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小媛有何言語?”楚澈闔上手中的奏折,在拿起下一本的時候問了一句。


    周德福微閉了雙目:“回皇上,小媛隻叫奴才把原霽月殿中一幹奴才再送了過去,除此並無他言。”


    “就照著她的意思罷。”楚澈打開奏折,提了禦筆,正欲落筆卻頓住了,吩咐身邊的小劉子拿來紙張,略一沉吟,便已寫就,遞給小劉子道:“傳朕的手諭,著大理寺詳查小媛遇刺一事,另,叫他們速將京中謠言之事的折子遞上來。”


    周德福待小劉子出去之後,才又壓低聲音道:“皇上,那清流……”


    “她人現在何處?”楚澈也不停筆,隨口問道,“恩,還有那個張冕現在怎樣了?”


    “回皇上,永巷自此一事,戒備森嚴,奴才不敢冒冒然將她帶出來,是以她現下還在暗室之中,至於那個張冕,奴才派人盯了他許久,應是安然無恙。”


    楚澈微皺一皺眉道:“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找個機會把清流帶出來吧。朕要親自問她。若是大理寺查不到什麽,那便隻能引蛇出洞了。朕倒要看看,是何人竟敢在朕的後宮這般放肆!”


    “娘娘,皇上方才下了旨意說是要大理寺嚴查此事。”安奉儀眼含擔憂地看著皇後,雖說目前還無任何證據可以證實此事與皇後有關,隻是楚澈的態度卻隱含了定要水落石出的意思,不由她心中難安。


    皇後臉上也顯過一絲緊張的神色,安奉儀替她掃尾一事她是清楚的,可也難保一時疏忽,落了空隙,思慮許久,她才定了主意道:“宮中那般嬤嬤們也不能白養著,就叫她們傳了消息出去吧。”


    未過幾日,宮人們之間便暗暗散播開一個傳聞來,說是寧貴人因皇上那日拋了她去了霽月殿之事不滿,故而對暻小媛心懷不滿,所以便趁了這次機會對小媛斬草除根。


    這些下人在宮中除了伺候上位之外並無它事可做,因此也最喜傳嘴,若是有哪位宮妃出了事,那麽不出三日,必定會被添油加醋一番地傳遍整個後宮,而其中便以在宮中呆了多年的嬤嬤們最甚。因此雖宮規明令禁止這些宮人們議論宮妃,卻也是屢禁不止,因此若非鬧出大的動靜來,這些主子們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況且若是有對其他妃子不利的流言,連那些主子們都是愛打聽的很。


    “主子,寧貴人她……”晚秋一邊遞上茶水,一邊也是忍不住提及了她自茶水間那些丫鬟們那兒聽來的言語。


    念語也不介意,隻微微一笑道:“你覺得呢?”


    周德福依著顧念語的意思,將晚秋,竹喧,蓮舟與小來子等人送回了霽月殿,他們幾個雖消瘦了些,精神卻也還好,見到念語平安出了永巷之後,這四人俱是感謝菩薩保佑。皇後原本想再賜個宮女給她,卻被她婉言謝絕了,皇後也知她是被人陷害,此時再插個人進去,想來她也排斥的很,即使皇後很想插個眼線入霽月殿,卻也不能勉強她,露了痕跡,因此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實則念語叫回四人亦有細細審視之意,那盒碧煙青玉膏之事還未有個定論,她麵上雖是將此事淡忘了,其實還是一直記在心上的,這次入永巷一事更堅定了她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之心。


    晚秋看一眼念語,略想了想便開口道:“旁的不說,這清流卻是昏倒在她夕顏殿,縱是不是她主使,想來也與她脫不了關係。”


    以前四人俱在的時候,念語見晚秋麵相老實,有事多半是叫晚秋去做的,因此,晚秋與念語倒比其他人跟親近一些,在念語麵前說話自也不會顧及這許多。


    聽了晚秋所言,念語放下手中杯子道:“晚秋,你可還是落了一點,那日來刺殺我的刺客身上雖佩的正是丞相府中侍衛所佩的玉玦。”


    “莫非此事真是寧貴人所為?”


    念語搖頭笑道:“她寧素素何許人也?她父親寧相又是何許人也?她母親並非寧相正房,寧相對她卻視如嫡女,若無幾分才幹,怎會得寧相這般寵愛?”


    “主子的意思是……”晚秋不禁有些疑惑了。


    “若是此事真是她寧素素所為,絕不會留下這般明顯的線索,隻怕是有人故意栽贓,將大理寺與宮中諸人的眼光引往寧相處。”說到這裏,念語不由陷入了沉思,晚秋見她想得入神,也不敢打擾,便福了一福,悄聲退下了。


    念語慢慢憶起這幾月來所發生之事,與孟婉靈的糾葛乃是她無意中壞了其向皇上獻舞一事,若是她因此不滿,借了來做文章,也是不難想通的。隻是自楚澈撇了寧素素來她霽月殿之後,她似乎便處在了這風口浪尖之處,種種陰謀紛紛而來,逐漸將她與寧素素往那對立麵上趕去。一個是將軍之女,一個是丞相之女,二女相爭免不得會讓朝臣以為是將相不和,若是如此,顧將不日入京,又隻帶了顧靖褀一人與若幹親侍,京城人脈與寧相自是不能相提並論,這般起來乃是大大落了下風的。


    正在她思慮之時,月柔一臉喜色地快步走了進來,道:“主子,顧將軍明日便可入京了!”


    “什麽?”念語急急站了起來,一臉驚喜,卻又怕是自己聽錯,再問了一遍:“姑姑,你說爹明日便可進京了?”


    見到月柔肯定地點了一下頭,念語重重坐下,心中感慨萬千,入宮這些時日,她不過是挨日子罷了,雖早就聽過父親要入京述職,身邊卻也是事情頻發,一時之間,到讓她焦頭爛額起來,心中也還是日盼也盼著父親能早日進京,待到這一天真的來臨之時,她竟有些措手不及之感,想起這些日子裏所發生的事情,隻覺悲從中來。


    她是顧家獨女,雖家中亦有幾房姨娘,但也是風平浪靜,何曾見過這等陰暗之事,入得宮來,也不希冀得寵,隻盼著能安寧度日罷了,奈何天不遂人願。因此聽聞父親即將入京,心內也是鬆了一口氣,而這一放鬆,便是淚盈於睫了。


    月柔見她忽喜忽悲,在旁歎了口氣道:“主子莫要傷心了,眼下是雨過天晴了,將軍也是快要入京了,想來皇上隆恩,主子與將軍定能見上一麵的,若是主子神形消瘦,讓將軍憂心可就不妥了。”


    經月柔一提醒,念語含淚笑道:“是我疏忽了,爹爹來了,理應高興才對。”


    月柔見她重展笑顏,便也放下心來,又與念語閑談一番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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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寫的瓦是非常累啊,因為也算是承上啟下的一章,念語小朋友也要從小白女豬開始慢慢轉變了,唔,兩天沒更,是因為一直在考慮後續發展,在這裏向大家說聲抱歉了~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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