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的小院子裏，幾棵小巧的鬆柏依然碧綠，讓這顯得寂寥的月份裏多了抹生命的氣息。
陳陽有時候會想，自己的師傅常勝老人，為什麽會喜歡這些四季不凋零的樹木，與其說是一種欣賞，或許更多的是一種向往吧。
算算時間，自己學武差不多也半年左右了，期間或有一些事情間斷，再排除掉雙休日，其實自己也算認真。
這半年來，陳陽沒學太多東西，除了一些紮馬步之類的基本功外，就是一套基礎的長拳，這套拳術與其說是武術，不如說是一種延展肢體的鍛煉功夫。
不過陳陽很滿意，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自己這半年來長大的度快了很多，基本上已經成了幼兒園裏最高幾個之一。在者，自己也不是什麽毛頭小子，學本事，戒驕戒躁。
常勝對這個娃娃徒弟也較為欣慰，他自然能感受到一個孩子的堅持與心平氣和，是多麽難得，所以教了也很認真，對陳陽也越喜愛。
快過年了，陳陽從家裏拿了一罐子父親單位的龍井茶葉，當做一份小小的拜年禮物送常勝。
這年頭，雖然比之未來十幾年後，茶葉要天然地多，但所謂的“龍井”，也不可能真是西湖、梅家塢那些源產地的龍井，不過名字包裝總歸好聽。
“師傅，請喝茶。”陳陽幫常勝老人沏了杯茶，然後笑著說：“師傅，等學期結束，我還能來這裏學功夫嗎？”
常勝點點頭，“過年以前都可以來，等過年了，就放假吧，等開學再繼續。”
陳陽覺得這個安排不錯，又聽常勝老人說道：“等明年，我看你基本功做了差不多，就可以教你真本事了。”
“真本事？”陳陽眼前一亮，帶幾分討好地嘿嘿笑道：“師傅終於要露真功夫了？”
常勝老人莞爾一笑，“小滑頭，你師傅我一大把年紀了，雖然把式可以做出來，但力道已經不夠了，這樣吧，你去廚房裏把你阿猛叔叔叫出來，讓他給你簡單示範下，他的功夫就是我年輕時教的。”
“好嘞！”陳陽喜滋滋地跑進廚房，說來自己師傅的確教子有方，阿猛大叔雖然看起來粗獷，但在家卻是能夠跟妻子一起下廚的好男人，對他也特別孝順，雖非親生，卻比一些親生的子女要暖心地多。
不過，才一到廚房門口，陳陽就樂了。
廚房裏，阿猛的妻子周麗正在炒菜，而阿猛，竟難得露出一副柔情模樣，從後麵大手抱住周麗的腰肢，整張臉則埋在周麗的臉頸處，似是在嗅吻著，惹地周麗拿鍋鏟的手都已經軟綿綿，還不時出“噢……不要鬧，死鬼”之類柔膩膩的話語。
陳陽強忍著笑意，心道，麗嬸人長了姿色普通，沒想到出這種聲音來這麽勾人，阿猛大叔果然有眼光。
可惜……陳陽突然想到阿猛大叔結婚幾年都沒子女的事情，不知道是夫妻兩人暫時還不要孩子，還是兩人中有什麽問題，如果是後者，那自己師傅應該會很難過吧。自己已經無法生育，自己的義子和兒媳也有問題。
很顯然，明眼人都清楚地曉得阿猛夫婦恩愛無間，沒孩子肯定不會是鬧不和之類的狗屁理由了。
“咳咳。”
陳陽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下，廚房裏這對合法夫婦就跟偷情的奸夫淫婦一般，倉惶地分開，周麗更是炒鍋裏的菜都炒出了幾片。
阿猛老臉一紅，帶著尷尬，看著門口的陳陽說道：“陽陽啊，功夫練怎麽樣了？”
“師傅說，讓阿猛叔叔去給我示範一下真功夫呢。”陳陽裝成什麽也沒看見，帶著天真的表情說道。
