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得到秦堯的回應後,沉香抬起一拳就砸在了錢少爺狹長臉盤上,瞬間將其打飛了起來,重重摔落在地。


    鮮血霎時間噴湧出鼻孔,在劇痛摧殘下,栽倒在地的錢少爺涕泗橫流,腦海一片空白。


    不遠處那兩名正抓著少女的仆役見此情況,連忙鬆開女孩的左右臂膀,飛奔而去,關切道:“少爺,少爺,您沒事吧?”


    “打,給我打死他。”錢少爺伸手指向沉香,憤怒地咆哮道。


    兩名仆役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不約而同的握緊手中棍棒,大步流星的衝了過去。


    沉香跨步弓身,一拳打在一名仆役的棍棒上,將棍棒從中折斷,直拳錘擊胸膛。


    隨即轉身一腳,腳底穿過另一名仆役的雙臂,輕輕踢在對方脖頸下方,打出啪的一聲悶響。


    頃刻間,兩名衝過來的仆役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栽倒在錢少爺身旁。


    見此情況,錢少爺再不敢叫囂了,甚至不敢再痛呼出聲。


    解決了這兩條“惡犬”後,沉香學著父親故事中的大俠,衝著錢少爺說道:“今日隻是小懲薄戒,倘若讓我日後再聽到你為惡的消息,必定衝破錢府,取你狗命。”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錢少爺低頭道。


    “滾吧。”沉香豪氣幹雲地揮手。


    錢少爺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看都沒看身旁的兩名仆役,拿著扇子,飛速逃竄。


    “好!”


    當其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後,圍觀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叫好聲,隨即便響起稀稀拉拉的鼓掌聲。


    “多謝,多謝。”沉香實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些觀眾,便隻能學著那江湖賣藝的武師,衝著人群連連拱手。


    秦堯笑著看他表演,待圍觀的人群逐漸散盡後,緩緩來到那對可憐的父女身旁,幽幽說道:“我們能救你們一次,卻救不了你們一世。趕緊離開這裏吧,以免那姓錢的在我們走後,繼續欺淩你們兩個。”


    “多謝恩公。”老頭拉著女兒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秦堯沒有虛偽的躲避,微微一笑,便帶著沉香離開了這裏。


    “舒坦。”走在寬闊的街道上,沉香昂首挺胸,喜氣洋洋。


    “什麽舒坦?”秦堯循聲問道。


    “心裏暢快。”沉香道:“爹,原來行俠仗義成功後,自己也能感覺到幸福感。”


    秦堯:“這叫成就感。”


    “成就……”沉香念叨了一下這兩個字,笑道:“沒錯,就是很有成就感。”


    同一時間。


    城中,丁府。


    滿臉是血的錢少爺大步進門,疾呼道:“表妹,表妹……”


    宅院中,練功房。


    正在練習劍術的妙齡女子反手一劍,劍尖正好指在錢少爺臉上。


    “謔,錢天富,你這是讓誰給揍了?”


    看清他臉上傷勢後,一身武師裝扮的少女先驚後喜,最終竟哈哈大笑起來。


    錢天富臉頰一抽,不曾想連動到了傷口,疼的直抽抽:“行了,行了,笑笑就得了,都是實在親戚,這回你可得幫幫我。”


    少女收劍入鞘,開口道:“我連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幫你什麽?”


    “情況很簡單。”


    錢天富道:“有個窮措大欠了我錢,一拖再拖,怎麽都不還。


    時間越久,我越生氣,今日便想著嚇唬他一下,將他女兒從房間裏麵拖了出來。


    結果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年輕人,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和我的仆從給揍了,我是連理都不敢講啊。


    丁香表妹,這幫,你必須得幫我。”


    丁香目光狐疑地看著他,道:“我怎麽聽著像是你在強搶民女呢?”


    “怎麽會?”錢天富擺手道:“以你表哥我的財力來說,我想要一個女人的話,還用得著搶?”


    丁香道:“不管怎麽說,我都得去先看看情況。如果事實真如你所說,那我幫你一下也不是不行。”


    “好。”錢天富大聲說道:“那我們就趕緊動身吧,別磨嘰了。”


    兩個時辰後。


    正當秦堯與沉香在一家客棧內用餐時,一名帶著灰色布帽,穿著麻布長衫的男子出現在大門口,不斷瞥向父子二人,滿臉糾結。


    父子倆很快便發現了這形跡可疑的家夥,秦堯不動聲色,沉香卻少了點耐心,放下碗筷,徑直來到對方麵前:“喂,老兄,你是有什麽話要對我們說嗎?”


