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一個頭戴鬥笠,麵纏紗巾,身穿亞麻色長衫的男子鬼鬼祟祟來到唐家門前,站門口東瞧西看,確定無人跟隨後,方才輕輕敲了敲大門。


    很快,一身白色長衫,紮著金錢鼠尾辮的唐龍拉開木門,麵無表情的將對方迎進院內。


    “唐少爺,任務失敗了……”來者揭開臉上麵紗,赫然是薑府的吳管家。


    “你說什麽?”


    唐龍勃然大怒,雙手猛地抓住吳管家領口,將其生生舉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吳管家滿臉驚慌,顫栗道:“我說,我的蛇昨晚沒能咬死薑少爺!”


    唐龍磨牙切齒:“也就是說,昨天晚上,那傻子很有可能玷汙了我妹妹?”


    吳管家訥訥說道:“結了這次婚後,薑家少爺找回了第七魄,現在已經不傻了。”


    “砰。”


    唐龍一個幹淨利落的過肩摔將其重重砸在地上,單膝跪壓在他胸膛上,冷厲道:“蠢貨,重點是這個嗎?”


    “我無法呼吸了,快起開。”


    吳管家瘋狂拍打著唐龍小腿,淒厲叫道。


    唐龍不為所動,眼中一片寒芒。


    “你還想不想要薑家的金子了?”生死關頭,吳管家心裏靈光一閃,大聲喊道。


    許是金子二字觸碰到了唐龍的敏感神經,令他瞬間清醒過來,緩緩站起身軀,放開對吳管家的壓製。


    吳管家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伸手揉著自己胸口:“唐少爺,沒什麽計劃是萬無一失的,何況我們還是在謀劃薑家人的幾代財產!”


    “我不想聽這些。”唐龍揮揮手,道:“我給你三天時間,那傻子必須死。”


    吳管家麵露難色:“唐少爺,這不是一件小事兒,需從長計議。”


    “他不死,你死。”唐龍彎腰將其從地上抓了起來,輕輕扶正,甚至溫柔的為其撫平胸口褶皺。


    吳管家心底一陣惡寒,冷汗霎時間就下來了,喉頭不斷蠕動著:“你殺了我,就沒人能和你裏應外合了……”


    “傻子,你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妹妹就做不到嗎?”


    唐龍鬆開他衣襟,伸手輕拍著他臉頰:“記住了,三天喔,超過三天,你就可以想想自己的死法了。”


    當日,晚。


    蒙頭遮麵的吳管家躡手躡腳來到一座道院前,伸手推開破敗不堪的大門,壓著嗓子喊道:“趕屍王,趕屍王……”


    “是你,這次想買點什麽?”一名身穿黃褐色道袍,獅鼻闊口,麵相方正老成的中年道人從正堂內走了出來,抬眸望了眼來者,頓時樂了。


    這位可是一個大主顧,前前後後來七回了。


    “我想買點殺人比較隱蔽的玩意,最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中招,不知不覺間死去。”吳管家道。


    趕屍王想了想,道:“不瞞你說,我還真有這麽一件寶貝,不過價格嘛……”


    “價格好說,隻要效果好,我們就能好好談。”吳管家道。


    “你稍微一等。”


    趕屍王笑了笑,轉身走進大堂,轉眼間便取了一截碧綠色的空心竹筒來。


    當著管家的麵,他小心翼翼地拔開竹筒布塞,倒出一枚藍汪汪的細針:“此為絕命針,你想絕誰的命,就拿針輕輕刺他一下,對方不會感覺太疼,最多也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可當毒素入體,擴散開來,除非是遇到真神仙,否則誰都救不了對方性命。”


    看著那仿佛閃耀著藍芒的細針,吳管家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忙道:“我怎麽拿著它紮別人呢?”


    “直接用手拿著即可。”趕屍王說著,伸手捏住藍色長針,笑道:“隻要針尖不紮進肉裏,毒素便不會入體。”


    吳管家微微鬆了一口氣,道:“多少錢?”


    “一百塊大洋。”趕屍王一臉嚴肅地說道:“這還是我看你來了這麽多次,給你的友情價,換作別人,沒有三百塊大洋根本拿不下來!”


    吳管家:“……”


    我信了你的邪,你們做生意的都這麽說!


    不久後。


    吳管家背著一大兜蔬菜,親自來到後廚內,將蔬菜分品分類,放置在不同位置。


    “老爺。”當他布置好一切後,剛剛轉身,就見薑老爺子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更不知注視了他多長時間。


    “從今天開始,嚴格把控家裏的夥食,倘若家裏出現食物中毒的現象,我第一個剝了你的皮。”薑老爺幽幽說道。


    “是,老爺,我保證絕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吳管家連忙說道。


    薑老爺深深望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片刻後。


    夜色昏沉。


    吳管家路過新房時,看著新房的窗戶開著,新娘子坐在窗前,遠眺天際,便悄悄將一竹筒拋入二樓窗內,自身從始至終都沒露麵。


    二樓窗口,唐珊珊被突然飛進來的東西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竹筒,解開白布一看,上麵竟以紅墨寫著她哥的字跡——護身!


