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些家夥可有些不地道,明明是我們救了他們,可他們剛才卻不顧我們的死活,趁機逃了。”


    茶錦有些生氣。


    她剛才將戰袍男子一行人的舉動盡數看在眼底,心中頗有些不舒服。


    “我可不是為了救他們。”


    蘇奕神色平淡,他動作嫻熟地把血炎狼王的獠牙、利爪和皮毛一一解剖了下來,收進了墨玉佩中。


    這些靈材有的可以充當煉器靈材,有的可以入藥,有的可以用來製符,皆靈性十足,非尋常可比。


    “也對……”


    茶錦想了想,他們途徑這座峽穀,一是不願繞路,二是盯上了那血炎狼王。


    目的並非是為了救人。


    既然如此,對方哪怕是忘恩負義,也都已不重要。


    “走吧。”


    蘇奕收起禦玄劍,邁步前行。


    剛走出這座峽穀,就見戰袍男子一行人已走上來。


    “多謝公子之前仗義相救。”


    戰袍男子率先拱手開口。


    他所言句句發自內心,本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誰想到蘇奕大發神威,劍破狼群。


    就憑蘇奕之前展露出的力量,就讓他斷定,這少年定來曆不簡單。


    尤為令人吃驚的是,這少年還無比年輕,聚氣境修為而已,掌握的力量卻比一般宗師都厲害,放眼大周境內,也稱得上是絕世之輩。


    其他四名扈從角色也紛紛見禮。


    茶錦心中暗自鄙夷,剛才還趁機逃走,現在卻感恩戴德,何其可笑。


    “我本就不是為了救你們,不必多謝。”


    蘇奕淡然道。


    “瞧瞧,我說中了吧,非親非故的,他哪可能是為了救我們?依我看,也不必感謝什麽。”


    那石榴裙少女冷哼道,“更何況,剛才若不是我們牽製那些血炎狼,他們怕也不可能那般容易地殺死狼王了。”


    “你說什麽,若不是我們,你們哪還有命?不知感恩倒也罷了,怎還能說出這等話?”


    茶錦忍不住開口了。


    這少女何其可笑,救你們是順手為之,不救你們也是應該的,結果還蹭鼻子上臉了。


    連戰袍男子都有些尷尬,正要解釋什麽。


    卻見蘇奕已揮了揮手,道:“和他們計較做什麽,走吧。”


    “站住!”


    誰曾想,還不等他離開,那石榴裙少女已怒氣衝衝道,“你們聽清楚了,我們自始至終從沒有開口跟你們求救,憑什麽就要對你們感恩戴德?”


    蘇奕神色平淡。


    這就叫畏威而不懷德。


    深陷狼群重重圍困時,這少女哪敢這般放肆?


    如今安全了,就氣焰驕橫,分明是是自恃身份煊赫,才敢這般不知好歹。


    蘇奕懶得理會,抬腳就走。


    他此次出手,本就不是為了救對方,也根本不在乎對方是否感恩。


    可看到他沒有反駁,並且還要離開,石榴裙少女卻似認為蘇奕理虧,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不許走!”


    蘇奕眉頭微皺,轉過身,直視這少女,淡然道:“哦,你還想說些什麽?”


    氣氛莫名壓抑許多。


    戰袍男子似察覺到不妙,道:“小姐,天色快黑了,大人他們還在羊枯鎮等著呢。”


    這是提醒石榴裙少女別鬧了,趕緊離開。


    也是在無聲地告訴蘇奕,他們這邊還有大人物在羊枯鎮等著,最好別把事情鬧大了。


    蘇奕唇邊不禁掀起一抹冷峭弧度,靜默不語,唯獨眼神看著那石榴裙少女。


    “喬長老,咱們明明占著理,為何要走,這豈不是顯得咱們理虧了?”


    石榴裙少女雙臂抱在胸前,姿態很高,迎著蘇奕的目光,傲然道,“我們此次進山,本就是要獵殺那血炎狼王,它雖被你殺了,可戰利品不能由你一人占了。畢竟,剛才我們也算起到了牽製的作用。”


    蘇奕眼神愈發冷淡,道:“這麽說,你是打算讓我把戰利品也分你一份?”


    石榴裙少女坦然道:“這不是你應該的嗎?”


    茶錦聽到這,都差點氣笑了,隻覺一股怒氣猛地衝上心頭,忍不住想教訓這不知好歹的少女一頓。


    戰袍男子暗呼要糟。


    他身邊這位小姐,從生下來就被整個宗族乃至周圍的人捧在手心。


    她是袞州五大頂級世家之一洪家族長之女,其外公是大周外姓九王之一的“白眉王”蔡京海,其外婆出身大周皇室,其祖母是天元學宮一位退隱多年的長老……


    這讓她自幼就如一顆璀璨明珠,無論走到哪裏,都被眾星拱月般拱衛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脾氣難免就驕縱了一些。


    也隻有在和她同一個圈子的貴胄子弟中,她才會矜持而謙虛,收斂身上的氣焰。


    不等戰袍男子開口,石榴裙少女就繼續道:“當然,我承認你們的出現,也算幫我們解圍了,你把戰利品拿出一半,我可以拿錢來換,絕不占你半點便宜。”


    蘇奕淡然道:“可以,拿一萬顆二階靈石來換,少一顆都不行。”


    全場一寂。


    一萬顆二階靈石!


