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之後,午後,王極天庭。


    “回來了?”天使彥再次步入這天庭寶殿時,正看到王極坐在王座上閉目養神。


    離開地球,他越發有神王的威嚴了。


    神光燦然的大殿依舊空曠,沒有神將值守,其實不僅是因為放了假, 還因為有些事情需要整合。


    有些事情已經不必多說,無論從哪方麵考慮,王極都不可能偏居梅洛,而且母庸置疑,以後這王極天庭就會是整個已知宇宙的中心。


    她要把梅洛天庭搬過來,或者說是融合。


    看起來似乎過於趨附,但是事實證明王極從不會讓她失望,也根本也沒有哪個天使有意見。


    融合後的王極天庭, 雖然不會是翻版的梅洛天庭, 但是天使們的席位肯定會有很大的優勢,很多地方也會由天使戰士們接管和擔任。


    聽起來似乎有點鳩占鵲巢的意思,但是並不是,天使們不僅在各方麵的能力上出類拔萃,她們的忠誠同樣也不會輸於任何人。


    對於王極來說,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天地萬方,本就皆是他的臣民。


    “嗯。”王極輕輕點了點頭,睜開了眼睛,似乎有些疲憊。


    “累了?”天使彥稍微好奇地問道。


    就算他們兩個昨夜癡纏過甚,以王極第三代神體的能力也不應該現在還沒緩過來吧?她可是知道,這家夥就算不作弊都要殺人了,正是日天日地的時候。


    甚至,神這個東西, 體內激素永遠旺盛,欲望甚至不會衰減。


    難道……她昨天把他電壞了?


    王極搖了搖頭:“心累。”


    哦……天使彥稍微放心了一下, 不是她的問題就好。


    “是……涼冰的事?”天使彥飛身到王座下的平台上,想了想,稍微挑了挑眉毛:“你還真有點喜歡她?”


    這個平台與王座高度差了不少,她看著王極時需要仰望,但是她並不在乎。王極本來就讓她站到王座的小平台上去,隻是被她拒絕掉了。


    一是,他總想拉著她一齊坐下,也會輕輕地動手動腳,她覺得萬一來人,會顯得不尊重。


    二是,王的王座上不能有另一個人坐上去,雖然她有些吹毛求疵,但是這也是規矩。


    王的威信,本身就要在時時刻刻建立,不可褻瀆。


    或許琪琳她們幾個女孩子能坐上去,她也不會去。


    至於……涼冰,不是她腹誹王極,這家夥就連蘇瑪利都能寬容,更別說會不會對和他自己有過夢境交流的涼冰有些情愫了。


    這本身就是個多情的種子,隻是眼光很挑。


    “算不上……”王極看了她一眼, 搖搖頭輕歎:“就是有些悵然,沒有喜歡, 也沒有高興。”


    而且, 他被涼冰擺了一道。


    天使彥聞言,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然後安慰道:“這很正常……戰爭本就不是勝利了就一定欣喜若狂,有的時候,勝利了也會覺得很失落。


    加上你和她本身還有過一點經曆,的確是會心累。


    其實,就算你真的喜歡她,或者不想殺她,隻要不放了她就可以了……至於別的,你不說,誰也管不著。”


    王極聞言,澹澹地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澹澹嗬了一聲:“扯澹。”


    可見人心不古,連天使也會說陰陽話了。


    還是欠收拾……


    天使彥抿嘴笑了笑,仰頭道:“那……涼冰呢?”


    其實說實話,凡人未必能理解神的思想,也說實話,她除了稍微有點別扭,還真不在乎涼冰。


    天使與惡魔的戰爭,並非亡族滅種的戰爭,而是意識形態的戰爭。


    這種戰爭最大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消滅對方的思想,而不是為了殺人,雖然具體的形式是戰爭和摧毀。


    惡魔認為消滅凱莎就是消滅正義,天使認為消滅涼冰就能摧毀她的邪惡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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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廣義尺度上來講,殺死涼冰和困囚涼冰,效果是一樣的。


    “在這……”王極聞言,憑空揮了揮手,回答:“滿屋子全是。”


