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脆朗朗的聲音插了進來。


    是蕭雅雪,她已經拿著洗好的野桃子回來了。


    “唷,這麽快就洗好了呀?快拿過來,我得趕緊吃個,看到這青色,就饞得不行了。”


    楊若晴的注意力頓時被蕭雅雪手裏的野桃子吸引。


    蕭雅雪笑了聲,把野桃子放到了楊若晴和曹八妹中間的小桌子上。


    “八妹你也吃。”蕭雅雪招呼道。


    曹八妹道了聲謝,也拿了一隻。


    楊若晴對蕭雅雪道:“你也坐下來陪我們吃。”


    蕭雅雪笑著趕緊搖頭:“你還是繞了我吧,酸得尿都要出來了,我可不像你們這些大肚婆有那個本事。”


    話是這麽說,蕭雅雪還是做了下來,拿了一隻野桃子在手裏玩。


    “對了晴兒,方才你們說啥呢?還聽到‘傻老帽’了,不會是說我吧?”


    蕭雅雪打趣道。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怎麽可能,我是在說我和八妹,說我們自己!”


    “啊?為啥這麽自貶啊?”蕭雅雪問。


    ……


    楊若晴於是把之前楊若蘭和耳放的事給說了。


    “我楊若晴做事,從來隻憑自己的良心和原則,不怕被人背後道論,更不在乎別人戳脊梁骨。”


    “無理的事情我不做,有理的事情我也不怕。”


    “可是楊若蘭這回的所作所為,不止全村人都在戳她脊梁骨,我都忍不住要戳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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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已經不再是不懂事,和自私自利能形容的。”


    “這壓根就喪失了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做人最基本的東西。”


    “所以我方才才跟八妹說,楊若蘭和二伯她們的事,往後咱要是再管,就是傻老帽!”


    聽完楊若晴說的這些,蕭雅雪搖頭嗤笑。


    “你那個堂姐呀,這幾天日子恐怕也不好過呢。”她道。


    “為啥?”楊若晴問。


    “她出了小月子,又開始花枝招展了,夜裏又可以伺候那日鬆了,還會不好過?”楊若晴又問。


    蕭雅雪捂著嘴笑。


    “小月子的時候天天發脾氣,不是哭就是鬧。”


    “這會子出了小月子,身上又不大好了,動不動就來月事,紊亂了。”


    “那日鬆已好長時日沒去她那屋了,回去一趟,兩個人就要吵架,你沒瞧我這幾夜都是來你家這院子裏睡嘛!”蕭雅雪道。


    楊若晴點點頭。


    “自作自受,沒人心疼。”


    “咱不說她了,說了她,影響我胃口,我肚子裏的寶寶也不愛聽。”


    楊若晴笑嘻嘻道,又輕輕撫了下自己的腹部。


    蕭雅雪笑了:“你不害噪,肚子裏娃都還沒成型呢,就說這些。”


    楊若晴道:“我寶寶就算還沒成型,可我感覺他已經有思想了呢。”


    “嘿嘿……”


    “嗛,真是不害噪……”蕭雅雪道。


    楊若晴老臉不紅,“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誇我自個的寶寶,沒啥好害臊的!”


    “晴兒,棠伢子托人捎東西給你了。”


    這一日,陽光燦爛,閻槐安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一隻牛皮袋子。


    “啥時候到的?”楊若晴放下手裏做了一半的小孩子肚兜,接過牛皮袋子問。


    閻槐安道:“我的商隊剛從南方回來,剛到的。”


    閻槐安走後,楊若晴趕忙兒開拆牛皮袋子。


    自打拓跋嫻給駱風棠捎信告之懷孕這事後,距今都十多日了。


    算算日子,倘若他趕著回來,這會子也應該到家了。


    可卻沒有。


    這兩日,拓跋嫻和孫氏來看她,都會詢問這事。


    楊若晴都是以他軍中事務繁忙為由,來安撫婆婆和娘。


    她心裏也明白,他應該是真的忙。


    不然,憑著他的性格,得知這樣的消息,早趕回來了。


    想到這兒,她一陣心疼他。


    牛皮袋子鼓鼓囊囊的,從外麵捏著,還真猜不出裏麵到底裝了啥。


    但可以肯定,絕對有信箋,信箋之外,肯定還有另外的東西。


    是啥呢?


    帶著好奇,楊若晴手腳利落的拆開了信箋。


    牛皮袋子剛拆開,一個小玩意兒就從裏麵掉了出來。


    楊若晴一把接住,放在眼前一看,忍不住樂了。


    竟然是一隻小小的撥浪鼓。


    咋一眼看到,楊若晴還以為是他在市麵上花個幾文錢買的。


    當她放在眼前細細一瞅,頓時發現其特殊之處。


    這隻撥浪鼓,是他自己做的。


    小鼓的手柄,是他一刀接著一刀雕刻出來的。


    看著食指粗的一小截木頭,上麵卻雕刻著一家三口。


    爹的長臂擁著娘,娘的懷裏抱著一個小乳娃娃。


    爹娘的眉眼,幾乎跟他和她如出一轍。


    小孩子胖乎乎的小手,五指清晰,可愛。


    還抓著一隻小小的撥浪鼓,搖得正歡的樣子。


    “這小子,還真是心靈手巧啊,這雕刻得實在是太神奇了!”


    楊若晴心裏感歎著,抽出了裏麵的一張信紙。


    攤開來,筆墨的香味中,駱風棠熟悉的筆跡躍入眼簾。


    信的內容不多,聊聊幾行字而已。


    可是,這字裏行間飽含著的思念,喜悅,卻是如大海般深沉。


    “寶寶,你爹雖然不能回來看咱,可你爹老稀罕咱母子了呢!”


    撫摸著肚子,楊若晴柔聲跟肚子裏的寶寶進行著心靈上的交流。


    拓跋嫻從外麵進來了。


    “晴兒,聽說風棠捎信回來了?都說什麽了?有說什麽時候回來看你們母子嗎?”


    拓跋嫻進門就問。


    楊若晴微笑著轉過身來,信紙隨手收到了袖子裏。


    “他這段時日都要忙著跟南蠻子打仗,怕是沒空回來。”


    “不過,他捎帶了這個回來。”


    楊若晴隨即將那隻小撥浪鼓遞給拓跋嫻。


    拓跋嫻訝了下,隨即接過撥浪鼓在眼前細細的打量著。


    “這是……風棠自己做的?”她問。


    楊若晴點頭。


    拓跋嫻笑著道:“這小撥浪鼓真心有趣,真看不出,我那悶葫蘆兒子,還有一顆這麽細致的心,這麽巧的手啊!”


    “嗬嗬,我孫兒到時候鐵定喜歡這撥浪鼓呢,太好了!”


    ……


    日子,悠悠的進行著。


    第一季的稻穀成熟了,田野裏,放眼望去一片金黃。


    天氣很炎熱,白日裏,楊華忠和駱鐵匠他們都忙著收割稻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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