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掌門~~”


    一日,夕陽斜照,金光伏山頂,大袖飄飄的清風長老禦風降落竹林外,慌慌張張的跑至茅廬前。


    “何故如此慌張?”秦堯從一個竹編座椅上站了起來,平靜問道。


    清風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掌門,我收到確切消息,單春秋放話說要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再臨蜀山,屆時,但凡是留在蜀山上的人,無論是誰,通通殺無赦。”


    “好大口氣,他這是鐵了心要滅蜀山傳承啊。”秦堯喃喃說道。


    清風頷首,遲疑道:“掌門,咱們要不要出去避避風頭?以咱蜀山的現狀來說,沒必要與單春秋死磕。”


    主要是,磕也不一定能磕過。想那單春秋乃妖王殺阡陌麾下頭號戰將,蜀山全盛時期都被他滅門了,又何況是如今?


    “不行。”秦堯道:“這一退不要緊,蜀山臉麵卻被我們丟盡了。如果說在此之前,眾門派聽說蜀山慘狀會心懷憐憫,那麽我們這一退之後,曾經的憐憫就會變成嘲諷了。”


    清風道:“道理我都懂,可是魔門勢大……”


    “再大,大的過長留嗎?”秦堯道:“清風長老,你去幫我將雲隱叫來吧,我讓他幫我送封信。”


    清風心中一動,道:“掌門,還是我去吧,無論是修為,身份,還是速度,我都比雲隱大。”


    “也好。”秦堯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翻手間召喚出紙筆,迅速寫了封信,遞送至對方麵前:“清風長老,路上小心,蜀山安危就係在你身上了。”


    “掌門放心,我一定速去速回。”清風鄭重其事的收起信,轉身間駕雲升空。


    “師父,您為什麽不親自去長留呢,那不更快嗎?”當其身影在天空化作一個小點時,花千骨駕禦著一柄閃閃發光的飛劍落在茅廬前,滿臉疑惑。


    “為師如今乃是蜀山掌門,掌門親自上山求援,不好看。”秦堯回應道。


    花千骨似懂非懂,不過轉念便將此事拋在腦後:“師父,我又學會了一套劍法,我練給你看看?”


    秦堯笑道:“好……”


    隔日。


    秦堯正在茅廬前教導花千骨,倏然間感到一股強大氣勢籠罩蜀山,抬望眼,便見一朵巨大白雲緩緩降落,一襲白色長衫,清冷若梅的白子畫帶著一眾弟子以及清風長老出現在師徒二人麵前。


    “漫天,彧卿。”花千骨一眼便從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兩名朋友,在原地跳著招手。


    看著宛如小白兔般的純真少女,霓漫天與東方彧卿臉上盡皆布滿笑容,揮手回應。


    “子畫。”秦堯隨之看向白子畫,主動招呼道。


    白子畫點點頭,解釋道:“我帶著他們來曆練一下。”


    “千骨,你代蜀山去招待一下這些長留同道吧。”秦堯轉而向花千骨說道。


    “好啊,師父。”花千骨滿臉笑容的答應。


    少傾,秦堯帶著白子畫來到瀑布前,悠悠說道:“其實我並不怕單春秋,從現在到八月十五還有兩天,足夠我布置下一個防禦陣法了。


    專程派人將子畫你請來,主要是因為我並不滿足於抵抗住單春秋,而是想要殺了他。


    此獠是七殺派最不安分的刺頭,如若能借此機會將其斬殺,以後仙界就能少很多紛擾。”


    由於夏紫薰本身就出身於七殺派,因此白子畫並不懷疑她這番判斷,頷首道:“屆時,我為你爭取擊殺單春秋的機會。”


    秦堯擺了擺手:“不,還是你來吧。我實力不如你,做這事情並不保險……”


    “看來他確實是你的心腹之患啊!”白子畫感慨道。


    秦堯認真說道:“對!請你務必,一定要殺了他,以絕後患!”


    為了達成這目標,在隨後的兩天裏,秦堯甚至在蜀山布下了一層又一層陣法,這陣法不為防禦,隻為在單春秋想要逃跑時,將其攔下。


    時間在這種緊張氛圍中不斷刷新著,一轉眼到了八月十五,月圓之夜。


    提前趕回來的蜀山門徒手持寶劍,坐鎮陣眼,默默等待著魔門來襲。


    然而一晚上時間過去了,直至朝陽東升,驅離黑夜,他們也沒能看到半個魔兵影子。


    蜀山頂峰。


    白子畫腰間的一塊玉佩突然顫動起來,隻見他將玉佩拿起,伸手注入一絲法力,一道藍光頓時自玉佩內衝出,顯化成摩嚴的半身影像。


    “怎麽了,師兄?”


