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冶嬈使用‘真實之眼’的一瞬間,羅淩就已經發現了異常。他確實沒想到自己能背運到這種程度,因為根據牽雨奴給他的資料以及他自己的推衍,這世界上能直接看穿他真身的可謂‘鳳毛麟角’,而其中最具威脅力的就是有神賜天賦美譽的‘真實之眼’。


    無視一切隱藏技巧,無視施術者與受術者之間的等級差距,隻要與之對視,就可以直察對方本質,這就是‘真實之眼’。羅淩憑借公冶嬈的反應,第一時間就知曉了她極有可能已經看清了自己的本質,否則,絕不至於如此失常。


    公冶嬈幾乎都癱了,真實之眼一旦施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受術者在她眼中,將隻能以最本質的一麵呈現,這跟在幽影位麵中觀察目標有異曲同工之妙。而公冶嬈根本承受不住這種本質狀態下的羅淩的壓迫感。


    原本,有著希米特血統的羅淩就有著異乎尋常的魔王威勢,經過黃金炎的洗禮、獲得深淵之子的資格,以及仇恨之河的蒼炎轉變之後,氣象更是磅礴凝煉,已經有著接近魔神的威儀。


    本質跟真實不同,真實僅僅是呈現出本來麵貌,是現在時;而本質則是直指核心,是連潛質都體現出來的,現在+未來時。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什麽質變,那麽,最終,羅淩也就是這麽一副尊榮。


    所以,在幽影位麵看到的,和用真實之眼看到的,其實是羅淩以現在的修煉之路走下走,達到巔峰狀態時的樣子。掌握著可以讓魔王都為之心動的蒼炎的深淵領主,這樣的一個存在其實已經跟神非常接近。


    神威如嶽,沒有人可以在神的威儀麵前無動於衷。


    幸好公冶嬈在羅淩之前就以‘真實之眼’見過不少強橫到讓人看了心驚肉跳的‘大人物’,也虧得羅淩現下這種等級的巔峰是接近神,而不是等於神。所以公冶嬈才沒有當眾出醜,屎尿全流。(魔神的威壓本身帶著極端的負麵效果,恐怖、絕望等等,所以,羅淩的未來巔峰像不可能是讓人見了如沐浴神光中般安寧、舒適……)


    公冶嬈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達的命令,完成了跟羅淩在雪橇車最後麵的狹小空間單獨對話過程的。她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思維能力幾近停止,腳下如同踩了雲,軟綿綿、輕飄飄的,象個木偶般隻知道一步步機械的執行羅淩的命令。


    羅淩對‘真實之眼’的特點還算了解,所以他知道,公冶嬈有可能將在一段時間內,受他的未來像的威壓震懾效果影響而進入‘偽傀儡’狀態。結果試著通過精神虹橋以半要挾半命令的方式向公冶嬈下令,真的成功了。於是,在他的威脅操控下,公冶嬈總算沒有儀態失控到讓車裏的其他人大感異常。雖然公冶嬈的副手關明輝對公冶嬈突然變得略顯魂不守舍的神情有所疑惑,但也僅是略帶疑惑而已,並沒有聯想到什麽關竅,羅淩在很長一段時間監聽他的心跳,從其頻率上確定了他的思緒還算平穩,沒有異樣的突變。再從公冶嬈那裏得知,她真實之眼的異能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這其中並不包括關明輝,這才收起了殺心。


    雪橇車的行進速度很快,十幾分鍾之後,便進入了市區,而在這短短時間內,想要從神智恍惚的公冶嬈套出全部有用情報,是不可能的。同時,介於公冶嬈發現了他的秘密,羅淩準備在獲取他想要的情報後,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麻煩,奴役或者幹掉這個女人。本著這樣的前提,羅淩脅迫公冶嬈,以受邀嘉賓的身份來到聖玫瑰騎士團的駐地。


