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37歲,是十多家上市公司的大小股東,總體身家過億,自己還親自經營著一家酒吧,雖說是酒吧,其實業務已經涉及到了夜店,營業時段從入夜到天亮,加上陳家那棟別墅,這些都屬於柳茗的婚前資產。”


    “陳誌忠,36歲,某政.府機關單位幹部,某科室科長,正值單位內換屆,有望成為新的單位二把手,他名下的資產不多,首先是一輛柳茗在婚前購置並贈送給他的奧迪a5,其次是陳家一套某城區即將麵臨拆遷的老宅,估值應該在兩百萬以上。”


    “兩人是在三年前結婚的,婚後沒有出過比較明顯的夫妻矛盾,至少小區內、地方派出所甚至法院那裏,都沒有兩人的爭執訴訟記錄。”


    “我們初步采訪了兩人在小區內的鄰居,也沒有夫妻雙方間關係破裂的具體說法,但有一些妻子柳茗作風不好的傳聞,但道聽途說,捕風捉影的居多。”


    “兩人之間沒有共同的朋友,因為交際圈不同,根據對兩人較親近的人的初步走訪,兩人平時也都不會到對方的單位、工作地點去,有點兒類似於隱形夫妻,夫妻在各自的社交工作圈裏都很少談論另一半。”


    “頭兒,大致就是這樣。”


    一隊內部會議上,大何講述了帶人初步走訪調查的結果。


    曲卿點個頭,說:“老規矩,命案先排除報案人、死者身邊人的嫌疑,先查證死者丈夫陳誌忠案發當天的整個行為軌跡吧。”


    “明白。”


    曲卿要走的時候,方樂追上了她。


    大隊長瞅了顧問先生一眼,說:“都是繁瑣枯燥的調查,你也要去嗎?”


    方樂肯定點頭,說:“至少不親自得知這位丈夫的行跡,我放心不下來。”


    大約是因著前麵那樁類似案子的影響,方樂的先入為主已經形成了,陳誌忠現在在他眼裏,屬於第一嫌疑人。


    陳誌忠的工作地點是市內一家稅.務單位,豎行立著一塊兒牌子,地方不小,有個獨立的院落,正門口有攝像頭。


    曲卿和方樂一進去,就在道旁碰上一棵隨風拂動的垂柳,垂柳不遠處,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人工池塘,池塘內偶爾冒出幾條深潛的金魚,而垂柳和池塘一側,還有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正有工人推著割草機在給草坪修剪,草坪另一端的那麵外牆,是屬於抹了黑漆的那種鐵柵欄,柵欄外是一條路麵規格不低的人行道,兩側種植著法國梧桐,通往某片小區。


    總體來說,這裏景美,幽靜,視野也不封閉,而且出入的閑雜人等並沒有想象裏的多,是個工作的好地方。


    根據陳誌忠的說法,他是早上8點半就來到了單位的,離開則是深夜11點20分左右,趕上了最後一輛會一路到他家那片兒的末班車。


    所以兩人先到了安保監控室調取監控,監控裏證實了陳誌忠的說法,兩個時間段,單位門口視頻都清晰地拍到了他的出入。


    當然僅有這兩段視頻還是不夠的,所以兩人又去廣泛訪問單位大樓內的一些員工,那些人也都在下班前的不同時段,在樓內外因為各種原因碰到過陳誌忠本人,包括上廁所,工作匯報,吃中飯,池塘邊閑聊。


    但方樂對這些證詞不屑一顧,雖說現在屍檢結果還沒出來,凶殺案很明顯發生在晚上,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下班了,陳誌忠偷偷不走正門出入單位內,是完全有可能的,譬如從那片草坪爬低矮的鐵柵欄牆出去,回到家,做完案再偷偷回來,然後在11點20分正大光明離開單位正門。


