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九叔進入公廁後不久,蔗姑又一把拉住路過她的秦堯。


    “怎麽了,師叔?”


    秦堯一臉懵逼。


    “你和你師父一樣,同樣是印堂發黑啊!”


    蔗姑嚴肅道:“你們兩個,一個大班,一個少班,代表著的是整個義莊。而從你們兩個此刻的狀態來看,義莊隻怕是馬上就會麵臨一場浩劫了。”


    秦堯目光一凝:“您沒和我開頑笑?”


    “你這孩子。”


    蔗姑抬手拍了他一下,輕叱道:“我大早上閑的沒事做啊,給你開這種不吉利的頑笑。”


    “瓦塔。”秦堯緩緩眯起眼眸。


    “哇他?什麽哇他?”蔗姑茫然問道。


    秦堯道:“我說的是瓦塔,青磚碧瓦的瓦,寶塔林立的塔,是一個南洋降頭師的名字。


    在其之前遇到的敵人,但凡是有可能對我造成威脅的,除了石堅這種身份特殊的外,基本上都被我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近期唯有這名降頭師,受益於區域神的保護,逃脫了我的製裁。”


    蔗姑道:“以你們師徒當前的實力來說,能夠獨立解決的劫難就不會反映在臉上了。秦堯,這段時間你就別出去了,以防不測。”


    倘若是“頓悟”前的秦堯,未必會將這番話放在心上。


    畢竟有係統傍身,有請神術作為底牌,他很難相信在人間有對手能瞬殺自己。


    然而天秀的出現打破了這一認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人間,沒他想象的那麽簡單,哪怕是在這靈氣逐漸枯竭的時代!


    “在茅房門口聊個沒完了,你們兩個是怎麽想的?”這時,九叔推門走了出來,神色古怪。


    “你出來的正好。”蔗姑道:“這段時間你也別出門了,待在義莊裏,熬過這場大劫再說。”


    九叔搖搖頭:“我能不能待得住取決不了我,取決於會不會有人求上門來。”


    “任家鎮又不是魔窟,屁大點地方哪有那麽多妖魔鬼怪?”蔗姑揮手道。


    “你以為就隻有任家鎮的百姓們出事會找到我嗎?”九叔麵色澹然,傲嬌的說道:“溙國警方遇到麻煩,都是我去給他們擺平的。”


    蔗姑昂起頭,堅定道:“別管是溙國還是溙洲,總之,你想出去,就得先過我這關。”


    九叔:“……”


    “秦堯,關於天秀的請求,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靜滯片刻後,九叔若無其事的岔開話題。


    他到底是眼明心清,知道對方也是為了自己好。


    既是如此,還有什麽好爭論的呢?


    秦堯道:“再等等。”


    “等什麽?”


    “等一個信任。”秦堯認真說道:“有關於他的所有已知信息,都是他自己親口告訴我們的。盡管挑不出任何毛病,但也不能草率的做出決定。”


    九叔:“會不會是你太多心了?”


    “謹慎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秦堯回應了一聲,衝著二人揮揮手:“師父,師叔,你們兩個先聊著,我去洗澡了。”


    眼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走向浴室,留在此間的兩人突然尷尬起來,麵麵相覷間,無言以對。


    自從蔗姑對九叔袒露心跡後,兩人便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漸漸地彷佛成了一個誰也解不開的死結……


    “蔗姑。”


    傍晚,夕陽西落,蒼穹如畫。


    庭院內,涼亭下,秦堯緩緩收功,衝著正在院子裏打理花草的身影喊道。


    “怎麽了?”蔗姑頭上帶著一頂遮陽帽,雙手握著一把黑剪刀,轉身來到涼亭外。


    秦堯從蒲團上起身,招手道:“來聊聊您和師父的終身大事吧。”


    蔗姑臉一紅:“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少插手。”


    “你確定?”秦堯眺目道。


    蔗姑眨了眨眼,身體很誠實的走進涼亭內:“閑來無事,聊聊也行。”


    秦堯笑了笑,說道:“我看到您和我師父的相處氛圍好像出了點問題?”


    提起這個,蔗姑情緒便控製不住的低落下來,歎道:“好像突然間多了一層隔閡,待在一起的時候就沒話可說了。”


    秦堯:“您是追求者,他老人家不變,就隻有您來變了。再無一點變化的話,時間被無限拉長後,您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蔗姑苦惱地說道:“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變。現在的情況就已經很糟糕了,再貿然行事的話,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秦堯:“我明白你的顧慮,患得患失嘛,很正常。但話說回來,你缺朋友嗎?”


    蔗姑:“???”


    “您現在缺的不是朋友,是一個相公啊。”秦堯道:“所以與其瞻前顧後,不如放手一搏。”


    “怎麽放手一搏?”蔗姑眼睛放光,虛心請教。


    秦堯道:“快刀斬亂麻,用實際行動試試我師父心裏到底有沒有你。”


    “怎麽行動?”


    “晚上脫光了在他被窩裏麵等著他。”秦堯道。


    “別拿長輩開頑笑。”蔗姑沒好氣地說道。


    “沒和您開頑笑。”


    秦堯認真說道:“以我師父的性格來說,在自己床上看到您後,第一時間想到的肯定是逃跑。


    這個時候,你要用語言將其留下來,然後對他說,你一個女人,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可見是有多麽愛他。


    如果他心裏有你,就留下來。如果他心裏沒你,可以隨時離開!”


    “萬一他要是走了呢?”蔗姑道。


    “萬一他老人家真的決絕離開了,您還有什麽好念想的呢?”秦堯反問道。


    “他會不會感覺我是在逼他啊?”蔗姑遲疑道。


    秦堯搖搖頭:“逼他一把也沒什麽不好的,指望他主動開竅是不可能了。


    您也不必患得患失,逼他一把,不是逼迫他一定要接受您,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質。


    所以,屆時你絕不可說什麽他若離開,永不相見這種話,那才是逼迫,是情感綁架,有違快刀斬亂麻的初衷!”


    蔗姑道:“我考慮考慮……”


    秦堯點點頭,笑道:“您慢慢考慮,我隻是給您一個建議而已,最終的決定權始終在您手裏。”


    是夜。


    念英小跑進涼亭內,詢問道:“堯哥,你見蔗姑了嗎?我把義莊裏裏外外快找一遍了,都沒見到她。”


    “你找她幹什麽?”


    “我在和她學占卜呀。”念英坦然道:“有兩個問題想要請教她。”


    秦堯微微一笑:“明天吧,今晚師叔會很忙。”


    念英撓了撓頭,說道:“喔,那我去請教一下九叔。”


    秦堯一把拉住她手腕,將其帶回自己懷裏:“走罷,回房我教你,師父今晚也很忙。”


    念英:“???”


    怎麽都很忙?


    都忙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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