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娟娟出的主意,她上了大學,懂的東西多了,認為要將房產證弄到手裏才行。


    不然柳美珍從精神病院出來,萬一要討回房子,他們就麻煩了。


    宋衛紅本來就是心眼兒多的,女兒這麽一說,她心裏就盤算出了好主意。


    七年時間一轉眼過去了,轉眼到了一九八五年,宋衛紅收買的醫生離職了,柳美珍也終於離開了精神病院。


    出院之後,外麵的世界已經變了個天地。


    在精神病院住了這麽多年,剛開始柳美珍渾渾噩噩的,到了後來她心裏已經清明了,因為宋衛紅的阻撓,還是出不了院。


    每天都是吃藥、接受檢查做康複訓練,柳美珍也漸漸看清了宋衛紅一家人的真麵目。


    她和她的兒女們,包括那個看似忠厚的姨父,都是披著人皮的白眼狼。


    海市那麽大,柳美珍插隊時給家裏寫信隻寄到街道辦事處。


    要是沒人指點,王愛民能千裏迢迢的從江西奔到海市來,還能精準的找到柳家地址?


    相比起那些想從柳家占點兒便宜打秋風的親戚,宋衛紅一家人才是真的心狠手辣。


    柳美珍人過中年孑然一身,回到熟悉的街道中,發現楊家人已經鳩占鵲巢,霸占了父母柳給她的小洋樓和財產。


    改革開放的風**遍全國,宋衛紅當著外人的麵對她親親熱熱,待關上門後語言極盡刻薄。


    楊娟娟大學畢業嫁了一個同樣大學畢業,被分配到海市政府機關的青年幹部,一家人算是徹底抖起來了。


    宋衛紅及其幾個子女,對柳美珍各種挖苦和貶低,罵她臉皮厚,這是楊家的房子,她識相點兒立馬滾蛋。


    除此之外,為了徹底壓垮柳美珍,楊娟娟得意忘形之餘,還透露一個重要消息,說當年柳美珍爸媽出事兒根本不是意外,是她們娘兒倆故意將電線皮磨破了一截兒。


    家中房產被侵占,柳美珍尚能站穩身子跟楊家人辯駁。


    待從楊娟娟口中得知,父母的死根本不是意外後,她如遭雷震,跟她扭打在一起。


    柳美珍一個人怎打得過,一家子昧良心的惡東西。


    為了不在鄰居麵前露相,楊家人專挑柳美珍衣服下麵的地方打。


    柳美珍被趕出小洋樓,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恰逢暴雨,她對天翻地覆的海市新城區不熟悉,失足落水丟掉了性命。


    這就是柳美珍悲催的人生,她的心願早日揭穿宋衛紅真麵目,救下父母性命,讓那些狼心狗肺沒有人性的東西受到懲罰。


    一個原本就是燦爛前途的人,因為宋衛紅一家的算計,最後成為枉死水中的薄命人。


    舒安歌睜開眼,手撐著額頭,想起厚顏無恥的王愛民,麵上露出厭惡之色。


    “本次任務攻略對象蔡玉卿。”


    又是隻有一個名字,舒安歌按了按額頭,支撐著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


    原主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天半了,生了病不吃藥,這樣躺下去也難好。


    在舒安歌接收的記憶中,原主本想著將病熬過去,沒想到越來越嚴重,最後發展成了肺炎。


    這個年代肺炎可不是小病,危險起來能要人命。


    舒安歌進入這個世界後,原主身體素質得到了強化,病痛減輕了不少。


    轟隆隆,春雷乍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舒安歌住的屋子很破,外麵下著大雨,裏麵下著小雨。


    不是石水村故意刁難這些嬌滴滴的城裏知青,而是這裏的確窮的叮當響,村裏壓根兒沒幾所好房子。


    就這破房子,之前還是三個女知青落腳的,這兩邊政策寬鬆了了些,那兩個女知青都找由頭離開了。


    破屋子裏隻剩下舒安歌一個人,對她來說不是壞事兒。


    她的房子是和村民家裏挨著的,這樣可以方便知青們遇到什麽事兒時,及時向村民求助。


    舒安歌從床上起來,強撐著身體站在屋簷下,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聞著空氣裏的土腥味兒,心裏有了決定。


    原主父母出意外是在夏天時,離現在還有幾個月,她這幾個月要想辦法,將關係轉回海市。


    現在下著雨,鄉下路泥濘不堪不好走,舒安歌打算病好後再到縣城裏寄信。


    這兩天隊裏熱火朝天的忙著春耕,原主病在床上,也沒人能騰出手來照顧。


    即使這樣,原主也很感激隊裏的照顧了,至少對方沒讓她帶病幹活。


    村裏人一開始對城裏來的知青充滿好奇,還有一種無名的敬畏。等發現這些學生仔,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時,對他們就沒那麽稀罕了。


    缺衣少食的年代,來一個人就多一張嘴,石水村兒本來就窮,再養十幾個幹活不利索的知青就更窮了。


    舒安歌托人弄了點兒藿香,拿做飯的鍋熬了熬,一天喝兩次,很快病就好了。


    病好之後就得下地,舒安歌養病的時候,一個人在破敗的院子裏練了兩天拳腳。


    原主根骨不差,就是正發育的時候沒吃好,人瘦骨伶仃的虛弱了些。


    隻要好好鍛煉,多吃點兒營養品,舒安歌琢磨著,她這個身高未必能動多少,體重肯定可以增加的。


    種地對於舒安歌來說並不陌生,但在之前的任務世界裏,她還真的很少自己上過手。


    大多數任務位麵中,舒安歌都是一個農業生產的指導者和改良者。


    哪怕任務身份是貧窮的鄉下人,舒安歌也能找到其它賺錢的法子,因為土裏刨食兒賺錢實在太慢了。


    這個年代不一樣,人人都得勞動,尤其的舒安歌這樣的青壯年勞動力。


    春耕要下田,女知青多做一些插秧這種不太費力氣的細致活,男知青則要跟村民一下,拿扁擔挑糞一起牽牛犁地。


    插秧不怎麽費力氣,但絕對不是個好活。


    大太陽毫不留情的曬著,舒安歌後背濕了幹,幹了又濕,冷冰冰黏嗒嗒的貼在身上。


    這還不算完,舒安歌腳踩在水汪汪的稻田中,泡了小半天,一雙腳又腫又白。


    “我的腰快斷了,這地這麽多,啥時候能插完啊。”


    離舒安歌不遠的地方,一個身材高挑像竹竿兒的女青年,扶著腰哭喪著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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