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三位實力遠超界王境的逝靈,徹底魂飛魄散!


    這帶給在場眾人極大的震撼。


    尤其是鬆鶴,他自身也是逝靈,且擁有智慧,實力遠超當世界王境。


    可當目睹臨河、華景、流螢三人陸續伏誅,他也不禁毛骨悚然,被驚到了。


    也徹底意識到,輪回的力量在針對他們這些逝靈時,是何等禁忌和恐怖!


    轟!


    遠處,萬星舟轟鳴,漁夫身影出現其上,破空而去。


    這位星河神教教主,之前一直冷眼旁觀,本以為大局已定,總算借刀殺人,抹除觀主這個大敵。


    可不曾想,隨著事態逆轉,讓他徹底意識到不妙,哪還敢逗留,第一時間選擇逃遁。


    蘇奕自不會放過這老家夥。


    隨著驚天的劍鳴響徹,蘇奕手持人間劍,以飛光法則出擊。


    轟!


    劍氣如流光,劃破天宇,瞬息斬在萬星舟上,這件寶物劇烈搖晃,表麵出現裂痕。


    佇足其上的漁夫雖避開這一擊,卻遭受牽累,身影一晃,差點被萬星舟掀翻出去。


    同一時間,蘇奕再度殺來。


    人間劍爆綻光霞,劍氣如流光飛射,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漁夫祭出一柄暗金色釣竿,與之激戰。


    可僅僅須臾間,那暗金色釣竿便四分五裂,連他腳下的萬星舟,都被劍氣轟碎。


    此時的蘇奕,的確太過強勢,縱劍天宇,所向披靡,殺得漁夫快要招架不住。


    “縱使天上仙神,不敢來此人間,少爺當年憑借這把人間劍,殺得舉世無人敢稱尊!”


    “而今,少爺可要比前世更強了!”


    魏山心潮澎湃,熱血賁張。


    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當初的歲月中。


    那時候的少爺,劍飲風流,傲嘯十方,偌大星空天下,找不出一個可堪對敵者!


    那是屬於少爺的時代,一個人、一把劍,便橫壓一世,震爍古今諸天!


    “論風騷,我的確不如這家夥太多。”


    莊壁凡感慨。


    孟長雲和冥王皆不禁笑起來。


    天穹有日月星辰、世間有芸芸眾生。


    有的人,若為天穹昊日,便獨照天下。


    若為那芸芸眾生,便舉世無雙。


    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無疑,蘇奕就是那如日中天、舉世無雙的一個。


    砰!


    天穹下,漁夫被擊潰,軀體都差點裂開,負傷嚴重。


    “觀主,真以為我隱忍多年,就這點手段?”


    漁夫震怒。


    蘇奕笑起來,道:“當初我將你鎮壓於此,為的是讓你生不如死,而非無法殺你。而今,你雖一隻腳踏入羽化之路,可相比於我,你依舊差了一截,不服也不行。”


    說話時,人間劍轟鳴,劍氣交錯而出,快若流光。


    “去!”


    漁夫似豁出去,張口吐出一道明晃晃的飛劍。


    飛劍掠空,滴溜溜旋轉,灑下如暴雨般的仙光,天地都被映得一片雪亮。


    依稀可見,此刀刀柄處,鐫刻“穀雨”兩個蠅頭小字。


    “穀雨飛劍?這不是鬼書生手中的寶物,怎會落入他手中?”


    鬆鶴吃驚。


    鬼書生是無定魔海最不能招惹的三大恐怖存在之一。


    而在鬼書生手中,有著一套最頂級的羽化至寶,名喚“屠靈劍陣”,由二十四把飛劍組成,每一把飛劍,皆以二十四節氣之一命名。


    就如這把穀雨飛劍,便是其中之一。


    早在末法時代,屠靈劍陣也是世間第一流的羽化境寶物,若是組合一起動用,威能甚至堪比仙兵!


    而此時,隨著穀雨飛劍掠空,天地如畫布般裂開無數縫隙,肅殺無匹的淩厲刀氣,如傾盆大雨般在虛空中肆虐。


    哪怕遠遠望著,便讓人神魂刺痛,像被切割般。


    而此劍甫一出現,便憑空一閃,朝蘇奕斬去!


    蘇奕肌膚刺痛,感受到撲麵而至的威脅氣息。


    他不由動容。


    這把飛劍……不俗!


    他毫不猶豫祭出南嶽印。


    南嶽印同樣是羽化境寶物,被他祭煉過後,早可以得心應手地動用。


    然而,隨著一道驚天動地的碰撞聲響起,南嶽印雖擋住穀雨飛劍,卻被劈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蘇奕眉頭皺起。


    無疑,論品階和威能,這把穀雨飛劍遠勝南嶽印!


    “死!”


    漁夫大喝。


    穀雨飛劍爆綻仙光,如一掛雪亮的銀河斬落人間。


    那一瞬,眾人的心都懸在嗓子眼。


    輪回奧義能夠克製那些逝靈,卻無法克製漁夫這等當世最頂尖的巨頭人物。


    而誰都看出,漁夫所掌握的穀雨飛劍是一件大殺器!


