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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海市,不起眼的某間小網吧,紅蘋果網吧。


    吧台後麵的女服務生無聊地在塗抹指甲油,網吧內充斥著大呼小叫的聲音。


    仔細看的話,多是些半大孩子,也不知道成年沒有,怎麽進來的。


    一個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小年輕狂按著鼠標,猛敲著鍵盤,不斷大罵遊戲裏的“豬隊友”。


    忽然,遊戲內有叮鈴的提示音,屏幕角落出現橫條提示:


    “您已充值成功,20000萬元整,祝您遊戲愉快。”


    充值?我哪裏充值了?


    小年輕視角往上挪,看到了左上角和軟妹幣對應的金元寶數目,嚇得大叫一聲:“我c!”


    他旁邊的人扭頭問:“橙子,咋了?”


    “啊?哈哈,沒啥——”


    敷衍了一下,他趕緊退出遊戲,向後靠在了椅子上。


    旁邊又問:“咦,橙子,你咋不玩了?”


    “我休息一會兒。”他說。


    同伴撇了撇嘴,繼續鏖戰。


    橙子閉目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站起來,穿梭了好幾排,來到網吧靠近門口那一排的一台電腦前,那裏正有一個披著件單衣額側帶疤的三十歲左右男子也在玩遊戲,嘴裏叼著根煙,手下同樣狂按鼠標,摧殘鍵盤,但整個人幾乎不言不語。


    “嘿嘿,胡哥您好。”


    胡哥側頭看了眼立得像小兵的橙子一眼,又把視線放回遊戲上,煙依舊叼著,沉悶地問:“什麽事兒?”


    橙子聲音頗有些神秘,湊近說:“胡哥,有個買賣,不知您想不想做?”


    “買賣?”


    胡哥暫停玩遊戲,在椅中斜睨著橙子,嘴角似笑非笑:“你還能做買賣?粉還是丸?”


    橙子撓了撓頭,尷尬笑說:“胡哥您說笑了,我哪兒幹得了那種事呢,其實,嘿嘿,我想賣遊戲賬號。”


    “賣賬號?那你找我做什麽?我又不玩你那破遊戲。”


    橙子說:“這不是您人麵廣,威望大嘛,我其實就想趕快賣出去,網上賣的話不是慢麽?”


    胡哥這才正色看他,說:“你那遊戲還沒完多久吧,值得賣麽?”


    橙子神秘地笑說:“絕對物超所值。”


    “那好,你用我這台機子登陸一下你那個遊戲,我看看到底值不值。”


    “嘿嘿,胡哥,我這個賬號的價值不需要看裝備,登陸官網看看您就明白了……”


    ◇◇◇◇◇◇


    “您在為愛發電論壇上發布的帖子,因涉嫌違規,已被版主處理,送入回收站,請在仔細修改後重新申請發布。”


    方樂暗罵一聲,將鼠標拋開了。


    沒案子,閑得無聊,他就忽然吃飽撐的冒出來一個想法,搞搞寫作怎麽樣?


    於是他搞了一個刪減版的隨隊查案的文章帖子。


    誰知道帖子發出去沒多久就被封了,具體理由都不該,讓自己猜。


    好吧,那我就猜,一連好幾次,前後數天,申請都沒通過。


    他的寫作熱情很快就消融。


    算了吧,反正左右不過為愛發電,也沒幾個人會看。


    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啊。


    我再試一次?


    ◇◇◇◇◇◇


    甘南分局一隊辦公室。


    隊員們也都閑出鳥來了。


    上一樁大案之後,很久沒再有值得一提的案子了,搞得他們無聊無比。


    忽然,曲卿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接聽完後,說聲知道了就掛斷。


    大何猛地站起問:“頭兒,有活兒了嗎?”


    隊內其他人,小韓,大魯、小魯等也都望過來。


    曲卿點個頭。


    “有個小案子。”


    “命案?”


    “不,隻是一樁勒索案。”


    “勒索案?金額很大嗎?”


    “不大,隻有2萬塊。”


    “隻不過……勒索方式貌似很特別……”


    至於怎麽特別,拜訪了受害人之後自然知道。


    一隊的人負責外勤的集體出發。


    出發前,有人問:“頭兒,要不要叫方顧問啊?”


