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您快來看看,是誰來了?!”剛進嶽陽苑的院門,張小卒就高興地衝正堂喊了一聲。


    嶽陽苑裏現在就隻住著黃道女和萬清秋,以及張光耀和沈文君,周劍來、牛大娃幾人都搬了出去,各自找了間安靜的院子修煉去了。


    “是姓戚的來了嗎?”萬清秋聽見張小卒的喊聲,還以為是戚無為來了,含怨帶氣的應了一聲。


    同在房間裏陪黃道女的張光耀和沈文君,聽見是戚無為來了,連忙起身去迎。


    “師姐,有話好好說,別那麽大火氣。”張光耀見萬清秋冷著一張臉,連忙低聲勸了句,然後才走去開門。


    呼——


    房門打開,冷風夾著雪花直灌進房間,讓房間裏的溫度瞬間降低了一些。


    黃道女呆滯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些神采,望向房門喃喃問道:“是我的孫兒回來了嗎?”


    “是您的孫兒回來了。”萬清秋急忙應聲,轉頭欣喜地看向黃道女,以為她的神智清醒過來了,卻看見黃道女的目光又重新變得呆滯。


    “哎——”萬清秋難過的歎了口氣,心裏隱隱不安。


    她發現黃道女這次犯病的病症明顯比以往重得多,幾天下來非但沒見一點好轉,反而越發加重了,她生怕黃道女就這樣一直呆滯下去,再也清醒不過來了。


    “小侄戚長空,見過師叔和嬸嬸。”


    “哈哈,好好好,快快進屋,別把小娃兒凍著!”


    院子裏傳來的聲音把萬清秋從哀傷擔憂中喚醒,聽見戚長空的聲音,她的眼睛一下明亮起來,噌的站起身,激動地走向門口。


    她剛到門前,戚長空恰護著習青青母子走進屋裏來。


    戚長空見到萬清秋,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道:“不孝孩兒叩見母親大人,讓您日日牽掛憂心,實屬罪孽深重,請您責罰!”


    習青青見狀,急忙抱著孩子一起跪在萬清秋麵前,緊張且怯怕地說道:“兒媳習.氏,拜見婆婆,祝您福壽安康。”


    盡管這一路上戚長空一直讓她不必緊張,告訴她萬清秋是一個心善慈祥的長輩,絕對不會看輕或是責難她,可是頭一次見婆婆哪能不緊張,就這麽一會兒,她的額頭上都見汗了。


    再加上國威府的壯闊華麗,讓她意識到戚長空根本不是他自己說的那樣,隻是家裏稍微有點錢,他分明是一個身份高貴的富家公子。


    這讓身為普通農家女的習青青壓力更甚,越發害怕身份高貴的婆婆會輕視她,甚至不接受她,把她掃地出門。


    唯一讓她心裏稍稍有點底氣的是,她給戚長空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在她們村子裏,媳婦兒隻要能生兒子,就能把腰杆挺直了,甚至大聲和婆婆說話也不會被責罵。


    “哈哈,師姐,恭喜恭喜,做奶奶了。”張光耀走進門來,向萬清秋道喜。


    萬清秋看著習青青和她懷裏的孩子,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看向戚長空問道:“你成親了?”


    戚長空心虛地嗯了一聲,沒敢抬頭看萬清秋。


    “這是你拜堂成親的妻子?”萬清秋又問道。


    “她叫習青青,是蓬萊人,祖上都是淳樸的農夫,身份清白。”


    由於蓬萊國和大蘇交惡,時有戰爭爆發,所以戚長空回答的很詳細,意指習青青不是奸細。


    “這是你的孩子?”萬清秋又問道,聲音忽然提高了一些,似乎有些生氣。


    戚長空聽見萬清秋的聲音變化,心裏不禁咯噔一聲,連忙答道:“是個男孩兒,叫戚毛毛。毛毛乖,快叫奶奶。”


    他耍了個心眼,想以此討巧萬清秋,抵消她的怒氣。


    卻不料萬清秋突然抬起一腳,踢在戚長空胸口上,把他踢得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摔到了院子裏。


    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混賬!”萬清秋冷著臉怒罵道,“和你那個無情的父親一個德行,大雪天還帶著妻兒到處跑,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人。”


    罵完即彎腰攙扶習青青,語氣陡然變得和善:“好閨女,快起來。”


    習青青有點嚇蒙了,被萬清秋雙手一扶,身體害怕的打了個哆嗦。


    萬清秋感受到習青青的害怕,笑著解釋道:“別怕,我是怪那臭小子天寒地凍帶著你們娘倆瞎跑,不知道心疼人,踢他一腳給你們娘倆出出氣。”


