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安易點了點頭,他手裏的長槍和蔣五郎手中的長槍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大科技苑出產的製式長槍。


    重量上分毫不差,但是威力上,禾安易可不敢跟蔣五郎過招。


    有時候,這個長槍的威力,還是要看誰來用。


    禾安易就打不出蔣五郎那種氣勢來,他也打不過蔣五郎。倒是能跟蔣五郎過招酣戰的駱風棠大將軍,目前在老家農村。


    蔣五郎暫時軍中無敵手。


    蔣五郎驅動馬匹,開始向著遠方前進,護國軍親衛軍跟隨其後,如影隨形,他準備從側麵越過林安城,去更廣闊的地域偵查。


    得知蔣五郎帶著人已經離去,費星緯忍不住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這一次終於又活下來了啊。


    這次讓秦邦朝等幾位大人看清楚蔣五郎的實力,以後真要是打不過,也非戰之力了。


    費星緯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位了,他叛離大齊,也隻是求一條活路而已。


    當年大皇子自己作死,把自己給作沒了,他有什麽辦法?總不能把脖子伸出去給現在齊皇砍吧。


    掙紮求活有什麽錯?


    費星緯覺得自己沒錯。


    ……


    蔣五郎率著百騎,翻過了高山的餘脈,這裏沒有從山頂進攻林安城的能力,四處都是懸崖峭壁,錯非蔣五郎真的會飛,否則拿下林安城,隻能正麵強攻。


    “前麵就是安義府的界碑,我們走。”蔣五郎的戰馬帶著呼嘯聲,來到了叛漢的腹地安義府,看到了一個名為大草溝村的地方,看著嫋嫋升起的炊煙。


    禾安易打開了堪輿圖說道:“隱衛遞上來的情報說這裏是一處齊兒聚集的村落,蔣將軍我們去看看?”


    “令將士們不可擾民劫掠。我們去看看。”蔣五郎點頭說道。


    不得擾民不是仁慈,而是為了維持軍紀。


    蔣五郎和駱風棠的觀點始終一致,軍隊的戰鬥力來自於令行禁止。


    為了維持軍紀,蔣五郎付出了很多很多心力,而且已經有了成效。


    當蔣五郎的軍隊走進大草溝村的時候,他看到了村民畏懼的目光,衣著襤褸的齊兒村落。


    他們帶著畏懼的目光,看著鐵騎走過了村內主街,馬蹄聲成為了大草溝村,唯一的聲音。


    “他們過的很貧窮。”禾安易看著齊兒身上的衣物,尤其是冬天還穿著草鞋的幼童。


    這些幼童手指放在嘴裏,目光十分的呆滯,麵黃肌瘦。


    蔣五郎甕聲甕氣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你在可憐他們?他們會用自己種的糧食變成叛漢行軍的糧草。”


    “他們長大後,會穿上戰甲,馳騁沙場,殺了我們的軍卒。到那時,他們的眼神,絕對不會這麽呆滯。反而會充斥著血色和瘋狂。”


    “而這些村鎮,就是叛漢和我們正麵對壘的底氣啊。”


    禾安易眉頭緊湊的說道:“他們沒有辦法,大齊之前不夠強大,無法庇佑他們,他們隻能躲在叛漢國大兵的利器之下,瑟瑟發抖,他們沒有選擇。”


    蔣五郎搖了搖頭,說道:“那現在呢?”


    “大齊的陛下是仁善的,他開啟了邊關城關,若是肯走,沒人能夠真的攔住他們,大齊隱衛的察子,有多少人活躍在這片雪原上。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可以走。”


    “你看那裏,那被雜碎的招牌上,是隱衛的察子們,在村內活動的痕跡,被他們雜碎了。”


    “那個腰牌是隱衛的魚符,被隨意的丟在地上,你說那名察子那裏去了?”


    禾安易才主要到蔣五郎說的這些細節,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隱衛的察子們,自然是死了。


    他略帶不解的問道:“為什麽呢?他們日子這麽苦了,還留在這裏?”


    蔣五郎手中長槍一指,那是整個村鎮中,最大的一個房屋,用石頭壘起的院牆,還有紅磚青瓦房,與茅草屋格格不入。


    蔣五郎嗤笑道:“隻是他們願意這樣,被人踩在土裏而已,安於現狀罷了。”


    他指的那個地方,就是維係村裏統治的齊兒地主的家。


    唯一的磚石房屋。


    而不是土胚房。


    仿佛應征蔣五郎的說法一樣,一隻箭矢虛飄飄的從遠處飛來,插在了蔣五郎馬前不遠處。


    那個石頭院牆上,趴著一個紮著辮子的齊兒,指著蔣五郎憤怒的喊道:“他們是齊人的軍隊,拿起你們的鋤頭!殺了他們!”


    禾安易彎弓搭箭,箭矢化作一道流光,插在了那個齊兒的腦門上,腦後叛漢辮子的都是敵人。


    這個齊兒是個敵人。


    “誰敢妄動?!”禾安易大聲嘶吼著。


    他的吼叫聲嚇的圍觀的村民,整齊的後退了一步,他們看著鐵騎,眼神中充斥著畏懼。


    禾安易的目眥欲裂的模樣,成功的震懾了所有的村民。


    而禾安易這麽做的目的,當然不是害怕這些村民一擁而上。


    這群骨瘦如柴的齊兒,不能給大齊的鐵騎,帶來哪怕一點一滴的威脅。


    他害怕的是,這些老弱病殘們衝上來,那時候一向無情的蔣五郎,絕對不會下饒過他們的命令。


    蔣五郎突然笑道:“他們雖然名叫齊兒,但是說到底,還是我齊人!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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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五郎的聲音極為洪亮,指著一個不遠處瘦弱的齊人。


    被指著的齊人,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小人沙子民!若蒙將軍抬舉,小人願意為將軍執鞭墜鐙,伏侍將軍!還望將軍收容!”


    蔣五郎之所以指著這個人,完全是因為此人,把自己脖子後麵古怪發式的束辮,剪去了。


    沙子民和蔣五郎等人一樣,都是短發。


    “何時剪掉的叛漢長辮?”蔣五郎臉上充斥著笑容,大笑的問道。


    沙子民說道:“前幾日!”


    “可敢上馬與叛漢為敵?”


    “為何不敢!”


    “有膽與叛漢血戰到底?”


    “為何無膽!”


    “可願為大齊披堅執銳?”


    “為何不願!”


    蔣五郎每問一句,沙子民就漲紅了臉回答一句!


    他的臉色憋的漲紅,聲音在整個村落裏回蕩著。


    蔣五郎搖搖頭說道:“可惜,你還是太弱了,細胳膊細腿,一個衝鋒,別說殺死敵人,別自己被貫下馬,那就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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