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煞風景的呼喊聲,讓氣氛陡然一變,蕭湛最不喜身邊人大呼小叫,冷冷的掃了喬木一眼。


    喬木被自家主人看的膽戰心驚,匍匐在地顫聲道:“郎君,劉家田莊被流民衝擊,家中托人請劉君速回。“


    聽到這裏,舒安歌站不住了,她上前一步急切問到:“流民衝擊莊園,到底怎麽回事,我家人有沒有受傷?”


    蕭湛沒想到,喬木心急火燎前來報訊,竟是劉家出了事。


    他這幾日與舒安歌形影不離,早將她引為知己,聽到劉家出事,不由斥道:“府兵何在,可曾到劉家驅散流民?”


    喬木得了消息,立馬前來回稟,並不知後情如何,隻能硬著頭皮回:“啟稟郎君,來人未曾提及。”


    “維幀兄,家中告急,小弟心中擔憂,必須速速離去,還望勿要見怪。”


    舒安歌心亂如麻,拱手之後,轉身就要離去。


    蕭湛知她忠厚仁孝,但怕舒安歌貿然回還吃虧,伸手捉住了她的袖子:“雲陽且慢,待我派人送你還家,一路也能快些。”


    舒安歌憂心如焚,聞言感激不盡。


    “雲陽多謝郎君好意,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蕭湛派人護送,自然不止護送那麽簡單。


    舒安歌這幾日在沐陽城也算小有名氣,但她乃一介寒生,縱然才高八鬥,在別人瞧來也隻是一時薄名。


    當家人遇上麻煩時,舒安歌除了憂心之外,一時竟覺束手無策,蕭湛此舉如雪中送炭,讓她十分感激。


    權貴門閥阡陌連田,家族中多豢養私兵,平時可以用來守衛莊園平安,防止被盜賊或者流民衝擊。


    舒安歌耗費八十金買莊園之後,也在按計劃招募佃農及護院,踩著春耕的尾巴,先將種子撒上。


    隻是她招募護院和佃農時,怕混入宵小之徒,故而要求比較嚴苛,加起來也就招了不到十個人。


    如今在得知莊園遭到流民衝擊後,舒安歌最擔心的不是田產受損,而是親人和雇傭的幫工出現意外,隻恨不得立即飛身還家。


    為了趕時間,舒安歌與蕭湛手下十三位護衛一道,快馬加鞭朝劉家莊園趕去。


    蕭家親衛各個身手不凡,騎術更是一流。他們本以為劉遠芳一個文弱書生,恐怕跟不上他們的行程,誰知劉遠芳揚鞭策馬威風凜凜,讓他們好生驚訝。


    一路上,眾人行進如風馳電掣,引得道旁百姓紛紛駐足側目。


    冷風吹在舒安歌臉上,如同刀割,她心裏念著家人安危,不斷打馬前行。


    如此,原本小半時辰的路程,他們隻用了一刻鍾多的時間就走完了。


    十幾匹高大神駿的馬兒齊齊停下,馬上侍衛氣勢凜然,先前還在劉家莊園門前吵嚷的流民,頃刻縮手縮腳,猶疑不定的望著來人。


    舒安歌見大門尚未被流民衝開,緊繃的心弦這才鬆弛下來,她手中拿著馬鞭,大步朝流民走去揚聲喝到:“大膽刁民,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圍堵民宅!”


    那些流民本是烏合之眾,一個個衣衫襤麵黃肌瘦,當看到身穿甲胄的騎兵衝來時,本來就有些畏縮。


    又被舒安歌這麽一嚇,有些膽兒小的已經想往人後躲了。


    “劉郎不若先行還家,此事由吾等料理。”


    說話的是一個五官方正的侍衛,上次花林中,他就站在紀寧旁邊,舒安歌略為有些印象。


    他說話間,十幾個侍衛齊刷刷抽出腰間寶劍,橫刀立馬的那麽一站,流民紛紛狼狽後退,一個個膽戰心驚的,生怕被人拿劍割了脖子。


    舒安歌朝說話侍衛一拱手,正色道:“多謝相助,劉某掛念家人,隻能請諸位多多擔待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朝眾侍衛拱手示意。


    十三個侍衛,將劉家大門護在身後,齊齊朝舒安歌點頭,麵色莊重威嚴。


    舒安歌將馬鞭別在腰上,走至大門前,伸手叩門。


    那廂守門人已經嚇破了膽,反複確認了舒安歌的身份,從門縫中窺到外麵流民已經被擋住,這才將門打開,讓舒安歌進門。


    她進門之後,一把抓住守門人問起了家中情況,聽那人說家中尚未有流民竄入,這才放下心來。


    舒安歌人還沒到後院,劉琦兒淚汪汪的奔了過來,後麵跟著劉父劉母。


    三人衣衫整齊,身上沒有受傷痕跡,舒安歌深感慶幸,一臉後怕道:“爹,娘,琦兒,讓你們受驚了。”


    “哥哥,好可怕,那些人一直在門外喊,還想把我們的門撞開。”


    琦兒一臉慌張的告狀,劉母則一臉緊張的說:“可憐我兒,匆匆趕回,有沒有收到驚嚇?‘


    四人頃刻聚在一起,劉母和琦兒一左一右摟住了舒安歌胳膊。


    “琦兒乖,壞人被人打跑了,別怕。娘,我沒事兒,您別擔心我,蕭家特地派了護衛將我送回。”


    隔了幾天沒見,劉母看起來憔悴了一些,舒安歌知道她這幾天過的定不安慰,特地出言勸解。


    比起妻女劉父相對淡定,他將舒安歌上下打量了一番,確認她沒有受傷,這才道:“雲陽,這些流民口口聲聲說,這莊園田地屬於宋家郎君,被我們巧取豪奪,他們是來替宋家討回公道的。”


    “宋家郎君,宋銘?”


    舒安歌挑眉反問,心中琢磨起,為何宋家出爾反爾,在售出土地十幾天後做起妖來。


    劉父歎了口氣,頗有些頭疼道:“昨日便曾有宋家人上門,聲稱這莊園是宋家祖產,宋銘無權變賣,要求我們將莊園歸還,但卻決口不提歸還售金之事。”


    “既是昨日來人,為何父親今日才告知雲陽。“


    “你爹原本想著家中有地契房契,就算鬧到官家,也不怕宋家,不想誤了你的前程。誰能想到,他們行事竟然如此齷齪。”


    劉母眉間縈繞著淡淡愁緒,緩緩向舒安歌解釋了緣由。


    聽到這裏,舒安歌冷哼一聲:“世上斷無如此行事道理,爹娘不必擔憂,宋家有心欺辱,我們就讓踢上鐵板。”


    她話說的硬氣,其實隻是為了寬劉父劉母的心。


    舒安歌剛在沐陽城中小有名氣,就有人欺上家門,她總覺得這裏麵另藏玄機。


    (喵嗚,好困呀,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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