    “空哥很知道心疼人,這一路上他一直護著我們娘倆,沒讓我們吹到一點寒風,您……您千萬別責怪他了。”習青青大著膽子給戚長空說起好話。


    萬清秋冷聲道:“讓他站在院子裏反省反省,他皮糙肉厚,凍不死。”


    聽見萬清秋語氣堅決,習青青不敢再說什麽。


    “哇——”戚毛毛突然撇嘴哭了起來。


    “這是餓了吧,有奶.水沒?”萬清秋問習青青。


    習青青紅著臉嗯了聲。


    “咳……我出去一會兒。”張光耀連忙告辭。


    萬清秋把習青青帶到裏屋,給戚毛毛喂奶。


    “是誰家的孩子哭了啊?”黃道女呆滯的眼睛裏忽然有了神采,戚毛毛的哭聲把她的神智喚醒了。


    沈文君見狀大喜,忙上前說道:“婆婆,是師姐家的二公子,長空侄兒的娃兒哭了。”


    “娃兒在哪呢?快領老身去瞧瞧。”黃道女略一思索,反應過來戚長空是誰後,立刻高興地自軟踏上站起身,等不及要去看孩子。


    “在裏屋喂奶呢,我領您過去。”沈文君攙扶著黃道女往裏屋走去。


    院子裏,戚長空一臉苦笑,爬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衝走過來的張小卒問道:“我娘又和我爹吵架了?”


    他覺得自己這一腳是提父親挨的。


    “我不清楚。”張小卒搖搖頭,問道:“餓不餓?”


    “都要餓嗝屁了,快去找些東西給我吃。有酒沒?先給我來一口,我感覺渾身骨頭都凍僵了。”


    不提冷和餓還好,一提起來,戚長空頓時縮起脖子直打哆嗦。


    他這一路長途奔行,因為擔心真元力不夠用,所以隻用真元力護著妻兒,他自己則是硬扛著寒風和大雪,縱然身強體壯,但時間久了也難抗。


    張小卒從須彌芥子裏拿出一個丹瓶遞給戚長空。


    戚長空接過丹瓶,拔開瓶塞看到裏麵裝的竟然是元始金丹,不禁喜出望外,急忙倒出一粒服下,然後蓋上丹瓶,遞還給張小卒。


    “你留著用吧,我還有。”張小卒擺手道。


    “行啊小子,出手就是元始金丹,幾年不見,發財了啊。”戚長空吃驚道。


    張小卒抬手指了指被他放在正堂門旁的麻袋,說道:“那麻袋裏還有很多元始金丹,以及許多其他好東西,是我不久前在大街上殺人搶的,二哥你要是不嫌棄,盡管拿去用。”


    戚長空聽的眼皮直跳。


    “臭小子,快滾進來給你師婆磕頭!”萬清秋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


    “來了。”戚長空連忙應聲,不再和張小卒客氣,把丹瓶揣進懷裏,朝正堂走去。


    張小卒跟著進去給黃道女問安。


    戚毛毛正由黃道女抱著,沈文君三女圍在一旁,爭相逗弄,儼然已經成了焦點。


    張小卒走近過去,也想俯身逗弄一下,未曾想小家夥的目光剛一落在他臉上,竟咯咯咯直樂起來。


    讓黃道女四女大為吃驚,因為她們逗弄小家夥這麽久,小家夥似乎認生,一直嚴肅著一張臉。


    “卒兒,你的麵子可真大啊。我們陪笑陪了那麽久,他都不笑一下。你剛一過來,啥都沒幹,這小子就笑了。”黃道女打趣道。


    “奶奶,你確定他不是因為覺得我長相滑稽才笑的?”


    “哈哈……”眾人被張小卒一句話逗樂了。


    張小卒捏著下巴,盯著樂嗬嗬的小家夥,想了想,說道:“小子,我看你骨骼驚奇,是塊練武的好材料,叔叔我這裏有一部絕世武功,你要不要學一學?”


    “那感情好啊。”戚長空應聲道,“毛毛,快謝謝叔叔。”


    隻是不知,若是他知道張小卒說的絕世武功是《太古煉神訣》,再知道《太古煉神訣》是怎樣一部功法,他會有何感想?