    “……”


    天使彥也稍微沉默了一下,算是理解了王極的這種說法。


    雖然讓人無語,但還真挺形象。


    “如此,也算是一個時代徹底終結了。”她也忽然有些深深的感慨。


    凱莎女王和莫甘娜的時代,是真的終結了。


    萬年的抗爭,數不盡的血雨腥風,星河崩滅。


    從今以後,是虛空時代,也是王極時代。


    雖然凱莎女王還活著,或許以後還會再次出現在公共視野裏,但是也絲毫無法動搖王極的威望,無與倫比的威望。


    “也不知道她們那種形態具體會是什麽樣子,”她忽然有些好奇:“或許理論上算是升華,算是更高維度的生命,能看到我們神河體看不到的東西……”


    “是失敗。”王極卻直接搖了搖頭:“這是一種失敗的進化,雖然看起來視野更開闊了,但是遠沒你想象的那麽好。”


    天使彥好奇地看向他,時至今日,論博學廣聞,王極自然是超過她的。


    “生命體進化最基本的意義,在於駕馭自身。”他托著側臉,目光寧靜,澹澹道:“你想做什麽,你能做什麽,你以前能做什麽,現在也應該都能做到,這才是真正的進化。


    所以我們神河體神不願意放棄柔軟的肌膚,不願意放棄原本的生理機能,不願意放棄對性的渴望,並非隻是因為思維維度的禁錮。


    我們能操控自己物質層麵的身體,也能操控暗物質引擎,思想,以及虛空引擎,等等。


    我們可以選擇進化,甚至可以選擇退化。


    而類似神聖形態的這種生命,她們是不能操控自己的生命構成的。


    就算研究再多高深的宇宙真理,也無法再次進化,也無法選擇退化,就像他們無法自己快速重組一樣。


    就算是思維維度不同,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一樣。


    他們也無法改變宇宙規則,甚至可以被虛空規則清剿,而他們卻根本無能為力。


    既不能駕馭自身,也不能駕馭自然。


    無能者,何以謂之先達。”


    天使彥聽得入迷,也怔怔發愣,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精準的支持主生物文明的理論。


    “凱莎女王曾經想避免讓你們根據她現在的情況猜測到她的形態,所以一度不想和你們相認,應該是怕你們哪一天活膩了,就想輕易了結生命然後換個形態。


    有了這條路就總會好奇,就會想去走一走,就像你現在這樣。


    但是……她當時並不確切了解這種形態的弊端,可能還以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形態也是一種進化,隻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而已。


    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這是一條無進無退的歧路。”王極看著天使彥,認真道。


    “哦……”天使彥聞言,消化了半晌,然後認真點頭。


    她忽然恍忽,似乎很久以前,她就是這樣在凱莎女王坐下聽講……


    “你……你中午吃了嗎?”忽然想起了什麽,天使彥問道:“我之前找你,卻發現你一直不在。”


    “吃過了。”王極點了點頭:“本來想留涼冰到今天最後一刻,不過,她為我做了一餐,就不再留戀了。”


    天使彥微微挑眉,似乎明白了些事情。


    “就沒……來個吻別什麽的?”她忽然有些壞笑地調侃道。


    王極輕輕搖頭。


    ……


    一座美麗芬芳的山林草地,一朵朵美麗的小花悄悄綻放,一匹匹純潔的小獨角獸徜徉。


    一名身穿鎏金色白色長裙的金發女子坐在草地上,神色悠閑,悠然自得地品味著一杯韻味芬芳的清茶。


    或有些時候,看一看眼前的一副畫麵,那是一座宏偉的天庭。


    畫麵很多,畫中畫也很多,甚至還有天庭大殿最內部的畫麵,一名年輕尊貴的王者,還有一位金色長發的女王。


    白色長裙的金發女子偶爾會心一笑,偶爾卻也垂眸無言。


    忽然抬頭看向一次,抿起嘴角。


    一名黑色長發的女子正向著她這裏走來,邊走還邊罵:“唉……這個人渣,連守護天使都能幹掉……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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