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不久後,曲卿和方樂知曉了明天公司暫時從內部鎖門的理由。


    明天公司要開股東代表大會,鎖門是為了杜絕幹擾。


    這次股東大會的核心內容,是撤換公司高層,改變經營策略,裁撤首當其衝的就是現任公司總裁雷明成,同時也是公司創始人。


    所以當最終內部門開,新的公司首腦出來,對記者們講話公之於眾的時候,雷明成本人根本沒有現身。


    幾人進入公司內,來到董事會大會議室,見到雷明成無比落寞地坐在本該是主持位的位子上。


    有些衣冠楚楚的與會者還在離開,但沒有一個再看他一眼。


    隻有他原先的助理黃友康還站在他身邊,一臉擔憂地在勸說著什麽,看見曲卿三個過來,才住了口。


    “雷總,有些事還需要問您一下,請問對這個號碼,您有印象嗎?”


    可是,這仿佛就像捅在了火山口上,雷明成一下子發了火,大吼大叫起來:“都是你們警察,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他們也找不到逼我下台的理由!”


    “是你們指控我殺了人才這樣了的,你們給我滾,滾——”


    小韓氣不過,上前要嗬斥,黃助理則趕緊插足進來將三人勸出了會議室。


    “雷總剛被罷免,心情不好,您幾位不如等雷總心平氣和了之後,再來找他吧。”


    沒辦法,曲卿也不好用強的,畢竟現在雷明成隻是個嫌疑人,難以施行強製手段。


    方樂卻忽然問:“黃助理,你們雷總的手機,你日常能不能接觸到?”


    黃助理一愣,想了想,才點頭:“黃總喝醉了的時候,有時候來了緊急電話,我會幫著接一下。”


    “那麽,一個170為首的來電,你接沒接到過?”


    “170?”


    黃助理雙眼眯了一下,以至於外人看不清其眼神成分,他緊接著就搖搖頭:“不知道。”


    離開明天公司,方樂肯定地說:“他是說自己不知道,但我問的是他接沒接到過電話,明顯話不對題,他太想否認知曉這個號碼了,反而此地無銀。”


    小韓琢磨著說:“莫非,這個黃助理也參與了他老板的某些事情?”


    或許是,或許不是,或許是也不是。


    但看黃友康那個警惕的狀態,恐怕從他口中掏出實情比從雷明成那裏問出來還難,這個人的準則貌似是為主子守口如瓶。


    不久後,三人看網絡消息,發現雷明成的麻煩,不僅僅是在公司內被奪位,網絡上對他的輿論討伐已經是一撥接一撥了。


    某財經新聞網點評,雖然經董事會奪權此役,雷明成依舊是公司內第一大股東,享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想再回到公司任高層,基本不可能了。


    輿論是健忘的,但他的敵人不會,當他每一次嚐試返回時,他的醜聞就會一次次被提及出來,成為他把他推下山崖的阻攔。…


    甚至可以直接說,雷明成的商業前途,已經到了天花板了,往後隻能走下坡路。


    對於這些,曲卿並不太放在心上,她關心的是案情。


    這時候,正留在局裏的大何匯報:“頭兒,好消息,畫本內容大致還原出來了——”


    旁聽的方樂眼一亮,心頭一股癢癢感。


    數十分鍾後,在技術中隊,幾人一齊見到了那些被還原出的畫本內容。


    馬輝解釋:“畢竟是用建模還原的,其實還原出的初版線條相當淩亂。”


    “不過好處是,死者明顯是在用鉛筆畫簡筆畫,沒有太多陰影渲染,而且對同一個位置多數時候反複下過筆,所以我將各線條邊緣的雜亂部分剔除掉,就成了這麽一組很明確的繪畫。”


    隻見,那是一個女性站著的鉛筆畫,完全看不出是想什麽指代。


    “別急,還有好多頁呢,我加快一下‘播放速度’,你們看看。”


    馬輝點了自動播放,電腦屏幕上的畫本頁開始翻卷起來,就像是李文芳曾經做過的那樣。


    結果出現了似曾相識的一幕,一頁頁的繪畫內容在加快的情況下,成了動態可以銜接的,就像是動畫裏一幀又一幀的截取圖片。


    可以說,這是死者繪畫功底的展現極限了,也成了死者生前的最後一次繪畫。


    而隨著每一頁上的女子的姿勢都在漸生性地變動,第一頁上站立著的那個女子,最終在末頁定格成了另一種姿勢。


    ——跪姿!