    方樂已經好幾天沒來分局了,也不知在做些什麽。


    曲卿想了想,搖頭說:“先不要了。”


    方樂既然幾天沒來分局,想必在忙其他的事,她是打電話確認過的……


    ——


    報案人叫陳金才,家住在一個中檔小區內,進家門後看房間麵積挺大,曲卿等幾人一齊進來都不嫌擁擠,布置也挺豪華,看來業主還是個有錢人。


    隊友們有的忍不住心頭嘀咕:將來他們要也能住這種房子就好了……


    陳金才四十歲左右,中等個頭,看上去保養也很好,既然工作日都能在家,估計不是白領,而是那些時間調配上比較自由的小老板。


    果然其接待幾人的態度也很大氣,大方地讓所有人都落了座,還分發名貴的煙,幾人當然都沒抽,他自己則翹著二郎腿點起一根,說:“幾位是為我報的案子來的,是吧,有什麽問題,你們問吧。”


    曲卿點頭,說:“陳先生,我們想請您再將您被勒索的整個經過詳細講述一遍,希望您別嫌麻煩,我們是刑警,需要最直接采集到證詞。”


    “當然、當然,你們肯為我這個小案子來這裏奔忙,我當然是要配合你們的,咳,我可以說了麽?”


    看了眼旁邊已經一副筆錄架勢的小韓,曲卿又將一根錄音筆放在茶幾上,點頭說:“請講。”


    陳金才將煙掐滅在煙灰缸裏,但保持著二郎腿,開始述說:


    “事情是從5天前,也即11號開始的。”


    “那天我從店裏巡視出來,本想是去接我女朋友的,哦,這個不是我前女友……結果剛坐進車裏就接到一個聲音古怪的陌生電話,說他已經侵入了我的手機網盤,得到了我的私人資料,尤其是我的曖昧照片,如果我不想那些照片被曝光,就按照他們說的做。”


    “我初始根本不想理會,直接罵了一句神經病掛斷,但很快,我發現我手機的自動同步功能停止了,我趕緊登陸網盤,但原密碼根本已經登不進去了。”


    “這下,我不敢當那是惡作劇了,我趕緊改密碼,改完舒了口氣,又殺了遍毒,然後那個電話又來了,說我改密碼也沒用,因為我網盤裏的東西早已被他下載了,包括那些我和前女友的不雅照片及錄像,我趕緊讓他們不要亂搞,有事好商量,然後我又掛斷電話登陸網盤,發現我網盤裏那些照片所在文件夾的確是被重命名了,那些文件又不很大,下載很快,我知道,我的確是被人盜取了文件了。”


    “我很快等到了第三次電話,對方問我是不是確認好了,我說是,還是請他們有事好商量,然後他們要挾我,說想要點零花,不多,就2萬塊,我說好吧,我會寄給你們,要怎麽寄,微信支付寶還是銀行卡,他說都不行,讓我登陸一個遊戲官網,隨便注冊個網頁賬號,然後在裏麵向另一個他指定的賬號充錢,要一次性充2萬,時間就限定在3小時之內,如果我沒辦到,他們不會先把我的不雅照發到網上,但會發給我現在的女友,我說你們怎麽有我女友號碼,對方說笨蛋,從你手機網盤上傳的通訊錄知道的啊,反正你快充錢,3小時內,過時不候。”


    “我不想因為這兩萬塊,就破壞了跟現在的女友的關係,所以我就充了錢。”


    “誰知道,我到那個網站充完錢,三個小時過去了,對方卻又打電話質問我說錢怎麽還沒到賬,說我不守信用,讓我等著後悔吧……而這個電話打完,我的手機就自動關機了,再也打不開,可惡,老子明明充了錢的,還敢說我不守信用,那些騙子——”


    陳金才登時咬牙切齒……


    ——


    陳金才的經曆,也讓來訪的幾人麵麵相覷。


    勒索有錢人,但隻勒索了兩萬塊,而且讓向遊戲賬號匯款。


    莫非是個網癮少年幹的?


    不,修正一下,是個有黑客才能的網癮少年幹的……


    ——


    曲卿問:“陳先生,有一個問題,您被要挾是在5天前的11號,但是報警卻是在今天,也就是16號,請問這是為什麽?”


