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楊華忠就把道觀招募灑掃和廚子的事兒,以及相關條件,白紙黑字寫好,貼在長坪村村口的那棵大楓樹上。


    幾百年樹齡的老楓樹,沒想到還能發揮這樣的作用,樹底下被前來看告示的村名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考慮到村子裏幾乎九成的人是不識字的,所以楊華忠還專門在老楓樹底下擺了一張小桌子,泡了一壺茶坐在那兒,專門用來給那些看不懂告示的村民口頭解釋。


    然後,將報名的人民記在一本冊子上,報名的期限是兩天。


    楊若晴把這件事交給了楊華忠去辦後,暫時就沒理會這茬,剛好左老夫人也住在她家,於是這兩天裏,她陪著左老夫人把望海縣附近好玩的地方大概玩了一遍,還去望海縣城的茶樓喝了茶,聽了戲。


    等到她和左夫人遊玩回來,楊華忠已經將一份經過了第一層篩選後的名單遞到了她麵前。


    “大家夥兒聽說是道觀在招人,一個個都熱情高漲啊,瞧瞧,短短兩天竟然就有上百人來報名,不僅有咱村的,還有隔壁村的。”


    “還有的人跟我這打聽,問咱道觀招不招道士?要是招,指不定他們都要來出家當道士了,哈哈哈!”


    照著大齊的律法,道士是可以娶親成家的,跟和尚不一樣。


    楊若晴勾唇,“道士不會主動出去招募,但是有附近遊方的道士過來掛單,我們三清觀還是非常歡迎的。”


    “但這一塊我交給了袁道長負責,眼下就招募兩名雜工。”


    說話的當口,楊若晴的視線在麵前的名單上掃過。


    起初的百來個人,經過楊華忠的一番篩選之後,留下了七十個。


    七十個裏麵分為了兩類,一類是報名做雜工的,有五十個人。而另一類報名做廚子的,隻有二十個人。


    “好多婦人都跟我這報名說想來燒飯,我明確說了,道觀廚子隻招收男的,不收女的。”楊華忠看了眼那名單,又補充了句。


    楊若晴點點頭,然後,提筆在手裏的名單上勾了兩個人的名字。


    雜工選的是村裏一個四十出點頭的漢子,那漢子以前身體強壯,幾年前也在運輸隊跑過一陣,後來因為家裏家裏老父親身體不好,媳婦在家裏照顧不是很方便,漢子便忍痛辭去了運輸隊的差事,留在家裏打理農活的同時好方便為老父親伺疾。


    聽說漢子很孝順,老父親臥床三年,他不離不棄,老父親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都是漢子換洗,從不曾有啥怨言。


    前兩年他老父親去世了,家裏的兩個兒子也漸漸的拉扯大了,相繼娶了媳婦生了孫子。


    如今家裏的農活被兩個兒子和兒媳婦頂起來,孫子有漢子的婆娘帶,漢子留在家裏也就是給兒子們打下手。


    若是來道觀裏做雜工,每個月還能多掙及百文錢,家裏也省掉了一個人的口糧。


    “李叔是個大孝子,身心也幹淨,他做雜工可以。”楊若晴道。


    漢子跟長根叔兩個是堂兄弟,都姓李,李也是長坪村的大姓。


    楊華忠點頭,“嗯,他確實不賴,幹活舍得下力氣,人也實在。”


    然後,燒飯的人選也定下來了,是村裏出了名的一個男人,叫糠生。


    “晴兒,這個糠生,村裏人都說他有病,讓他去燒飯能成麽?”楊華忠有些擔憂的問道。


    先前不好把糠生的名字抹掉,是因為有意報名廚子的人比較少,所以楊華忠才留著糠生的名字,沒想到卻被楊若晴也選中了。


    楊若晴勾唇:“爹,我看糠生最合適不過了,他那病,病得好,就適合去燒飯。”


    糠生三十六七,單身,無後。是村裏的光棍。


    糠生在村裏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大家都喊他‘糠婆娘’。


    為啥呢?


    因為這個糠生從小就跟婦人似的,說話捏著蘭花指不算,漿洗,納鞋子,做衣裳,縫被子,婦人能幹的活計他全都會,甚至比婦人幹的還要好。


    長坪村的池塘邊,漿洗的時候是女人的舞台,而糠生是萬花叢中一點綠。


    糠生家裏,地兒掃得幹淨,桌子擦的一塵不染,即便家窮,可是洗臉洗腚兒洗腳擦手的帕子,每天都回準備四條。


    一條都不能亂,每天用完第二天必洗,晾曬在日頭下爆嗮。


    就連灶房的擦碗布,抹布,都是每天洗,幹淨得沒法下腳。


    後來娶了個媳婦,他嫌棄她媳婦邋遢,媳婦也扛不住糠生的高標準高要求,有一回因為媳婦沒洗腳上床,兩口子就這麽鬧掰了,打從那以後糠生就一直打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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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裏好多人都說糠生有病。


    但楊若晴知道,糠生這是有潔癖。


    像這樣有潔癖的人,打發他去道觀那裏燒飯,給袁道長和小磨他們做做後勤,再合適不過了。


    “好,我相信晴兒你看人的眼光,那我今個就去他們兩家跟他們說下這個事兒。”楊華忠道。


    楊若晴點頭:“這兩個名額是對外招募的,另外,我還留了兩個名額,打算給家裏的親戚朋友。”


    “啊?”楊華忠以為自己聽錯了。


    楊若晴便接著道:“前院灑掃和後院灶房那塊,我想分別安插一個自家人進去,爹,你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楊華忠琢磨了下,欲言又止。


    “爹,你有啥就直說,跟閨女這兒用不著那啥。”楊若晴笑了笑道。


    楊華忠道:“我其實是想舉薦你四叔去做灑掃的,可是又怕你不答應,畢竟你四叔從前好多事兒,都做得不好……可他上回替我挨了你奶那一剪子,腦袋上的窟窿養了大半個月才好,我這心裏過意不去。”


    楊華明自打最後一次被楊若晴停掉了鎮上酒樓的差事,這幾年一直留在家裏打理農活。


    楊若晴就猜到老爹會舉薦四叔,實不相瞞,她也想到了。


    四叔為爹擋了那一剪子,確實有功。


    “好,那這差事就給四叔了,隻不過,我擔心四叔不一定看得中,試用期四百文,試用期滿八百文,四叔從前在酒樓可是一個月拿二兩銀子的。”楊若晴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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