    界王境層次的手段,根本無法對抗。


    可出乎人們意料,麵對這一劍,蘇奕卻收起了南嶽印,探出一隻右手,當空一按。


    修長白皙的五指間,九獄劍的氣息氤氳縈繞。


    那一瞬,破空斬來的穀雨飛劍如遭雷擊,猛地停滯在半空中,而後劇烈嗡鳴。


    “這……”


    眾人瞠目。


    漁夫則大驚失色,他清楚感受到,自己快要失去對穀雨飛劍的控製,並且,任憑他如何用力,都無濟於事。


    而後,就見蘇奕招了招手。


    嗖!


    穀雨飛劍仿似乳燕歸巢,乖順地落入蘇奕掌指間。


    實則,此劍是被九獄劍的氣息鎮壓,根本不敢亂動彈,如若驚恐無助的幼獸,瑟瑟發抖。


    噗!


    遠處,漁夫咳血。


    穀雨飛劍被徹底鎮壓,讓他遭受到反噬,整個人氣血紊亂,讓本就負傷嚴重的軀體雪上加霜。


    “這把劍雖不俗,卻沒有引來九獄劍的興趣,遠遠比不得神劫戰矛和焚仙尺。”


    蘇奕暗道。


    思忖時,他抬手將穀雨飛劍收起,抬眼看向漁夫,意猶未盡似的說道:“還有嗎?”


    漁夫額頭青筋爆綻,氣得又差點咳血,在這家夥眼中,自己難道成了散財童子不成?


    “看來是沒有了。”


    蘇奕自語。


    說話時,他已邁步長空,朝漁夫殺去。


    這一刻,漁夫再也忍不住,嘶聲大叫:“還請前輩救命——!”


    聲音還在回蕩,


    轟!


    虛空驟然崩裂,一隻大手憑空而至,一把帶走了漁夫。


    蘇奕眉頭微挑,就見遠處天穹下,憑空出現一道身影。


    他身著黑色寬袖長袍,頭戴峨冠,膚色白皙如玉石,五官俊美,漁夫便被他拎在


    手中。


    “小心,這家夥是鬼書生,無定魔海最不能招惹的三位大能之一。”


    鬆鶴提醒,神色空前凝重。


    他萬沒想到,前來營救漁夫的,竟會是鬼書生,而不是血燈佛主。


    這實在出人意料。


    畢竟就在剛才時候,漁夫還曾配合臨河、華景等人一起,在此布設陷阱,試圖讓血燈佛主奪舍蘇奕。


    可現在,反倒是鬼書生出手救了漁夫!


    這無疑很反常。


    “多謝前輩相救!”


    漁夫感激出聲。


    “一場計中計,卻因為你的愚蠢而敗露,著實讓我失望,不過,不管如何你終究是我的人,便是死,也不能死在他人手中。”


    一襲黑色儒袍的鬼書生開口,聲音淡漠中透著冷厲懾人的味道。


    漁夫默然。


    他負傷垂死,命懸一線,根本不敢辯駁。


    “計中計?”


    蘇奕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便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果然,我早料到你鬼書生不會袖手旁觀,卻不曾想到,你竟早已在我身邊埋下一枚暗子。”


    伴隨聲音,遠處天穹下,綻放出無數血色蓮燈,光雨交織中,一個身影枯瘦的老僧憑空浮現。


    他白眉白須,眼眸呈黃褐色,明明寶相莊嚴,可在那一盞盞血色蓮燈映照下,卻讓他氣息詭異懾人。


    赫然是血燈佛主!


    場中氣氛壓抑,眾人皆驚疑。


    就是鬆鶴都不禁倒吸涼氣,意識到局勢不妙。


    “看來漁夫就是那枚暗子了,明麵上在配合血燈佛主,在此布設陷阱來對付我,實則,這家夥早已投靠那鬼書生。”


    蘇奕明白過來。


    他都不禁有些佩服漁夫,這老家夥實在太能折騰了。


    “若我猜測不錯,之前我那一縷大道分身若能奪舍成功,你這枚暗子必會和你裏應外合,玩一出黑吃黑的把戲,對否?”


    血燈佛主出現後,矛頭直指鬼書生,一派興師問罪的姿態。


    鬼書生歎息道:“可惜,這一場謀劃了多年的計策,卻終究失敗了。”


    血燈佛主也感慨道:“的確,等待了如此漫長的歲月,好不容易等來了今日這個萬載難逢的機會,不曾想竟發生了一些意外。”


    說話時,他目光遙遙看向蘇奕,道:“不過還好,機會猶在。”


    鬼書生撫摸著下巴,笑說道:“不如我們一起聯手,先擒下此子,再一起共參輪回如何?”


    “雖然知道和你聯手,和與虎謀皮並無區別,但眼下看來,反倒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血燈佛主淡淡道,“畢竟,輪回的力量天生克製如你我這般的逝靈,要想拿下這個機會,怕是得費一番功夫。”


    鬼書生笑了笑,道:“欲得造化,焉有不承受其代價的?”


    兩者對談,旁若無人,根本不屑掩飾自己的意圖,也讓眾人心情愈發沉重。


    便是鬆鶴,都感到一陣絕望和無力。


    無定魔海中最不能招惹的兩位老怪物一起聯手,誰能擋之?


    唯有蘇奕立在那,神色淡然如舊,心中甚至感到有些好笑。


    這倆老東西,真以為吃定自己了?


    也就在同一時間,一縷帶著一種獨特韻律的細微腳步聲,忽地從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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