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八妹低下頭，也看了眼繡繡的大肚子，眼神複雜，表情也有點尷尬。
“那啥，娘不太會說話，小偉當然不是外人，是孩子的爹，是你的丈夫，可在娘這裏，隻有你才是真正……”
“娘，你別再那樣說了吧，算我求你了，”繡繡搖搖頭，“你疼我，想要護犢子，怕我在婆家吃苦，被人欺負，”
“你的這些心思，我做閨女的都清楚，隻是，”
繡繡頓了下，眉頭也輕輕皺在一起，“你這種語言和行為，像極了我太奶奶。”
“你太奶奶？”曹八妹詫異，那不就是譚氏麽？
“嗯，就是我太奶奶，”繡繡接著說，“我太奶奶這一生，最護的就是我梅兒姑奶奶，啥事兒甭管對錯，都是梅兒姑奶奶的對，其他人的錯。”
“娘，你可千萬別學她老人家啊，那樣不僅容易把所有人都得罪個遍兒，到最後連我梅兒姑奶奶本人都跟太太離心離德，太沒意思了！”
曹八妹的臉色沉了下去，顯然，她很不高興聽到繡繡把自己跟譚氏老太太混為一談。
在曹八妹看來，奶奶譚氏是一個非常不討喜的老太太，若不是看在楊永進的麵子上，若不是顧忌這偌大的老楊家要團結，至少麵子上是這樣，她真的不喜歡譚氏那樣性格的老太太！
“娘，你別生氣，我沒想過要惹你不高興。”繡繡看到曹八妹不吭聲了，眼神也冷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拉起曹八妹的手，輕輕搖晃著撒著嬌。
“小偉是我孩子的親爹，且不說他現在對我是真的好，言聽計從，”
“即便他哪天當真有點啥瑕疵，咱也得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包容一二啊，你看，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連我爹，在我們姐弟仨心中那麽完美的人，不也時常被你數落麽？”
繡繡的話，徹底把曹八妹給說的啞巴了，確實，不僅在他們姐弟仨眼中完美的楊永進，就算三嬸五嬸她們說起來，都讚不絕口的永進，
到了她這裏，照樣被她挑刺兒，睡覺呼聲大，腳臭……
“好吧好吧，娘說不過你了，反正啥事兒你自個心裏有主意就行。”
“走吧小三子，跟你姐說一聲，咱回村了。”
小三子臨走前還仰起頭問繡繡：“大姐，小外甥啥時候出來陪我玩呀？我都等不急啦！”
繡繡笑著，彎腰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快了快了，你且再耐心等等哈！”
目送娘和弟弟走出了村口，走上了李家村外麵的塘壩，然後沿著河壩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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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曹八妹扭頭朝身後李家村村口這邊望了幾眼，看到還站在村口的繡繡，曹八妹朝她擺擺手。
風把她的聲音扭曲稀釋了再傳過來，繡繡雖然聽得模湖，但也能猜到娘這是在叫她趕緊回家去，外麵風大。
繡繡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往回走。
走在河壩上，小三子說要撒尿，曹八妹於是在路邊停下來讓他撒尿。
她還在望著李家村的方向走神。
小三子抬起頭，看到他娘眼圈泛紅，歪了歪小腦袋問：“娘，你咋哭了呀？哪個打你了嗎？”
曹八妹收回視線，笑了笑，反問小三子：“要是有人打娘，咋整？”
小三子鼓起腮幫子，舉起小拳頭：“我就打回去！”
曹八妹看著幼子這凶狠的小模樣，心裏一暖，不由得笑了。
“好兒子，不愧是個帶把的，就是剛啊！”她摸了摸小三子的腦袋，很是欣慰。
“沒人敢打娘，娘有你爹護著呢。”山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在風中喃喃。
“等你長大了，你要護著的人，是你大姐和二姐，曉得波？”
小三子用力點頭，又把小拳頭舉過頭頂：“我打姐夫！”
曹八妹這回也是哭笑不得，將他的小拳頭放下去，教導他：“姐夫們要是對姐姐們好，你就不要打，不好，就打，再把姐姐們接回家來住。”
小三子半懂不懂，但還是聽話的點頭：“嗯！”
曹八妹很是欣慰，彎下腰幫兒子把衣裳整理好。直起身準備走的時候，河壩上迎麵過來了一輛獨輪推車。
一個年輕力壯，膀闊腰圓的男人推著獨輪車正嘎吱嘎吱往這邊過來，獨輪車兩側分別坐著一老一少兩個女人。
老一些的那個女人，懷裏還摟著一隻花籃子，花籃子裏裝滿了東西，上麵蓋著的藍花布被撐得老高。
看這三人的架勢，就是走親戚回來。
曹八妹起初隻是掃了一眼，沒太留意，然而，當她意識到什麽，再次定睛去看，頓時氣到七竅生煙！
因為這三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李偉，李偉娘，還有李偉的表妹李丹兒！
是的，不是親妹李巧兒，而是姑姑家的表妹李丹兒！
李丹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李母一左一右坐在獨輪車上，少女的手裏還拿著一包點心在吃。
邊吃，邊扭頭跟身後推車的李偉那說說笑笑，不時還伸長了手臂塞一顆類似於果脯的東西到李偉的嘴巴裏。
若是小夫妻，或者親兄妹啥的，做出如此舉動，倒沒啥。
可這兩人隻是表兄妹，其中表兄還已經娶了，再在外麵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多少就有些不妥當了。
而對於這一切，坐在另一邊的李母竟然視若不見，甚至還環抱著籃子，閉上了眼睛假寐！
曹八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她剛從李家村出來，閨女說的那些話，猶在耳邊回蕩。
閨女說李偉一家三口都去屋場幫姑姑家修繕屋子和燒飯去了，那麽，眼前這三人算啥？
到底是李偉他們欺騙了繡繡？
還是繡繡瞞著我這個親娘？
曹八妹腦子裏亂哄哄的，胸腔裏頭那怒火卻是燒得劈啪作響，以至於整個人的眼睛都紅了，氣到渾身顫抖，唇角打顫，身體關節都僵硬了！
“大姐夫？”
身邊小三子也看到了，還脆聲喊了一嗓子。
這一聲喊，不僅讓曹八妹回過神，也讓迎麵走來的李偉三人發現了這邊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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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這些心思，我做閨女的都清楚，隻是，”
繡繡頓了下，眉頭也輕輕皺在一起，“你這種語言和行為，像極了我太奶奶。”
“你太奶奶？”曹八妹詫異，那不就是譚氏麽？
“嗯，就是我太奶奶，”繡繡接著說，“我太奶奶這一生，最護的就是我梅兒姑奶奶，啥事兒甭管對錯，都是梅兒姑奶奶的對，其他人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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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別生氣，我沒想過要惹你不高興。”繡繡看到曹八妹不吭聲了，眼神也冷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拉起曹八妹的手，輕輕搖晃著撒著嬌。
“小偉是我孩子的親爹，且不說他現在對我是真的好，言聽計從，”
“即便他哪天當真有點啥瑕疵，咱也得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包容一二啊，你看，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連我爹，在我們姐弟仨心中那麽完美的人，不也時常被你數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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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這裏，照樣被她挑刺兒，睡覺呼聲大，腳臭……
“好吧好吧，娘說不過你了，反正啥事兒你自個心裏有主意就行。”
“走吧小三子，跟你姐說一聲，咱回村了。”
小三子臨走前還仰起頭問繡繡：“大姐，小外甥啥時候出來陪我玩呀？我都等不急啦！”
繡繡笑著，彎腰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快了快了，你且再耐心等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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