速度,齊國也慌了。


    以前對於齊國來說,秦國雖強,但畢竟離得遠,貿然興起戰事隻會勞民傷財。


    但現在,秦國硬生生將疆域擴展到了齊國邊境,一頭大老虎盤踞在家門口,是個人都得慌張。


    齊國很慌張,秦國暫時不打算動齊國,於是派使臣到齊國,與齊王簽訂了一係列友好互利協約——這種事兒,秦國已經輕車熟路了。


    對於齊國來說,未嚐不知與秦媾和如抱薪救火。


    但齊國軍隊遠不如秦國將士悍勇,倘若激怒秦國,齊國怕是陷入戰火紛爭之中。


    為了求取一時和平,齊王隻能捏著鼻子簽下與秦之間的和平協議。


    秦國辦事如此順利,多虧了李斯的獻計獻策,也少不了舒安歌的未卜先知和未雨綢繆。


    李斯入秦時,隻是相邦呂不韋的客卿,但他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成功得到了嬴政的賞識與重用。


    舒安歌與嬴政關係十分親厚,也曾聽過李斯的言論,深以為他剛年過四旬,就修成了一隻老狐狸。


    離間計,人人都會,但能像李斯那樣,運用的爐火純青的少之又少。


    李斯在秦王麵前提出:“諸侯名士可以下財者,厚遺結之;不肯者利劍刺之,離其君臣之計,秦王乃使良將隨其後”。


    在李斯強大的離間計作用下,各國後院起火,秦國戰場上更加無往不利。


    到了秦王政五年時,秦國已然成為盤踞在中原大地上的龐然大物,各國會盟之後,不敢再縱容秦國一家獨大,決定聯手攻打秦國。


    由趙國出麵牽頭,楚、韓、魏、衛四國從之,一起攻打秦國。


    五國聯軍來襲,舒安歌替秦國捏了把汗,尤其領軍的還是趙國名將龐暖。


    嬴政不慌不忙,派秦國軍隊迎戰,戰事一時陷入膠著狀態。


    這不是秦國第一次麵臨五國聯軍了,上一次信陵君將秦國阻退在魏國,這次秦國將士們憋著一口氣,要洗清上次戰敗的恥辱。


    鹹陽城遠離戰爭中心,但五國聯軍,依然給鹹陽百姓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雲。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國上下始終堅信,他們一定可以打贏這場戰爭。


    秦國與五國交戰的地點,與上次一樣在魏國,曆史驚人的相似著。


    嬴政這些日子更忙了些,舒安歌手頭沒什麽事,宮中衛士操練的差不多了,轉而跑到宮外去練兵了。


    渭水祭之後,嬴政王位更加穩固,在他的授意下,舒安歌恢複了女子身份。


    老實說,舒安歌從他變成她時,不少曾被她無情修理過的人,接連大半個月都緩不過神兒來,完全陷入了懷疑人生的狀態中。


    明蘭郎中令,怎麽會是女子,怎麽能是女子?!


    衛士們猶記得,當初明蘭初入王宮,還沒被大王封為郎中令時,為了在衛士中立威,一人打百人的輝煌戰績。


    一人打百人,就算是武功蓋世,力氣上也是吃不消的,車輪戰都能將人磨的沒脾氣。


    要是戰場上,一刀一個,殺上百人也不稀奇。


    但他們比試的前提是不能傷及性命,明蘭在這種情況下,將一百人打趴下,直接成為了禁軍中傳說中的人物。


    這樣一個強悍到令人發指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子?


    大家夥兒想了又想,覺得明蘭的確生的高挑俊美,隻是他們從未想過女子能如此驍勇善戰,所以從沒懷疑過罷了。


    相邦呂不韋有些驚訝,但也沒怎麽放到心上。


    他向來看不上迂腐頑固的儒生,將女子圈禁的好似玩物一般。在他看來,無論男女,隻要有本事,都能為秦王效力守衛家園。


    唯一讓呂不韋略有不安的,就是明蘭生的太過絕色,讓他想到紅顏禍水四字。


    這等姿容,怕是比起傳說中的妲己、褒姒、妹喜之流也不遜色。


    太後趙姬也有這層顧慮,兩人觀察了許久,確定嬴政與舒安歌無進一步關係,這才放下心來——也不算完全放下心來。


    秦王從登基到現在,不但不近女色,連男色也不感興趣,太後趙姬幾年下來,幾乎有些惶恐了。


    連明蘭這樣的人間絕色,嬴政都能忍住不納入後宮,難不成他是打算孤獨終老?


    太後趙姬和呂不韋,能容忍秦王不戀女色,但連孩子都不生一個,長此以往,秦國可是要生亂的。


    舒安歌出了宮之後,與往常一樣,揚鞭打馬前往鹹陽都尉軍大營。


    恢複女子身份後,舒安歌不再刻意扮作男子,在宮中時穿羅裙為主,出宮之後則穿胡服。


    她隻帶了兩個親衛,因形容生得過於美麗,路上行人紛紛駐足,癡癡的望著她,連路都忘走了。


    走到半路時,馳道正前方攔了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舒安歌勒住馬韁,挑眉朝對麵車夫看了過去。


    “將軍,我們這就讓對方將馬車驅走。”


    舒安歌的親衛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往前走時,被她用馬鞭攔了下來。


    “且慢,不用過去。”


    這車夫,舒安歌有些印象,他是長安君成蟜身邊的人。


    護衛麵露躊躇之色,那邊車內人挑開簾子,作勢要下車,車夫急忙跳下車跪在地上,讓車中少年踩著他下去。


    那少年正是成蟜。


    他如今也有十五六歲了,個子高高瘦瘦好似竹竿一樣,身上穿著天青色的袍子,上麵鑲了銀色的滾邊,臉上塗著胭脂,一雙眼睛又細又長,鼻子生得有些扁。


    “原來是明蘭將軍,能在這裏遇到將軍,真是巧,不知將軍是否願意賞臉,到茶樓中一敘。”


    成蟜說話的功夫,人已經走到了舒安歌馬前不遠的位置,和和氣氣斯斯文文,就像一個普通的少年。


    如果舒安歌不了解他真實為人,怕是要被他營造出的假象騙了。


    在知道成蟜私底下謾罵詛咒嬴政有多惡毒時,舒安歌看他的眼神是冷的。


    “在下要前往軍營中,今日恐怕不能和長安君敘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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