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聽見“張小兵”這個名字,不禁啞然失笑,感覺和自己的名字如孿生兄弟一般,說道:“有機會一定要認識一下你這位好朋友。”


    都可依麵朝教室,在石凳上坐下,笑應道:“若有機會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她非常喜歡結交朋友。”


    張小卒笑著點點頭,問道:“都姑娘來雲竹小院有什麽事嗎?”


    “來找一位名叫葉明月的女子。”都可依應道。


    “找她作甚?”


    “她刺了我母親一劍,母親讓我來給她報仇。”都可依如實答道。


    張小卒聞言不禁皺眉,不知這是何時發生的事,從來沒有聽葉明月提起過。


    他想問都可依準備如何報仇,卻見都可依已經把手肘支在石桌上,兩隻手捧著下巴,望著教室方向,靜靜地聽起蘇錦講課,隻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教室裏,蘇錦並沒有受到張小卒和都可依的影響,始終認真且耐心地給學生們講解著大詩人黃庭堅的一首名作。


    張小卒和都可依隨著蘇錦聲情並茂的講解,不知覺間也都陷入了詩句裏的世界,隻歎天南地北,隔不住千裏思念,時間如梭,道不盡歲月無常。


    直至一句“回家抄寫十遍,明天早晨交上來檢查”,把二人猛然驚醒。


    蘇錦一聲“下課”,學生們頓時如脫韁的野馬,歡呼著衝出教室奔向張小卒。


    可當他們看見都可依後,全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靦腆拘謹了起來,因為都可依身上有一股仙塵之氣,讓他們不敢放肆。


    “漂亮的仙女姐姐你好,我叫台文彥,很榮幸能夠認識你。”台文彥鼓起勇氣上前和都可依打招呼。


    “你好,我叫都可依。”都可依開心笑道。


    可見女人大多都喜歡別人誇讚自己漂亮,尤其是小孩子的誇讚,因為小孩子不會說謊。


    “啊!”台文彥聽見都可依的名字,不禁驚訝的大叫起來,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就是都家那個在問天宗修煉的聖人弟子都可依?”


    “對,我都家都可依。”都可依笑著答道。


    “哇!”


    “真漂亮!”


    “好厲害!”


    “仙女似的!”


    學生們頓時爆發出一片驚歎讚美聲。


    都可依笑得眼睛都彎了。


    她站起身迎向從教室裏走出來的蘇錦,到近前恭敬作禮道:“都可依拜見先生,冒昧來訪,驚擾先生講課,乞望先生不要怪罪。”


    蘇錦笑著回禮道:“都家妹妹能來雲竹小院,蘇錦不甚榮幸,怎會怪罪呢?隻怕寒舍簡陋,怠慢了妹妹。”


    “先生的課勝過世間萬千俗物,可依有幸聽得一堂,已經心滿意足矣。”都可依由衷稱讚道。


    “妹妹過譽了。”蘇錦擺擺手,然後問道:“不知妹妹何時回來的?”


    “我是昨日回來的。”都可依道。


    “妹妹過來可有什麽事?”


    “沒什麽要緊的事,就是閑來無事四處轉轉,不知先生可有時間,能否帶小妹參觀參觀學院?”都可依問道。


    “樂意之至。”蘇錦嫣然一笑,當即牽起都可依的手往外走去。


    張小卒暗鬆一口氣。


    他還以為都可依要向蘇錦打聽葉明月在哪裏,但出乎他的意料,都可依並沒有這麽做。


    她甚至提都沒提和葉明月的矛盾,看得出她不想讓這種打打殺殺的事煩擾到蘇錦。


    張小卒對都可依的印象大好。


    “大叔,我已經貫通了氣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台文彥一步跳到張小卒麵前,昂起下巴炫耀道。


    “大叔,我已經貫通速門了。”


    “大叔,我也貫通速門了。”


    其他學生也緊跟著向張小卒匯報自己的訓練成果。


    “大叔,我才剛剛貫通力門。”


    “我也才剛剛貫通力門。”


    修為落後的學生,慚愧且難過地勾著頭。


    張小卒挨個拍拍他們的肩膀,鼓勵道:“修煉是一條漫長且艱難的道路,有的人走得快,走的人走得慢。


    但走得快的人不一定能攀上高峰,走得慢的人也不一定攀不上高峰,唯有堅持不懈的人才能攀上高峰。


    所以修煉快的人要戒驕戒躁繼續努力,修煉慢的人也不要氣餒,隻要努力的腳步不停,你早晚都能攀上高峰。”


    “是!”


    “今天我們學一套掌法。”


    “耶!”


