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蘇奕所料。


    就見葉東河沉聲道:“多謝嶽兄提醒,不過,葉某乃是為整個宗族考慮,此心天地可鑒,縱使葉妤老祖他們以後知道了,想來也會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頓了頓,葉東河神色威嚴道:“嶽兄是客,還請莫要插手我族事情為好,否則,鬧得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這番話一出,葉紫山等主脈族人的臉色皆變了。


    誰也沒想到,葉東河居然連嶽石的麵子都不給!


    嶽石眉頭緊鎖,長歎道:“不錯,我終究隻是個外人。”


    說著,他朝葉紫山和那些主脈老人拱了拱手,歉然道:“各位,今日之事,嶽某該說的已經說了,眼下這局勢,嶽某也不好再多摻合,還望各位見諒。”


    此話一出,那些主脈老人神色皆黯然。


    他們哪會不清楚,在宗族事情上,嶽石哪怕地位再超然,也不好強行插手他們鬼蛇族的事情。


    這是大忌!


    嶽石雖然是太上二長老的師兄,可終究是外人,能在今日幫他們主脈發聲,已經很不容易。


    深呼吸一口氣,葉紫山抱拳還禮道:“嶽前輩能受邀前來,已讓我等感激不盡。”


    話雖這般說,他神色卻難掩頹然。


    連嶽石出麵都不行,這讓葉紫山也憑生無力之感。


    而目睹這一幕幕,鬼蛇族支脈那些老人都如釋重負。


    嶽石的出現,的確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壓力。


    但還好,嶽石現在已表態不摻合今日之事!


    這無疑意味著,推舉新族長之事,大局可定!


    中央主座上,葉東河發出爽朗的笑聲,道:“現在,想來各位都沒有異議了,那就開始推選新族長吧。”


    葉紫山、墨裙少女等主脈族人默然,神色愈發黯然。


    嶽石喟然一歎。


    支脈的老人,則喜笑顏開。


    那些受邀前來觀禮的賓客,哪還看不出,在推選新族長這件事上,鬼蛇族主脈已回天乏術?


    江映柳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飲了一杯酒。


    今天的事情,無論誰來了,也難以扭轉!


    “慢著。”


    可就在此時,一道淡然的聲音突兀響起。


    眾人目光順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望過去,就看到了坐在賓客席位上的蘇奕。


    就見這青袍少年自顧自拎著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這才淡然道:


    “我反對。”


    輕飄飄三個字,清清楚楚響徹大殿。


    葉東河臉上一愣,笑容變淡。


    之前時候,他差點就忽略了這個靈輪境少年,可不曾想,就在大局已定的時候,這被忽略的少年,卻發聲了!


    葉紫山和墨裙少女也晃了一下神,明顯也沒想到,此時此刻,蘇奕會站出來!


    旋即,墨裙少女俏臉微變,焦急道:“蘇公子,你千萬莫要衝動,否則……反倒會讓你受到牽累。”


    蘇奕聽出了少女話語中的關切和擔憂,不由微微一笑,溫聲道:“我說過,今日此來,本就是要幫你們鬼蛇族平息風波。”


    聞言,何止是葉東河和那些支脈的老輩人物,就連那些主脈老人也都錯愕,差點不敢相信自己


    耳朵。


    那些賓客的神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誰能想象,一個靈輪境少年,卻在鬼蛇族的地盤上,當著那麽多大人物們的麵叫囂,要平定鬼蛇族的風波?


    江映柳和黃源修對視一眼,都不禁笑著搖頭。


    連鬼蛇族那些主脈人物都已妥協低頭,徹底認輸,一個外人卻站出來反對,這何其滑稽可笑?


    “黃口小兒,大言不慚!”


    一個鬼蛇族支脈的老人忍不住冷聲訓斥。


    “紫山,這就是你們主脈邀請的賓客?簡直就是個跳梁小醜,不嫌丟人嗎?”


    有人直接諷刺葉紫山。


    “小家夥,給你一個忠告,快把我族祖傳玉璽交出來,否則,今日你休想安然而退!”


    有人眼神冰冷,掃了蘇奕一眼。


    就在這大殿眾人騷動嘩然之際。


    蘇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身而起。


    他眼眸深邃,一掃在座眾人,這才淡然道:“聽好了,我今天此來,要做三件事。”


    聲音回蕩大殿,清清楚楚響徹眾人耳畔。


    也將那嘈雜的聲音壓下去。


    眾人目光都齊齊看向蘇奕,隻是神色都不一樣。


    有鄙夷、有驚愕、有不屑、有擔憂……不一而足。


    蘇奕沒有理會這些,自顧自道:“第一件事,我之前說了,要平息鬼蛇族內亂,相信爾等已經聽清楚了。”


    場中又是一陣騷動。


    中央主座上,葉東河神色淡漠道:“讓他說。”


    大殿這才重新變得寂靜起來。


    蘇奕神色淡然如舊,語氣不疾不徐,道:“第二件事,殺了這次攪起鬼蛇族內亂的罪魁禍首。”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座眾人無不錯愕。


    便是葉紫山、墨裙少女等主脈老人,也被蘇奕的話驚到。


    中央主座上,葉東河眸光閃動,神色愈發淡漠,他又怎會聽不出蘇奕話中的意思?


