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如燃,帶著滔天的混沌氣。


    老金烏這一擊威能之恐怖,遠非蘇奕以往所殺那些始祖可比。


    最可怕的是,這一擊之中,有著一股封絕天地,力壓諸天大道的大氣勢。


    一如傲立大道絕巔者發威,能把世間萬道一力壓之。


    蘇奕出拳如劍,朝上空砸去。


    落日下墜。


    劍意上衝。


    劍意和落日對撞那一刹,劍意摧枯拉朽而去,落日四分五裂炸開。


    “小家夥,你上當了!”


    老金烏一聲大笑。


    他這一擊的奧秘,就在那一輪落日爆碎時才會顯現,能夠將他所執掌的“封天之道”的威能盡數顯現。


    果然,就見那爆碎的落日光焰並未消散,反倒締結出一株金色大樹,遮天蔽日的枝椏狂舞間,猶如無數秩序鎖鏈化作的的牢籠,將蘇奕覆蓋其中。


    枝椏和根須必粗糾纏交錯,就像無數鎖鏈層層疊疊地構建出一座牢獄。


    牢獄內外,皆燃燒著混沌般的熊熊大火!


    神通——落日熔金!


    由老金烏執掌的“昊日規則”衍化,在封天台上,昊日規則被列為至陽至霸的大道,淩駕大多道途之上。


    正是憑借這一條道途,讓老金烏傲立終極之巔,成為封天台留名的蓋世巨擘之一。


    同樣是終極境,不夠資格在封天台上留下烙印的始祖,在老金烏麵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


    兩者之間的懸殊,判若雲泥!


    而哪怕是在封天台上留名的鴻蒙主宰中,老金烏也屬於頂尖之流。


    轟!


    金色大樹盤根錯節,枝椏遮天蔽日,所締結的牢獄燃燒之間,刹那間可把始祖煉為飛灰。


    可讓老金烏意料不到的一幕發生了,蘇奕被困在那,身影上下,卻毫發無損。


    任憑昊日規則所化的混沌神焰焚燒,都不曾負傷,儼然給人一種萬法不侵,萬道不毀的神韻。


    “這……”


    老金烏眼眸睜大。


    還不等多想,就見蘇奕身影一展,就像長長伸了個懶腰。


    旋即就見到,那座牢獄轟然爆碎、無數根須和枝椏飛灑,混沌神焰潰散凋零。


    那一瞬,蘇奕身影伸展之間,就像撐爆了一個烈日燃燒的世界!


    ……


    同一時間,摘星人、雷將、行腳僧三人施展的神通,早已殺來。


    “誅!”


    億萬星河流轉,匯聚為一方浩渺星空,當星空鎮壓而下時,恰似一把刀斬落。


    星戮之刀!


    摘星人的絕世神通,以星空為刀,以億萬星辰為刀鋒,一斬之下,直似囊括一方星空殺來。


    僅僅是釋放出的威能,動輒就能像碾碎螻蟻般,殺世間始祖於輕而易舉之間!


    不過,摘星人所執掌的大道,並非和星辰有關,而是一門堪稱禁忌的空間規則,名喚“天虛”!


    天虛之道的厲害,就在於能夠把其他道途煉為星辰,融入其中。


    煉化凝聚的星辰越多,天虛之道就越恐怖。


    如今,摘星人早已把天虛之道煉到“眾星璀璨,包羅諸天”的地步。


    以這等大道凝聚出的一把“星戮之刀”,可想而知威能何等恐怖。


    “鎮!”


    雷將所施展的神通,則化作一方混沌雷池,雷池呈現出混沌最初時的景象,璀璨恐怖的雷霆之力如漿液般在池子中翻湧。


    這是曾被列為封天台上最具毀滅之威的“玄殛”之道,所蘊藏的,是混沌最初時的雷霆本源之秘。


    那一座混沌雷池,看似是被顯化出的一門神通,實則在混沌紀元誕生時,的確曾有這樣一方雷池在混沌中孕育!


    轟!


    當雷池顯化,這座巨大戰場直似迎來了一場混沌最初時的天罰,轟然震動起來。


    相比摘星人的“星戮之刀”、雷將的“混沌雷池”,行腳僧所施展的神通,則顯得太過簡單。


    他雙手合十,眉心有一抹佛光掠出,憑空消失不見。


    ……


    在花匠眼中,當目睹這一切時,都不禁眯起眼眸,心中震動。


    他和這些鴻蒙主宰相識已久,彼此也曾交手過多次,焉能看不出,這些老家夥才一出手,就動用了真正的至強絕學?


    昊日規則、天虛規則、玄殛規則,無不是在封天台上留名的無上禁忌之道。


    代表著終極境的絕巔之威。


    外人或許不懂,可花匠則會不清楚,執掌這樣的大道,已等於執掌了一部分的鴻蒙天道。


    若此戰發生在雲夢澤之外,整個鴻蒙天域的周虛規則力量,都會引起發生劇變!


