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受到威脅的人好模好樣的站在那裏,被指責威脅他人生命安全的人反而被捆的像殺年豬似的坐在地上。


    孫主任見到這情形,認定了是舒安歌信口開河,橫眉怒斥到:“方安歌,你這次闖大禍了,不僅毆打老師,還報假警。警察同誌,昨天她把一個老師的牙齒差點打掉,今天又把兩個老師捆在這裏,希望你們能秉公處置,千萬別被她騙了。”


    這個年代能玩轉各種偷拍設備的人還不多,所以孫主任理直氣壯地胡編亂造。


    劉副所長仔細偵察了現場環境,走到電椅處認真檢查後,抬頭問:“孫主任,這電椅怎麽回事?”


    “劉所長,這是我們學校的特色之一,依靠先進的生物電療法,讓學生戒掉網癮。”


    舒安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什麽生物電療法,劉所長您,可看好了,這就是電椅。以前的老虎凳,都沒這把電椅殘酷。我聽人說了,隻要不聽學校規定的人都會被帶到屋子裏做上幾次電擊。”


    “你胡扯!”


    孫主任急的變了音兒。


    “嗬,有的學生被電擊後變乖了,有人則因此住了醫院。”


    “絕對沒有,劉所長,您千萬要相信我們,咱學校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兒。”


    孫主任嚇得就差舉雙手發誓,生怕劉副所長對他們學校有意見。


    “有沒有可不是你說的算,劉所長,我之前報警遭遇暴力搶劫,以及人身安全被威脅,都是有證據的,您請看——”


    舒安歌抬起手腕,按下播放鍵,將音量調到最大。


    “新來的,嘖嘖,長的還挺漂亮,拿來吧。”


    “拿來什麽。”


    “嘿,還裝蒜。識相點,把兜裏錢都掏出來。”


    劉副所長往前走了兩步,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舒安歌腕表一寸大小的屏幕上。


    略顯模糊的畫麵中,幾個吊兒郎當的男生攔住舒安歌,惡聲惡氣的問她要錢,還幾個人一起動手打她。


    孫主任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指著她的手表說:“你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


    為什麽後麵的字,孫主任說不下去了。


    他以為昨天發生的一切死無對證,沒想到這丫頭心眼兒這麽多。


    一個比mp4還小的手表竟然有錄像功能,實在出乎孫主任的預料。


    他隻恨入學檢查時沒規定的更嚴格些,把學生的手表也收走。


    看完錄像後,劉副所長沉著臉發問:“這幾個人都是正源的學生?”


    “是的,劉所長。這些都是正源的學生。”


    孫主任回的小心翼翼。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16歲以上18歲以下,犯搶劫罪是要判刑的。”


    舒安歌笑眯眯的問。


    “搶劫是重罪,十六歲以上就要判刑。”


    劉副所長沒有包庇犯人的意思。


    孫主任急急忙忙的插嘴:“劉所長,您也清楚,我們學校的特殊性質。這些孩子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點,他們家長將孩子送到這裏來是相信我們。我認為無論是警方還是學校,都應該給這些孩子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怕舒安歌火上澆油,苦口婆心的對她進行道德綁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方安歌同學,你今年也是17歲,更能理解這個年紀的衝動和稚嫩。如果因為搶劫罪入獄,他們一輩子都毀了!你忍心看到社會上多幾個小混混,少了幾個腳踏實地的年輕人嗎?”


    “孫主任您這話說的,我都有些聽不懂了。這哪是我忍心不忍心,您天天在我們耳旁念叨校規校律神聖不可侵犯,怎麽到了國家法律這方麵您又不尊重了?”