    “混賬!你這是在說誰是罪魁禍首?”


    一個鬼蛇族支脈的華袍老人大喝。


    蘇奕瞥了那華袍老人一眼,沒有理會。


    “第三件事。”


    蘇奕再次開口,隻是還不等說完。


    那華袍老人猛地拍案而起,厲聲道:“小東西,老夫在問你話呢!”


    他身前案牘,都轟然爆碎,化作碎屑飛灑。


    “這小子,著實太狂了!若讓他這般鬧下去,那還了得?”


    “不錯,依我看,先將其鎮壓,讓其明白自身處境為好!”


    那些鬼蛇族支脈的老人,早看蘇奕不順眼,此時開始借機向蘇奕發難。


    葉紫山和墨裙少女心中一沉。


    不管如何,蘇奕是他們請來的賓客,並且還在此刻為他們發聲,這讓他們自然不可能看著蘇奕被欺負了。


    隻是,還不等兩者有所動作。


    就見蘇奕眉頭微皺,淡然道:“也罷,那就先解決這兩件事。”


    眼見他視眾人如無物,到了此時還敢這般大言不慚,那之前拍案而起的華袍老者再按捺不住,直接出手。


    “混賬東西,先給我跪下吧!”


    華袍老者一聲大喝,縱身邁步


    ,一掌隔空朝蘇奕拍去。


    葉行知。


    鬼蛇族支脈中一位靈輪境大圓滿存在。


    可就在此時,嶽石忽地一聲喟歎,道:“道友能否給我個麵子,莫要為難這位小友?”


    聲音響起時,葉行知拍出的一掌,頓時無聲息地消散。


    華袍老者眼眸收縮。


    就見嶽石目光看向蘇奕,溫聲道:“小友,你膽魄過人,令也慚愧不如,可現在冒然摻合進來,隻會傷你性命,聽我一聲勸,還是退下吧。”


    葉紫山和墨裙少女皆點頭不已。


    “看在嶽道友的麵子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洗心革麵的機會。”


    中央主座上,葉東河神色淡漠看向蘇奕,道,“不過,若就這般既往不咎,卻顯得我族太過無能,這樣吧,你現在交出我族的祖傳玉璽,屈膝伏地,向我等道歉,我便饒你一命。”


    這番話一出,葉紫山和墨裙少女內心皆湧起濃濃的恥辱感。


    葉東河此舉,明麵是羞辱蘇奕,但何嚐不是在羞辱他們主脈?


    蘇奕眼神變得淡漠起來。


    到了此時,他內心僅剩的一抹耐心也被耗盡。


    或者說,之前的他,還顧念小葉子的情分,不打算把事情鬧得太大。


    可現在,他已懶得在意這些。


    “還愣著幹什麽,跪下,道歉!!”


    華袍老者葉行知大喝,“若非太上三長老開恩,就憑你之前的狂妄之舉,就該千刀萬剮,挫骨……”


    話沒說完,便見蘇奕抬手隨意一按。


    砰!


    華袍老者如遭神山鎮壓,軀體狠狠砸在地上,一身的血肉筋骨如紙糊似的化作一灘爛泥,血水橫流,暴斃當場。


    一掌之間,於眾人猝不及防之際,拍碎葉行知!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錯愕,一時無法相信。


    在鬼蛇族的祖祠大殿,當著所有大人物的麵,蘇奕這樣一個外人,竟敢毫不客氣殺掉鬼蛇族的一位老人!


    “這小子瘋了嗎……”


    黃源修喃喃,他也被驚到。


    江映柳、嶽石等賓客,也無不怔然。


    的確,連他們都沒想到,蘇奕會這般果決,直接出手,殺人於一瞬,讓人想阻止都來不及。


    葉紫山和墨裙少女手腳冰涼,心都沉入穀底。


    完了!


    這樣的事情已發生,今日蘇奕焉可能還能活著離開!?


    “剛才隻怪我太仁慈,讓你們自以為可以蹬鼻子上臉。”


    卻見蘇奕彈了彈手指,慢條斯理道,“從現在開始,不怕死的,就盡管叫囂,就當……為你們鬼蛇族清理門戶便是。”


    死寂的氛圍中,蘇奕這番話不斷回蕩,讓眾人又是一陣驚愕。


    而葉東河和那些鬼蛇族支脈老人的臉色,則一個個變得陰沉難看,怒形於色。


    便見葉東河猛地一拍座椅扶手,語氣冰冷森然,殺機騰騰道:“誰再敢為此子求情,誰便是我族敵人!”


    這是在警告葉紫山、墨裙少女等主脈族人。


    也是在警告嶽石這位外來賓客!


    而後,葉東河抬手一揮,語氣肅殺,“來人,將此子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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