    當然,張小卒也隻是開個玩笑。


    他從須彌芥子裏拿出一顆小玉珠,塞到小家夥張開的手心裏,笑道:“就衝你這一笑,叔叔也得送你一份見麵大禮。”


    這珠子上加持了九重功效的靜心養神符,絕對稱得上一份大禮。


    “秋兒,你去找根紅繩來串上,給他係在手腕上,防止他往嘴裏塞。”黃道女吩咐道。


    戚毛毛的到來是一驚喜,衝淡了一些張屠夫去世的哀傷,讓國威府的氣氛稍稍熱鬧起來。


    張小卒明知張屠夫沒有死,可是卻不能開口告知眾人實情,隻能無奈歎息。


    二十四,小年。


    張小卒把所有人從修煉中喚醒,大家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晚飯,可飯後大家簡單聊了一會,又再次投入到修煉當中。


    張小卒倍感愧疚,覺得是自己害得大家如此緊張,連過個年都不能輕鬆,可是也無可奈何。


    沈文澤吃癟逃走後,沈家至今沒有動靜,張小卒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他在等,等他對沈家通緝令的反饋。


    他不相信,沈家真就那麽可怕,整個九洲沒人敢動沈家人。


    如果真沒人敢動沈家人,那他就把獎賞繼續往上提,總會有不怕死的人站出來。


    臘月二十九。


    張小卒等待的反饋終於來了。


    一個身穿黑袍,臉上遮著麵罩的神秘修者,提著一具沈家人的屍體來到國威府門前。


    張小卒得知消息,立刻放下修煉,出門相迎。


    黑袍人拒絕了張小卒邀他進府喝茶的邀請,就在府門口和張小卒做起了交易。


    他說被他殺的這個沈家人是五重天境,張小卒爽快拿出五十粒星辰丹與他交換。


    似乎是確認過張小卒不是信口胡說,黑袍人竟從虛空空間裏扔出十具沈家人的屍體,並一一報出他們的修為。


    當中竟然還有兩位星辰境大能。


    張小卒一一檢查屍體,這些人雖然死了,真元力和星辰力皆已消散,但是枯寂的氣海裏會留有他們生前修為境界的一些痕跡。


    確認過黑袍人沒有說謊,張小卒爽快地拿出六百粒星辰丹給黑袍人。


    他故意十粒十粒的慢慢數完,讓藏在周圍想刺殺他的人都看清楚了,沈家人是多麽值錢。


    張小卒的辦法非常有效,藏在周圍的殺手望著那高高一堆流光溢彩的星辰丹,無不呼吸急促,饞紅了眼。


    “兄台,且留步片刻。”張小卒叫住轉身要走的黑袍人。


    “有事?!”黑袍人警惕地往後躍開。


    “在下有一件好東西,想讓兄台幫忙掌掌眼。”張小卒說著,揚手把一塊玉佩扔向黑袍人。


    黑袍人十分小心,先祭出星辰之力將玉佩包裹住,仔細檢查過,確認玉佩無害後,才把玉佩接到手裏,但仍然用星辰之力包裹著。


    片刻後他看向張小卒問道:“這玉佩賣嗎?”


    張小卒搖了搖頭。


    可是黑袍人仍然報出一個價格:“五百粒星辰丹。”


    藏在周圍的人聽見黑袍人報出的價格,無不震驚咋舌,紛紛忍不住猜測,好奇張小卒的玉佩是件什麽寶物,竟然能讓黑袍人出這麽高的價格購買。


    可是讓他們更加震驚的是,張小卒竟然搖頭拒絕了黑袍人誘人的價格。


    “八百……八百五十粒星辰丹。”黑袍人沉默片刻,又報出一個讓人震驚的價格。


    “一千,少一粒不賣。”張小卒道。


    “可惜。”黑袍人失望地搖搖頭,把玉佩丟還給張小卒,然後騰空離去。


    張小卒邁步走下門前石階,把玉佩掛在了門口的鎮宅石獅上,然後朝四方拱手喊道:“在下這件玉佩可以滋養神魂,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過來幫在下估個價,看它到底值不值一千粒星辰丹。


    不過,在下醜話說在前頭,隻能握在手裏感受,不能拿走,否則在下保證你活不了。”


    嗖!


    張小卒的話音剛落,自南方天空射來一柄飛劍。


    飛劍在國威府門前落下,竟化作一個劍客。


    眾人盯著劍客,無不露出駭然之色,因為唯有達到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方能化劍而飛。


    “秦兄,好久不見!”張小卒震驚的同時認出了來人,乃秦氏家族的傳人秦星劍,遂拱手作禮。


    “張兄好久不見。”秦星劍拱手回禮,然後開門見山問道:“周劍來是不是住在貴府上?在下是來取秦氏先祖佩劍光明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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