    聖玫瑰騎士團的駐地沒有依附於任何一個幸存者基地,而是獨立建在被魔物搗毀的原濱河路基地遺址上。因為有著足夠的人力、物力,新的濱河路基地計劃規模要比原來大一倍有多,隻是因為建設時間短,到現在,主體框架雖已完工,但內部還有三分之二處於施工二階段,因此,目光所及,盡是碼放的材料、工具設備和加班加點施工的人群,顯得喧囂而淩亂。


    羅淩沒有心思去欣賞兩千多工人是如何把一片廢墟重新建立成要塞型的居住點的,他始終形影不離公冶嬈的視線,緊盯著公冶嬈的一舉一動。


    公冶嬈也知道,自己現在隻要有一個讓羅淩起疑的眼神或動作,都有可能引發極端恐怖的後果,因為是全方位的看破羅淩的隱藏和掩飾,所以公冶嬈非常清楚羅淩現在的戰力值,以及力量特性。她甚至清楚的知道羅淩現在身上有很嚴重的傷,以至於他的實力不足正常狀態時的一半,但就算是這樣,公冶嬈也絲毫不懷疑,隻要羅淩願意,他可以在不到十五分鍾內,將整個基地的人屠殺一空,將這裏燒成白地。


    “明輝,時間不早了,所有參與行動的,今天不安排輪值,好好休息。你也一樣。哦對了,讓大家下去都想一想,這次行動中,我們哪些地方做的可圈可點,同時,又暴露出了哪些問題。就這幾天,我們將開展一個討論會。”從車上下來,公冶嬈雖然侃侃而談,眼神卻望著三五結伴進入休息區的屬下,而不跟關明輝對視。她不敢看關明輝,怕他從自己的眼中看出異常。


    “副團從沒有這種不正視人說話的毛病,今天這是怎麽了?”盡管關明輝心中疑惑,但公冶嬈講話條理清晰,一貫的說話口吻也未變,明顯精神上並無什麽不妥,他怎會想到,從看了羅淩正體的那一刻開始,公冶嬈已經被打敗,她平日裏自認為堅強的意誌,在羅淩近似於神的未來像威壓麵前,不值一提。


    “副團,這位……”關明輝看了羅淩一眼,他不曉得這個男人跟公冶嬈到底密談了什麽,但僅僅是認識了不到二十分鍾,就讓一向眼高於頂的副團青睞有加,還真不愧是魅力值超高的‘魔人’。


    “席開。”公冶嬈說。這名字,當然是羅淩以精神虹橋的方式告訴她的。


    羅淩微笑著衝關明輝頷首,顯得親切而不失莊重。


    “哦,這位席開大師,需要我安排客房嗎?”關明輝問。


    “請稱呼我席開就好,‘大師’這個稱呼,會讓感覺我不自在。”羅淩很恰當的表現出了隨和和謙恭。


    關明輝笑著衝羅淩點點頭。“這個人沒有某些高手的那種牛氣哄哄的傲態,給人的第一印象還不算太壞,如果不是以閃電的速度‘勾搭’上了阿嬈,那就完美了。”他暗暗的想。


    “不必了,我和席開先生還有事要談,之後,由我來親自安排席開先生的住宿好了。”


    “好的。”關明輝又看了羅淩一眼,目光轉回到公冶嬈身上,“有什麽需要聯絡我,我習慣晚睡。”


    公冶嬈輕咬著下唇點點頭,“注意身體。”


    “嗯!”關明輝向公冶嬈燦然一笑,然後立正行禮,這才轉身闊步離去。而此時,公冶嬈看著關明輝背影的眼神中已經有點點水光泛起……


    公冶嬈的私人書房中,羅淩看著沙發裏神色萎靡的公冶嬈,淡淡的道:“以前,有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一天?”


    公冶嬈泫然欲泣,側低著頭,抱著雙膝,在沙發裏蜷縮成一團,像隻可憐的鵪鶉。


    看到一個熟女擺出這麽一副仿佛被玷汙的模樣,羅淩是又氣又笑。“為了滿足自己的需要,利用天賦異能,肆無忌憚的窺探別人的隱私。你覺得你這樣的行為很高尚?”