    陳金才更恨了,說:“2萬塊被騙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和我現在的女朋友的感情,所以本來也沒打算報警,可是呢,兩天前,在我給現在的女友慶祝生日的時候,前女友突然來了,大鬧了一場,她胡言亂語的,結果導致現在的女友和我分手,一氣之下,我就去派出所了。”


    這話讓幾位刑警麵麵相覷。


    被前女友鬧了一場就分手,這感情夠脆弱的啊。


    曲卿問:“可否問得私人一些,您和前女友什麽時候沒在一起的?”


    “有兩個月了吧。”


    “期間她有沒有找你鬧過?”


    “沒有,就是在我和她分手的那幾天不愉快過。”


    “那她現在有沒有交男友?”


    “應該……沒有吧。”


    “可以告訴我們她的姓名、電話、住址或單位麽?”


    “好吧。”


    “對了,陳先生,我們還要要求一些事,您的網盤資料可否向我們提供一些目錄截圖?”


    “這個……能協助破案麽?”


    “我不能保證,但我們需要廣泛搜集可用於分析的素材。”


    “好吧。”


    “您的那部手機,我們也需要取回去做鑒定。”


    “你們拿走吧,反正我也打不開了。”


    “最後一個問題,您最近得罪過什麽人麽?”


    陳金才恍惚了一下,說:“噢,你們是說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我的仇人做的是吧,我做生意,搞競爭是有的,小矛盾也是有的,但不會有人用這麽幼稚的手段來報複我吧?”


    “您說得對……另外,如果勒索者再勒索您,請馬上聯絡我們。”


    “那是肯定的。”


    “那我們就先走了,陳先生,我們以後可能還會拜訪您,希望不會太打擾了。”


    “怎麽會呢,你們來多少次都行……”


    離開陳金才家,小魯扭頭看了看,說:“有錢人呢。”


    大魯說:“住好房,抽好煙,當然是有錢人。”


    小魯搖頭:“我的意思是,這人感覺其實特別傲,像是那種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會抬頭望天藐視窮人、餐館裏就餐時會因小事訓斥服務員的人。”


    大魯哈哈笑了,說:“你是指暴發戶吧?”


    “對,對,就是暴發戶……這種人肯定得罪過不少人,他自己還不見得覺察到。”


    曲卿咳了一聲,製止了手下有些出格的探討,說:“去見一個人。”


    “見誰啊,師姐?”小韓問。


    “程蘭。”


    “程……蘭?啊,就是那個陳金才的前女友麽?”小韓想了起來。


    “可是師姐,咱們去見她做什麽啊?”


    “照例問問。”


    “哦。”


    結果到陳金才提供的程蘭的單位一問,人不在,請假在家休息。


    隻好再殺奔程蘭的家,曲卿親自敲開了門。


    半開的門裏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女子,頭發散亂,眼珠通紅,也不知道是睡覺睡的,還是哭過一場。


    她警惕地掃視了幾人一遍,問:“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曲卿說:“你好,程蘭女士,我們是甘南分局刑警,因為陳金才先生報的案子,想詢問您一些情況。”


    哪裏知道,程蘭倉促地說:“我跟他早已經分手了,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別來問我——”


    啪,門被關上。


    吃了閉門羹,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魯又替代去敲了幾次門,裏頭沒有反應。


    沒辦法,uu看書 .ukashu撤吧。


    回去的路上,曲卿說:“這個程蘭有些問題,她的言辭意思是單純不想回答,但從表情和口吻看,又像是在逃避回答,而且,應對裏有個破綻。”


    “什麽破綻啊,師姐?”好奇寶寶又發問。


    曲卿解釋:“我們因為陳金才報的案子想詢問她,她根本就沒問什麽案子,這不是一般人的應對態度,而這種案子的內幕陳金才不會到處去宣揚,更不可能告知於前女友,所以有兩種可能,一是程蘭以為陳金才報的是過生日時被她騷擾的案子,所以不想與警察接觸,第二,她根本就知道那個案子是怎麽回事,所以逃避我們的接觸。”


    小魯問:“隊長,難道你們是認為,程蘭就是那個勒索的人?”


    曲卿搖頭,說:“恰恰相反,我認為她可能也是受害者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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