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妖祖和魔祖三人的力量傳承在他的識海裏各占據了一個位置,形成了一個三足鼎立分庭抗禮之勢,都想侵占他的神魂,從而占據主導地位。


    但是他的自我保護意識好像是把這三股傳承力量當成了危險入侵,神魂正在拚命自保抵抗,不準這三股傳承力量侵入他的神魂,於是就形成了一個四方對抗的局勢。


    而他自身的力量是最弱的,受到了三股傳承力量的巨大壓迫,而神魂記憶是神魂的一部分,自然也受到了壓迫,所以他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道祖給牛大娃檢查過後,把牛大娃的狀況講給張小卒聽。


    張小卒聽了後不禁搖頭苦笑。


    三位天尊的力量傳承,得其一就已經是潑天的造化,而牛大娃竟一下得了仨,要是被天下修者知道,定然要羨慕嫉妒死,卻不知這玩意不是多多益善,造化過頭了,那就變成禍了。


    “師父,可有解救之法?”


    張小卒擔心地問道。


    道祖撚著胡須思考許久,然後搖頭道:“他現在的情況比較微妙,也比較危險,稍有外力的介入就可能會打破他識海裏的平衡,要知道在這個四方對抗的局勢中,他是最弱小的那一個,所以一旦力量失衡,他的神魂就可能被另外三股力量給磨滅了。”


    張小卒一下子急了,“那可怎麽辦?”


    “涼拌。”


    牛大娃突然插言道。


    張小卒愕然地轉頭看向牛大娃,還以為他腦子忽然好使了。


    卻聽牛大娃說道:“俺想吃涼拌蘿卜絲,卒子,咱們去偷個蘿卜吧?”


    “偷你大爺!”張小卒不禁頭冒黑線。


    牛大娃突然一臉驚恐地看著張小卒,似乎是被張小卒的想法嚇壞了。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道祖安慰道,“讓他自己慢慢參悟即可,等他參悟了其中某一股力量傳承,困境自然而然便就化解了。怕就怕他一直頑抗到底,哪一種力量也不參悟,那就不好說了。”


    “會怎樣?”


    “那他的神魂就會被不斷地壓迫,壓迫,再壓迫,然後在長久的壓迫過程中被三股力量一點一點地消磨,直至滅亡。”


    “啊?”張小卒嚇了一跳。


    “不過這一情況極少會發生,因為當他的自我保護意識感受到滅亡的危險時,自然會乖乖地妥協,傾向其中某一方,尋求自保之法。”


    “那就好。”張小卒鬆了口氣。


    “可也怕他貪心,三種力量都要參悟。”


    “又會怎樣?”


    “同時修佛、修魔、修妖,你覺得會怎樣?他可沒有你的太初元始之力,可以融合絕對相斥的力量。”


    “有沒有辦法引導他做選擇?”


    道祖搖頭道:“現在進入他識海的任何力量都會被他視作危險入侵而抵禦排斥。”


    “那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嗯”


    “唉——”


    張小卒鬱悶地長歎一聲。


    “卒子,你和這位老爺爺在講什麽,俺怎麽一句也聽不懂?”牛大娃瞪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珠子困惑問道。


    “你要是能聽懂就好了。”張小卒衝牛大娃苦笑道。


    牛大娃突然表情一黯,低著頭道:“卒子,俺們什麽時候回家?俺想家了。”


    張小卒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語氣太衝,嚇到了牛大娃,連忙神色一緩,堆起笑容,拍了拍牛大娃的肩膀,說道:“咱們馬上就回家。”


    可他心裏卻愁得想哭。


    牛大娃這樣子回去,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向牛耀和金芷卉交代。


    同樣愁得想哭的還有黑澤聖獸。


    他照張小卒的吩咐,把齊謹瑤帶到了後山一處安靜的地方,想好好開導開導她,可是他話還沒說兩句,齊謹瑤就嚎啕大哭起來。


    淚水滂沱,止也止不住,哭得那是傷心又絕望。


    黑澤聖獸被齊謹瑤弄得手足無措。


    最後索性讓齊謹瑤哭去吧,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發泄一下情緒也挺好。


    直哭了小半個時辰,齊謹瑤才慢慢止住淚水,嗓子哭啞了,兩隻眼睛也哭腫了。


    “小黑,你好好的,我……走了。”


    齊謹瑤抱著黑澤聖獸的脖子,給了他一個深深的擁抱,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就這麽稀裏嘩啦地哭一通就走了,沒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嗎?”