    所以,他和曲卿來到了陳誌忠在四樓的獨立辦公室內,見到了陳誌忠的女助手。


    陳誌忠的助手二十三四歲,看著還略稚嫩,估計工作還不久,長得倒是還挺清秀的。


    兩人見到時,助理小姐姐正在利用辦公桌旁地上的的大插排分別給自己的手機、平板充電,由於弓著腰背對著門口的,被動靜嚇了一跳,站起來轉身見不是科長回來才鬆了口氣,吐吐舌頭,蠻可愛的。


    女助理叫劉杏,真是人如其名。


    劉杏證實說,昨天她是晚上8點半才下班回家的,那時候陳科長還是在的。


    方樂忽插話問:“你是自己下班的,還是陳誌忠讓你下班的?”


    按照陳誌忠的說辭,他是一直工作到了晚11點出頭,也即助理離開後,還持續工作了兩個多小時才走,略略誇張了吧?


    劉杏點頭,說:“是科長讓我下班的,科長好心,怕我一個女孩子下班晚的話路上不安全。”


    “你們昨天的工作量有那麽大嗎?”


    劉杏小小白了方樂這個外人一眼,說:“近期上麵領導要對我們單位突擊檢查,所以單位裏所有的文件資料都要重梳理歸整一遍,查漏補錯,加上要換屆了,陳科長肯定放心不下早走啊,他平時對工作那麽勤快。”


    “其實連續好幾天了,陳科長都加班到了深夜。”


    趁此機會,曲卿打算問問陳誌忠單位裏最身邊人一些證詞,就問劉杏:“你們陳科長平時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是說在你眼裏,不要有芥蒂,我們不是你們單位的人,你大膽照實說就行了。”


    劉杏立馬眼裏冒出小星星,好話一籮筐。


    “陳科長當然是個好人了,和氣,長得又高又帥,雖然工作的時候不苟言笑,但對人其實很熱心,不像別的辦公室的領導老愛小題大做責罵屬下,陳科長對我指點了很多工作上的事,領導現在也對他很賞識,單位二把手調走後肯定是他上去啦。”


    得,看來是聽不到客觀性的內容了。


    不過劉杏所描述的陳誌忠,和單位裏其他見到的人所描述的一樣,人緣不錯,工作能力很強,工作態度也很好。


    “那麽,你走之後,還有誰可能證明你們陳科長自你離開後,一直到11點出頭才走的呢?”


    這一問,劉杏眼裏立馬冒出警惕和疑惑。


    “我能知道,陳科長到底出什麽事了嗎?”


    陳誌忠早上回單位沒多久,uu看書 .uukansh就交接完了工作,去休息室休息了,期間態度異常,略冷淡乃至悲傷,隻告訴劉杏要是有誰來問他昨天的行蹤,照實說就行了。


    看來陳誌忠還沒有對單位裏大多數人講述自己家裏出的具體事情。


    “陳科長的妻子,昨晚在家中遇害了。”曲卿說著,看著劉杏的表情變化。


    這種事早晚暴露,瞞也沒有意義,倒不如利用暴露的機會,來找證詞,尋證據。


    至少這個陳誌忠的身邊人劉杏,或許能幫到什麽忙。


    果不其然,劉杏臉上表情變幻急速,震驚,不敢置信,同情俱全,她喃喃自語:“怎麽會是這樣……”


    曲卿再次重複了下前頭的問題,劉杏回答說,大樓裏搞清潔的李阿姨興許能證明。


    曲卿囑咐了劉杏不要將此事外傳,就要離開,又被劉杏叫住。


    小姑娘神色誠懇地請警方不要懷疑陳科長,因為在她眼裏陳科長肯定是和凶殺案無關的,特別是死的還是他的妻子。


    方樂和曲卿在1樓最裏頭的清潔工休息室見到了正在休息的李阿姨。


    李阿姨回想了一下,證實說昨晚大概10點左右,她在4樓拖地的時候,隔著辦公室的門聽到了陳科長打電話說話的聲音,持續了好幾分鍾。


    電話?


    兩人互望,之前陳誌忠可沒有提及過在回家之前,他還打過電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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