    公冶嬈低埋著頭,不說話。


    羅淩又道:“想必你現在已經很清楚我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了。說說,你準備怎麽辦?”


    公冶嬈將頭埋的更低了,還是不說話。


    “好吧,那你換位思考一下,你說,象我這樣的一個存在,會哪你怎麽辦?”


    嗚嗚……公冶嬈開始哭,很壓抑,像是被提著板子喝罵到哭都不敢大聲哭的孩子。


    羅淩被公冶嬈的表現氣樂了。“你堂堂一個騎士團的副團長,平時就是這麽處理問題的?哭?耍賴?我告訴你,不管是你真的覺得自己委屈可憐,還是裝委屈可憐,我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的。你再這麽不配合,惹的我火氣,一把火燒了你這窩,讓這裏所有人成為你所做錯事的代價。”


    “不要!”公冶嬈情不自禁的抬頭看了羅淩這邊一眼。羅淩一瞧,好嘛,公冶嬈徹底成了花貓臉了,鼻涕眼淚的,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那你說,怎麽辦?”


    憋了老半天,隻聽公冶嬈以細弱蚊鳴的聲音道:“我……我我不想死……”


    “什麽?大聲點。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嗚嗚……”本來抽噎的公冶嬈又癟著嘴開始哭,邊哭邊道:“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殺我……”


    “你今年多大了?”羅淩突然問了一個跟正進行的對話八杆子打不著的問題。


    “三十一。”公冶嬈抽著氣回答。


    “我怎麽覺得你象一十三呢?”羅淩後半句沒繼續往下說。


    公冶嬈明白羅淩的意思,正像羅淩前邊說的,如果她的這番表現沒有作假的話,她的意誌心態,根本不夠格當一個騎士團的副團長。


    羅淩端坐在沙發裏,他的麵部開始發生一些細小的改變。這些改變讓他的容貌迅速恢複了本來麵目。最關鍵的是他的眼神的變化,使他從一個看起來並不怎麽出眾的人,一下子擁有了極為特別的魅力,那種幽深而神秘的氣質,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以肅正而淡然的語氣口吻,羅淩道:“你的天賦異能讓你有了今日這場災禍,同樣,也是因為這項天賦異能,讓你有了一次選擇生死的機會。要想拯救自己,同時也拯救這裏的所有人,你需要獻上肉體和靈魂。盡管我實際上需要的僅僅是你的眼睛。”


    羅淩又道:“我給你5分鍾時間做決定,你應該清楚我的能力偏重是什麽,那麽你也應該知道,死亡,隻不過是痛苦的開始。”


    羅淩說完閉上了眼,不去看公冶嬈的任何表情,任何動作,任何真情流露或是現場表演。他對於逼迫公冶嬈付出代價沒有一點點愧疚,任何索取都是有代價的,他對公冶嬈的要求,就是公冶嬈隨意窺視真相所要付出的代價。


    羅淩不知道公冶嬈究竟經曆了怎樣一番心理掙紮,他也不願去想。他僅僅是在睜開眼睛後,看到了公冶嬈那雙紅腫的眼睛裏充滿了悲傷,並得到了一個‘願意屈服’的答案。


    “去,清洗你的臉,你的身體,以及痛苦的神情,你應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羅淩的聲音並不冰冷,也不溫柔,而是淡淡的,象水。


    一番忸怩,一番心理掙紮,但公冶嬈終究沒能擺脫噩夢般的命運,因為,很早之前,她就已經向命運低下了頭。


    公冶嬈的閨房中,那張從未睡過其他男人的床榻上,今天躺著一個對她來說非常陌生的男人,更讓公冶嬈羞愧的是,接下來,她必須象個**般討好這個可以說剝奪了她除生命之外一切的男人。


    從外表來看,羅淩應該說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特殊的氣質使得他那並不如何出眾的容貌變得迷人,而身體,他的身體無可挑剔,兩次結構重組,羅淩的身體堪稱男性身體的標本。