阿猛立刻點點頭，跟陳陽來到院子裏，帶著恭謹的語氣問常勝老爺子，“爸，給示範個什麽？”
常勝沉吟片刻，道：“你就把我教你的腿功簡單露兩下，陽陽啊，你仔細看著，師傅我最擅長的不是拳頭，是用腿。”
陳陽兩眼放光，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阿猛撓撓頭，他不清楚簡單示範是個什麽意思，想了想，跑去屋子外整了兩塊煤氣磚回來，然後往洗衣板上隨便一放。
緊接著，阿猛做了幾個準備活動，便開始虎虎生風地演練起了腳法。
阿猛的度很快，陳陽隻看到幾道殘影腿在自己眼前飛閃，帶起的氣浪讓周圍的草木都“沙沙”作響。
最後的一腳，阿猛一個回旋踢，猛然踢在了洗衣板上的兩塊煤氣磚上！
“哢啪！！”
兩塊煤氣磚愣是被瞬間的爆力給踢了個粉碎！
陳陽咽了咽喉嚨，看看那洗衣板上的碎石頭，又看看阿猛鞋子上綠色的帆布鞋，衝一旁笑吟吟的常勝說道：“師傅啊，我不用這麽厲害，我就學了簡單點就好。踢石頭多不好啊，容易受傷又折騰鞋子。”
12月末的時候，幼兒園裏鬧出了一檔子怪事。
這天早上，班裏出了名的搗蛋份子張強小朋友，突然從書包裏拿出他那張貼小紅花的圖紙，跑到侯老師麵前說：“侯老師，我的圖紙貼滿了，想要領獎品！”
班裏的孩子們都震驚了，除了陳陽。
侯老師皺起眉頭，將信將疑地接過圖紙，張開一看，果真，小紅花從起點貼到終點的城堡，一個都沒空出！
但是，侯老師畢竟不是傻子，小紅花又是她給孩子們的，她這個老師哪會不知道張強平日拿了多少小紅花？更何況，就算天天拿，不到期末最後幾天，數量也是不夠貼滿的。
侯老師麵色沉了下來，看著眼前正滿是興奮與傲氣的張強，說道：“你的小紅花是哪裏來的，說實話，撒謊的小朋友老師最討厭。”
張強終於現老師的表情很嚴厲，心裏很是害怕，同時也無比納悶，自己明明第一個貼滿小紅花，老師不是應該表揚自己嗎？怎麽還生氣了？
雖然張強在其他孩子麵前很囂張的模樣，可其實膽子並不大，於是弱弱地回答：“是……是陳陽給我的……”
聽到這個回答，侯老師先是一愣，然後又看看在下麵正安然自若搭積木的陳陽，眉頭皺了更深了，“陳陽，張強的小紅花時不時你給他的！？”
全班小朋友都緊張地看著陳陽，在孩子們眼裏，陳陽或許是班上最奇特的一個孩子，因為老師的問題他永遠答得出來，但他永遠不舉手，他對每個人都很友好，但卻沒有人真正跟他走地近。
或許，隻有隔壁班那經常來找他的，長了很漂亮，卻不會說話的女孩子，與一個經常說個不停的小男孩，以及讀中班的那對兄弟，才真正算是他的好朋友。
陳陽歎了口氣，張強這家夥，拿了小紅花還給自己找麻煩，緩緩站起身，對侯老師說道：“老師，不是我給張強的，是張強自己拿的，我隻是沒阻止而已。”
“哼，沒阻止……”侯老師對陳陽顯得成*人化的語調已經習以為常，這次他真的動怒了，原本以為當初小紅花的事情，自己是壓倒了陳陽，讓這孩子乖乖聽話了，卻沒想到，陳陽這一個學期以來仍舊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
張強的表現，這圖紙上能貼到二十幾朵就極限了，而如今竟然是貼滿了，這不意味著，陳陽把所有的花都給了張強嗎！？
陳陽平日表現再優秀也無法平息侯老師如今的火氣，當著全班孩子，冷冷對陳陽說道：“今天放學，我會找你媽媽談談，要好好管管你才行了！”
陳陽一聽，心裏暗歎的同時，也有些後悔，這侯老師還真是負責到家了，早知道如此，自己忍著那惡心的感覺戴小紅花不就完了？