    唐珊珊打開竹筒,取出藍色長針,思索片刻,將長針別在了衣袖裏。


    “娘子……”二更天,出門會友的薑少爺回來了,滿麵通紅,渾身酒氣,張開雙臂就向唐珊珊撲了過去。


    唐珊珊左右躲閃,可房間就這麽大,終有躲閃不及時,被薑少爺一把抱進懷裏。


    “你別碰我。”唐珊珊滿臉抗拒地說道。


    殊不知,這份抗拒對於一個心智健全的男人有多大傷害,特別是,在對方醉酒的情況下……


    “你是我明媒正娶來的妻子,我為何不能碰你?”


    薑少爺喘著粗氣,一把撕開唐珊珊的胸前衣襟。


    唐珊珊拚命掙紮著,可又怎敵身軀健碩的薑少爺,很快便被壓在身下……


    庭院內。


    聽著新房內鬧出的動靜,薑老爺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笑意。


    不知是不是年齡大了,他過去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著抱孫子。


    也快了。


    十月懷胎。


    不過是再等一年而已……


    大通鋪內。


    聽著新房位置傳來的呼救聲,雷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喊道:“秦師兄,薑少爺在強殲珊珊!”


    最裏麵的位置,盤膝而坐的秦堯緩緩睜開眼眸:“所以說,你一直在聽著新房的動靜?”


    雷:“……”


    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此刻有一個女孩即將受到侵犯啊!


    !


    想起原著劇情,秦堯若有所思的看向對方,又道:“你今天看到唐珊珊的模樣了?”


    別管是一見鍾情還是見色起意,一眼定情這玩意說起來很扯,但在影視作品中卻很常見。


    “何止是看到了人家的模樣,他還偷看人家洗澡呢。”雨心直口快,當即說道。


    雷臉色一黑:“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我們難道不該救人嗎?”


    秦堯無語:“人家老公想要和老婆親熱,你以什麽身份去救人?情夫嗎?”


    雷麵色一滯:“可是這種事情也不能強迫啊……”


    “你有沒有想過,既然唐珊珊並不喜歡薑少爺,那麽她嫁到薑家來圖的是什麽?”秦堯幽幽說道。


    雷:“可能是被逼的吧?”


    秦堯冷笑一聲:“那你知不知道,唐珊珊的親哥哥叫唐龍,是一個以武入道級別的劍客?”


    雷:“……”


    這一句話就透露太多東西了。


    “不行,不能再等了。”


    雷又傾耳聆聽了一下,麵色微變,大步出門:“我暫時不清楚這裏麵有什麽曲折,但我知道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看著他閃身離去的身影,秦堯緩緩眯起雙眼。


    這特麽都不是舔狗行徑了,這叫自我感動式的犯賤。


    除了他自己以外,誰都感動不了。


    “師兄,我去把雷給追回來。”風嚴肅說道。


    秦堯澹漠道:“來不及了。”


    “轟。”


    且說雷出門後,身軀一躍而起,撞碎窗子,一把抓住薑少爺肩膀,將其狠狠丟在身後,旋即衝著衣服被撕爛大半的可憐女子道:“珊珊,你沒事吧?”


    唐珊珊哭的梨花帶雨,畏畏縮縮的蜷縮在牆角。


    雷霎時間有些上頭了,剛要轉身向薑少爺理論,卻見倒在地上的對方突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起血來,轉眼間便頭一歪,倒在地上。


    滿臉憤怒的雷呆住了。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僅僅是丟了一下而已,對方怎麽能摔成這樣呢?


    “砰。”


    這時,薑老爺子驟然踢開大門,提著長劍闖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薑少爺後頓時瞪大雙眼。


    “我兒!”


    他疾呼一聲,流星趕月般衝到兒子麵前,顫抖的手伸到兒子鼻息下麵,渾身劇烈一顫。


    雷僵住了,結結巴巴地說道:“薑老爺,我沒使勁,我發誓,我真沒使勁。”


    薑老爺子提著劍,猛地向雷衝了過去,一劍直取他咽喉:“我也不使勁,你讓我刺一劍如何?”


    雷:“……”


    我他媽又不傻!


    庭院內。


    秦堯以及風雨電三人仰頭看著新房內的打鬥,風咬了咬牙,道:“秦師兄,不管怎麽說,雷都是我們兄弟。”


    秦堯平靜說道:“你們請便。”


    在他的“上帝視角”裏,唐珊珊就像潘金蓮,雷就像西門慶,風雨電三人是西門慶的幫閑。


    薑老爺子是個不擇手段的狠人,為了兒子七魄回歸,導致六名花季少女慘死。


    好嘛……整個一全員惡人。


    嗯。


    就這還沒算他自己呢。


    畢竟,他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且隨他們打去吧,懶得管他們誰去死。


    或許他們打著打著,就將千年僵屍王給引出來了,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兒。


    畢竟,劇情在此崩壞,最好就在此終結。


    省得再蹦出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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