    可是,公冶嬈對羅淩既沒有愛,也沒有欲,有的隻是畏懼和深藏的恨意,所以,當羅淩要求她主動服務時,她還是忍不住再次哭了。


    羅淩沒有去安慰她,而是火上澆油,“很後悔嗎?後悔沒有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那個對你有些意思的副官?後悔這些年來太挑剔,用真實之眼一次次審視你的男友,結果挑花了眼,到現在還完璧獨處,最後卻落到了我的手裏?自憐自艾已沒有意義,你向命運低頭,而我主宰命運。今後,我就是你的命運,你的真理,你的一切。聽起來很霸道是嗎?但你沒有任何可能去反抗它,所以,隻能是去享受它……”


    就象那句被說爛了的話,命運就像是被**,無法反抗,那麽最好學會去享受。到最後,公冶嬈什麽矜持都沒留下,羅淩要她做的,她都做了。她忽然發現,她並不像一貫自認為的那麽堅強,她的強勢,她的能幹,都是在別人一定程度的嗬護和擁護中實現的,實際上,她的內心除了對‘真實之眼’,其他的並不那麽自信,她象很多普通的女人一樣,想找一個依靠,強力的依靠,最好還是完美的,愛她的,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


    願望總是美好,而現實顯得過於殘酷,但當公冶嬈的身心全都向羅淩臣服,完全象羅淩開放後,她漸漸發現,其實顯示也並非想她幾十分鍾前象的那麽殘酷、暗無天日、未來也並不見得就是那麽苦大仇深、度日如年。她抱住的這跟柱子絕對夠粗,夠安全,而身體的種種反應也證明,在帶著淩虐性質的XXOO過程中,她還是有快感的。


    然後,隨著跟羅淩的交談,隨著對羅淩麵孔、聲音、身上的味道、以及說話的口吻的漸漸熟悉,恐懼心理正在漸漸淡去,一種被征服的歸屬感慢慢在心底滋生。公冶嬈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男人,她的主人,她的依靠,她的太陽,他需要她的異能,也就等於是需要她,而這種需要,或許,還可以進一步擴大也說不定……


    羅淩不清楚公冶嬈的心思,他隻是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最是刻骨銘心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從XXOO作為突破口,來徹底摧毀公冶嬈的精神防線,完全的征服她,然後,一個靈魂契約作為終極保險被製定。隻要公冶嬈有背叛他的意圖,靈魂就會從肉體剝離,回到羅淩手中,而羅淩必須為此付出1%的精神力,直到契約解除。這種代價顯然非常狠毒,它永遠是最大限的1%,精神力越強,這1%的量也越多。


    公冶嬈的姿色勉強能入上品,而她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則有躋身極品的實力。不過羅淩實質上對此並不迷戀。否則的話,他完全可以弄到更好的貨色,比如百威分部養的那三名,身材、長相,都堪稱一流。


    羅淩隻是想著,他終究還是又墮落了一步。經曆了仇恨之河的歲月洗禮,很多事都被他看淡了。其中就包括對老婆在SEX方麵的忠誠。性成了一種必要時候可以動用的工具,而不再僅僅是神聖的、飽含著情感的行為,這顯然是理念上的一個不小的改變。


    幻境之戰剛結束沒多長時間,羅淩自己也不太清楚,在經曆了漫長歲月的侵蝕後,他的哪些理念鬆動了,那些改變了,那些凝煉沉澱了。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抱著獨木主幹逆流而上的人,獨木上的枝葉不斷的被河水衝刷折斷,而他則根本沒有餘力騰出手來阻止這一現象。當枝葉全都被剝離,隻剩下主幹呢?會不會就是主幹被蠶食解體?羅淩的內心深處其實沒有一點把握。於是他悟得,在枝葉盡去之前,他必須象辦法將主幹變得滴水不侵,岩撞不爛,否則,就算再緩慢,他也終有一天會完全喪失自我,就像河水中爛掉的獨木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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