陳陽有時候會想，自己的師傅常勝老人，為什麽會喜歡這些四季不凋零的樹木，與其說是一種欣賞，或許更多的是一種向往吧。
算算時間，自己學武差不多也半年左右了，期間或有一些事情間斷，再排除掉雙休日，其實自己也算認真。
這半年來，陳陽沒學太多東西，除了一些紮馬步之類的基本功外，就是一套基礎的長拳，這套拳術與其說是武術，不如說是一種延展肢體的鍛煉功夫。
不過陳陽很滿意，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自己這半年來長大的度快了很多，基本上已經成了幼兒園裏最高幾個之一。在者，自己也不是什麽毛頭小子，學本事，戒驕戒躁。
常勝對這個娃娃徒弟也較為欣慰，他自然能感受到一個孩子的堅持與心平氣和，是多麽難得，所以教了也很認真，對陳陽也越喜愛。
快過年了，陳陽從家裏拿了一罐子父親單位的龍井茶葉，當做一份小小的拜年禮物送常勝。
這年頭，雖然比之未來十幾年後，茶葉要天然地多，但所謂的“龍井”，也不可能真是西湖、梅家塢那些源產地的龍井，不過名字包裝總歸好聽。
“師傅，請喝茶。”陳陽幫常勝老人沏了杯茶，然後笑著說：“師傅，等學期結束，我還能來這裏學功夫嗎？”
常勝點點頭，“過年以前都可以來，等過年了，就放假吧，等開學再繼續。”
陳陽覺得這個安排不錯，又聽常勝老人說道：“等明年，我看你基本功做了差不多，就可以教你真本事了。”
“真本事？”陳陽眼前一亮，帶幾分討好地嘿嘿笑道：“師傅終於要露真功夫了？”
常勝老人莞爾一笑，“小滑頭，你師傅我一大把年紀了，雖然把式可以做出來，但力道已經不夠了，這樣吧，你去廚房裏把你阿猛叔叔叫出來，讓他給你簡單示範下，他的功夫就是我年輕時教的。”
“好嘞！”陳陽喜滋滋地跑進廚房，說來自己師傅的確教子有方，阿猛大叔雖然看起來粗獷，但在家卻是能夠跟妻子一起下廚的好男人，對他也特別孝順，雖非親生，卻比一些親生的子女要暖心地多。
不過，才一到廚房門口，陳陽就樂了。
廚房裏，阿猛的妻子周麗正在炒菜，而阿猛，竟難得露出一副柔情模樣，從後麵大手抱住周麗的腰肢，整張臉則埋在周麗的臉頸處，似是在嗅吻著，惹地周麗拿鍋鏟的手都已經軟綿綿，還不時出“噢……不要鬧，死鬼”之類柔膩膩的話語。
陳陽強忍著笑意，心道，麗嬸人長了姿色普通，沒想到出這種聲音來這麽勾人，阿猛大叔果然有眼光。
可惜……陳陽突然想到阿猛大叔結婚幾年都沒子女的事情，不知道是夫妻兩人暫時還不要孩子，還是兩人中有什麽問題，如果是後者，那自己師傅應該會很難過吧。自己已經無法生育，自己的義子和兒媳也有問題。
很顯然，明眼人都清楚地曉得阿猛夫婦恩愛無間，沒孩子肯定不會是鬧不和之類的狗屁理由了。
“咳咳。”
陳陽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下，廚房裏這對合法夫婦就跟偷情的奸夫淫婦一般，倉惶地分開，周麗更是炒鍋裏的菜都炒出了幾片。
阿猛老臉一紅，帶著尷尬，看著門口的陳陽說道：“陽陽啊，功夫練怎麽樣了？”
“師傅說，讓阿猛叔叔去給我示範一下真功夫呢。”陳陽裝成什麽也沒看見，帶著天真的表情說道。
阿猛立刻點點頭，跟陳陽來到院子裏，帶著恭謹的語氣問常勝老爺子，“爸，給示範個什麽？”
常勝沉吟片刻，道：“你就把我教你的腿功簡單露兩下，陽陽啊，你仔細看著，師傅我最擅長的不是拳頭，是用腿。”
