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


    周繼宗神色動容,欲伸手去探周令蓉的臉龐,麵對全然陌生的臉,動作停在了半空中。


    也就片刻的功夫,周令蓉又露出瘋癲之態。


    “嘿嘿,嘻嘻,我是周家嫡小姐。你們都要聽我話。娘,我要娘,娘親救我。”


    她又哭又笑,癲癲狂狂,讓周繼宗喉頭發緊。


    大女兒換回身份後,周繼宗才知她受過苦楚。雖然心疼長女,但感觸不算直接。


    親眼見到周令蓉因換魂之事,變成這等模樣,他心中好生難關。


    “造孽,這都是造的什麽孽。湯氏,我再問你一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劉芸心弦一顫,知是東窗事發,周老爺知道她是假“周令蓉”了。


    她心中害怕,手捂著臉,目光落到舒安歌身上,迸發出強烈恨意。


    “爹爹,您被人騙了。您身邊站著的人才是妖孽,她會功夫!”


    劉芸不見棺材不落淚,見了棺材還想詐屍的頑強精神,真是可憐又可笑。


    “劉芸,你以為,你和妖僧慧空的算計,真的天衣無縫,誰也不知道麽?”


    她冷著臉,幽豔若桃李。


    “你……”


    劉芸往後退了一步,像是被人揪住了衣襟一樣。


    她的理由著實可笑,先不說舒安歌沒在人前展露過自己的功夫。


    就算她會功夫,劉芸也不能以此為理由,指認她不是周令儀。


    “湯菱素,你還有什麽好說。”


    周繼宗放緩了語調,痛心疾首的看著湯氏。


    “老爺,我錯了……我不該瞞著您,令蓉出了事兒。我六神無主,隻還將人接到府上,一並養著。老爺放心,我會求慧空大師,想辦法將二人換回來的。”


    湯氏以為周繼宗不知緣由,再度將慧空大師的名號抬了出來。


    “住口,你還敢提慧空那禿驢!”


    周繼宗見湯氏一直敷衍他,三句不離慧空大師,心中更怒了。


    上次令儀提慧空大師害了他,他苦於沒有人證物證。


    這次他親眼見了,小女兒被人害,恨不得直接提劍上雲山寺找慧空禿驢算賬。


    湯氏從沒見過周繼宗動這樣大的肝火,她顫著聲音,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老爺,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女兒遇到這樣的事,我心裏也難受。但我們現在隻能求慧空大師出手相助,不然蓉兒這一輩子就被耽誤了。”


    她瞞了周繼宗很多事,但對女兒的關心是真的。


    “娘,娘,我怕。”


    周令蓉抓著湯氏的衣襟,鼻涕眼淚糊成一片。


    周繼宗見女兒如此模樣,心中不落忍,再見劉芸一臉偽善,又覺十分無力。


    女兒被人占了身份,他將“劉芸”趕走不行,將她留下又慪火。


    壓著火氣思量了許久之後,周繼宗定下了安排:“將劉芸關起來看好,切莫讓她再頂著蓉兒的身份做出醜事。至於蓉兒……將院中丫鬟都換掉,買兩個小丫鬟過來伺候。”


    “老爺,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還請您不要遷怒蓉兒。換身份的事,隻有慧空大師能做啊。”


    湯氏苦苦哀求周繼宗時,舒安歌突然發聲了:“爹爹,那日慧空來家中做法事時,夫人特地將我帶到眾僧前。要不是妹妹突然抱著狗出現,撞到了劉芸身上,如今跟她換身份的人,是不是就成了——我。”


    “我”字出口,舒安歌慘然一笑:“原來如此,沒想到夫人恨我到如此地步。恨到要用一個鄉下丫頭換了我的身份,一次不成,還要換第二次。”


    她的話,嚇得湯氏張嘴無言。


    隨即,湯氏張口反駁:“令儀,你這是何意。你妹妹受了這樣大的磨難,你不僅不心疼,還落井下石。就算我平時有對不住你的地方,蓉兒又有什麽錯。“


    “夠了,湯菱素,別讓我狠下心來。從今日起,沒有允許,你不得出蘭香苑一步。”


    周繼宗說完之後,單手負後:“令儀,我們走吧。”


    千頭萬緒盡在心頭,怎一個亂字了得。


    父女二人離開後,周令蓉笑嘻嘻的抓起一把土,四處揚灑。


    湯氏絕望了好一會兒,胸中鬱氣平順過來後,恨恨的指著劉芸罵:“賤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的秘。周令儀怎麽知道,是慧空大師動的手腳。”


    先前湯氏毫不猶豫的出賣自己,還想殺了她。


    劉芸與韋青鴻勾搭成奸後,已經與湯氏翻了臉。


    見她指責自己,劉芸冷笑:“周夫人好沒道理。我也是受害者,你憑什麽將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小賤人,你竟敢頂嘴,看我不撕了你張嘴。”


    湯氏抬手要打劉芸,周令蓉在一旁拍手叫好:“打壞人咯,打壞人咯。”


    劉芸不犯怵,將袖子往上一拉,露出半截雪白如蓮藕的臂膀:“你打啊,看是你親身骨肉皮肉硬,還是你骨頭結實。”


    放完狠話,劉芸又唆著眼睛露出怪笑:“夫人貴人多忘事,興許是忘了周令蓉的生父是誰。或許,周老爺更想知道這麽多年跟誰做了連襟。”


    劉芸說這話,就是為了惡心一下湯氏,順便詐詐她。


    沒想到湯氏像被咬住尾巴的貓,一下子躥了起來:“你——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敢胡說,我現在就弄死你!”


    湯氏這人再陰狠不過,要不是今日一連串發生了那麽多,出乎她意料的事兒,她也不會這麽容易被劉芸詐出來。


    劉芸也是一驚,她眼珠子咕嚕一轉,順勢笑到:“慧空大師親自跟我提的,他早就厭棄了你這個破鞋。你要是敢害我,大師饒不了你!”


    為了活命,劉芸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湯氏藏了十幾年的秘密被人戳穿,發出淒厲慘叫:“不可能,不會的,你這個賤人,我要撕爛你的嘴。”


    大受刺激的湯菱素,不顧形象的跟劉芸扭打了起來。


    周令蓉覺得好玩兒,也加入了兩人的打鬥中。


    三人打成一團,披頭散發,臉上跟貓抓一樣。周令蓉神智渾噩,下手沒輕沒重,高興起來倆人都打、


    親眼見到發生在周令蓉身上的詭事之後,周繼宗更沉默了。


    他想辦法查起人人推崇的慧空,想揭開他的畫皮,讓他露出真麵目。


    (喵,估計明天或者後天這個故事會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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