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揚取出筆記本,顫抖的煤塊在筆記本裏寫上自己最後的一段話:今年好像跟往年都不太一樣...不!不僅是跟往年,縱觀五千年上下,這都是一場...從未有過的浩劫...家禽們變成了茹毛飲血的怪物...我的家人們...也都死於我手...這場浩劫什麽時候能過去啊!這場異變...有頭嗎...


    2019年二月一號,除夕夜。


    天津寧河縣,一間十五平米的小屋內,劉家人坐在炕上圍著一個由兩張小桌子拚成的大方桌旁,吃著年夜飯,順便等著春晚的開播。


    今天的年夜飯,劉清揚非常高興,甚至不顧父母的反對,喝了人生的第一次白酒,這一喝就是半斤。


    喝過白酒的劉清揚感覺到頭暈目眩,困意十足。


    小堂妹劉洋洋在有些醉意的劉清揚和堂妹劉冰冰之間來回躥騰,劉清揚的父母和劉清揚的叔嬸鬥著地主,爺爺奶奶在一旁下著象棋。


    其樂融融的一幕很是溫馨。


    劉清揚雙眼迷迷糊糊的,感覺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靠著被子枕頭發著呆。


    劉冰冰看著劉清揚突然不在狀態,常年與酒水打交道的她很明白自己堂哥是喝醉了。


    “哥,你去睡一會兒吧。春晚得播四個小時呢,不著急。”


    劉清揚捂著頭,頂著有些眩暈的腦袋應了一聲:“好......”


    然後劉清揚倒頭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劉清揚蘇醒了。


    一看手機的時間,劉清揚害了一聲。


    “才九點啊。”


    劉清揚說完,坐了起來,將視線從周圍的家人們轉了一圈後,便將視線轉向電視上的春晚。


    現在正在播放小品,一家人或吐槽,或感慨,更多的是哈哈大笑。


    但當一家人都在笑的時候,劉清揚突然感覺一陣不對勁,雙目盯著電視顯示屏。


    現在的小品雖然搞笑,但劉清揚發現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這些人臉色這麽蒼白?”


    是的,電視上的這些人臉色都極其蒼白,白的跟紙一樣。


    “你說什麽呢?都是個膚色這麽還問這麽白,你看那個宋大寶,多黑。”


    劉冰冰瞥了一眼劉清揚,眼裏盡是無奈。


    劉清揚將視線轉向電視上的宋大寶,沒錯,還是好黑,無論其他人多白,隻有他一個人這麽黑。


    看著宋大寶還是這麽黑,劉清揚就放心了。


    電視裏麵這些人的臉色發白,劉清揚並未在意,繼續看著春晚。


    但這時,劉清揚茫然的看著周圍的這些親人,疑惑的想:[難不成是剛剛家裏換燈泡了?怎麽看什麽都白呢?]


    靠著枕頭被子,劉清揚突然又感到困意再次降臨,便沒打招呼就閉上了雙眼,手臂放在了眼睛上後,便沉沉睡去。


    轟隆隆!


    突然的一道巨大響聲,劉清揚驚醒了。


    驚醒之後,劉清揚茫然的看著聲音的方向,燈光變得很是微弱,隻能讓劉清揚緩緩看清楚周圍的情景。但是之後,劉清揚就看到了令他心驚膽戰的一幕。


    劉清揚視線裏的顏色突然就變的特別淺,看什麽都有一種發白的感覺,這點讓劉清揚確定了之前看到的異常並非是來自燈泡。


    習慣了一下這個有些發白的世界後,劉清揚便靜下心來看著周圍,但這一看徹底讓劉清揚崩潰了。


    剛剛還溫馨的家庭不知何時已經變了個樣子,血腥的氣味充斥著整個房間,血液的鐵鏽腥臭衝擊著劉清揚的鼻腔。


    剛剛原本還在下棋的老兩口居然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緊緊的黏在了一起。


    但老兩口的手指居然還捏著棋子,棋子同樣被老兩口的雙手黏住了,而且看樣子好像粘性在老兩口的身上。


    同時,老兩口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了一個像管子的東西,這東西將老兩口連接了起來,連接的管子裏是粉紅色的,整個管子是透明狀的,劉清揚能清晰的看到裏麵類似大腦碎片的東西。


    劉清揚以前跟舍友一起看過許多的恐怖電影,還以為自己是個膽子很大的人,但他現在看著下棋的老兩口,劉清揚原本就膽小的性格在此處展現的淋漓盡致。


    “哥...”


