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連同禦醫一起,被舒安歌打發了出去,如今殿內隻剩二人。


    金魚鉤動,青紗帳中,隻見一朦朧身影。


    玄鏡見她尚能坐起,心中石頭落地,合掌道:“貧僧謝陛下賜藥。”


    舒安歌欲說不謝,但因拖著病體強行端坐,剛開口就咳嗽了起來。


    她一聲接著一聲咳嗽,身體微微前傾,玄鏡心中一緊,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卻停在了床幃外。


    舒安歌以手掩唇,另一隻手按在胸口,壓了一會兒抬頭清了下嗓子說:“不過是小事兒,大師不必在意。香料的事兒,我已經讓心然去查了,隻是掌管大師起居的小沙彌畏罪自殺,暫時陷入僵局。”


    聽聞打理他起居的小沙彌去了,玄鏡合掌念到:“罪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舒安歌知他悲天憫人,聞言後隻是幽幽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大師悲天憫人,這冤債孽債由朕來還。”


    “貧僧不是這個意思,陛下——”


    聽舒安歌這樣說,玄鏡不由皺了眉頭,解釋到了一半又不知從何談起,不由楞到了那裏。


    “目標人物好感度+6,目前好感度49。”


    舒安歌坐在帷帳中,聽到係統提示好感度上升,緩緩轉過頭,隔著輕紗望向玄鏡。


    他麵目有些模糊,與她之前薄紗相隔,對玄鏡來說,能主動皇覺寺走出來看她,恐怕心中已然百轉千回。


    這條路山重水阻,他們之間到底還要越過多少難關?


    有那麽一瞬間,舒安歌在想,或許她應該放棄本次攻略,即使前功盡棄,即使從頭再來又如何。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舒安歌思及兩人相處時種種情形,忍不住又俯身咳了起來。


    聽帳中人咳得厲害,玄鏡閉上眼睛往前一步,將帷帳掀起,旋即睜開眼睛。


    金魚鉤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舒安歌抬頭,憔悴的神色剛好映入玄鏡的眸中。


    從相見相識到今日,玄鏡從未見過如此孱弱的女皇,她一直是明豔果敢,所到之處如烈日灼心,無人能忽視她耀眼的光芒。


    但現在,她散著頭發,穿著單薄的中衣坐在帷帳中,咳嗽咳的淚光點點,臉頰緋紅,嘴唇發白,柔弱的讓他想將她攬在懷中。


    這個念頭出現,讓玄鏡心中一滯,他究竟何時沉淪到如斯地步。


    掙紮許久,玄鏡到底忍住了伸出手將她攬在懷中的衝動:“陛下,你的身體要緊,好好休息,貧僧先行退下。”


    舒安歌苦笑,抬眸對上了他的眼睛:“玄鏡,你總是喚我陛下,可知道我的名諱麽,你來看我,縱是烈火焚心,我心中依然是快活的。若與你相守一世,即使身墜阿鼻地獄又如何。”


    青蘿國國姓為雲,玄鏡是清楚的,但女皇名諱她曾說過一次,他卻未曾留心記住,如今隻覺心中滾燙,麵對她的深情竟然無地自容。


    “陛下,您勤政愛民,日後定當福報無限。陛下聖諱,貧僧不知……”


    “我叫雲望月,今夜月明人盡望的望月,玄鏡若是願意,日後喚我望月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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