    “我看著你們救了孫老漢一家。”長衫男子低頭說道。


    沉香不明所以:“然後呢?”


    “然後……”


    長衫男子大著膽子抬起頭顱,看了沉香一眼後,又飛速低下腦袋:“你們能不能再救他一次啊,那錢少爺又把他們父女二人捉走了,指明讓你們去錢府一趟。”


    沉香一怔,隨即怒道:“好個狗賊,我放了他一馬,他竟得寸進尺,故意找死。”


    “或許是找到了靠山。”秦堯道。


    沉香:“無論他找了誰做靠山,今日都不能再輕易放過他。”


    說著,他扭頭向麵前的長衫男人道:“老兄可敢帶我們去那什麽錢府?”


    “隻是帶路而已,有什麽不敢的?”長衫男人轉身即走,父子二人默默追隨在他身後,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一個門口立著倆石獅子的宅院前。


    許是感覺就這麽直接闖進去不夠氣勢,沉香目光一轉,伸手抓住石獅子的一條前爪,將這幾百斤的玩意如燈草般提了起來,驚的長衫男子與一眾家丁護院目瞪口呆。


    “滾開。”沉香舉著石獅子指向一眾護院,厲聲喝道。


    見此情況,家丁護院們紛紛四散開來,無一人敢出麵擋在這煞星前麵。


    院子裏。


    一身黑色緊身衣,手握寶劍的丁香看著單手拎著石獅子,大步進門的白衣少年郎,整個人瞬間怔在原地。


    這種力量,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嗎?


    “你是誰?”沉香舉著石獅子問道。


    丁香如夢初醒,連忙說道:“我叫丁香。”


    “你在這幹嘛?”沉香追問道。


    丁香幹咳道:“我聽說這府中的錢天富強搶民女,所以過來看看。隻可惜,沒找到那狗賊。”


    “我來找。”沉香眼底閃耀起金光,掃視向府中的一間間房屋,最終在最靠近這裏的一間廂房內,看到了錢少爺與那對父女,心中怒火頓時有了宣泄方向,將手中石獅子狠狠投擲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石獅子破開牆壁,帶著灰塵的冷風倒灌進來,令錢天富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丁香心驚不已,而後趕在沉香開口之前,跳入房間,大喝道:“錢天富,快放了那對父女,否則本女俠今日便讓你好看。”


    錢天富現在就連膽子都快被嚇破了,轉身向父女二人說道:“過去,你們快過去啊。”


    父女二人哆哆嗦嗦的越過他,跑出房間,站定在沉香身旁。


    錢天富連忙衝著丁香跪倒在地,大叫道:“女俠饒命。”


    丁香義正詞嚴地開口:“看你如此識趣,本女俠今日便饒你一命。”


    錢天富大喜,叩首道:“多謝女俠,多謝女俠。”


    丁香頗為矜持的點點頭,旋即向沉香說道:“小女子心有疑問,還請公子解答。”


    沉香思維頓時被帶偏了,詢問道:“什麽疑問?”


    “你看起來如此單薄,是怎麽舉起來那石獅子的?”丁香問道。


    沉香解釋說:“隻要體內法力充足,別說是一個石獅子,就算是兩個石獅子,三個石獅子,我也不在話下。”


    “法力?”丁香眼眸唰的一下亮了起來,隨即竟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小女子丁香,懇請仙人收我為徒。”


    沉香:“……”


    麵對這種超出他預料的事情,他隻好以求助的目光看向父親。


    這時候秦堯反而是轉身看向那對父女,詢問說:“你們怎麽還沒走?”


    老頭滿臉苦澀地說道:“我是想要賣掉祖宅,籌些盤纏再走。否則身上連點銀子沒有,離開故土,就等於是走向鬼門關。”


    聽他說起鬼門關,秦堯卻是想起了自己那剛烈婢女,瞥了眼錢天富,繼而向老頭問道:“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回答。”


    “恩公請講,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頭麵色堅定地說道。


    秦堯指了指錢天富,詢問道:“此人品性如何?”


