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需要把棗子打掉即可,何須吃它?”黑袍帝君提出疑問。


    白衣男子答道:“攝魂棗樹乃是吸食忘川河裏的陰魂惡鬼而生長,棗子是它孕育出來的精華,所以每一顆棗子裏麵都蘊含著濃鬱的魂氣,食之可滋補我們的鬼魂和鬼身。”


    眾鬼修聽了,眼睛瞬間全都明亮起來,紛紛轉頭望向兩棵碩果累累的棗樹,眼睛裏閃爍起貪婪的光芒。


    “隻可惜…”白衣男子忽然一聲歎息。


    “可惜什麽?”有鬼修催問道。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摘棗了。


    “隻可惜攝魂棗樹的棗子離樹半盞茶的時間,魂氣就會消散,無法長時間保存,隻能摘之即食,除非擁有時間領域的手段,將其以時間之力封存。據說酆都大帝就是以時間之力封存攝魂棗,平日裏最喜歡以攝魂棗泡茶喝。”


    橋頭上的酆都大帝眼角輕輕抽了一下。


    “摘之即食那就摘之即食。”


    一個鬼修喊了聲率先衝向棗樹,摘了棵又大又圓又紅的扔進嘴裏,哢嚓一聲嚼碎,清脆香甜,吞入腹中,確實感受到一股魂氣飄散出來,隨即被身體吸收。


    雖然不似白衣男子說的那麽濃鬱,但確實有效果。


    那鬼修嚐過之後眼前一亮,立刻挑最好的摘,一邊摘一邊往嘴裏塞,來不及吐棗核,直接嘎嘣嘎嘣一起嚼爛了吞咽下去。


    其他鬼修看到那個鬼修的表情和反應,即知棗子肯定是好東西,當即不再遲疑猶豫,一窩蜂衝上前去,搶著采摘,邊摘邊吃。


    若是隻有幾個人采摘,或許還會有人不緊不慢地品嚐一下味道,可是數千人圍著棗樹爭搶,全都搶紅了眼,哪還有時間品嚐滋味,先吃到肚子裏再說。


    至於棗樹下的枯骨腐屍,他們渾然不在意。


    黑袍帝君也上前摘了幾顆嚐了嚐,然後點了點頭,感覺棗子的味道清脆甜美,也確實蘊含著魂氣,如果能用時間之力封存一些,平日裏沒事拿幾顆出來泡茶喝,也還不錯。


    隻可惜他不懂時間之力。


    他沒有跟眾鬼修爭搶,因為一顆兩顆棗蘊含的魂氣太少,對他的修為境界而言,效果甚微,而他又拉不下臉霸占一整棵棗樹自己吞食,遂隻能放棄。


    張小卒望著黑壓壓如麻雀一般,圍著兩顆棗樹搶摘棗子的鬼修,不禁擔心地問孟婆:“奶奶,那家夥說的是真的嗎?”


    孟婆笑著搖搖頭,輕聲應道:“純屬胡說八道。”


    “那就好。”張小卒聞言放下心來。


    “奶奶,我記得那天我們第一次相遇時,您邀請我們吃棗來著,這棗有什麽特殊功效嗎?”牛大娃忽然響起第一次與孟婆相見的情景,遂好奇問道。


    孟婆答道:“鬼修食之確實能滋養鬼魂和鬼身,但你們陽人吃了並無什麽功效,且吃多了反而不好。老身邀請你們吃棗,隻不過是個樂趣罷了。你們沒聽過一句話嗎,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牛大娃和張小卒聞言啞然失笑。


    “奶奶,那家夥為什麽要讓他們吃棗?有什麽目的嗎?”張小卒不解問道。


    他發現白衣男子自己也在摘棗吃,並且邊吃邊大聲嘶吼,讓別的鬼修別和他搶,可是他不吼還好,越吼鬼修們爭搶的反而越厲害。


    “小卒,你悄悄地把大陣弄點波動出來。”孟婆壓低聲音吩咐道。


    張小卒明白孟婆的意思,把左手縮進袖子裏,悄悄掐了一道訣。


    護院大陣的禁製光幕忽然開始無規則波動,給人一種能量不穩,即將消散的感覺。


    黑袍帝君見狀眼睛頓時明亮起來,禁不住大聲催促道:“快吃快吃,大陣就快破了!”


    瞧著黑袍帝君激動的樣子,張小卒強忍著才沒笑出聲。


    “傳言,誰若能把棗樹上的棗子一次吃光,棗樹就能滿足他一個願望。”孟婆小聲回答張小卒剛才的問題。


    張小卒聞言皺眉道:“這麽多人一起吃,吃光了算誰的?”


    “應該是誰吃的多算誰的吧,你看那家夥,吃的多歡實。”牛大娃指著白衣男子說道。


    白衣男子吃的確實賣力,比任何一個鬼修吃的都多。


    張小卒和牛大娃不知道的是,白衣男子一邊吃棗,心裏一邊在惡狠狠的咒罵他們兩人。


    因為原本鬼修的數量很多,他隻需要稍微多吃一些就能拿第一,可是鬼修被張小卒和牛大娃殺了一半還多,他想吃個第一,那就得往死裏吃。


    其實他最想罵的是這兩棵棗樹,怪它們長得高大粗壯,沒事結那麽多棗幹啥,都沒人愛吃。


    如果隻結一點點,他一個人一張口就能擺平,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但是他有求於兩棵棗樹,所以不敢罵,非但不敢,還得盡可能的讓自己對它們虔誠恭敬。


    數千人圍著棗樹吃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把棗樹上的棗子全部吃光,所有鬼修皆吃的肚大如鼓,心滿意足。


    白衣男子抱著鼓脹脹的肚子,感覺棗子已經堵到了嗓子眼,打個嗝都能蹦出棗來。


    他繞著棗樹轉了好幾圈,確認兩棵樹上沒有落下一顆棗子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當!


    黑袍帝君滿懷激動,一劍斬在波動不穩的禁製光幕上。


    他以為一劍就能把護院大陣斬開,可結果卻是震得他握劍的手虎口生疼,禁製光幕依然堅固無比。


    “怎麽回事?”他猛地皺眉,看向白衣男子,問道:“你不是說吃完棗樹上的棗子,此陣便會不攻自破嗎?樹上的棗子已經吃完,可此陣為何還在?”


    白衣男子沒有搭理黑袍帝君,而是兩隻手抱著鼓脹的肚子使勁搖晃,上下前後晃了幾十下,鼓脹的肚子漸漸消了下去。


    “本尊問你話呢?”黑袍帝君生氣喝道。


    白衣男子這才抬起眼皮看向黑袍帝君,笑回道:“原因很簡單…我騙你的。”


    “……”黑袍帝君萬沒想到白衣男子的回答如此直接,以致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當即怒火中燒,一劍刺向白衣男子。


    錚!


    白衣男子拔劍出鞘,一抹月光在空中劃過。


    噗!


    皎白的劍身刺進了黑袍帝君的眉心,貫穿了他的腦袋。


    “你……”


    黑袍帝君難以置信地盯著白衣男子,在想他的劍是怎麽刺過來的。


    但白衣男子的劍氣緊接著在他識海裏爆發,瞬間絞殺了黑袍帝君的神識,送他歸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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