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見餘承陽突然怔神地盯著他看,而且眼睛裏帶著驚嚇的神色,讓他心裏直發毛,連忙朝餘承陽晃了晃手,疑惑問道:“師伯,怎麽了?”


    餘承陽回過神來,目光從張小卒臉上重新轉移到手中玉石上,斂去驚嚇之色,壓低聲音說道:“這東西實為逆天,即便是聖人得知它的功效後,也要放下身份眼紅搶奪,你需謹慎待之。它的出現,有可能會顛覆當世的武修大道。”


    張小卒聞言吃了一驚,他知道新加持的這塊玉石很逆天,不然也不會引來天雷,但沒想到會如此逆天。


    顛覆當世武修大道。


    他聽著感覺像玩笑一般,一點也不真實。


    餘承陽看到張小卒不敢相信的眼神,說道:“這塊雷金玉若是給一個人佩戴六七十年,此人無需修煉武道,哪怕他種六七十年的莊稼,他的神魂強度也能比肩聖人。


    神魂強大的作用及好處,不必老夫多說,你和你身邊的人應該最有體會。


    所以你想想,若是這樣的雷金玉廣傳於世,蹣跚學步的娃娃都比你現在的神魂強,那時候的武道會是什麽樣子?


    滿大街都是星辰大能?


    聖人遍地走?”


    張小卒想象著餘承陽描述的畫麵,這才明白他為何會說“顛覆當世武修大道”的話。


    餘承陽皺眉沉吟一會兒,決定還是實話告訴張小卒,道:“就在剛剛,這塊雷金玉受住雷劫考驗,存於世間時,你的命格突然變得模糊不清了。


    簡單點說就是,這塊雷金玉的現世,改變了你原本的命運,牽引你的命運駛向一個不可確定的方向。”


    張小卒聞言嚇了一跳,不過想了一下後不禁樂了。


    “你笑什麽?”餘承陽問道,還以為張小卒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師伯,命運本來不就是未知的嗎?”張小卒笑問道。


    餘承陽啞然失笑道:“沒錯,命運本來就是未知的。”


    說完,把雷金玉遞給張小卒。


    天地無極,大道滾滾,不是誰想阻擋就能阻擋的,與其杞人憂天,不如坦然麵對。


    張小卒接過雷金玉,說道:“這塊雷金玉太醜了,明天弄幾塊漂亮的,我給大家每人加持一塊。


    管他是滿大街星辰大能,還是聖人遍地走,咱們自己先佩戴起來再說。


    再者,我不相信九洲大陸就我一個返祖之體,肯定還有別人,甚至可能有很多。


    那些人說不定早就弄出來這種東西了,隻不過沒有暴露出來而已。”


    “也不無這個可能。”餘承陽點點頭。


    張小卒把掛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來,遞到餘承陽麵前,問道:“師伯,您看看我這塊玉佩能不能挨得住雷劈?”


    水青色的玉佩,掌心大小,形似圓扣,中間有三個小孔,表麵刻著古樸銘文。


    餘承陽拿起玉佩打量了一眼,驚訝道:“這不是老瞎子的東西嗎,怎麽在你手裏?”


    “師伯,您認識瞎伯前輩嗎?”


    “嗯,打過交道。”


    “這是弟子拜師的時候,瞎伯前輩送給弟子的禮物,可惜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餘承陽把玉佩遞還給張小卒,講道:“這塊玉佩是當年我們幾個老家夥一起探索一處上古遺跡時,老瞎子在一張供桌上搶到的。


    那供桌上供的不是,不是帝王將相,也不是祖宗牌位,供的就是這塊玉。


    當時我們幾個看到它的第一眼,自然而然以為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寶貝,於是好一番爭搶,最後落在了老瞎子手裏。


    可老瞎子得了玉佩,研究來研究去,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還到青雲山找過老夫,讓老夫幫忙瞧瞧,但老夫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你師父曾瞞著老瞎子,偷偷使用落雷符招天雷劈過這塊玉佩,還用真火煆燒過,可除了發現它堅不可摧外,也都沒有收獲。


    老夫若是知道這塊玉佩在你手裏,哪會讓你花冤枉錢買這塊半成的雷金玉。”


    張小卒隻知道瞎伯和師父都挺看重這塊玉佩的,此時聽完餘承陽的這番講述,才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曆,同時心裏禁不住起了念頭。


    哢!


    一炷香的時間後,又一道天雷落在了國威府裏。


    這一道雷比先前那道雷粗了一倍有餘,劈得房子塌了半截。


    張小卒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上前去從廢墟中間的落雷點撿起玉佩,以入微心境仔細查看,確認玉佩沒有損傷後,當即鬆了一口氣,同時一股比剛才那塊玉石更為強盛的神魂滋養之力沁入他的手掌。


    “老夫已經不敢想象,隨著你修為的不斷提升,你會加持出怎樣強大功效的玉件,那時候恐怕聖人都得對你禮讓三分。”餘承陽握著玉佩,感受著強盛有力的神魂滋養之力,禁不住驚歎道。


    “現在不行嗎?”張小卒眼睛裏射出兩道光芒。


    餘承陽知道張小卒什麽意思,搖頭道:“不行。現在暴露它們的存在,不能給你招福,隻會給你招禍,等你擁有能在聖人手底下保命的手段時,它們就能給你招福了。”


    張小卒眼睛裏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但如果沈家把他逼到走投無路時,他肯定會以此為本錢,不計後果的反擊。


    “那就先咱們自己悄摸的用著吧。”張小卒用繩子把玉佩綁好,重新掛到脖子上。


    餘承陽見張小卒有了玉佩,便將剛剛那塊雷金玉要了過來,攥在手裏一邊摩挲把玩,一邊說道:“小子,老夫見你戰鬥的時候,很少使用道門道法,這是為何?”


