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人摻和,不光摻和、還很積極,就求小神醫青睞使出絕學。


    要知道武將常年征戰,身上多少有點成年舊傷。文官家中,有出事或者年長中風,癱了瘸了的。隻要能讓小神醫使出本事救治,孝子賢孫必定去參上一本。


    為了博取賢良好名聲,有誥命在身的嫡媳婦、甚至出嫁女兒都會穿朝服去敲鼓告禦狀喊冤。


    這等名利雙收的好事,還不爭著搶著去做,不做才是傻子!


    就一個言官足矣把人參奏得頭昏眼花;吐血的、半身不遂的都有。更何況還是一群人,文的武的全都有,文的拿出道德倫理,武的拿出功勳舊情。同滿朝文武,仇敵愾地全部針對一件事的話,不要說聖上頂不住,先帝從棺材裏爬出來都頂不住,十個先帝都頂不住。


    朝堂一定亂成一鍋粥!這還不算完,這還是正大光明的,江湖人可是會使各種手段,不光是明的、暗的、不明不暗的全都使上。


    夜闖宅子算是好的,綁了三皇子的家眷或者重要手下。來晚了就擄了三皇子妃的娘家人、三皇子母妃的娘家人……抓不到裙帶關係的,就抓三皇子手下的娘親媳婦、兒女或親家,甚至隻要有點關係的都抓了,要求換人。到時就一個柳玉郎,根本不夠換的;拿在手裏頭疼,到底先換誰。


    不敢抓人的就去搞他們名下產業,搶了截了,使絆子的。


    使出各種手段,哪怕擦邊也要插上一杠,也是為的就是證明自己為了懸壺門犯險,求小神醫救治。


    而且懸壺門名門正派,為了救自己掌門,逼急了才出此下策。說到哪裏去,都是三皇子的錯,怪不得人家懸壺門。


    剛才的萌呆,突然變得煞氣淩人、壓迫感極強,年過半百的蘇先生也知道其中利害,嚇得差點沒跪下。


    彎著顫抖的雙腿,趕緊的辯解:“不不不,小神醫誤解老夫意思了……是三皇子請柳掌門做客。”


    是老夫不會說話,都怪老夫這張嘴,不是三皇子的事。


    如果有鍋,無論多黑都要自己背。都怪自己輕敵了,以為人在手上,三皇子又是天家皇子,小神醫隻不過十歲女娃,一嚇就能嚇住,也沒什麽主意。剛才一輪看上去也迷迷糊糊的,沒想到如此厲害!


    希寧一個冷笑:“我腦袋有點糊塗,可沒聾,不是你說在三皇子手上嗎?難不成,當大家都是傻子,全都聾了嗎?”這裏可是火雲山莊,有本事叫郭思遠把懸壺門的人全殺了封口,否則這事沒完。


    郭思遠哪敢殺,把小神醫弄來就是為了解毒。不管是不是能解了郭思源的毒,三皇子叫人抓了柳玉郎,把小神醫弄到他身邊,這才放心。


    蘇先生跪下來了,不跪不行呀,把柄捏在人家手上。


    “是小的錯,是小的不會說話,老夫糊塗了,老夫是老糊塗了,求小神醫見諒。都怪我歲數大了,老糊塗了,胡說些什麽呀!不用小神醫說,老夫自罰,都是這張嘴,說了什麽混賬話。”說完還抽了自己二個嘴巴,努力放低姿態。


    一個年過半百,足夠當自己爺爺的人下跪,抽自己耳光求原諒,哪怕再有言語得罪,按照道義也要原諒了。否則就是太刻薄,說出去也不得人心。


    希寧問:“那你說,懸壺門掌門到底是在三皇子那裏做客,還是被扣留了?”


    “是做客,三皇子款待,親力親為,什麽事都親手安排。老夫一時說錯話,將款待柳掌門是三皇子手裏的事,說成了在手裏,讓小神醫誤會了。”蘇先生也算是急中生智,硬是說圓了剛才的話。


    “哼~”希寧一聲冷嗤:“是懸壺門曆來太好說話,還是以為我年輕好說話,那這借口糊弄我。…”


    蘇先生這下汗如雨下,這是打算硬磕到底了。回去後如何向三皇子交代呀?三皇子也是硬茬,又沒見過小神醫,不知道她如此厲害。萬一不肯丟這個臉的,那就難辦了。而所有黑鍋,自然是他全部背了,那不單單是他丟腦袋的事情,全家全族都有可能遭殃。


    “去和三皇子說,要麽放人,要麽就等著……啊哈~”厲聲而言的希寧打了個哈欠。打完後,全身的戾氣突然一下消失,她眨巴了下眼,好似看清前麵的人,嚇了跳:“哎呦,怎麽跪著?快起來,這麽大把年紀來跪我,小女受不起。有話好好說,別跪呀。”


    蘇先生驚呆了,就算被旁邊的人扶起,還懵著。怎麽回事?


    希寧還望向旁邊的吳絕,一臉萌呆:“護法,怎麽回事?是來求醫的?”


    患者家屬心急,對於名醫會跪下求診。可這次不是呀!


    吳絕憋著笑:“是三皇子派的人,來請小師妹的。”


    “既然是三皇子來請,也不用跪著請,那太鄭重了,小女受不起。”希寧的樣子好似沒演戲,真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三皇子請我,是不是他或者府宅有人不適?”


    蘇先生瞪著眼珠子,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怎麽剛才如此顏犀語利、不依不饒,一下變了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吳絕裝起老實人:“三皇子和他府裏的人沒事,說是三皇子將掌門也請去了,想請小師妹一起做客。”


    “噢,這樣呀。”希寧點了點頭,含笑客道的淺笑,對蘇先生說:“小女身體近來不適,時好時壞的。等身體好點,再去拜會三皇子。我這師兄沒當掌門前,也是個風流慣了的。三皇子府上一定是環肥燕瘦,鶯鶯雀雀,他又是一見美女就挪不動步的。麻煩跟三皇子說,別太好客了,否則就他這點月銀,養活自己都難,賴上可不怪我事先沒說呀。”


    哪跟哪?蘇先生徹底驚呆了。


    希寧說完又昏昏沉沉起來,眯眼垂頭,強打的精神一般,擺了擺手:“我就不送了。”


    吳絕看了看郭思遠,郭思遠知道他想什麽,於是對蘇先生對著門外做了個請姿:“蘇先生,進一步說話。”


    走到門外,郭思遠這才壓低聲音說:“有件事要告知,小神醫在繈褓時被懸壺門在雪地裏撿回。因為熱病,得了呆症。懸壺門傾盡全力讓她恢複,可懸壺門突然遭遇變故,她歲數還小,不知道怎麽配藥。近來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聰慧過人,迷糊的時候……蘇先生也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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