    不僅是跪姿,而且是膜拜的那種,以頭杵地,雙手沾地。


    “下跪?”小韓啊了一聲。


    他立馬想起來了,不久前去那家花店的時候,那位老板段過的話:


    為了不讓段小菲在網絡上自己的丈夫,李文芳向著前任跪下求請。


    大何沒一同去那家花店,皺眉說:“這個女的是李文芳自身嗎?這個下跪,不會是暗指的自己被虐待吧?”


    看著這跪姿,方樂卻湧生一股古怪的感覺,仿佛是之前忽略掉了什麽。


    ^0^一秒記住【】


    ——此案的另一種更為簡單的可能性。


    側臉看曲卿神態,隊長大人貌似也是聯想到了什麽。


    曲卿趕緊又問馬輝:“還有沒有別的,就這些畫了嗎?”


    馬輝搖頭,說:“不,在最後一頁的畫上,靠一側,還模擬出了些獨立出畫以外的符號。”


    屏幕顯出一張新的圖案,這個圖案不再是畫麵,而是像是某種蚯蚓爬行所形成的線條。


    “這是什麽東西?”方樂忙問。


    “這個,應該是文字。”馬輝進一步解釋:“可惜的是,模擬出的比較潦草,我修正了一下,最上頭的大致是這三個字——”


    “‘對不起’。”


    下跪圖,配上文字“對不起”,又是在對誰說對不起?


    貌似,在暗示著什麽。九六味網.96wei.


    “你在想什麽?”曲卿問方樂。…


    方樂說:“或許,咱倆想的一樣吧。”


    “可是,‘那想法’怎麽證明呢?”


    “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了,我是說活著的人。”


    “那就去問問當事人本人吧。”


    兩人一通莫名其妙的對話之後,帶頭就走,聽得小韓大何兩個懵懂不知所以然。


    當再次將那具屍體從冷櫃裏拉出來的時候,裹屍袋兒一拉開,曲卿和方樂一人拿過來死者的一隻手臂。


    此刻的死者已經散發出明顯的腐臭了,但為著尋求真相,兩人還是沒有顧忌。


    沒一會兒曲卿就說:“左手手腕這裏,找到了——”


    方樂趕緊放下自己那隻冰冷的手,繞行了過去。


    曲卿展示的,是死者左手手腕的部分。


    那裏有許許多多的傷口,橫七豎八,但仔細分辨,卻又有一道被其他傷口疊加破壞了的傷口,著傷口是橫向的,僅僅出現在腕部正中,劃過了動脈血管。


    “果然,死者的死,肇因是自殺啊。”


    兩人一同慨歎,竟然將這種可能性給忽略掉了。


    邏輯其實不難。


    死者血液內發現了安定,這是其一。


    死者的畫本,應該是給智力和理解能力有問題的父親以及母親看的,也即,那是種非常特別的遺書。


    手、頭皆觸地的下跪方式,配合末尾那三個字對不起,應該是想說對不起,爸媽,女兒不孝了。


    大何總結說:“也就是說,雷明成回了家,發現了自殺的妻子,害怕妻子自殺這件事會對自己聲譽造成打擊,也害怕李文芳身上的虐待傷被公之於眾,所以肆意破壞了妻子屍體,尤其手腕上的傷口,是麽?哎,有問題吧?”


    “李文芳真的會選擇自殺嗎?”


    小韓也少見的附和說:“是啊,師姐,範醫生提供的病曆裏,死者明明是說絕對不會做傻事的,而且,13號就是她父母要來的時候,她也提前聯係了送貨員充實家裏的貨品,她要是死了,她父母沒法照料的啊,她怎麽真的會死呢?”