    這時,一道熟悉但卻很沙啞的聲音傳入劉清揚的耳朵。


    劉清揚順著聲音看去,就一瞬間,劉清揚渾身的汗毛孔都張開了,汗毛倒立,冷汗不由得浸濕了全身的衣服。


    劉冰冰的身體此時隻剩下了上半部分,腰部正滴著血,喉嚨上還被開了個大洞,嘴裏還在沙啞的說著同一個字:“哥...”


    不僅如此,劉洋洋的頭不知道去哪裏了,腳也不見了。


    此時的劉洋洋不知何時學會了跳繩,小腿的斷口流著血,血液在不停的飛濺中。


    空無一物的脖頸也同樣流淌著鮮紅的血液,這些血液讓小堂妹渾身都是血色,好像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一般。


    隻是這些血在劉清揚眼裏已經變成了粉紅色的罷了,也就隻有這個顏色的血,能讓劉清揚的怯意褪去了一點點。


    而叔嬸與父母隻剩下了雙手和頭,剩下的部分卻都消失不見了。


    劉清揚不覺得這是夢境,從來就沒有夢會做得這麽真實的。而且...劉清揚發現自己的兩條腿不知去了哪裏,傷口是特別圓滑的切口,雖然目前不痛,但這樣真實的視覺震撼不可能是夢裏會出現的。


    “啊!!”


    劉清揚手忙腳亂的撲騰雙手,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掉下了炕。


    從炕上摔下來不可謂不疼,但現在劉清揚根本來不及感受疼,現在劉清揚心裏隻有恐懼。


    劉清揚發了瘋一般的想要爬向門外,虛掩著的門是劉清揚最後的希望。


    平常走兩步就到的門口,在此時的劉清揚眼裏是那麽的遙遠。


    劉清揚雙手爬著,費勁的拖著自己沉重的身體。


    突然,劉清揚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扭頭一看,劉清揚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自己斷掉的雙腿處,不知何時多出無數條蠕動的觸手,這些觸手向自己的家人們伸去。


    粉紅色的觸手在接觸到家人的時候便與他們合為了一體,這些觸手將老兩口撕扯開來,鮮血噴灑在觸手上,很快便被吸收了。


    在吸收了血液後,觸手上又冒出了些許粘液。


    劉清揚明白,自己不能再拖了。


    費力的向門口爬去,uu看書 .uukansu 每前進一寸,劉清揚都感覺自己勞累異常。


    肌肉的酸痛與越來越沉重的身體,劉清揚最後一咬牙,渾身的力氣灌輸在腰部,一個寸勁便向前撲去。


    經過這一次的努力,劉清揚兩個胳膊肘都用力的砸在了地上。


    雙肘雖然很痛,還流著血。但這道象征著劉清揚希望的門,就在劉清揚麵前不到三十厘米。


    相比受到了傷害,距離的拉近讓劉清揚覺得雙臂受傷是值得的。


    劉清揚伸手向前夠去,用力將門打開了一點點。


    門外的景象映照在劉清揚灰白色雙眸上的,並非是劉清揚所期冀的,所謂的希望,而是那深入靈魂的絕望。


    一群有著紅色雙眸的怪雞就在門外,這群怪雞有著宛如野獸般鋒利且尖銳的牙齒,而且此時正在撕扯著什麽吃。


    定睛一看,這群怪雞撕扯的正是自己父母與叔嬸剛剛消失的部分,自己親人們軀幹的部分...


    劉清揚不敢出聲,輕輕的將門關上後,靠著門劇烈的喘著氣。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劉清揚不敢大聲說話,小聲嘶吼著。


    但回答他的隻有那一聲沙啞的:“哥...”


    聽著這聲音,劉清揚感到絕望。


    門外是必死的路子,門內則是不知何時有可能反撲自己的怪物,劉清揚顫抖著雙手,從口袋裏取出上午腦抽買的筆記本,想要留下自己的遺言。


    微微跳動的心髒,輕微且快速的呼吸,劉清揚用著顫抖的雙手,用手邊撿到的煤炭塊在紙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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