    孫主任被舒安歌將了一軍,急赤白臉的反駁:“我哪有不遵守法律,你不要牙尖嘴利,給我戴高帽。”


    舒安歌懶得跟孫主任掰扯,按了快進,將視頻轉到了今天,孫主任帶著兩個教練要給她進行電擊治療的時候。


    “您都看到了,劉所長,我在正源學校人身安全都難以保障,現在隻想立馬離開學校。”


    孫主任頭上冒起了冷汗,昨天是他示意小狼他們來刁難舒安歌,給她一些教訓的。


    警方真的查起來,幾人一定會把他反咬出來。


    而且他之前還讓小狼等人,教訓過一些不聽話的頑固學生。


    就算不提這茬,他們對學生使用電警棍、進行電擊,傳出去也會造成惡劣影響。


    如果小狼他們被警方認定,犯了暴力搶劫罪,那麽他就是教唆犯,也會一起鋃鐺入獄。


    孫主任以前在一個很有名的市重點中學教書,後來因為搞不正當男女關係和受賄被學校開除。


    好不容易在正源網癮戒斷學校找到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地方,他怎麽舍得失去這一切。


    而且這件事一個弄不好,他就要唱起鐵窗淚了。


    “劉所長,牽涉到多名未成年人,此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舒安歌,大家都是同學,你就不能原諒他們一次嗎?”


    “這話說的好,我還真能原諒他們一次。不過孫主任,小狼他們搶劫同學可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原諒一次,後麵三四五六七八次應該從重處罰了吧。”


    她一句話噎的孫主任啞口無言,轉頭跟劉所長說:“劉所長,您能隨我上樓一趟嗎?我弟弟被小狼等人毆打,搶劫。現在受傷很嚴重,學校不讓他到校外進行治療。”


    “沒影的事兒,方安歌的經曆我不知情,方安朗的事我很清楚。他和同學發生矛盾,互相打架受了傷。也不是什麽嚴重的傷,輕微骨裂而已。我們考慮到到醫院進行治療影響功課,在與其家人溝通之後,才讓他在學校進行休養的。”


    孫主任熟練的顛倒黑白:“咱們學校有專門的校醫,每天都會對方安朗的病情進行觀察診治。”


    “校醫?我看是獸醫才對。大家聽我說件荒唐事,昨天一個小姑娘急性闌尾炎發作,王獸醫硬說人家是胃病,餓兩頓就好了。您說有這樣的校醫嗎?急性闌尾炎疼起來可是能疼死人的。”


    “帶到我到醫務室裏看一下,誌剛、鵬飛你們兩個做好記錄,一定要慎重對待未成年人犯罪。”


    劉副所長發了話,一行人朝醫務室走去。


    方安朗在門後徘徊,十分擔憂姐姐的安全。


    王醫生在門外頭跟他說:“別晃了,晃也沒用,學校隻是給你姐一個教訓,不會太過頭的。說起來,你們姐弟倆還真是一樣的頑固。”


    門突然開了,王醫生抬頭一看,幾個戴大簷帽的警察在孫主任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他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熱情地說:“警察同誌好。”


    方安朗將眼睛貼到門洞的玻璃上,激動地握緊了一隻拳頭。


    姐姐真的帶警察過來了嗎?他們會把他們姐弟倆接出去嗎?又或者,警察隻是來學校例行檢查而已。


    向警察問好後,王醫生心裏惴惴不安。


    他後悔,沒有將過期藥藏起來,櫃台也沒檢查好。還有這一周的問診單,他亂七八糟的畫了畫,被警察看見可不得了。


    病曆冊就更糟糕了,王醫生肚子裏沒幹貨,無論碰到什麽病症,都一個勁兒的開消炎藥。


    劉副所長打量了一圈醫務室的環境後,板著臉問王醫生:“哪所學校畢業的,工作多少年了,有沒有行醫資格證?上份工作在哪兒做的。”


    “呃,在鳳南高等師範學校念的專升本,工作小十年了,上一份工作在家牙診所中,行醫資格證有、有的。”


    說有的時候,王醫生結巴了一下。


    “拿出來給我看一看。”


    “您看行醫資格證幹嗎?”


    話出口,王醫生意識到自己的愚蠢,急忙住口,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孫主任。


    孫主任咳嗽了一聲,幫著解釋:“劉所長,王醫生的行醫資格證,前不久丟了。最近比較忙,還沒來得及去補辦。你要看的話,要等一段時間。”


    劉所長的手撐著桌子,拿起王醫生記錄的病曆本,翻開了幾頁後,冷聲說:“三天之內,將臨時證明開出來。”


    王老師心中叫苦不迭,他打算待會兒就給姐夫打個電話,問問該怎麽辦。


    他在學校壓根兒沒好好學習過,考試全靠打小抄還有抄學霸。


    畢業後,王醫生在小診所裏幫了兩年忙。


    後來姐夫辦了所學校,正好缺醫生,父母纏了姐姐一陣,就把他送過來了。


    平時學生有個頭疼腦熱,王醫生就隻管開藥,治好、治不好都不關他事,哪有什麽行醫資格證?