    也是。


    李文芳從側麵的調查看,是個極其孝順的人,她不會聯想不到,自己的死會對父母造成多麽大的傷害。


    曲卿沉默了一會兒,回應:“或許,一個人的弦繃緊到了極限的時候,就會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吧。”


    “她在案發一周前被丈夫打了,而且是偏重的傷,她卻根本連醫院都不敢去,恐怕是不想丈夫虐待的事件。”


    “可11號,也即案發前夜,她卻再次被丈夫醉酒毆打了。”


    “或許,也是這一次,她一直在強撐著的弦繃斷了。”


    “單靠她一個人,無法改變丈夫,她也不想承受這種沒完沒了的苦難了,隻好選擇結束一切來逃避。”


    大何卻又質疑:“可既然妻子隻是自殺,雷明成為什麽前頭不說,認為破壞屍體也是大罪?還是說他害怕解釋不清楚?畢竟死者用的安定片,是他買的。”…


    “這個不提,工作間才是第一現場吧,莫非李文芳是在工作間裏割腕自殺,被雷明成轉移到浴室去的?”


    “再說,要是我的話,我就不會破壞屍體那麽麻煩,反正李文芳一周都沒有露過麵了,我將她的屍體先晾起來,隨後棄屍到別的地方,等被發現的時候,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我再把家裏地板返修一遍,那是一點兒證據都不會留下的。”


    “可我偏偏把屍體遺棄在了樓頂水箱裏,還將血水也倒了進去,結果我被警察列為了嫌疑人。”


    “這無論如何,都不夠合理吧?”


    大何攤攤手,提出了的確算是破綻的質疑。


    的確。


    小韓則嚐試說:“會不會,是因為不久後李父李母要來,雷明成覺得瞞不過去,於是幹脆盡早讓屍體被發現?”


    “那他也不該把屍體丟自己樓頂啊。”大何不認同說。


    方樂忽然說:“那麽,要是將處理屍體的人,將雷明成替換成另一個人,就說得通了。”


    曲卿反應很快,馬上接口:“你


    ^0^一秒記住【】


    的意思是,那個人不願意如雷明成的意願,協助他處理掉李文芳的屍體,出於同情或者其他某種動機,而特意將屍體棄在了樓頂水箱內,連帶血水,以防止李文芳屍體不被發現?”


    方樂點頭,說:“這僅算可能性之一,還有種可能,發現了李文芳的自殺的,並不是雷明成,而是另外一個人,雷明成對妻子的死是完全無知的。”


    “這個人特意破壞李文芳屍體,以比較暗地裏的方式,來誘導警方懷疑雷明成本人,也即我和曲隊你之前在雷明成家模擬現場的時候,猜測出的栽贓嫁禍。”


    “聯想到那個李文芳微博賬號的重新啟用,以及發布的非常不利於雷明成本人的消息,我比較傾向於第二種,即是有人對雷明成栽贓嫁禍。”


    “這個嫁禍者為了防範警方的人發現李文芳的遇害真相,就拿走了安定片以及畫本遺書,咦——”


    方樂猛然色變。


    聽著他的分析挺有道理的三人忙問怎麽了。


    方樂迷茫地說:“李文芳當晚使用了安定片,而且估計也隻使用過這個藥物,uu看書. 畢自殺之前,她不太可能有心情給自己治傷,那麽她在當晚8點之前從臥室裏拿出並持在手裏的神秘東西,應該就是雷明成的那瓶安定。”


    “而臥室顯示,她又在8點之後,又將那東西放回去了。”


    “問題就是,臥室床頭桌裏根本就沒有發現安定片,隻發現了黃助理所買的那些藥,那瓶安定哪裏去了,憑空消失了嗎?”


    這——


    曲卿眉頭深皺。


    的確,這個細節非常難以解釋。


    李文芳到底當時拿出和拿進了什麽東西,要是安定的話,為什麽沒找到那瓶藥?


    推斷出案件應該源於自殺,仿佛僅僅是揭開了當晚內幕的最表層。


    似乎還有更深層的東西,有待發掘。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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