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幹脆利落!


    看著象叔那躺倒在血泊中的無頭屍體,茶錦美眸睜大,神色恍惚。


    “堂堂‘雷火劍’南文象竟然就這樣死了……”


    茶錦喃喃。


    在蘇奕那如神一般的力量麵前,什麽滔天權勢、驚人背景,都仿佛都成了笑話。


    麵對這樣一個談笑殺人,視人如螻蟻的大強者,誰能不為之心顫膽寒?


    “這才叫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奕撣了撣衣衫,負手於背,眼神冷淡地看向茶錦,“你覺得呢?”


    “蘇公子,你這麽做,百害無一利。”


    茶錦長歎一聲,“在你眼中,南文象這等劍道宗師或許根本不值一提,可以隨手覆滅。”


    “但別忘了,他背後站著的是二皇子,是大周皇室中最有希望登臨帝皇之位的大人物,與他為敵,不亞於去和半個大周為敵。”


    說著,她目光看向蘇奕,卻怔然發現,在蘇奕眼瞳中,隻看到一片淡漠。


    那是視萬物如螻蟻一般的目光,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有這樣的心境。


    “別裝了。”


    蘇奕忽地冷笑,“這蠢物的死,你恐怕得負上大半的責任,若我猜測不錯,你此次主動來訪,根本不是為了招攬我,而是為借我的手殺掉此人,對否?”


    茶錦一愣,眼神惘然道:“公子何出此言?”


    蘇奕笑了笑,俯身撿起血泊中的映紫劍,大步朝茶錦行去。


    “蘇公子,你……”


    茶錦臉色一變,可不等她說完,蘇奕已隨手一劍斬來。


    嗤!


    劍影如電,快到不可思議。


    換做是南文象沒死,怕也擋不住這一劍了。


    卻見茶錦美眸深處泛起一抹妖異的光,其嬌軀倏爾間化作一道殘影,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劍,退到了五丈之外。


    “對女人都下得了手,蘇公子的心腸可真夠硬的。”


    茶錦咬著紅唇,輕拍著胸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可她那嫵媚的眸中卻毫無膽怯,反倒透著一絲狡黠之色。


    “不裝了?”


    蘇奕拎著劍,似笑非笑。


    “這一切都難逃公子法眼,再裝下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茶錦眉眼含笑,風情嫵媚,雖是女扮男裝,舉手投足之間,也魅力十足。


    這就是個妖孽般的女人,一顰一笑,都有勾魂奪魄的媚意。


    可蘇奕卻不吃這一套,神色平淡道,“既知道會貽笑大方,就收起你那點拙劣不堪的媚術,我最煩的就是這種搔首弄姿的小伎倆。”


    前世那個青丘狐族的妖女為何被他斬掉九條尾巴?


    很簡單,他蘇玄鈞最看不起的就是玩媚術的角色。


    真正的美人,該當是氣質、性情、心境、美貌皆有獨特而超俗之處,恰似天然雕飾,無須任何矯揉造作之態,便有動人心魄的美,賞心悅目。


    若是天生媚骨,那自然是絕品。


    可惜,就是青丘狐族中,也不是誰都能擁有這等萬中無一的天賦。


    茶錦美不美?


    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可她那點媚術,在蘇奕眼中,就如畫蛇添足,就好像明明不化妝就很好看,偏偏非得濃妝豔抹,敗人興致。


    茶錦呆了呆,玉容變幻不定,好半響才說道:“原來蘇公子竟早已識破了……”


    “說說吧,為何要借刀殺人。”


    蘇奕懶得再廢話,誰被利用了,心情都不可能好了。


    “不瞞公子,南文象是二皇子安插到我身邊的一顆釘子,不把他除掉,我擔心自己的秘密會暴露。”


    茶錦美眸平靜,氣質變得幽冷、從容,渾然再不見任何一絲的媚態。


    她眼神泛起冷意,繼續道:“南文象在昨天晚上剛抵達雲河郡城,我便已心生殺機,所以便有了今晚之事。”


    蘇奕若有所思道:“昨天才到雲河郡城?怪不得不知道城外青鼎校場發生的事情。不過,你既要殺他,為何要利用我?”


    茶錦抿嘴笑道:“若妾身動手,必會引起極大動靜,免不了會引來一些後患。可蘇公子不一樣,你昨天在青鼎校場鬧出那麽大的動靜,都被人給掩蓋了下來,相信由你來殺了這南文象,定然也不會引起什麽影響了。”


    蘇奕哦了一聲,道:“你倒是好算計,借刀殺人,還讓我背黑鍋,自己則鏟除了身邊隱患,一勞永逸。”


    茶錦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公子若生氣,不如妾身以身相許,以作補償如何?”


    蘇奕嗤地笑起來,“就你這種玩弄心術的女人,也配和我蘇某人同床共枕一晌貪歡?下賤!”


    茶錦:“……”


    她一張俏臉都青白交加,眸子中泛起羞憤之色。


    以她的姿容,就是二皇子都垂涎欲滴,若是勾勾手指頭,不知多少青年才俊會飛蛾撲火般湧上來。


    可她還是第一次被這般羞辱!


    什麽叫不配?


    什麽叫下賤?