    黑澤聖獸出聲問道。


    他可以感受到別人心裏麵的負麵情緒,齊謹瑤哭的時候情緒崩潰,內心完全敞開了,他連神力都沒動用就感知到了齊謹瑤心裏的委屈事。


    齊謹瑤聽見黑澤聖獸的話,轉到一半的身體突然頓住,一股委屈由心頭竄起,然後鼻腔一酸,撇嘴委屈道:“小黑,我沒有家了。老祖不要我了,我回不去齊家城了,我——”


    她的喉頭突然哽咽,嘴唇翕動,淚水再次湧出眼眶。


    是的,她沒有家了。


    雖然她一直不願意承認,可她心裏如明鏡一般,齊阿爾為了療傷聖藥把她賣給藥王宗了,齊家城她回不去了。


    她如果回去,藥王宗不答應,齊阿爾也不會答應。


    黑澤聖獸看著簌簌落淚的齊謹瑤,沉默片刻後出聲問道:“你願意跟我走嗎?我帶你去一個沒有煩心事的地方。”


    他想把齊謹瑤帶去九州。


    “我願意!”齊謹瑤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


    “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縱使你想念齊家城,想念家中親人,哪怕是回來看一眼也不可能,你還願意嗎?”


    “嗯,我願意。”齊謹瑤擦掉臉上的淚水,衝黑澤聖獸用力地點點頭。


    她很小的時候就被齊阿爾帶去藥王宗學習丹術了,齊阿爾對她管束得極為嚴厲,非但不準她和藥王宗的弟子親近,也不準許她的父母去藥王宗探視,每年就隻帶她回一次齊家城,和父母匆匆見上一麵,以致於她對齊家城和父母都十分陌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


    而眼下她的內心又非常壓抑,恨不得馬上逃離這裏,所以聽見黑澤聖獸要帶她走,哪會猶豫。


    她想去一個沒有煩惱,沒有約束,沒有憂愁,沒有打打殺殺,可以大聲歡笑,放聲高歌,自由地呼吸新鮮空氣的地方。


    黑澤聖獸的眼瞳裏飄出兩道黑色流光,以神力洞察齊謹瑤內心的真實想法後,點頭道:“好,我帶你走。”


    齊謹瑤臉上瞬間綻放起了開心的笑容,紅腫的眼睛裏也射出了光彩。


    黑澤聖獸嘴角微揚,感受到齊謹瑤灰暗的內心裏照進了一束陽光,使得她冷寂的心又重新溫暖了起來。


    “啊,不可以,我不能跟你走。”


    突然,齊謹瑤似是想起了什麽,臉上的笑容定格,眼裏的光彩又黯淡了下去,衝黑澤聖獸搖頭。


    “為何?”


    黑澤聖獸問道。


    “老祖用我和藥王宗換取了療傷聖藥,我被迫和二師伯的弟子尹鴻臻定下了婚約,我若跟你走,那藥王宗不會放過你的,我已經害過你一次,不會再害你第二次了。”齊謹瑤表情痛苦道,“師父還在山下等著我呢,我必須得跟他回藥王宗。”


    吳言笑怕被閆明朝發現了,所以沒有一起上山來,想讓齊謹瑤先打探下試試,看能不能從張小卒嘴裏問點有用的信息,如果不行的話,再親自出馬。


    “我們去找張大哥,相信他會有辦法的。”黑澤聖獸道。


    若不是知道齊謹瑤對她師父的感情還不錯,他才不會管那麽多,直接就帶齊謹瑤走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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