    病房門終於打開,方安朗激動的望著舒安歌。


    “姐,你沒受傷吧?他們有沒有拿電電你?”


    “放心,我沒事兒。”


    舒安歌朝方安朗撫的笑了笑,接著伸手握住了他沒受傷的胳膊。


    “劉所長,你看,我弟弟被小狼那群人打成了這個樣子。安朗,你告訴警察同誌,你有沒有被他們搶劫過?”


    “警察叔叔,我被小狼他們一夥人搶劫了兩次,一次搶走了80元,一次搶走了140元。其他兩次,我身上也沒帶錢。”


    有姐姐在身邊,方安朗心中湧現出無限勇氣。


    “劉所長,一個巴掌拍不響。方安朗平時是個很皮的學生,經常跟同學打架。”


    “是嗎?你確認我弟弟很皮,經常跟同學打架?孫主任,我怎麽看你這樣子像一直在包庇罪犯。這讓我想起一件事,劉所長,您說教唆犯罪該怎麽判?小狼他們針對的人很多都是違反學校紀律,被老師勒令學生排斥的人。”


    孫主任麵無血色,不敢再開口反駁,怕把自己給暴露出去。


    “該說的我都說了,劉所長您也看到了。我跟弟弟在這實在呆不下去了,希望您能將我們姐弟倆接出去。”


    劉副所長有些猶豫,這倆人說是大人,但又未成年,他可以接到派出所,但下一步還是要聯係他們的家長。


    他想了想,心中有了決定:“這樣吧,你們先跟我到派出所,我會聯係你們的家長,隨後由他們和學校這邊共同進行協商。”


    孫主任一聽,激動的喜形於色:“劉所長,您不用操心,我這就聯係他們的家長,我相信家長朋友會理解我們的工作的。”


    他說著話,再度給方敏達打了電話。


    舒安歌沒搭理他,直接跟劉副主任說:“謝謝您願意帶我們到派出所,我們家長很快就會過去的。”


    “不客氣,一切為人民服務。這位小同學要不要先到醫院看一下?”


    方安朗將目光移到舒安歌,重逢不到兩天,姐姐已經成了她的主心骨。


    “劉所長關心,等到家長來了之後,我們再去醫院。”


    方安朗拉了拉舒安歌衣角小聲問:“那個人會送我去醫院麽?他一定會把我們重新送回學校的。”


    “別擔心,姐姐有辦法。”


    “誌剛,你先送兩個小同學回所裏,我和鵬飛在這裏做進一步調查。”


    “好,我這就開車送兩個小朋友回去,待會兒再來接你們。”


    兩姐弟到派出所後,受到了熱情的接待。


    方安朗手裏握著一次性杯子,緊皺的眉頭始終難以放鬆。


    他一點兒也不想在正源那個鬼地方上學,更不願姐姐像自己一樣受欺負。


    “在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舒安歌看了眼手表,拍了一下方安朗的肩膀。


    “姐,”方安朗聲音有些吞吐,“要不你還回雅頌念書,我幹脆退學學一門技術。”


    “瞧你那出息,到哪兒不能學技術,姐姐還盼著你考一所名牌大學呢。”


    “姐……考大學很難的,我做不到。”


    姐弟倆正在談心,一聲暴喝如霹靂般響起。


    “好啊,你們倆小畜生,這是能耐了。我花錢送你們上學,你們淨學會闖禍了。”


    “這位同誌,請不要在派出所內大聲喧嘩。”


    “敏達,別動氣,孫主任說了,讓你好好跟孩子溝通。”


    “不生氣?我能不生氣麽,我一年花幾十萬送他們上學,兩個小畜生除了會說謊,會得罪人,還會什麽?”


    方敏達氣的青筋暴露,指著舒安歌的鼻子罵:“你,現在馬上跟我到學校去,向紀歐林同學道歉!”


    【啊,最近在籌備結婚事宜,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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