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張小卒的六片氣海都在沸騰,海浪一浪高過一浪,猛烈地拍打著沙灘。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也沒心思沒時間去探究,因為他的戰鬥正緊張激烈著。


    砰!


    他一拳擊中邵家六護法的後背,將其拍得悶哼一聲,前撲了出去。


    邵家九護法的槍斜刺過來,卻刺了個空,他的身體早已從那個位置離開。


    他的身法鬼魅飄忽,讓邵家九護法的槍無從捕捉。


    他的力如山崩海嘯,讓邵家六護法漸漸難以招架。


    他的招變化無窮,讓邵家兩護法大開眼見,但更叫苦不迭。


    他身上騰起了白色霧氣,那是身體戰鬥到極致,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熱汗淋漓起的水霧。


    邵家六護法又挨了張小卒一掌,摔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兩圈。


    他心裏氣得直罵娘,因為不知道是張小卒覺得他好欺負,還是這廝和九護法有親戚,明明有他和九護法兩個對手,卻偏偏盯著他一個人猛捶。


    這不他還沒來得及爬起身,張小卒的腳就踢了過來。


    嘭!


    土石四濺,堅硬的地麵被張小卒一腳踢出一個大坑。


    邵家六護法堪堪躲過這一腳,眼皮突突跳了幾下,麵對愈戰愈勇,似乎有使不完的無窮力量的張小卒,他心裏生了懼意。


    生死搏殺,一旦膽怯,那就輸了。


    砰!


    他與張小卒對了一掌,借助碰撞的反震之力迅速後退,與張小卒拉開距離,然後轉身就跑。


    張小卒眼前驟然一亮,因為邵家六護法這一轉身告訴他,他已經無膽再戰。


    “哈哈——”


    他須發皆張,嘴裏爆發出驚雷一樣的大笑,不是得意張狂,而是為了震懾邵家六護法,讓他更加驚懼。


    同時他不再理會邵家九護法的攻擊,腳在地上蹬出一個大坑,瞬間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幹你娘!”


    邵家六護法一邊瘋狂催動星辰之力騰空,一邊驚悚咒罵,因為他著實被張小卒冷不丁的張狂大笑嚇了一跳。


    “哈哈——”


    竄上高空,想到張小卒無法騰空,他禁不住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當即暢快大笑,並回頭往地麵看去,想看看張小卒拿他無可奈何,咬牙切齒、捶胸頓足的抓狂樣子。


    可是他沒看到張小卒的身影,卻看到九護法揮槍刺了過來,並朝他喊道:“小心!”


    “幹!”


    邵家六護法汗毛倒豎,不是被九護法的提醒嚇到了,而是被九護法刺來的明晃晃的槍尖嚇到了,因為這一畫麵讓他想起了先前他刺七護法那一劍。


    他以為張小卒要使用相同的計謀,借九護法的槍殺他,但是是他想多了,因為張小卒根本沒想過要故技重施。


    九護法之所以朝他殺來,是因為張小卒正在他的頭頂上方。


    剛剛他隻顧著騰空逃跑了,沒有看到身後的張小卒並沒有跟在他屁股後麵追,而是在第一時間縱身竄上了旁邊的一棵高大樹木,然後在大樹頂端蹬著樹幹竄上高空。


    顯然,張小卒先一步料到了他會騰空逃跑。


    砰!


    張小卒俯衝而下,腿如戰斧一般劈在邵家六護法的頭頂,將其砸向地麵。


    他想乘勝追擊,但邵家九護法的槍殺到,他擰身躲過一刺。


    邵家九護法眼前一亮,因為張小卒這一擰身,身體到了他的槍杆下方,而張小卒懸在空中無法借力閃躲,於是他當即抓住一瞬戰機,長槍當作棍使,攜雷霆之威往下猛劈。


    嘭!


    如他所料,張小卒無從借力,閃躲不開,被他一棍劈在身上栽向地麵。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為這一擊得手而得意,臉上就變了顏色,因為他看到張小卒借他這一劈之力,以極快的速度朝六護法撲了過去。


    他這才明白,張小卒橫身於他的槍杆下,根本是故意賣給他一個破綻,是讓他幫忙加速如追擊六護法的。


    咚!


    張小卒的膝蓋狠狠頂在了六護法的胸口上,發出一道讓人聽著就感覺疼的沉悶撞擊聲。


    “——”九護法臉上肌肉狠抽了一下,因為他覺得張小卒這一記膝撞至少有他一半的功勞。


    砰!


    六護法被張小卒頂著胸口仰麵跌落在地上,把堅硬的地麵砸出一個半人多高的土坑。


    他沒時間慘叫,猛地抬頭挺身,想彈開張小卒站起來,可是張小卒已經跨坐在他身上,兩隻手摁住了他的肩膀,緊接著腦門朝他的麵門狠狠撞過來。


    砰!


    張小卒一記頭錘,錘得邵家六護法眼冒金星,雙耳嗡鳴,同時還錘破了他的星辰防禦。


    啪!