    這一瞬,茶錦氣得都恨不得打爆蘇奕的頭,她還從沒見過如此不識情趣的臭男人。


    半響,她才按捺住內心羞憤,道:“蘇公子,我知道你很生氣,可你現在隻有兩條路可選,要麽去承受二皇子的怒火,要麽與我合作。”


    “合作?”蘇奕有點意外。


    “不錯,公子大概也已看出,我並非真心為二皇子效命,否則,就憑我的手段,早已將六皇子周知離拿下了。”


    茶錦說到這,唇邊泛起一絲驕傲。


    “原來你也隻不過是一顆安插在二皇子身邊的棋子,事情可真是越來越麻煩了。”


    蘇奕輕聲一歎。


    茶錦神色認真道:“正因如此,公子與我合作後,這些麻煩就能迎刃而解。”


    蘇奕揉了揉眉宇,道:“早在樓船上時,我就料到你是個麻煩的女人,沒曾想卻竟這般麻煩,早知如此,當時就該痛下殺手,把你宰了,一了百了。”


    茶錦一呆。


    而此時,蘇奕忽地笑起來,“不過現在也不晚,利用我蘇某人殺人,還讓我背黑鍋,到最後還要收攏我為你效力,你這女人……可真是貪得無厭。”


    鏘!


    話音還在飄蕩,蘇奕已持劍出擊。


    映紫劍簡簡單單一擊,卻似白虹貫日,迸發出超乎想象的恐怖威能,朝五丈外的茶錦斬去。


    茶錦美眸微縮,袖口中忽地掠出一對銀色短刃,被她雙手握住,橫空交錯格擋。


    蘇奕這一劍之力何等恐怖,殺死秦聞淵那等老牌宗師都不在話下。


    可卻竟被茶錦擋住了。


    鐺!!!震耳欲聾的碰撞聲中,茶錦身影淩空倒飛,那嬌俏的身影穩穩站在了庭院的圍牆之上。


    隻是,她雙臂發麻,手腕都在顫抖,渾身氣血都翻江倒海似的滾動,明顯也不好受。


    這讓她吃驚,愈發意識到蘇奕的可怕。


    旋即,茶錦嫣然一笑,道:“蘇公子,今晚到此為止,等妾身想出一個好的補償辦法時,再來叨擾。”


    她轉身就要離開,耳畔登時響起一道晦澀莫名的聲音:


    “咄!”


    直似之音,在茶錦心湖中炸開。


    她腦袋嗡的一聲,神魂劇痛,恍惚間似看到一道堪比太古山嶽般巍峨巨劍從天鎮壓而來。


    一股渺小、絕望的情緒抑製不住地在內心深處蔓延。


    不過就在這一瞬,茶錦猛地咬破舌尖,運轉一門壓箱底的保命秘法,硬生生將侵入神魂中的力量壓製住,神智也隨之恢複一絲清明。


    當視野恢複,就見蘇奕已從遠處揮劍殺來。


    茶錦驚出一身冷汗,稍晚一瞬,自己怕是再走不掉了!


    她哪敢遲疑,轉身就逃。


    唰!


    在她背後,一道劍光斬下。


    茶錦隻覺背脊一涼,背後衣衫嗤啦一聲撕裂開,雪白細膩如羊脂似的背部暴露在夜色之中。


    這一劍雖不曾斬在她身上,但劍鋒的力量卻如刀子般,輕輕掃過她的背部。


    就見一抹極淺的血痕從自上而下,從她那曲線曼妙的背部筆直蔓延而下……


    “啊——!”


    夜色中,傳來茶錦的驚叫,就見她抱著劃破快要掉落的衣衫,狼狽而逃。


    蘇奕立在庭院圍牆上,目送對方逃走,也不由有點意外。


    這茶錦竟化解了“大虛魂劍訣”的侵襲!


    “看來這女人手中掌握的力量,要比我想象中多一些,有點意思。”


    半響,蘇奕笑了笑,敢讓我蘇玄鈞殺人背鍋?


    “不管你這女人什麽來曆,背後又是什麽勢力,必當為此付出承受不起的代價!”


    思忖是,蘇奕轉身跳下牆頭。


    “蘇師兄,沒事吧?”


    風曉峰、風曉然、黃乾峻都已迎上來。


    “有事的是他們。”


    蘇奕笑道。


    黃乾峻驚疑道:“蘇哥,這茶錦的身份好像有大問題!”


    “廢話。”


    蘇奕揮手道,“行了,趕緊去把屍體處理一下,風師弟,你和曉然也早些休息吧。”


    說著,他已自顧自返回自己的房間。


    “傾綰,你可記住那妖女的氣息了?”


    蘇奕隨口問道。


    “記住了,隻要她出現在您的千丈範圍內,綰兒定可以第一時間內察覺到。”


    腰畔養魂葫內傳出傾綰怯生生的聲音。


    “不錯,總算能派上點用場了,不枉我這段時間花費的心血。”


    蘇奕讚了一句。


    傾綰已蛻變為鬼魅,魂力天生敏銳無比,遠超尋常,隻要被她記住氣息,哪怕偽裝再好,也將無所遁形。


    養魂葫內,傾綰開心地眯起大大的眼睛,清麗呆萌。


    “蘇哥,我從那屍體上搜出一本密卷和一個玉牌,您要不要看一看?”


    沒多久,房間外響起黃乾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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