    這就是擱在袞州頂級世家中,都稱得上一筆天文數字了!


    “我好心好意,你卻竟獅子大開口,是不是太過分了?”


    石榴裙少女惱火道。


    她這話一出,戰袍男子暗暗叫苦。


    大小姐,你怎能和這樣一位劍破狼群的強者說話?


    你出身縱然再顯赫,可在這荒山野嶺之地,若真激怒對方,隻怕誰都別想再活著離開了!


    蘇奕淡然道:“機會我給你了,你卻不要,那就最好別再試圖挑釁我,否則,你真的會死的很難看。”


    說罷,他轉身而去。


    茶錦連忙跟上。


    石榴裙少女氣得渾身哆嗦,正要開口,就被戰袍男子一把拉住胳膊。


    他神色肅然,沉聲道:“小姐,前方就是羊枯鎮,為何非要在這荒郊野嶺之地跟人慪氣?萬一發生什麽意外,大人他們哪可能饒恕了我等?”


    石榴裙少女玉容明滅不定,半響才咬牙道:“罷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我才懶得和這種人計較。”


    戰袍男子暗鬆一口氣,心中發誓,以後打死也不陪著這位千金大小姐外出狩獵了,遇到尋常人倒也罷了,一旦遇到無法無天的狠茬子,那簡直就是要命!


    其他四位扈從也輕鬆下來。


    擱在袞州城的話,他們什麽都無所畏懼,哪怕就是惹到更可怕的對手,可隻要報出小姐的家世和名號,事情必可迎刃而解。


    可在這荒郊野嶺之地,就完全不一樣了。


    萬一剛才那青袍少年心生歹意,他們這些人怕都不夠殺的……


    “走吧。”


    石榴裙少女卻似渾然不知道這些,她一臉悻悻地朝遠處行去。


    戰袍男子他們連忙跟上。


    ……


    “公子,我剛才還以為您會怒起殺人呢。”


    茶錦輕聲道。


    山野漸漸變得平緩,遠遠地,甚至能看到一座城寨的輪廓出現在山腳下。


    “一個自以為是的小丫頭罷了,還不至於讓我動怒。”


    蘇奕淡然道。


    說起來,袁珞兮也很刁蠻任性,但她骨子裏卻也懂得什麽叫知恩圖報。


    與之相比,剛才那石榴裙少女明顯被寵壞了,頤指氣使,我行我素,完全沒什麽閱曆可言。


    也不能說對方蠢,所處的位置和生長的環境不同,往往會導致認知上的巨大差距。


    畢竟,這次若換做是其他武者,怕是早被石榴裙少女一行人的氣焰嚇到,不敢不敬。


    這樣的話,也就不可能會發生衝突和摩擦。


    “若論身份,我也不見得比她差了,可也斷不會像她那般,不知道什麽叫知恩圖報。”


    茶錦嘀咕道。


    “人世百態,恰如世事千重,皆有不同,通俗而言,就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蘇奕淡然道,“剛才那點小事,還不算什麽。”


    交談時,兩人已沿著一條明顯由人力開辟出的山間路徑走下去,清楚看到了遠處有著一座城鎮。


    夜色已悄然降臨。


    城鎮不大,但也已華燈初上,喧囂熱鬧的聲浪遠遠地傳來,也帶來世俗人間的氣息。


    時隔多天,從那荒無人煙的山河中走出,乍看到這人間煙火,茶錦也不由一陣恍惚。


    在她懷抱中,赤焰碧睛獸探頭探腦,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顯得很好奇。


    這就是羊枯鎮,緊挨著莽莽群山,距離袞州城隻有八十裏地,雖是一個鎮子,卻極為繁華。


    常年有許多來自袞州城的武者匯聚於此,或進山獵妖,或采擷靈藥等等。


    “今晚就在此地找個客棧歇息,明天去袞州城。”


    說著,蘇奕已施施然朝羊枯鎮內行去。


    茶錦緊隨其後。


    她渾沒有注意到,經曆了這一場由雲河郡城開始,橫貫八百裏茫茫山河的漫長步行之旅後,在對待蘇奕上,內心早已悄然發生許多微妙的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遇到麻煩和危險時,已不自覺地開始視自己為蘇奕同一陣營的人,為其憂而憂,為其怒而怒。


    最初時的芥蒂、仇恨、抵觸和恐懼,都似早已在這一路的跋山涉水中一點一滴的消磨一空。


    蘇奕和茶錦剛進入羊枯鎮沒多久,石榴裙少女一行人也已返回。


    他們徑直來到羊枯鎮東邊一座依山傍水的山莊中。


    ——


    ps:感謝土匪哥、叁個木、夜幕似無盡、此生唯夢等等童鞋的打賞月票~拜謝了兄弟姐妹們。


    第五更晚上10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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