    張小卒的右掌緊跟著拍在邵家六護法的頭上,掌心亮起鬼咒符文,隨之噴吐出妖異的鬼咒之力,洞穿了六護法的腦袋。


    “啊——”


    慘叫聲緊跟著從邵家六護法的喉嚨裏發出。


    這一聲非人般的淒厲慘叫,嚇得跟在後麵殺過來的邵家九護法心裏猛一哆嗦,然後他止住了俯衝的身體。


    他也怕了。


    張小卒的手掌貼上邵家六護法的小腹丹田,入侵其氣海,吸扯星辰之力。


    他急需補充力量。


    但是隻片刻時間他就移開了手掌,因為邵家六護法氣海裏的星辰之力已經所剩無幾,一下就被他吸幹了。


    張小卒手掌切在邵家六護法咽喉上,噴吐的六色混元力斬斷了他的脖子,結束了他的生命。


    “下來!”


    張小卒看向浮空的邵家九護法冷喝道。


    “哼!”


    邵家九護法冷哼一聲,轉身朝高空中的牛大娃撲去。


    柿子挑軟的捏,張小卒這邊他不奉陪了。


    至於周劍來那邊的戰場,他也不願意去,因為三護法和四護法正被周劍來壓著打,且瞧他們二人臉上便秘的表情,就知道周劍來的劍不好惹。


    周劍來的劍確實不好惹,在他的劍下時刻都是膽戰心驚,因為總會有一種下一劍就會被周劍來斬於劍下的恐懼感繚繞心頭,趕也趕不走。


    他們能和周劍來戰這麽長時間,完全是靠修為上的壓製。


    但是周劍來的劍似乎越來越鋒利了。


    邵家三護法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刀,刀刃上已經排滿了豁口,都是和周劍來的劍對碰時被斬的。


    周劍來的劍確實是越來越鋒利了,因為他的劍域心境已經觸摸到劍無鋒的境界。


    在湖心孤島上,蘇謀憑借劍無鋒這一境界,直接斬斷了牛大娃的刀,還差點斬斷他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的手掌。


    “斬!”


    周劍來忽然目光一凝,嘴裏吐出一個字。


    嗤的一聲輕響。


    誅邪劍斬斷了邵家三護法的刀,然後長驅直入,斬開了他的星辰防禦和胸膛。


    邵家三護法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隨之仰麵跌倒,他的心脈被周劍來的劍氣斬斷,再難活命。


    “真是一把好劍!”周劍來看著手中的誅邪劍欣喜誇讚道。


    他能斬掉邵家三護法,誅邪劍至少占三成功勞。


    誅邪劍震顫嗡鳴,似是在回應周劍來的誇讚。


    邵家四護法膽寒,轉身想走,卻被周劍來出劍留住。


    邵家十位星辰護法隻剩下五位了。


    “母親,怎麽辦?!”


    看見一個個護法被斬,邵立洪再次恐慌起來,求救地看向蕭氏。


    “刀還沒架到你脖子上,你慌什麽?!”蕭氏冷聲嗬斥,依然鎮定自若。


    “實在不行就講和吧。”邵立洪小聲說道。


    “講和?!他們手上沾滿了邵家人的血,還講得和嗎?!”蕭氏被邵立洪一句話氣得臉色鐵青。


    可事實上她心裏已經後悔了,她本以為能夠很快把張小卒三人拿下或擊殺,可萬沒想到一口咬下去崩掉了一嘴牙。


    邵立洪心裏頗有微詞,因為若不是蕭氏太過強硬,他應該早就和張小卒三人講和了。


    他好想告訴蕭氏,今時已經不同往日,她那個喊打喊殺拚天下的時代已經過了,現在是拚腦子的時代了。


    他今天和張小卒三人講和,明天就可以花錢買下張小卒三人的腦袋,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噔噔噔——


    蕭氏目光陰冷,邁步走向院子裏的石磨,到近前停下腳步,把手裏的拐杖插進了磨眼裏,然後輕輕轉動。


    哢哢哢——


    石磨轉動,發出沉重的摩擦聲。


    她仰望天空,不禁搖頭苦笑,道:“誰能想到,竟被三個後生逼到了這一步。”


    “母親,這是?”邵立洪看著轉動的石磨困惑問道。


    “這是——這是——”蕭氏剛想給邵立洪解釋,可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因為她啟動的是一座殺陣,可是卻沒有看到殺陣啟動的跡象。


    這處殺陣乃是防備邵家有滅門之災而布置的,殺陣啟動不但能把來犯之敵殺死,還能帶著邵家人乾坤挪移,到一處邵家絕密經營的安身點。


    因為此殺陣隻能使用一次,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啟動。


    可眼下她啟動了,卻沒有一點動靜。


    “壞了?”蕭氏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邵立洪的臉頓時皺得比苦瓜還苦,他本以為老母親要放大招,誰知竟放了一個啞炮。


    “大娃,快下來!”張小卒朝牛大娃急切呼喊道,牛大娃帶著邵家護法飛得太高了,超出了他的攻擊範圍。


    不是牛大娃故意飛那麽高,而是邵家護法把他一步步逼到了那麽高。


    “小子,你的兩個幫手都不能騰空,你還不快快受死!”邵家大護法怒喝道。


    “啐!”


    牛大娃吐了口嘴裏的血沫,停下了逃竄的腳步,盯著圍堵過來的邵家四位護法道:“當真以為我好欺負嗎?”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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