陳陽兩眼放光，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阿猛撓撓頭，他不清楚簡單示範是個什麽意思，想了想，跑去屋子外整了兩塊煤氣磚回來，然後往洗衣板上隨便一放。
緊接著，阿猛做了幾個準備活動，便開始虎虎生風地演練起了腳法。
阿猛的度很快，陳陽隻看到幾道殘影腿在自己眼前飛閃，帶起的氣浪讓周圍的草木都“沙沙”作響。
最後的一腳，阿猛一個回旋踢，猛然踢在了洗衣板上的兩塊煤氣磚上！
“哢啪！！”
兩塊煤氣磚愣是被瞬間的爆力給踢了個粉碎！
陳陽咽了咽喉嚨，看看那洗衣板上的碎石頭，又看看阿猛鞋子上綠色的帆布鞋，衝一旁笑吟吟的常勝說道：“師傅啊，我不用這麽厲害，我就學了簡單點就好。踢石頭多不好啊，容易受傷又折騰鞋子。”
12月末的時候，幼兒園裏鬧出了一檔子怪事。
這天早上，班裏出了名的搗蛋份子張強小朋友，突然從書包裏拿出他那張貼小紅花的圖紙，跑到侯老師麵前說：“侯老師，我的圖紙貼滿了，想要領獎品！”
班裏的孩子們都震驚了，除了陳陽。
侯老師皺起眉頭，將信將疑地接過圖紙，張開一看，果真，小紅花從起點貼到終點的城堡，一個都沒空出！
但是，侯老師畢竟不是傻子，小紅花又是她給孩子們的，她這個老師哪會不知道張強平日拿了多少小紅花？更何況，就算天天拿，不到期末最後幾天，數量也是不夠貼滿的。
侯老師麵色沉了下來，看著眼前正滿是興奮與傲氣的張強，說道：“你的小紅花是哪裏來的，說實話，撒謊的小朋友老師最討厭。”
張強終於現老師的表情很嚴厲，心裏很是害怕，同時也無比納悶，自己明明第一個貼滿小紅花，老師不是應該表揚自己嗎？怎麽還生氣了？
雖然張強在其他孩子麵前很囂張的模樣，可其實膽子並不大，於是弱弱地回答：“是……是陳陽給我的……”
聽到這個回答，侯老師先是一愣，然後又看看在下麵正安然自若搭積木的陳陽，眉頭皺了更深了，“陳陽，張強的小紅花時不時你給他的！？”
全班小朋友都緊張地看著陳陽，在孩子們眼裏，陳陽或許是班上最奇特的一個孩子，因為老師的問題他永遠答得出來，但他永遠不舉手，他對每個人都很友好，但卻沒有人真正跟他走地近。
或許，隻有隔壁班那經常來找他的，長了很漂亮，卻不會說話的女孩子，與一個經常說個不停的小男孩，以及讀中班的那對兄弟，才真正算是他的好朋友。
陳陽歎了口氣，張強這家夥，拿了小紅花還給自己找麻煩，緩緩站起身，對侯老師說道：“老師，不是我給張強的，是張強自己拿的，我隻是沒阻止而已。”
“哼，沒阻止……”侯老師對陳陽顯得成*人化的語調已經習以為常，這次他真的動怒了，原本以為當初小紅花的事情，自己是壓倒了陳陽，讓這孩子乖乖聽話了，卻沒想到，陳陽這一個學期以來仍舊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
張強的表現，這圖紙上能貼到二十幾朵就極限了，而如今竟然是貼滿了，這不意味著，陳陽把所有的花都給了張強嗎！？
陳陽平日表現再優秀也無法平息侯老師如今的火氣，當著全班孩子，冷冷對陳陽說道：“今天放學，我會找你媽媽談談，要好好管管你才行了！”
陳陽一聽，心裏暗歎的同時，也有些後悔，這侯老師還真是負責到家了，早知道如此，自己忍著那惡心的感覺戴小紅花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