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已經無藥可救,謝謝你能來送我。”


    陳葦清體貼的替舒安歌整理了下劉海。她用鼻音嗯了一聲,靠在他的懷中說:“不要抗拒我,不要拒絕我,遵從你內心的指引。”


    舒安歌熾熱大膽的話語,讓陳葦清深受震撼。


    他抱緊了舒安歌,讓她貼在自己胸口,語氣堅定的承諾:“照顧好自己,遇到危險記得隨時告訴我。我會回來的,等我。”


    說出等我二字時,陳葦清如釋重負,原來放縱自己的感情,是如此的快樂。


    “我會等你的,隨時,隨地,隨你……”


    舒安歌和陳葦清難舍難分的抱在一起,像是要把沒來的說的話全都說完。


    “暴風雨停了,終於停了!”


    候機廳中,許多人高興的與身邊人分享著雨停了的消息,唯有舒安歌心情有些低落。


    雨停了,意味著延誤的航班在經過休整後該出發了,也意味著舒安歌即將和陳葦清分別。


    縱然舒安歌心中有一千個一萬不願意,雨散雷消,月亮出來後,分別的時間也到了。


    候機廳甜美的語音播報,在提醒乘客及時登機。


    陳葦清與舒安歌貼臉擁抱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珍重,我會回來的。”


    這是陳葦清離開上海前,留給舒安歌的最後一句話。


    飛機不斷升高,最終化為夜空中明亮的小點,消失在蒼茫夜色中。舒安歌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地望著陳葦清離開,心中好似吃了蜜一樣甜。


    送走陳葦清後,舒安歌的生活在忙碌中繼續,為了充分完成原主的遺願,她又接了幾個案子。


    接了案子後,就要走訪調查了解案件情況,盡可能的找到更多有用的證據,舒安歌的奔波忙碌又重了幾分。


    夏天即將過去,舒安歌艱難的找到停車位,將車停好後四下張望,她有些意外這個時代的上海還有這種地方。


    這是一個很老的居民樓小區,舒安歌身處其中,有一種來到了九十年代的錯覺。


    外牆斑駁的住宅樓,被居民種上青菜的綠化帶,布滿鏽跡隨意停放的三輪車……


    這裏的居民大多麵色黑黃,顯然大多從事著比較勞累的工作。在上海很難見到這樣的老小區了,大多數舊小區早就在大規模拆遷中成了致富神話。


    退休的大爺們提籠逗鳥,大媽們則聚在小廣場上聊天曬太陽,忙著各自的活計,沒有一個人的目光落在舒安歌身上。


    一切都是如此的安寧平常,舒安歌提著公文包,微笑著朝人群走去。


    作為一個律師,態度非常重要,該強硬時必須強硬,該柔和時也要柔和。


    “哇……”


    突然,一聲孩童啼哭打破小區的寧靜。


    一開始並無人在意,狗打架猴上樹孩子哭,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萌萌,放開我的萌萌……”


    緊接著,一個驚慌的老人聲音傳來,眾人才覺得不對勁,紛紛往聲音傳出的方向快步走去,舒安歌也跟著衝了過去。


    “這不是劉阿姨的聲音麽?”一個體態臃腫的大媽氣喘籲籲快走的同時說道。


    “是啊,剛我還看她牽著自己家的萌萌學走路呢……”


    她身旁的大爺趕忙跟上一句。


    “壞了,難道是遇到搶孩子的了!”


    大媽恍然大悟驚叫一聲,眾人聽到這話紛紛加快步伐,由快走變成疾跑。


    人販子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過街老鼠般的角色,遭到所有人的一致痛恨。


    眼下眾人一聽有人說是人販子,搶的又是街坊鄰居的孩子,頓時個個義憤難平。舒安歌雖是第一次來這個小區,但她正義感很強,在聽說有壞人時,義無返顧的衝了上去。


    舒安歌和眾人很快趕到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卻發現一個老奶奶眼淚汪汪的抱著膝蓋,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這人想必就是剛剛大媽口中的劉阿姨了,不,舒安歌應該叫她劉奶奶才對。


    “老劉,人販子去哪了?”


    一個大爺關切的湊上去問,劉奶奶眼睛發紅,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手指著眼前居民樓,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家看的著急,有人搶白著說:“我說,萌萌被人搶了,你不跟著追上去,還愣在這兒幹嘛呢?”


    “不是人販子,不是人販子……”劉奶奶聽到旁人的話,挺直了身子,瞪著眼睛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那人抱了孩子,就上了這棟樓,還不準我跟上去……不然他就……”


    “他就對萌萌下手?”


    最開始意識到事態嚴重性的大媽試探性問道,舒安歌蹙眉,抬頭看向居民樓。她不太了解情況,但本能的意識到現在形勢有些嚴峻。


    “是……是,他還說……”


    孩子被搶,劉奶奶又急又怕又後悔,老淚縱橫,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了。


    “壞了,這不會是遇到什麽精神病了吧!這幾年新聞上不總報道精神病無緣無故傷人麽。”


    之前看見劉奶奶帶著萌萌學走路的大爺打斷劉奶奶的話,將左手手背在另一隻手上猛地一敲。


    “讓劉怡然那個賤人,馬上來見老子,否則老子馬上讓她的孽種上西天!”


    眾人正在議論,樓頂上突然傳出歇斯底裏的男性怒吼。


    舒安歌抬頭,看見一個胡子拉碴,麵色憔悴卻又充滿怒容的男子站在麵前宿舍樓樓頂,抓著一個一歲點兒孩子,瘋狂的朝樓下嘶吼著。


    “壞了……劉阿姨,怡然不是你家囡囡名字麽?這人怎麽知道你家囡的名字。”


    看到可愛的萌萌被壞人抓到樓頂,哭的聲嘶力竭,街坊們心全都提了起來。老小區裏,一起住了這麽多年,大家都知根知底兒的,更何況劉奶奶一家人性格都不錯,咿呀學語的萌萌更是大家的開心果。


    “萌萌……”


    劉奶奶看到這一幕,哀叫一聲,嗓子都有些嘶破了,人也不由自主地將要衝向樓梯口。


    “不準上樓!否則後果自負!”


    男子抓住小萌的胳膊,往樓前晃蕩了一下,隻要他鬆開手,萌萌就會掉下樓去。


    有人張羅著報警,但這個小區地處偏僻,路窄車多,等警方趕過來,誰知事態會發展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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