    老頭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你放屁。”錢天富頭皮都快要炸了,怒氣衝衝的向老頭吼道:“休要汙蔑我。”


    “汙蔑?”


    老頭苦笑連連,道:“你看上了我閨女,便趁著夜色,往我家院子裏麵扔了一塊銀子,我拿著這銀子並不敢花,等了很久很久,始終沒人失主前來認領,這才花了這銀子。


    不料我這邊剛把銀子花出去,你就帶人進入我家,強逼著我寫下欠條,利息之高,我壓根無力償還,於是你便要將我閨女帶走,這可是汙蔑?”


    “當然是汙蔑,簡直一派胡言。”錢天富叫道:“以我家的勢力來說,看上你閨女,還需要給銀子?做你的白日夢吧。”


    見他死不承認,老頭十分無奈,隻好向秦堯說道:“恩公,事實便是如此。”


    秦堯點點頭,道:“錢公子,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證明你清白。”


    錢天富:“什麽辦法?”


    “你且過來。”秦堯招手道。


    錢天富滿臉遲疑,但看了眼被石獅子砸爛的牆壁,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過去了。


    秦堯抬起右手,掌心按在對方頭頂,強行啟動搜魂法術。


    霎時間,錢天富作惡多端的一生化作記憶長廊,出現在他眼前。


    撿著看了他幾件欺男霸女的畜生行為,秦堯便無需再看下去了,意識退出對方識海,雙手交錯間,直接擰斷了他腦袋。


    “表……”看到表哥一聲沒吭就咽了氣,丁香下意識開口。


    “表什麽?”秦堯丟下錢天富的屍體,抬眸問道。


    丁香被他看的心神發顫,渾身汗毛乍起:“我表示大快人心。”


    “兒啊。”這時,一名身穿綾羅綢緞的胖婦人帶著丫鬟衝了過來,看著癱倒在地的孩子,頓時瞳孔一縮,大聲叫道。


    “閉嘴。”秦堯冷冷說道。


    錢天富惡貫滿盈,全都是這蠢婦慣出來的,因此他對其沒有半分好感。


    “你還我兒的命來。”胖婦人指著他鼻子叫道。


    秦堯壓根就沒以正眼看她,而是對沉香說道:“去屋裏搬兩把椅子來。”


    “是,爹。”


    沉香二話不說就衝進了堂屋內,一手一個,拎著倆椅子走出房門。


    秦堯撩起長袍,端坐在一張椅子上,衝著胖婦人說道:“別嚎了,叫的心煩,再挑戰我極限的話,就送你和你兒子一起上路。”


    胖婦人:“……”


    遲些時候,夜幕來臨。


    被強行掠來的父女二人早已離去,丁香卻想著拜師的事情,始終不肯離開。


    夜色朦朧間,一名捕快帶著一班衙役趕了過來,隨即便被沉香拎著石獅子嚇退了,絲毫不敢跨入宅門。


    “爹,我們還不走嗎?”


    將石獅子轟的一聲放在大門中央後,沉香向坐在椅子上的秦堯問道。


    秦堯:“再等等。”


    “等什麽?”


    “等地獄使者過來收魂。”


    沉香:“???”


    丁香目光閃亮,詢問道:“牛頭馬麵,黑白無常?”


    秦堯沒搭理她,隻是靜靜看著地麵。


    丁香討了個沒趣,而後將注意力放在了沉香身上,各種套話。


    沉香終究是少年意氣,麵皮也薄,做不到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因此很快便被丁香套出了名字及各種信息。


    夜半三更時。


    院子裏忽地刮起一陣陰風,一男一女,黑白無常自陰風中跳將出來,抬頭向前方看了眼,隻感覺金光閃耀,如大日降臨,不可直視。


    適應了許久,方才發現這光來源於坐著的一人,神威凜凜,令人不敢輕視。


    “拜見上神。”黑白無常連忙行禮。


    盡管他們不知道這人身份,但客氣點終究不會錯。


    秦堯站了起來,回禮道:“在下有一事相詢,還請二位不吝賜教。”


    “上神請講。”黑無常道。


    秦堯:“不知二位有沒有聽說過張道陵殘害百姓的事情?”


    兩神相互對視了一眼,依舊是由黑無常發言:“倒是聽說過,不知上神具體是想問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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