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你這紙紮店經營有方啊!”院子中,正當秦堯打算開口接下擴招人手的任務時,一道陰戾中帶著孤傲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


    “大師兄……”九叔皺起眉頭,望向莊外,隻見一身金色道袍的石堅,手持法劍,帶著十多名身披黃色道袍的茅山同門,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大搖大擺走進院子。


    “大師兄?縱容弟子打傷我徒弟,導致同門相殘,你眼裏哪有我這個大師兄!”石堅冷哼一聲,麵色發黑,眼眸中跳動著怒火。


    九叔一怔,仿佛毫不知情:“打傷你徒弟?誰打傷的,秋生還是文才?”


    “別裝蒜了,凶手正是你身旁的三弟子秦堯。”石堅指向秦堯道。


    “我裝什麽蒜?”九叔搖搖頭,認真說道:“師兄別急,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秦堯我很了解,好孩子來著,不會隨便打人……”


    石堅:“……”


    去你媽的好孩子,有這麽大的孩子嗎?


    而且他的所作所為,哪一點沾個好字?


    “師兄,你臉色看起來很差,沒事吧?”九叔說著說著,見石堅的臉色越來越黑,黑如鍋底,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石堅幾欲咬碎一口鋼牙,握著長劍的左手微微顫栗,厲喝道:“不用你擔心,廢話少說,是非曲直,何不問問你的好徒弟!”


    九叔撓了撓頭,轉目問道:“秦堯,你打人了?”


    “我沒有。”秦堯一口否決。


    九叔望向石堅,誠懇道:“師兄,你看,他說他沒有。”


    “!!!”


    石堅身軀微微一顫,一股逆血由丹田發出,直頂咽喉,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可臉色卻霎時間由黑轉紅,雙眸充血,直欲噬人。


    “大師兄……”在其身後,一名長臉的中年道士憂心喚道。


    石堅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壓下所有忿怒:“將證人帶上來。”


    兩名守在莊外的道士聽到呼喊,推搡著一個身穿淡青色長袍儒衫的男子走了進來,宛若對待囚犯。


    “秦堯,你可識得此人?”石堅一指男子,冷冷望向秦堯。


    “識得。”秦堯坦蕩說道:“他是任家鎮福來客棧的孫掌櫃,我去鎮子上時,經常在他家吃飯。”


    “你倒是坦誠。”石堅冷笑一聲,命令道:“孫掌櫃,麻煩你將對我們說的事情,當著林九的麵再說一遍。”


    “這……”


    出乎他意料的是,孫掌櫃突然遲疑起來。


    石堅臉色一變,喝道:“還不快說!”


    “石道長,這裏是我師父的義莊,不是你奔雷山,你威脅誰呢這是?”他喊得大聲,秦堯比他喊的還大聲,如黃鍾大呂般的聲音令其身前那些道士們腦瓜子蒙蒙的,思維都被打散。


    石堅先不提,那孫掌櫃的魂兒卻險些被這一嗓子給嚇出來,身顫如抖糠,哭著叫道:“秦爺,不是我想來的,是他們逼我來的!”


    相對比於不知深淺的石堅,孫掌櫃反而更加懼怕秦堯。


    不單單是因為他見過秦堯暴揍石少堅的場麵,更是因為他可聽說了,秦堯與任家鎮的鎮長相交莫逆,鎮長曾當眾直言,誰敢得罪秦少班,就是得罪他老人家。


    在這法律不甚健全的時代,像是任家鎮這種偏遠地方,一地鎮長與土皇帝無疑,逼死一個生意人簡直太輕鬆不過了。


    基於這方麵的考慮,才有了孫掌櫃臨時改口,才有了這聲秦爺稱呼!


    大人物想的是博弈。


    小人物隻想要活著。


    “石道長,這就是你說的證人?”看著孫掌櫃可憐巴巴的模樣,秦堯仿佛出離的憤怒了,伸手指著石堅道:“知不知道,你這是在仗勢欺人,顛倒黑白!外茅的清譽都快被你丟盡了。”


    石堅:“……”


    隨他而來的一眾同門們:“……”


    “孫掌櫃,你別怕,逼迫你的這人是茅山的外茅弟子,內茅之中,有的是人能懲治他。”趁著石堅尚未反應過來,秦堯轉頭望向孫掌櫃,溫聲安慰。


    這哪裏是一個後輩能有的操作?莫說是旁人了,就連九叔都看呆了。


    “林九,你教的好徒弟!”未幾,石堅體外隱隱有雷電閃爍,渾身顫抖著開口。


    自從他做了外茅大師兄後,記不清有多少年沒人這樣斥責過他了。


    若非這混賬有老祖庇佑,他有一千種方法令其死無葬身之地!


    隻要不是自家兒徒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甚至天怒人怨的事情,九叔護短就護的堂堂正正,腰杆倍直:“大師兄,從結果上來看,秦堯的話雖然直了些,但卻是事實。這件事情,是你做差了。”


    石堅:“……”


    曾經那個在他麵前唯唯諾諾,唯恐惹他生氣的林鳳嬌,現在怎麽敢這麽給他說話了?


    是誰給他的勇氣?


    這名叫做秦堯的徒弟嗎?


    “大師兄,這事兒就到此為止罷,再吵下去就真有辱門楣了。”這時,一名站在石堅身後的中年道士開口勸道。


    石堅嘴角一抽。


    他帶這麽多人過來並非是為了壯聲勢,原本的打算是以討說法為切入點,占據道德至高點,對九叔以及秦堯展開狂風驟雨般的打擊,當他們撐不住時,便將這些同門硬塞進義莊的天地銀行內,從內部架空林九師徒。


    未曾想秦堯居然這麽凶,一嗓子就把孫掌櫃嚇破膽,從開頭就輸了。


    沒有了道德至高點,他就打擊不了林九師徒,哪怕是他帶過來的這些人,也不會做無理的幫凶,因此形勢頃刻間逆轉,這些同門反而成了他的累贅。


    “林師兄,大師兄隻是誤聽了小人讒言,並非是仗勢欺人,顛倒黑白,為了我茅山的清譽,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如何?”見石堅沉默不語,那名中年道士抬頭望向九叔。


    一場交鋒下來,石堅被氣了個半死,九叔卻什麽損失沒有,因此他對講和沒有絲毫抵觸心理,側身請道:“各位同門,站這麽長時間了,一起去屋裏喝杯水吧。”


    “不必了,告辭。”石堅揮了揮袖子,也不管旁人,轉身就走,眨眼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中年道士撓了撓頭,努力打著圓場:“大師兄可能是被那挑撥離間之人氣到了,讓他自己冷靜冷靜吧……林師兄你不要放心上。”


    九叔瞥了他一眼,淡定說道:“我沒放在心上,隻是很好奇,你怎麽和大師兄走到一塊去了?”


    中年道人嘿嘿一笑,額頭上的法令紋如同丘壑一般明顯:“最近生意不好,沒錢吃飯,於是便回了茅山。無意間聽大師兄說你混得還不錯,就厚著臉皮跟他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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