    “子畫,蜀山昨晚遇襲了嗎?”摩嚴大聲問道。


    白子畫搖搖頭:“沒有。”


    “咱們都中了那單春秋算計了。”摩嚴滿臉煩躁地說道:“昨晚,淩霄派被滅門了。”


    白子畫瞳孔一縮,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秦堯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聲東擊西!”


    “你說的對,單春秋,確實該死。”白子畫道。


    秦堯道:“你有什麽辦法能鎖定他嗎?主動出擊,總好過坐以待斃。雖然說,暴斃的不是我們。”


    白子畫搖搖頭:“單春秋警覺性極高,向來沒有固定居住地。”


    秦堯無言。


    這時,白子畫與摩嚴道別,關閉了即時通訊,暗中向秦堯傳音道:“紫薰,你請我來助陣這件事情有沒有告訴普通弟子?”


    秦堯搖頭道:“在你帶人到來之前,整個蜀山就隻有我和清風長老知道這件事情。”


    白子畫:“那麽問題就出在長留了。”


    秦堯心中一動,傳音道:“你是懷疑有奸細?”


    “沒錯。”白子畫回應道:“聲東擊西看起來是戲耍了我們,但如果我沒有過來助陣,那麽他會不會假戲真做呢?畢竟他先前就滅了蜀山滿門,結果現在蜀山又死灰複燃了,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秦堯腦海中驀然閃現過一個名字:尹上漂。


    原著中,便是此人與七殺勾勾搭搭,給花千骨帶來了許多麻煩……


    “子畫,提前舉行仙劍大會吧,借此將那奸細找出來。”未幾,秦堯傳音建議道。


    白子畫想了想,微微頷首:“你帶著蜀山的全體成員和我一起回長留吧,同時也檢驗一下他們之中有無魔門奸細。”


    秦堯自無不可,於是便當著一眾弟子們的麵,向白子畫問道:“子畫,仙劍大會什麽時候召開?”


    白子畫配合的說道:“七殺蠢蠢欲動,值此多事之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準備回去後就舉行仙劍大會,紫薰,你帶著蜀山門徒與我一起走吧?”


    秦堯點點頭,當即向眾弟子說道:“蜀山門徒聽令,速速收拾東西,隨本掌門一起去長留參觀仙劍大會。”


    “是,掌門。”


    一眾蜀山門徒齊聲應道。


    兩天後。


    長留仙門。


    主殿門口,尊者座椅上。


    仙尊白子畫端坐中央,左側坐著儒尊笙蕭默,右側坐著世尊摩嚴,摩嚴右側則坐著紫薰上仙。


    主殿台階下方,十名新晉門徒手持木劍,兩兩對戰,各色光芒閃耀不停。


    半個時辰後。


    其中五人相繼擊敗另外五人,與一開始輪空的朔風組成六人組,在經過長達一個時辰的調息後,繼續兩兩對戰。


    由於仙劍大會隻能由新生參加,所以本屆仙劍大會的選手就隻有他們十一人,先前說好的掌門首徒,也會在他們十一人中產生。


    這一點,是曆屆老生們羨慕卻又無可奈何的事情……


    一晃眼,天色漸漸黑沉下來,最後一組對戰者終於在月上中天時分出勝負。


    自此三強選手新鮮出爐,他們分別是:霓漫天,朔風,以及……尹上漂!


    “今日天色已晚,且三強選手都經過了一番鏖戰,精力下滑嚴重,所以本屆仙劍大會的魁首之戰將於明早展開,請三位回去後好好休息,明天發揮出自己的最強實力。”儒尊笙蕭默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是。”三強選手異口同聲地說道。


    少傾,麵相老成的朔風脫離人群,正向自己住處走著,忽聞身後響起陣陣呼喚。


    腳步微頓,轉身回首,隻見霓漫天滿臉堆笑的迎了過來。


    “有事嗎?”


    霓漫天道:“朔風,你明天能不能讓一下我?”


    朔風:“???”


    霓漫天:“隻要你肯讓一讓我,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盡量幫你得到。”


    朔風:“如果我想要的是掌門首徒之位呢?”