    “弟子一直未能靜下心來把道門道法融入到武技招式當中,實是慚愧。’”張小卒尷尬道。


    這個問題上次在帝都鐵騎對抗賽,青蓮道人傳授他三清觀道法時,就已經特別提醒過他,告訴他道門道法融入到武技招式裏,可令武技招式威力倍增。


    但是每個人的武技招式各不相同,所以需要自己花時間去鑽研,而他一直未能靜下心來鑽研,主要也是因為他沒有充裕的時間。


    “老夫把自己的心得感悟與你講一講吧。”餘承陽道。


    “多謝師伯教導。”張小卒大喜。


    “哎,你那師父,真不著調。”


    “……”


    “偷個東西也能被抓住,回來非得罰他禁閉不可。”


    “……”


    ……


    哢哢哢——!


    西域,一片黃沙大漠的中心位置,天上凝聚著一片直徑百丈的烏黑雷雲,一道道水桶粗的雷電自雷雲裏劈落下來。


    地麵上的黃沙已經被炸出一個巨大的沙坑。


    沙坑裏站著一個體型近乎十丈高的巨人,一邊仰天狂笑,一邊任由落雷劈在身上,電弧在他龐大的身軀上滋滋作響,但始終奈何不得他。


    “小子,最後一道是紫火真雷,切不可托大!”雷雲之外,一條大黑狗懸在空中,口吐人言,向沙坑裏的巨人提醒道。


    這一人一狗正是牛大娃和他的師父狗爺。


    狗爺在國威府上空一口將雷雲吞下,把牛大娃帶到這沒有人煙的西域荒漠裏渡劫。


    牛大娃仰仗堅不可摧身軀和玄武神力,硬扛下了前麵的八重雷劫,以及第九重雷劫的前八道天雷,此刻雷雲劇烈翻滾,正以極快的速度往中間濃縮。


    顯然剩下的這最後一道天雷,將會傾盡雷雲的究極力量。


    狗爺的提醒讓牛大娃不得不重視起來,於是他從須彌芥子裏掏出那顆巨蛋,頂在了頭頂上。


    牛大娃實際上並不像表麵上看得那麽輕鬆,剛才的第八重心劫之雷差一點把他送走,他的神魂已經受傷嚴重。


    “小子,本大爺覺得你不如把蛋打碎了吃了,還能補充點力氣。”狗爺被牛大娃的舉動氣笑了。


    牛大娃應道:“你可別小看這顆蛋,我上次渡劫就是靠它保住了性命。”


    轟隆隆——!


    天上的雷雲忽然急劇收縮,百丈的直徑在短短幾十息的時間內濃縮成了二十丈左右。


    紫色的電弧在濃縮的雷雲裏肆意吞吐,原本烏黑的雷雲也變成了紫黑色。


    牛大娃臉上的張狂笑容已然盡數化作凝重,頭頂雷雲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他心驚膽戰。


    他祭出了所有的玄武神力,並瘋狂的凝聚元素之力,一層層包裹身體。


    如果肉眼能看得見元素之力的話,會看見牛大娃已經用元素之力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個十丈厚的粽子。


    “如此強大的元素親和力,真讓本狗爺嫉妒!”狗爺遠遠地看著牛大娃,心裏禁不住豔羨,它覺得自己要是有如此元素親和力,說不定現在已經登臨妖帝境界了。


    哢!


    最後一道紫火真雷終於落下,水桶粗的紫色雷電,卷著一縷縷火舌,從天而降。


    牛大娃十丈厚的元素防禦被紫火真雷瞬間擊穿,玄武神力緊接著也被擊穿。


    落雷劈在了巨蛋上,火花四濺,電弧亂射,霎時間整個沙坑裏都是紫雷之力。


    哢嚓一聲,巨蛋碎裂,可是並未被擊穿,隻是碎了一層蛋殼。


    蛋殼碎裂,卻沒有灑出蛋清蛋黃,也沒有露出什麽幼崽,而是和上次蛋殼碎裂後一樣,又露出一層嶄新的蛋殼,紫亮亮的好看,也不知是被紫火真雷染的,還是它本來就是這個顏色。


    狗爺盯著牛大娃頭頂的紫蛋,猩紅的舌頭從嘴角滑了出來,饞得口水滴答落下。


    呼——!


    突然一股旋風在沙坑裏旋起,填滿沙坑的紫雷之力忽然盡數聚向紫蛋,並被紫蛋快速吸收起來。


    狗爺邁著不懷好意的步伐朝牛大娃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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