    聽見張小卒要教他們掌法,三十六個孩子頓時高興得歡呼起來。


    心門的沙灘上,張小卒也在練習掌法,不過他練的已非基礎掌法,而是蘊含著萬千變化和精妙奧義的高深掌法。


    教他掌法的虛影,已經從起初的孩童變成了少年,但是少年的臉依然是模糊的,看不清樣貌。


    端坐在沙灘上的枯骨,其碎裂的胸骨已經被完全修複,變得和頭骨一樣,光澤燦燦、金光流轉,有了神韻。


    枯骨空洞的眼睛更加有了神采。


    不遠處的繡劍,脫落了一些鏽渣,透出點點稀疏紫光。


    漂浮在空氣裏的紫氣之力比原先增長了一倍。


    遠方海麵上耀陽當空,萬丈光芒灑落海麵,這是八重天境耀陽境的景象。


    這些變化和增長都是劍塚裏那條靈脈的功勞。


    伴著修為境界的提升,張小卒體內又打開了一道戰門,在背後脊椎第三節處。


    這第六道戰門張小卒取名為劍門。


    不是他準備練劍,而是單純的不知道取啥名,想到它是在劍塚裏打開的,便就取名為劍門。


    但第六道戰門的打開和境界的提升,張小卒卻不是太滿意,因為他的戰力提升的並不是太大,或者說是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大。


    當然,也有讓他滿意的。


    比如枯骨胸骨的修複,使它的力量法則更加完善更加強大,待張小卒參悟透了後,他的戰力肯定會有一大截提升。


    隻是,枯骨的日益完善,亦讓張小卒心慌擔憂,生怕枯骨在他體內活過來。


    還有,他已經能加持出八重功效的玉件,功效相較於七重功效又有了大幅提升,佩戴一天八重功效的玉件,甚至都能切實感受到神魂的增長。


    神魂強,一切皆強。


    張小卒能切實感受到神魂強大帶來的好處。


    而從黑猿口中得知萬劍閣存在的真實原因後,張小卒更加感受到神魂的重要性。


    黑猿說萬劍閣其實是劍聖葉滄安建來飼養神念用的,神念即是神魂。


    他把自己的一縷神念藏在劍塚裏,靠吸取那些拔劍失敗者損失的一階境界來滋養,待這縷神念滋養得強壯後,他就會來萬劍閣收取一次。


    所以連聖人都費盡心思想要提升的神魂之力,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放學後張小卒沒有離開,而是留在雲竹小院吃了晚飯,然後上了兩節識字課。


    蘇錦問他用不用加快速度,好讓他快點把字識全,然後進武聖塔修煉,他回答說不用。


    他不想因為自己,讓蘇錦的課堂變得功利性,盡管這個課堂上隻有他一個學生。


    從泰平學院出來,張小卒沒有著急回國威府,而是順著大街小巷瞎溜達了一會,他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逮到狼頭麵具人,可惜狼頭麵具人沒有出現。


    他之前已經和張屠夫說了此事,張屠夫當天就進宮找蘇翰林要了旨意,要求六扇門耳目門查此事,可是到現在也沒有回音。


    回到國威府嶽陽苑,蘇正正站在院子裏等他。


    “教習,我們後天上午能不能請半天假?”


    訓練至今,這是蘇正第一次請假。


    “可以。”張小卒痛快地答應,然後盯著蘇正感受了片刻,不禁笑道:“終於貫通氣海了嗎?”


    蘇正尷尬地撓撓頭,道:“是我拖大家後腿了,魏亮都已經晉升二重天鏡了。”


    他是他們十八人當中最後一個貫通氣海的,所以感覺既尷尬又慚愧。


    張小卒皺眉沉吟了片刻,然後從須彌芥子裏拿出煉體單方給蘇正,說道:“你要是能收集一份這上麵的靈藥,我可以幫你洗髓伐脈,他們也一樣。”


    “這——恐怕難。”蘇正拿著單方搖頭苦笑,不過他還是把單方收了起來。


    ……


    六月二十七,大霧。


    整個帝都被濃濃的霧氣所籠罩,可視距離隻有十步之遠,一直到上午九時,霧氣依然沒有散去。


    霧太大,什麽事也做不了,衙門口的衙役們正坐在大堂裏聊閑天,忽然一個婦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官人,不好了,喜哥兒走丟了!”婦人進門直奔王五跑去。


    王五一下站了起來,快步上前扶住婦人問道:“在哪裏走丟的?走丟多久了?”


    “就在家門口走丟的,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奴家和公公婆婆、街坊鄰居們一起找,把前後幾條街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嗚——”婦人說著說著急得哭了起來。


    這婦人是王五的婆娘李氏,她說的喜哥兒是王五三歲的小兒子。


    早晨王五出門後,李氏帶著小家夥在院子裏玩,一不留神小家夥跑出院門,她緊跟著跑出去,可是卻不見了小家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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