    霓漫天麵色一變:“這身份對我而言很重要……”


    “你真的……挺好笑的。”朔風擺擺手,道:“想要掌門首徒之位,就通過自己的實力來取。”


    看著他決絕離開的背影,霓漫天頓時憋了一肚子火氣,卻不知該往哪裏發泄。


    “生氣了?”這時,一名身穿褐色長袍,麵相古樸威嚴,蓄有黑須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身後,笑吟吟地說道。


    霓漫天霍然轉身,驚喜道:“爹!!!”


    霓千丈招了招手,笑著開口:“跟我來,爹有件製勝法寶要傳授給你……”


    另一邊。


    三強之一的尹上漂卻趁著夜色,偷偷飛出長留仙山,在一間客棧內會見了一名身穿黑色戰衣,臉上帶著銀色麵具的七殺魔修。


    “金長老,我已經取得三強名額了,請您繼續幫我取得勝利吧。”房間內,尹上漂單膝跪倒在對方麵前,鄭重承諾:“我承諾,待我成為掌門首徒後,必將唯命是從。”


    金長老嘴裏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隨即將一個針袋抬手丟在桌案上:“這裏麵有三枚毒針,但凡是有一根能刺中敵人,便可令其法力暫消。”


    尹上漂目光微變,道:“長老,這種手段,不適合用在競爭魁首的比賽上吧?”


    金長老輕喝道:“蠢貨,動動腦子行不行?你自己可以不用,但可以將針交給霓漫天,蠱惑霓漫天去對朔風用啊。霓漫天被驕縱慣了,智商不高,隻要你能讓她收下這三根銀針,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尹上漂遲疑道:“可是,萬一她用此針對付我怎麽辦?”


    “你是真不動腦子啊。”金長老道:“倘若他用此針對付你,你便說她勝之不武啊。以如此卑劣手段爭奪魁首之位的人,有什麽資格成為長留的掌門首徒?”


    尹上漂大喜,道:“我明白了,多謝金長老。”


    “嘭。”金長老正欲開口,客房大門忽地被人一腳踢開了。


    門內的兩人大驚,連忙循聲望去,卻見一男一女兩人並肩站在房門外,盡皆氣勢驚人。


    “白子畫,夏紫薰。”


    金長老心裏發沉,竟連作戰的勇氣都沒有,極速奔向窗台方向。


    秦堯抬抬手,一枚枚光符便從牆壁上透現而出,將整個房間變成了一張金色大網。


    金長老砰的一聲撞碎木窗,卻沒能撞破這大網,甚至被彈了回來。


    “掌門,我錯了,弟子錯了。”尹上漂審時度勢,一個滑步跪倒在白子畫麵前,痛哭流涕:“都是那姓金的逼迫我啊,我本來不想這麽做的。”


    “噗。”


    秦堯抬抬手,一劍刺穿其脖頸,劍身上的煞氣連帶著將其靈魂一起攪碎:“你廢話比苦衷還多。”


    白子畫:“……”


    看到尹上漂慘死當場,金長老也熄滅了求饒的想法,召喚出一柄彎刀,狠狠衝向秦堯。


    白子畫彈指間釋放出一道劍氣,透明色劍氣刹那間穿越虛空,正中金長老眉心。


    隨著他眉心間出現一個小小紅點,他整個人頓時在前衝狀態下撲倒在兩人麵前。


    秦堯看了看金長老,又看了看白子畫,深深感歎於對方之強。


    不愧是能與殺阡陌抗衡甚至略勝一籌的長留仙尊,神仙境級別的強者說殺就殺,且是一擊必殺,恐怖如斯。


    “回去吧。”白子畫殺了一名神仙就和捏死了一隻螞蟻一樣,臉上沒有任何波瀾,極其平靜甚至淡漠的向秦堯說道。


    秦堯也理解夏紫薰為何會愛上白子畫了,對於感性的女子來說,這種場麵見多了,肯定會拜服在對方的強者魅力之下。


    次日清晨。


    蜀山門徒,長留門徒,以及被長留邀來見證的其餘門派代表紛紛齊聚在主殿前,觀看這最後一場決戰。


    “尹上漂,尹上漂何在?”


    大殿前,主持決戰的落十一大聲問道:“誰知道尹上漂去哪裏了嗎?”


    “不用找他了。”


    四尊位列中,秦堯淡淡說道:“尹上漂勾結七殺派,圖謀不軌,已經被白掌門斬殺了。仙劍大會的魁首,當從霓漫天與朔風之間產生。”


    話音剛落,一片嘩然。(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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