    以一己之道,代替一部分鴻蒙天道!這,也正是“鴻蒙主宰”這個稱謂的來曆。


    而此時,這諸般禁忌之道衍化的神通,一起朝蘇奕鎮殺過去,這就是換做封天台上的那些鴻蒙主宰,怕都隻能避其鋒芒,否則必會被重傷。


    不過,最讓花匠重視的,反倒不是這些。


    而是行腳僧所施展的那一抹佛光!


    在封天台上留下烙印的佛門之道,屈指可數。


    而行腳僧所掌握的佛門大道“梵心”,則被視作最強大的心境之道!


    此道最為禁忌神秘,威能更是防不勝防。


    曾有一位鴻蒙主宰和行腳僧切磋,才剛開戰而已,就已心性大變,渾渾噩噩,瘋癲似狂,完全喪失了戰力。


    而隨著行腳僧一招手,那鴻蒙主宰就像一下子被度化了般,放下屠刀,伏地認輸!


    這件事,曾在封天台上引發大轟動。


    也讓行腳僧所掌握的“梵心”之力,成為一個人人忌憚的大道!


    於花匠看來,若無守墓人和行腳僧在,此戰興許威脅不到蘇奕性命。


    可有了守墓人的太幻規則和行腳僧梵心規則,則完全不一樣了!


    “他若是擁有劍客的記憶和道業,今日一戰注定沒什麽懸念,可惜……”


    花匠心中暗歎。


    剛想到這,花匠忽地被一陣劍吟聲驚動。


    卻原來是蘇奕動手了。


    ……


    “這若是殺不死一個道祖,把本座的大道從封天台上除名都行!”


    摘星人眼神幽冷。


    星戮之刀,是他最得意的神通,也是他一身大道的根本所在。


    憑借這門神通,為他贏來了不知多少足以震爍古今的彪炳戰績。


    在鴻蒙禁域,誰不知“星戮之下,刀不留道”這句話?


    一刀之下,別說性命,連一身大道都會被煉掉!化作天虛規則中的一顆星辰!


    摘星人可不信,一個道祖在他們這些老家夥一起聯手下,還能不死。


    嗯?


    剛想到這,一道劍吟聲驟然響起。


    那劍吟蒼茫厚重,似有直抵人心的威能。


    而在劍吟響起的同時,早有一道劍氣扶搖而起,斬向由他施展出的“星戮之刀”。


    在摘星人的感應中,這一劍完全沒有任何氣息和威勢可言,一如凡俗之輩遞出的一劍。


    小兒信手塗鴉,也不過如此。


    可就是在這一劍之下,星空如畫,被撕裂成兩半,星空內匯聚為刀鋒的億萬星辰,就像遭受狂風席卷的沙塵,轟然吹散。


    在那“小兒塗鴉”般的一劍下,“星戮之刀”這門神通,就像紙糊般被破掉了!!


    摘星人猛地發出悶哼,臉色頓變。


    ……


    “這一局,他如何破?”


    雷將眸光閃動,混沌雷池已轟殺而下,蘇奕注定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但,雷將心中卻並無絕對把握能殺了蘇奕。


    守墓人的太幻規則、老金烏的昊日規則,都沒能奈何蘇奕,這讓雷將早意識到,哪怕他們一起聯手要殺蘇奕,也絕非易事。


    而在雷將看來,在這樣的聯手圍殺中,隻要能把蘇奕逼迫得施展出底牌保命,已經夠了。


    可隨著一道劍吟聲響起,則打翻了雷將最保守的推測。


    就見一道劍氣掠起,如切豆腐般,把那座鎮殺而下的混沌雷池劈開!


    雷將身影一顫,如遭雷擊,眼眸一下子瞪大。


    ……


    “梵心如界,無色無量!”


    行腳僧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儀態,他的心境中,如梵火點燃,正自流轉一股神秘莫測的大道規則力量。


    同一時間,由他施展出的那一抹佛光,沒有遭受到任何阻礙,就出現在蘇奕心境中。


    隨即,一抹佛光直似煌煌無量的大日獨照,在蘇奕的心境中大放光明。


    光明所照之地,盡數被梵火籠罩,締結為一方無色無相,空空如無般的秘界,呈現出無量無垠之秘。


    這座秘界把蘇奕的心境覆蓋的同時,一刹那間就映現出極樂淨土般的景象。


    梵音如雷,梵火如蓮。


    更有天花亂墜、諸佛誦經的異象紛呈。


    隨即,行腳僧的法身在這極樂淨土中出現,獨坐蓮台,俯瞰蘇奕的心境,拈花而笑。


    轟!


    蘇奕的心境驟然動蕩起來,在被那“極樂淨土”般的一座秘界力量超度和淨化。


    而這一瞬,那鎮壓極樂淨土中的行腳僧口誦梵音:


    “佛光普照,回頭是岸!”


    一下子,蘇奕的心境頓時被無盡梵火燒盡,徹底消融在“極樂淨土”中。


    行腳僧的法相雙手合十,神色悲憫道,“善哉!”


    大功告成!


    自此刻起,蘇奕道心已被梵心規則淨化超度,生殺予奪,全在自己一念之間!


    可這一瞬,冷不丁地一聲嗤笑響起:“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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